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旅佳,汪雯雯
(1.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19; 2.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 陕西 咸阳 712082 )
科考视野下南宋总集分类的文章学意义
蒋旅佳1,汪雯雯2
(1.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19; 2.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 陕西 咸阳 712082 )
统观在“以古文为时文”的科考背景下,《古文关键》以人叙次,《崇古文诀》以时叙次,《古文集成》以体叙次,《文章轨范》以技叙次,《论学绳尺》以格叙次,总集多样化的分类方式反映出编纂者独特的关注视角和分类观念,具有重要的文章学意义:读书创作应通观博览,相对来说,苏轼、欧阳修等人“论”“序”“记”“铭”体作品更受推崇。由易入难、循序渐进是学习的基本规律,创作也应遵循先“放胆”后“小心”的路径原则。准确审题至关重要,通过揣摩不同“格”目的认题、立意之法,创作出决胜场屋的“论”文。
南宋总集;分类体例;文学观念;科举考试;文章学
南宋时期,古文典范作品的研讨、品评蔚然成风。《古文关键》《崇古文诀》《文章正宗》《古文集成》《文章轨范》,虽编纂宗旨、选文篇目、分类体例各有差异,然其教示初学、指导写作的实用目的高度一致。受科考时文全面程式化影响,“以古文为时文”之说盛行[1]。古文总集在实际的传播接受中,已与魏天应、林子长编纂《论学绳尺》之类的“黄册子”被应试举子等若视之,一定程度上具备“兔园册子”类科举用书的性质。
总集在选文定篇之后,首先必须确定一种编纂体例,从具体的某一个关注点和切入点将众多文章分门别类,排列组合,形成纲举目张的网状分类体系。南宋文章总集分类方式,或以人(作家先后)、以时(朝代顺次)叙次,或以体(文体形态)、以技(创作技巧高低)、以格(认题立意方式)分类编次,颇不相同*本文所用文章总集“以人叙次”、“以时叙次”、“以体叙次”、“以技叙次”分类编次方式的概念,皆源于吴承学教授《宋代文章总集的文体学意义》,详见《中国社会科学》2009年第2期,第190-203页。。可以说,南宋文章总集的分类编次方式之丰富,在中国古代总集分类史上实为罕见。
现有的南宋文章总集研究,不乏对于古文评点、选文特色等方面的研究探索,也取得一系列的成就,但学术界目前对此一时期总集分类体例的关注明显不够;祝尚书先生所著的《宋代科举与文学》、《宋代科举与文学考论》、《宋元文章学》三书对于科举与文学(总集)两者的关系都有相对深入的考述,然尚未关注到科举对于总集分类方式的密切影响。基于此,本文拟在前辈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通过诸本总集对分类方式的选择运用,来分析编纂者所关注的独特视角和分类观念,在此基础上结合总集分类体例,在阅读过程中,传递给读者不同的感受,来挖掘南宋总集分类体例的文章学意义。
清胡凤丹序《古文关键》曰:“虽所甄录文仅数家,家仅数篇,而构局造意,标举靡遗,实能灼见作者之心源,而开示后人以奥窔”[2]。《古文关键》以选文结集与评点标注相结合的方式,分类编次唐宋八家古文,既在阅读层面为初学者提供了经典范文,又在写作层面晓示出文章创作的法度门径。清张云章序《古文关键》曰:“观其标、抹、评、释,亦偶以是教学者,乃举一反三之意。且后卷论、策为多,又取便于科举。”[2]《古文关键》选文以“论”“策”居多,这与“论”“策”在南宋科举考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密切相关。故吕祖谦以批点方式标、抹、评、释古文创作的技巧法度以教初学,则更易于举子接受。举子在品读领会古文章法技艺的过程中,举一反三,用以提升时文的品格。
南宋科考在“时文以古文为法”的观念影响下,应试时文应以何时、何人、何体古文为法,最为关切。严羽《沧浪诗话》有云:“取法乎上,仅得乎中”[3]。选家的识力眼光,关系到总集的整体编纂水平。《古文关键》以唐宋八大家入选,肯定诸家古文在立意构思、篇章结构、体式风格等方面取得的突出成就。
以人叙次的分类体例,其关注点在于作家的创作个性、文法技巧等方面的艺术成就。《古文关键》在选文数量上突出韩、柳、欧、苏四家的古文地位。王十朋《读苏文》有曰:“唐宋文章未可优劣,唐之韩、柳,宋之欧、苏,使四子并驾而争弛,未知孰后而孰先,必有能辨之者。”又:“不学文则已,学文而不韩、柳、欧、苏是观,诵读虽博,著述虽多,未有不陋者也。”[4]南宋古文家向往唐宋韩、柳、欧、苏四家古文艺术成就,故将其作品视为提高古文写作水平的至高典范。在“以古文为时文”的科考背景下,四家古文也成为举子应试备考重要的取法对象。
欧阳修、苏轼等人在推动古文发展时,从柳开等人手中进一步将韩、柳的接受传播推向高峰。南宋时期,习举业者在借鉴唐宋古文艺术创作经验的文学背景下,对于韩愈、柳宗元古文的接受亦多偏执于艺术层面[5]。南宋陈亮《欧阳文粹》选录“通于时文”的“论”“策问”“札子”“奏状”“序”“记”等体作品,其目的则在于通过学习欧文,而延伸至三代、两汉之书,使科举时文追及“嘉佑之盛”[6]。两宋科考制度的变迁,使得苏文在科考备试中的地位逐渐凸显。南宋时期,苏文的全面解禁,出现“人传元祐之学,家有眉山之书”[7]的盛况;建炎以来,士子间流传“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羹”[8]的俗语,苏轼之文一度被奉为“制义金针”[9]。
《古文关键》不仅在选文数量上突出韩、柳、欧、苏四家古文艺术成就,还在文章技法层面重点关注四家古文创作艺术经验。《古文关键》卷首有“看韩文法”“看柳文法”“看欧文法”“看苏文法”,《总论·看文字法》云:“学文须熟看韩、柳、欧、苏,先见文字体式,然后遍考古人用意下句处。”[2]《古文关键》以人叙次的分类体例,在选文和技法层面侧重于韩、柳、欧、苏古文。从传播接受层面来看,士子通过熟读四家古文,揣摩各家文章创作的法度技艺,并转换运用到科场时文的训练写作中,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提升时文的品格。
相对于《古文关键》来看,《崇古文诀》录文时代年限和作品数量有很大的拓展。《崇古文诀》以时叙次,分先秦文、两汉文、三国文、六朝文、唐文、宋文六类。楼昉将唐前(远溯先秦时期)文章纳入古文视野,丰富了学者取资的古文内涵,也体现出楼昉溯源探本的学术作风以及博古通今的学术情怀和涵养。
“以时叙次”的分类体例,直观而明了地呈现各个时期的古文发展水平和创作成就。在“古文以时文为法”观念的影响下,习举业者将前代的古文作为学习借鉴的对象,以资科考时文写作。相比于先秦两汉古文,唐宋古文是宋代以古文为中心的时代风气中逐渐确立的新的古文传统[10],其体式明晰,讲求创作技法,故而更便于掌握学习。宋人在先秦两汉古文与唐宋古文两个经典文库之间,更倾向于选择文体特征更加明晰、技巧法度更具规范的唐宋古文。
“以时叙次”的关注点集中在某一个历史时期的整体成就,而衡量某一“时”文学创作水准,必然以具体作家作品为参照,最终依旧导向以作家作品为中心。在南宋科考背景下,《崇古文诀》以时叙次的分类体例,不仅在选人选文数量上凸显唐宋古文的典范地位,同时也赋予上述作家重要的文学地位。当唐宋古文作为时文创作入门和仿效学习的对象,《崇古文诀》的选文、分类更易于被举子接受,成为备试科考重要用书。
《浙江采集遗书总录》谓宋椠本《古文集成》“各集俱分门纂次”[11]。《古文集成》按体分类,为“序”“记”“书”“表”“设论”“戒”等十九类。古文写作能力是一种综合性的素质修养,要通过创作多种文体作品来打通文体之间的关联性,这也正是南宋古文家编纂总集的重要目的。
《古文集成》以体叙次,其中“论”体文选录最多,计十六卷,而诸如“疏”“状”“解”“议”“设论”“戒”类只一卷。“论”体作品在《古文集成》中占绝对优势数量。又录与“论”文体功能相关的“原”、“解”、“辩”、“议”作品。南宋文章学家的观念中,“有用文字,议论文字是也”[2]。《古文集成》对“论”的突出关注,与“论”在科考中的重要地位密切相关。
除“论”体十六卷,《古文集成》选文数量依次为“记”八卷、“铭”八卷、“书”七卷、“劄”七卷、“序”六卷、“封事”五卷、“图”三卷。“序”“记”“铭”为词科考试文体。词科考试中,“记”“序”用散体写作,王应麟《辞学指南》中明确指出“需拣择韩柳及前辈文与此科之文相类者熟读。”[12]。“图”类图说、图解之文,多为阐发、论说易学哲学与理学义理之说,迎合了南宋时文高度理学化的科场需求。
区别于“以人叙次”、“以时叙次”关注时代特点与作家个性,“分体编录、以体叙次”更注重各类文体历时性的发展演变。《古文集成》以“文体”作为类目,便捷读者检索取则具体某种文体作品进行针对性地学习揣摩。而其选文偏重“论”“序”“记”“铭”体,对应的正是南宋科考的重要的时文体式。《古文集成》通过文章评点、引用他人评语晓示“论”、“序”、“记”、“铭”体作品的立意构思、技艺章法,则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应试者针对性地学习揣摩,助力提升时文创作水平。
谢枋得《文章轨范》“侯、王”两卷为“放胆文”,“将、相、有、种、乎”五卷为“小心文”。《文章轨范》卷一题识,不仅阐明了学文应该遵循由大胆到小心、由粗入细、由俗入雅、由繁即简、由豪荡入纯粹这一基本路径,同时也表明了全书编次分类原则,即“放胆”文与“小心”文,对应的乃是学文不同阶段而言,体现着由易入难的渐变趋势。
《文章轨范》虽未直言为科举计议,然以其教示初学、取便场屋的编纂目的随文可见。卷三题解曰“场屋程文论,当用此样文法。”[13]567卷五曰:“场屋中日晷有限,巧迟者不如拙速。论、策结尾略用此法度,主司亦必以异人待之。”[13]592正文《秦始皇扶苏论》夹评曰:“此作论妙法从老泉传来,今人作场屋程文论,当以此为法。”[13]577明王守仁《文章轨范序》指出此书“独为举业设”的性质,即选取古文“有资场屋者”,以文章评点的方式“标揭其字、句之法”[13]543,从而便于应试者通过品读揣摩古文章法用以提升时文创作水平的编纂目的。
《文章轨范》各卷选文各有侧重,且相互之间层层相因而循序渐进。卷一卷二为入门之选,旨为初学者开阔胸襟,大胆放言高论。卷三卷四针对科场“论”“策”“经义”时文而选以范本示例。卷五录谨严简洁之文,时文“论”“策”结尾若能善用此法度,则必得主司青睐。卷六所录皆“才学识三高”、“议论关世教”之文,使初学者在熟读“大胆”文与前三卷“小心”文之后,进一步提升创作主体的学、识、才。卷七通过学习韩愈、苏轼之文,觉悟出庄子文章那种极具个性与自由的创造力,脱离具体法度技巧,而达到不为法所拘束的自由之境。《文章轨范》卷次之间这种层级式的选文,鲜明体现了其助力举业的功利目的。
受编选宗旨的影响,《文章轨范》关注的是士子学文循序渐进的认知规律与接受心理;在编次分类上以“技”分类,按照学习过程中创作技巧浅深程度不同分为“放胆”文与“小心”文两类。以技叙次,选文由“豪宕”至“纯粹”、步步推进,不仅在把握写作规律基础上,迎合了士子文章创作时的接受心理,同时也在实际文章创作中循序渐进,通过学习“放胆” 文入门,再结合具体科考时文写作特点一步一步地提升“小心”文创作层次,最终达到较高的文章境界。
《论学绳尺》以“格”分类,每一个格目之下选“论”两篇,加以立意类比,每篇题下,标其“出处”,以“立说”概括文章立意,附以批语;具体行文中又以眉批和点抹示文章结构与立意重点;一“格”两篇文章评点结束后提炼立说为尾评。《论学绳尺》每卷格数不一,卷一分七格,录文十二篇;卷二至卷十,每卷录文十六首,而格数不一,依次为八、十、十、九、八、八、九、九、八,共计八十七格,除重,计五十四格。
“格”是文章学的重要概念。以“格”论文,南宋总集选本中不难见到。《古文关键》正文中即有“匡正格”“意胜反题格”“设譬格”“反题格”。楼昉受业于吕,《崇古文诀》以“反难文字之格”“论难折服格”“文字抑扬格”“假借比并格”论说文章。《论学绳尺》将“格”作为分类编次之依据,分格选文、标注评点,对于考生揣摩作“论”之道具有重要启发意义。细看《绳尺》“格”名,五十四格中有二十七格都含“题”字,则知命名由来,多与审题、立意有关。陈傅良说:“作论之要,莫先于体认题意……作论之关键”,“论以立意为先。”[14]《论学绳尺》细致入微地阐述每一篇所选经典论文之立意构思、结构章法以及文法、论证方法、修辞手段、行文风格等。五十四格之名,多据审题立意之角度与谋篇布局之法而分。
“认题”、“立意”学说是宋元时期文章学的重要命题,而直接推动“认题”、“立意”研究兴起的则是科举考试的现实需要。宋代科考将“不识题”列入“不考式”重要项目,因此如何场屋时文创作中准确审题显得至关重要[15]。南宋诸多文章学家对于古文、时文的认题立意方法加以深入探讨,形成方法论的创作指南应用于古文、时文写作。
“论”体在南宋的科举考试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考宋代礼部贡举条式,“当时每试必有一论,较诸他文应用之处为多,故有专辑一编以备揣摩之具者。”[16]《论学绳尺》以“格”分类编次作品与“论”体“认题”“立意”程式之间密切关系。《论学绳尺》抛开“以古文为诗文”的技法转换,直接选录科场得第优秀程文结集刊行,借鉴古文评点的方式圈点评注场屋论文,特别是采用以“格”分类方式突出论体文“认题”“立意”之法,对于考生揣摩作论之道具有重要启发意义,更易于被举子接受学习,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南宋科场论文的体制形态以及程式化要求。
南宋时期文章总集的古文评点从立意、构思、造语、字句用法等方面分析解构古文,实际上是用时文的程式和方法反观古文作品,试图将古文丰富的文章法度引入时文创作,提升时文品格。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古文关键》《崇古文诀》《古文集成》《文章轨范》将“时文以古文为法”提升到了文章学的高度。南宋文章总集各具特色的分类体例,也在科考视野下反映出重要的文章学内容。
作家修养是文章学的重要问题。创作者的眼光识力和学问积累关系到文章的成败关键和水平高低。于初学者而言,读书积学是自身修养提升的重要途径。南宋文章总集有意识地选录文章典范,并以评点方式标注文章法度技艺,使接受者在研读作品、揣摩章法的同时加以运用。《古文关键》以唐宋八家古文作为创作学习的文章范本,《崇古文诀》中唐宋古文选录数量占全书的百分之八十二。从这个层面看,两集所推崇的阅读对象是高度一致的,即倾向于选择文体特征更加明晰、技巧法度更具规范的唐宋古文作为其创作入门和仿效学习的对象。唐宋古文中,南宋文章总集选文偏向于近代学者,则体现了古文家卓越的鉴别眼光。宋代古文的作家队伍和作品数量都远超唐代,宋人通过总结前人艺术经验并加以运用,从而创作出格调法度更易于初学者掌握学习的作品。《古文关键》“以人叙次”,宋占六家,《崇古文诀》“以时叙次”,四十八家中宋有二十八家;总体上明确以苏轼、欧阳修、苏洵、张耒、王安石、曾巩、苏辙等本朝古文大家优秀作品作为重点阅读对象。统观在科考的文化背景下,以上诸家古文更适宜初学者入门学习和举子应试备考之用。成熟繁荣、融会贯通的宋型文化对宋代文章和文体格局产生深刻影响[17]。南宋高宗、孝宗时,科举改革为“指陈时事、鲠亮切直”[18]4395的文章内容的学风和“学术深淳,文词剀切”[18]4308的文风的“丕变”,提供了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和相对自由的学术氛围。欧、苏古文成为时文学习创作的至高典范。
“论”学是南宋文章学的重要内容。《古文集成》在分类体例上通过选文数量突出“论”的文体地位。“论”文的文体地位同样体现在南宋其他总集的选文上,《古文关键》《苏门六君子文粹》《崇古文诀》《文章轨范》整体上体现一种选文的文体倾向,即偏重于“论”体。论是宋代科考的重要文体之一,其科场成败至为关键,一定程度上关系到应试举子的命运。苏轼“论”体文,成为“科举希世之学”[19],是士子效仿取资的对象。《论学绳尺》即专门选录科场得第优秀论文结集,便于科考临摹、参考。总集以格叙次传递出文章学上一个重要的命题,即“认题”、“立意”之说。《古文关键》《崇古文诀》《古文集成》《文章轨范》在选文和评点中已经涉及到文章篇章布局、立意主旨等相关内容。《论学绳尺》以选文对照的方式标注“格”目,并详加解题,为举子时文写作提供实际操作的认题、立意思路和方法。
由粗入细、由易入难,循序渐进,是认知、学习的基本规律,也是培养写作能力训练的基本原则。《文章轨范》以技叙次的编次方式,其关注点不在时代特点、作家个性、文体,而在于文章内容和写作水平的不同层次。通过区分“放胆文”与“小心文”两种不同境界与层次,呈现从易入难、先放后收的编次特点,迎合了科举士子的心理特点和接受能力,更好地为应试者提供创作法度指导和写作范本。
综上,南宋文章总集多样化的分类方式反映出编纂者独特的关注视角和分类观念,也呈现给读者不同的总体感受和印象。南宋文章总集多样化的分类方式呈现出编纂者特殊的关注视角和分类观念。统观在“以古文为时文”的科考背景下,上述分类体例具有重要的文章学意义:读书积学应通观博览,不同时期、不同作家、不同文体的优秀作品,都是作家阅读取法的对象;相对来说,本朝苏轼、欧阳修等人“论”“序”“记”“铭”体作品更受推崇。由易入难、循序渐进是认知学习的基本规律,文章创作也应遵循技法层面上先“放胆”后“小心”的路径原则。准确审题至关重要,举子通过学习不同“格”目的认题、立意之法,从而创作出决胜场屋的“论”体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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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林漫宙]
An Article Science Significance in the Classification of A General Anthology of South Song Dynas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s
JIANG Lü-jia1, WANG Wen-wen2
(1.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119, China;2.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Xizang Minzu University, Xianyang 712082, Chin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imperial examinations that regard “the ancient classics as the modern essays”,GuwenGuanjianclassifies the articles according to the order of the authors.ChongguWenjuethe order of chronology,GuwenJichengthe order of the styles,WenzhangGuifanthe order of writing skills, andLunxueShengchithe order of formats. The diversified ways of classification reflect the compilers’ unique perspectives of attention and ideas of classification, displaying the important significance of an article science. Reading and creation are supposed to view broadly and generally and relatively the works of “argument”, “preface”, “recording” and “inscription” styles created by Su Shi, Ouyang Xiu and so on are highly acknowledged. Following the basic principle of learning gradually from simplicity to difficulty, creation should also follow the approach of first “boldness” and then “caution”. The accurate examination of the topic is of great importance and only by a careful study of the methods for identifying the topics and establishing the points in the distinct formats can the successful “argument” essays in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s be created.
A General Anthology of South Song Dynasty; classification style; literary conception; imperial examination; article science
2016-12-31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10ZD102) ;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九批特别资助项目(2016T90716)
蒋旅佳(1987-),男,安徽无为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唐宋文学、中国古代文体与文体分类学研究。
I206.2
A
1004-1710(2017)02-012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