黄爱
【摘 要】绘画可以满足和启发我们的想象力、创造力,表现许多我们生活中不存在的场景。中国绘画讲形转意、意转境、境转神、神转韵、韵转性,形体是为了意境做准备的,意境是为了神韵做准备的,神韵则是为了回归到生命的本性美。西汉定州三盘山错金银铜车伞铤所展开的纹饰图用线描和填色方式描绘了大自然间百兽齐鸣、繁花盛开的场景,其以线造型的形式美和在当今众多美术爱好者中风靡的用缠绕的线条描绘大自然动植物的填色绘本《秘密花园》有诸多相似之处,就如同时空穿越一般带着世人回到了两千多年前西汉的秘密花园。因此笔者试想通过传统绘画的美学原则——谢赫“六法”来探索西汉版秘密花园的纹饰之美,挖掘古人的智慧,感悟古人在绘画里通过无限想象而营造的浪漫意境和生命美学真谛。更好地理解铜车伞铤上所绘纹饰元素的内涵和创意思维方式,合理地将祖辈们留下的文化财富运用在当代日常生活的创意设计和教育传播活动之中。
【关键词】谢赫“六法” 纹饰 秘密花园 意境 时空 全景
一、三盘山错金银铜车伞铤概述
1965年,河北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的错金银铜车伞铤,是一件西汉时期铜制车构件。在刘胜宝马豪车复原图中,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到铜车伞铤在马车上所处的位置及其重要的功能。它用于连接伞盖柄和车厢中的支柱,起固定作用(见图1)。铜车伞铤长26.5厘米,直径3.6厘米,竹管状。表面有凸起的轮节,将纹饰分为四段。用错金银工艺描绘云气缭绕、山峦起伏、繁花盛开的山野间千姿百态的珍禽异兽,趣味生动的人兽互动和惊险的狩猎场面等。四段纹饰均嵌有圆形的红玛瑙和菱形的绿松石,点缀在山峦云雾间,极具装饰效果(见图2)。
二、三盘山错金银铜车伞铤纹饰内容
第一段纹饰上、下以金地黑齿纹和黑地错金波状纹为带,中间以起伏的云山分割画面。依照古代书画作品从右往左的阅读习惯,纹饰首先描绘的是生翼黄龙,其下有龟灵。紧跟着黄龙出现的是一头驮着三人的大象,象背上的三人皆黑肤,椎髻上卷,高鼻,唇前出。坐在象首的人持管状物指向下,中间的人抱膝,最后一人侧坐。象舆左上为一匹奔驰的天马。云山树木间有羽人、熊、飞兔、奔鹿、仰头长鸣的鹤、双雉相斗、鹰、雁、飞鸟等(见图3)。
第二段紋饰描绘了一个狩猎的场景,上、下以黑地错金波状纹和菱格纹为边。画面中山峦起伏、树木苍翠、禽兽其中。画面右侧为上虎下熊,似欲相搏状,中前有一位骑士正反身射虎,另有野牛、羚羊、山羊、兔、鹿、猿、野猪、飞鹰、雁、鸱、雉、飞鸟等盘旋于山林之间,比较写实地描绘了当时贵族的畋猎情景 (见图4)。
第三段边纹同上,画面以斜行弯曲的云山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为虎与野猪相斗,并有羽人、狐、狼、山羊、羚羊、梅花鹿、兔、鹤、雉、雁、鹰、飞鸟等出没其间。下层右为鸟首豹尾神兽飞廉;中为山峦间曲茎花树下有一只回首张望的白鹤,后紧跟一位乘驼使者,亦高鼻、黑肤;尾端为熊与野牛相搏(见图5)。
第四段上、下边纹同第一段,画面中心以一只长鸣欲飞的凤鸟为主题,众多鸟兽在它周围翩翩起舞。凤前为斜行的山岳、花木、云气,远处有一小孔雀,还有虎和野猪相搏图案及羽人、熊、野牛、獐、兔、狼、鹿、雉、鹤、雁和飞鸟等(见图6)。
三、试用谢赫“六法”探索三盘山错金银铜车伞铤纹饰
南北朝时期,著名画家、美术理论家谢赫提出的“六法”,即“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成为整个中国画审美和批评的标准。“六法”系统地总结了绘画创作的规律,从内在气韵的传递,到外在的用笔、结构、色彩、构图以及临摹等都有所涉及,对中国画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一千多年来一直被历代画家传承和发展。同时“六法”对当代中国绘画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和巨大的教育意义,值得我们认真地学习和运用。因此笔者试想通过“六法”来解读百兽齐鸣、繁花盛开的西汉三盘山铜车伞铤纹饰所构建的秘密花园之美。
(一)气韵生动展现现实与浪漫之美
“气韵生动”是指绘画的内在神气和韵味,达到一种鲜活的生命之洋溢的状态,以生动的“气韵”来表现人物内在的生命和精神,表现物态的内涵和神韵。在这件车伞铤纹饰中,出现了各种神兽、神禽和神仙,这是因为汉代人信鬼神又好黄老之术。这些神兽、神禽和神仙代表着人类对大自然的崇拜、敬畏和对自己超能力的幻想。例如,人类羡慕鸟类可以在天上飞,所以会幻想自己长出翅膀、翱翔天空。人们在绘制这些祥瑞纹饰时就像在创造一个个仙界与现世重叠,幻想与现实交织的世界,这种重叠与交织共同组成了这件车伞铤的纹饰。因此,在车伞铤纹饰中出现了羽人、飞马、生翼黄龙、飞兔、神鹿等造型。这种把人和动物结合的艺术手法,说明古人希望通过这种手法得到动物的某种能力,而这种手法延续下来就变成了一种传统习俗。除了通过“翅膀”来表达人类对飞翔的渴望,人类还常常幻想自己驾着一片“云”在天上自由飞翔,因此,通过在脚的部位画上云纹来表达他们的这种渴望成为了另一种艺术表达形式。汉代纹饰本身的象征性创造了寓意深刻的艺术形式,形成审美的空间气氛,使人产生瞬间的幻觉。其中既包含了自然形态的美,又包含了理性抽象的美,在抽象与具象之间反复演进,形成一种既现实又浪漫的艺术风格。
车伞铤第四段纹饰中心的威凤正诉说着古代流传的关于凤鸟的神话,画面中心以一只长鸣欲飞的凤鸟为主题的画面正是切合了《庄子·逍遥游》中的记载“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第四段的画面中心除了有展翅欲飞的百鸟之王,也描绘了百鸟朝凤的盛况,又好似在向观者讲述着另一个美丽的传说:“大旱之后,鸟儿们为了感谢凤凰的救命之恩,从自己身上选择一根最漂亮的羽毛,制成了一件光彩耀眼的百鸟羽衣献给凤凰,并一致推举它为鸟王。”这就是纹饰形态的意境美所塑造的浪漫情调,观者能通过欣赏纹饰触景生情进入另一个活泼美丽的世界。又如车伞铤第二段纹饰中上偏右的位置描绘了两个羽人在玩耍嬉戏,第三段中下位置有一只回首张望的白鹤,使得人与人、白鹤与骑驼者之间产生了“顾盼有情”的呼应关系。这样动静结合的艺术手法使静态的画面顿时生动起来,让观者在欣赏这些具有饱满情感的画面时总是被吸引、被感动。
(二)骨法用笔打破时间与空间之限
“骨法用笔”就是指以线造型来诠释所画形象的骨相,来体现身份气质。线条既可以表现形态,又可以通过粗细、虚实、浓淡不一的线条使画面充满动态,呈现丰富的空间层次。在汉代狩猎场面中以流畅的曲线来强调狩猎者的优雅姿态,就像是在上演一场优美的戏剧;而用紧绷的直线来描绘狩猎者所挽起的弓弦,用来强调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紧张性。运用矛盾又协调的方式使曲线与直线完美结合,这样对立又统一的用线技法说明汉代艺术家对线的处理已十分娴熟。根据不同的对象运用不同的线描技法,刚柔相济、交错使用,不仅注意造型的准确,而且注意发挥线本身的表现力。汉代纹饰的结构美正是体现在线的运用及其产生的秩序美感中。在这件车伞铤的纹饰中,一座蜿蜒起伏的山峦是每一段中的主要题材,四个区段里的山岭互相衔接,呈现出盘旋上升的运动状态。树木、花草、云气、动物都用流动的波浪线勾画而成,而流动的波浪线又强化了山峦盘旋上升的动感,其他所有的事物也随山和云的走势来描绘,因此给整个画面塑造了一种活泼的动态感。可以说,这种特殊的艺术表现形式如汉赋、杂技等其他艺术一样,体现的是汉代世界观中延绵不断空间、永恒变化空间的观念。
车伞铤四段纹饰的绘画空间处理采用了散点透视,使观者的视角随车伞铤纹饰故事的情节发展移动。画家用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局限,从多个角度描绘客观景物。欣赏者就像坐在船上,景物随着船的移动而移动,好似在以一种叙事的方式给观者讲叙悠远的美好故事。
(三)经营位置呈现力量与速度之感
“经营位置”就是指画家在作画开始时的布局构图,指画家所要描绘的人或物的具体地位,即物象的总体安排,体现着绘画者的审美情趣。车伞铤的纹饰构图包括描绘的物象摆放是否合理、比例是否适中、视觉是否舒服。车伞铤纹饰构图的特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车伞铤四段纹饰构图饱满,这是缘于中国人自古就有求全求美的民俗传统,而这种饱满的布局也是汉代纹饰构图的主要特点。这种“满工”工艺装饰在汉代帛画、画像石、画像砖、铜镜等装饰中都有所体现。“满”的构图法用“以势压人”的方式,给观者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可见当时的工匠擅作构图饱满完整、气势宏伟的大幅,最终呈现繁而不乱、密而不塞的视觉感受,同时又具有极强的装饰性和对富贵吉祥的美好向往。
其次,設计者巧妙地将车伞铤纹饰均分为四段,每段画面纹饰都有一组形象作为视觉中心,每个视觉中心占据着车伞铤纹饰面积的四分之一,上下呈螺旋状错位排列。这种设计无疑是为了让观者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能看到它精美的纹饰。
再次,四段纹饰中的人物、动植物和云山自然景观的描绘呈向左趋势。康定斯基认为:“向左的运动——偏向自由——是远离的运动……其结果能使张力偏向左边的那些形具有了某种近乎他们的‘冒险性,而这些形的运动在速度和强度上都在持续不断地增加。”车伞铤复杂的纹饰蕴含着多种力的并存,用极具表现力的流动线条描绘迅捷如游龙的云纹。其间饰以神兽、凤、羽人等,起伏变化无穷,张力的抗衡也充满画面。在形式上线的方向向左,线条自由而连贯,表现为力与速度的并存,满怀真、善的灵气。
最后,车伞铤采用连续延伸的S型律动的艺术形态来描绘云山和花草纹饰线的起承转合的取势,首尾相接、婉转起伏,在视觉上追求一种流畅的动态美。画面极繁的构图用极简的线进行分割空间,形成不同形状的几何图形,所有物像的形态、大小、位置、主次安排都随线的流动变化而变化,给人无靠却冥冥中有倚之感。联想到“可口可乐”的著名标志,活跃的曲线生动有力,与汉代纹饰中动植物和云纹的跃动相似,呈现同样的美的韵律。“可口可乐”标志为众人所熟知,我们在艳羡西方现代设计的时候, 是否想到两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早已把如此优美的形态呈现在世人面前?
(四)应物象形体现变化与统一之趣
“应物”是刻画出对象的形态外观,“应物象形”是指画家的描绘要与所反映的客观现实对象形似。而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苏轼曾提出“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的绘画理念,是在谢赫理论基础之上对绘画创作又一高要求。强调绘画的高度主观创造性,不赞同用绘画写实与否的观点来评论绘画的好与坏。这件车伞铤纹饰选材着重于室外野逸的鸟禽,以集禽形象出现,四季鸟禽如画,植物穿插有致,以大篇幅的山野鸟禽为画面视觉的中心,各类天趣盎然的花草云气穿插其间,体现了绘者拥有高度的写实、概括和创造能力。
1.禽鸟入画
从车伞铤的展开纹饰来看,画中四季的禽鸟入画,描绘了春意盎然的山野之乐,画幅描绘了五十多只大小各异、种类不同的飞鸟栖止、飞鸣的情景。这群禽鸟中有欲飞未飞的凤凰、飞鸣的燕子、寻侣的喜鹊、休息的猫头鹰、追逐斗争的孔雀、回首张望的仙鹤等。同样花草云雾间还有激烈的公牛与威虎之争、飞马腾空、双鹿追随、野人嬉戏等画面,生动活泼,极尽姿态,应有尽有。在这里仿佛一年四季都能听到鸟禽发出的悠扬旋律,给观者展示了一个活泼、甜美、豪放、戏剧性的花鸟禽兽的世界。同样,车伞铤纹饰的每一段都有着形态变化不一的山、云、花草、羽人、虎、熊、鹿、鹤等纹饰,而其所呈现的重复性也是一种统一。
2.植物穿插
众所周知,在花鸟画中想要禽鸟生动传神,必须要处理好动势,其中势又通过植物和云雾的分支、交互、穿插三种方式来实现。运用这些方式就形成了画面的曲折迂回、高潮迭起的视觉效果。因此在创作时应该注重出枝取势的反复推敲,研究“势”的走向。车伞铤纹饰的构图采用的是边走边看的散点透视,画中云雾、人物和动植物繁多是显而易见的,云雾与花草之间的叠压和衬托,变化不一的山、云、花草繁而不乱、密而不塞、井井有条,自然生态之趣盎然,使得画面非常精彩耐看。
3.天圆地方
这件车伞铤纹饰中形式的无限变化来源于古代先民对于具象造型的合理描绘,在此基础上加以丰富的想象夸张与变形,使纹饰本身既具有主观创新的抽象性,又具有客观现实生活的可辨性具象特征。车伞铤纹饰中形式的无限变化也不是无限自由的,总要统一于规则的几何形状中。汉代铜镜虽然纹饰内容丰富、变化无穷,但最终要统一于圆形中,这应该是汉代“天圆地方”的哲学理念的反映,体现了一种符合自然规律的限制。这种带有限制性的变化与统一在车伞铤纹饰上也有所体现,车伞铤上所描绘的丰富形态物像装饰纹样都统一在铜车伞铤圆柱体所展开的矩形当中。
4.天人合一
在车伞铤纹饰中人与动物的關系变化体现了冲突与和谐的统一。第二段纹饰是一幅狩猎场景,弓箭手轻舒猿臂,回身瞄准一只老虎,体现了人和野兽的激烈冲突。人被刻画成以暴力征服野兽的英雄,而野兽是被猎取的对象同时也在向狩猎者进攻。在车伞铤纹饰中,这种冲突还表现在动物与动物之间。如第三段纹饰上层为虎与野猪相斗,下层为熊与野牛相搏,第四段纹饰中的虎和野猪、公牛相搏。画面的冲突与和谐总是交织在一起,而使得画面达到一种平衡的美感。车伞铤纹饰除了描绘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冲突,还描绘了人与人、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和谐相处,这种人与动物的和谐关系在大象、骆驼及其骑者的关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第四段纹饰描绘的正是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诏书所记载:“凤鸟高八尺,一出而众鸟自四方群集致数万。”体现的正是鸟类之间的和谐美。更有趣的是在第一段纹饰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巧妙处理,大象上驮着三个人都赤裸上身,黑肤,发作椎髻状上卷,高鼻,唇前出等,三人有着诸多相似之处。而其巧妙之处是作者给三人绘制了不同的动态,象首坐者持管状物指向下,中坐者抱膝,后者侧坐。这就让统一的画面里隐藏着无限的丰富变化,使得观赏者如探秘般感受到无穷的乐趣。
(五)随类赋彩尝得和谐与丰富之艳
“随类赋彩”即依据不同对象渲染其色彩,客观描摹对象的同时要更加注重主观意识,侧重自我感受给对象赋予色彩。绘画有两个基本要素是不能少的:线条和色彩。线条用来勾勒轮廓,色彩用来填涂空间。车伞铤表面通体以金银错出各种鸟兽及云山花木,并镶嵌以绿松石和红玛瑙,装饰效果辉煌华丽。制铜匠师们充分地运用了黄金、白银、青铜这三种金属自身的不同色泽,结合瑰丽的花样纹饰,形成色彩对比强烈的装饰图案,显示出一种王侯贵气。这种以金银来镶嵌的做法与汉代尚黄的色彩观倾向有着密切的关系。在西周时期就提出了“正色”和“间色”的概念,黑、黄、白、青、红五色属于正色的范畴,车伞铤上所用的铜氧化后形成的黑色、金的黄色、银的白色、红玛瑙的红色、绿松石的青色,这五种颜色都属于正色。而五种正色的观念与五行学说是相配的,东、西、南、北、中分别代表了青、白、红、黑、黄五种不同的颜色,其作用是出于礼制的需要。统治者从礼制等级观念出发,把代表五行的“五色”定为正色是高贵的象征,把“五色”以外的间色看作是卑贱之色。为了符合统治阶级意愿和社会礼仪制度,在日常生活中必须严格遵守这种色彩规范,尊卑不得相逾。颜色的选择除了出于政治统治因素的需要,古代哲学思想对色彩观的形成也有着深远的影响。我国“阴阳相合,化生万物”的哲学思想体现了黑色天空和黄色土地相结合“天玄地黄”的生命意识观念。不管是受哪一种思想的影响都决定了车伞铤的审美色彩,被错金银工艺装饰过的车伞铤表面,金银与青铜的不同光泽相映相托,将其图案与铭文衬透得格外华美典雅。
(六)传移模写取得穿越与成长之悦
“传移模写”指的是临摹作品。模写的功能,一是可学习基本功,二是可作为流传作品的手段。谢赫并不将它等同于创作,因此放于“六法”最末。这种方法在当今绘画理论和实践中依旧存在极其实用的积极意义,是指导画家学习绘画的重要法则之一。通过临摹可以较快地学习前人的宝贵经验,理解画理与物理。既可忠于原作,也可改动其缺点,自觉地与古人对话,体会古人的心境,赋予笔墨鲜活的生命。在临习过程中要注意的几个问题:一是要充分地理解传统绘画技巧。二是临摹稿应尽量放大到合适的尺寸,如果选用纸张和车伞铤大小一致则容易出现纸张过小、限制笔墨发挥的情况,显得小气;如果选用纸张过大则容易显得空洞。三是对范画中的物理和画理要有深刻的理解,了解客观对象的结构、特征。四是尽可能地追求范本的笔墨精神、气质,临出范图的气象。
1.笔墨造型
中国绘画讲究笔墨的最高境界是在笔墨中传达人的心性,是蕴藏与传达作者精神意蕴的载体,作品的艺术性高低直接通过笔墨表现。在临摹车伞铤的过程中最主要的笔墨表现方式是以线造型。线描在中国绘画中不仅仅是描绘物象的轮廓外形,也要描绘出内在的精神,在中国绘画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作用,具有传统的审美性。西方绘画中常常用块面来表达物象,而中国画的绘画中线条就足以描绘出物象,在中国绘画中讲究的是笔墨的力度和气度神态,这也是线在中国绘画艺术中独特的韵味。在临摹之前就必须对车伞铤的纹饰进行仔细观察。不仅鸟禽的种类很多,而且动态也各不相同。纹饰中鸟的姿态就有侧面、正面、飞式、回首、栖息等,如刚起飞、停下或欲飞的禽鸟,其脚必须向前弯曲,以此确定鸟准确的姿势动态。眼、嘴、脚、爪是鸟的关键部分,非常精微,用笔需要准确和肯定,要有精神。禽鸟的造型比较复杂,飞、鸣、觅食的动态万千,要捕捉其形态不易,达到形、神、笔墨兼备更加不易。运用流动的线条勾画出轮廓,再用墨色进行分块填色,在色块填充之后用金色勾画波浪纹、菱形、点、线和面结合的方式进行装饰。在禽鸟间穿插的云雾和花草植物的描绘则要注重墨线的变化,画面间缭绕的云雾需要用粗细、弯曲、动态变化不一的线来呈现云的体积感。线条犹如春蚕吐丝般流畅,如曹衣出水般灵动,使得线的运用最终能体现云雾缭绕、花开缤纷、活泼野逸的山林大世界变化无穷的节奏与韵律感。
2.意境营造
中国传统绘画非常注重意境的营造和思想情感的表达。不注重物象的形体逼真,而是倾注于对象的精神气质把控,适当地夸张、变形以引人生情,让观者在不经意间感受到意外的惊喜、无穷的想象和诗意的境界。在车伞铤中凤凰的振翅欲飞、山林之王的剑拔弩张、野人的追逐游戏、仙鹤与人的回首等令人的气息与画面中描绘的一个个场景情感交融,这样有景有情的绘画才能感动人。
四、探索花园重得创新与应用之道
艺术创作是时代的产物,必将反映当下时代的审美和精神追求。同时艺术作品又是作者的心声,它也必将彰显作者的艺术修养和个性、风格和品位。艺术作品的创作应该是有感而发的,这样才能寄情并又打动自己、打动他人。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精神生活被日新月异的高科技所带来的速度与激情所淹没。现代年轻人大多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方式,而这种快节奏已经从生活领域延伸到知识研究领域,对于传统文化也是快速、零散而碎片化的学习方式使得我们很多时候都只是理解了表面的东西,并没有深层次地去探索精髓。在当今的教育体制之下大部分高等院校培养的学生缺乏生活经验和动手模仿能力,文学修养更是一片空白。缺失精神滋养的人比比皆是,因此才会使人浮躁、空虚。英国亚马逊畅销书2015年3月的排行榜前十名有四本是填色书,其中就包括乔汉娜·贝斯福的《秘密花园》。在微信朋友圈中,一篇题为《彩铅工具使用心得》的文章,被很多沉浸在《秘密花园》中的女性认真研读。《秘密花园》这种缠线式的构图方法,能最大限度满足填色需求。对于那些不擅长绘画的人而言,涂色书则是他们的“创作”良方,在这本书里颜色的填涂可以随心所欲,给使用者们带来了初级艺术体验。把涂色当成放空心灵的手段,认为涂色具有“艺术疗法”,是减压的利器。绘画者在涂色过程中能使得内心感到平静,重新感受到了久违的童真,每一页的涂色都可以带你回到一个温暖的时代。深度挖掘就不难发现这些快乐是源于绘画者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的想象空间和创造力,在这种自由填色的创造中体验到了互动的乐趣。西汉错金银铜车伞铤展开纹饰图也不失为好的绘本创作借鉴的素材,融合知识性和趣味性,让热爱自然的人爱上画画,让热爱画画的人爱上大自然。车伞铤上描绘的山禽鸟兽和自然风光五彩斑斓。让绘画爱好者行走在自然中去触摸生命,感受自然万物的神奇和美妙。因此,开创一种新的社交化阅读方式,使其具有广泛的适应性、参与性和社交互动传播模式,有助于实现科普、认知、绘画、教育创新结合于一体的新的思维训练和艺术美感培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