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语文观对汉语新媒体语言的选择

2016-12-13 02:05刘海燕
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 2016年10期
关键词:书面语白话口语

■ 刘海燕



社会语文观对汉语新媒体语言的选择

■ 刘海燕

社会语文观的区别导致今天人们对新媒体语言的选择倾向性,深入分析社会语言观,我们看到了所谓“守旧”和“创新”相辅相成的关系。而新媒体语言的丰富多样是汉语口语和书面语历时发展在媒体技术发展社会的延续。今天的语言规划需要看到历史渊源,分清社会语文观中的各种影响要素,从而有针对性地引导全社会语文水平的提升。

社会语文观;媒体技术;汉语媒体;新媒体语言

一、两种相互区别的观念

关于语文观的讨论,集中在现代文学作家文学语言观研究和现阶段中小学语文教育的研讨这两大领域。随着新世纪的到来,很多现代文学研究者把语言文本作为研究重点,探讨现代语言变革与现代文学之关系,例如高玉的《现代汉语与中国现代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这种研究向上追溯到清代和更早的文学创作的语言出发点;例如夏晓虹、王风等著的《文学语言与文章体式——从晚清到“五四”》(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向下影响到现阶段中小学语文教学中作家作品分析,以及中小学生语言表达能力训练的总体框架。语文观是语言运用问题的哲学思考,等同于语言观、语文教育观。

由于汉语的特质,汉语观作为语言观的一项具体研究内容,更多地指向语文观,中文有“字”,她制约着也呈现着汉语口语、书面语和媒体语言风格的多样性,不同于其他语言文字。在汉语的国度,汉字书面语曾经是少数人掌握的媒体。人们到学校学习语文,不是学习方言口语,“会说话”以及“能说会道”都还不算是有了语文素养。记录汉语的书面符号在纸面上印刷,统一的书面语一直跟“口语的汉语”相互影响,使得中华文化得以传承。我们常说的学好语文是学好一切的根本,指的就是汉语书面语以及内含的概念知识和思维模式。由于方块汉字音形义结合的特点,形成汉语文学创作中的骈文、对联、诗词格律等,即使是现代文,好文章也注意语句节律,所谓一个人的语文素养,就是掌握和运用字词的能力。

图1 汉语表达的三种样态

潘文国文章①中谈到中国古人有“书、言、意”三个对象,可以理解为汉语表达有“A.纯自然口语”“B.正式发言口语”“C.书面语”三种形态。如图1所示,“书”是“C”汉字书面语;“言”是“B”经过调整的口语,古人说“食不言寝不语”“言之无文行之不远”,“立言”的“言”,接近书面形式或者可以录入书面的正式发言;“意”是“A”,是与思维同步的纯自然的语言。侯宝林的相声《戏剧与方言》一开始就说到,规整的口语“B”比“天然”状态的口语“A”传播范围要大:

甲:您看我们说的北京话,外埠观众他也听得懂。乙:噢。甲:这怎么回事?经过了艺术加工了。乙:哦。

这个相声里表现啰嗦的北京话,就是纯自然口语“A”,未经整理的表达:

甲:比方说夜间了,都睡觉了,忽然间那屋屋门一响,这屋发觉了,“哟嗬!”乙:“哟嗬?”甲:啊!先来个感叹词。乙:你瞧瞧这个。甲:“哟嗬?那屋‘咣当’一下子门响,黑更半夜,这是谁出来啦?一声不言语呀,怪吓人的。”乙:嗬!这一大套啊。甲:这回答也这么啰唆啦!“啊,是我,您哪,哥哥,您还没歇着哪?我出来撒泡尿。没有外人,您歇着您的吧,甭害怕,您哪”。乙:这位比他还啰唆。甲:这位还关照他呢。乙:还要说什么?甲:“黑更半夜的穿点儿衣裳,要不然就冻着可不是闹着玩的,明儿一发烧就得感冒喽。”乙:嗬!甲:这说:“不要紧的,哥哥,我这儿披着衣裳哪,撒完尿我赶紧就回去,您歇着您的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儿见吧您。”

说到这里捧哏的“乙”问题就出来了,对语言传播的效率提出质疑:

乙:这够多少字啦?甲:三百多字。

“规整的汉语”指的是词汇和语法比较规整的语言:

甲: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啦,一问:“这是谁呀?”乙:四个字。甲:回答也四个:“是我您哪。”“你干吗去?”“我撒泡尿。”

北京话口语跟书面语汉字应该分别属于语言文字的两个系统,但是侯宝林的相声说“要用精炼的北京话,说这点儿事情,分成四句话,用十六个字就解决问题”,这就是汉语的特点,规整的口语比纯天然的口语用汉字来记录更容易,传播效率高。有趣的是最有效率的河南话,汉字就诞生在河南,也许不是巧合:

甲:哎,河南人说话,说这点事情,四个字就解决。乙:一个字一句?甲:哎。乙:那怎么说?甲:那儿屋门一响,这儿发觉一问:“谁?”“我。”“咋?”“溺!”

历史上的雅言通用语是以中原语音为基础的,现在所说的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指的是规整的口语以及书面语,而不是“天然”状态的各种方言口语。

19世纪,洪堡特提出语言与思维相关性理论,注意到“意”“言/书”之间的关系,即图1所示的“A”与“B/C”:“A”阶段思维和语言有如合为一体未经驯化的野马,自由宣畅。萨丕尔描述说:“几乎在语言表达开始的时候,思维过程像是一种精神泛滥,就渗进来了”②;“B”阶段两者相互适应调节,萨丕尔接着说:“并且,一个概念一经确定,必然会影响到它的语言符号的生命,促进语言的进一步成长”③;而 “C”阶段则需要专门的指导和训练,语言、特指书面语言表述的样式跟各个表述人思维相互适应,不仅有语言表述思维,而且有思维迁就语言模式,或者说迁就既定的民族共同的思维模式。

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也论及语言对于思维的反作用,语言如同一张纸,“思想是正面,声音是反面,我们不能切开正面而不同时切开反面,同样在语言里,我们不能使声音离开思想,也不能使思想离开声音”④。语言和思维相互谁主导谁就是两种有所区别的语言观。

索绪尔说“当我们说话时,自以为自己在控制着语言,实际上,我们被语言控制,不是我在说话,而是话在说我”⑤。这是因为语言系统的生成和发展经历了一个时间和空间进程,同时语言系统会对该时空内的人们的思维产生作用和控制。由于语言的链接,思维就不完全是个人的,思维具有一定的“群体特征”,或者说“民族共性”。王国维也说过,“夫言语者,代表国民之思想也,思想之精粗广狭,视言语之精粗广狭以为准,观其言语,而其国民之思想可知矣”⑥。本文认为,语言和思维相互作用和反作用的社会观念,就是社会语文观。

研究现代文学的学者很多注意到汉语的社会语文观转变问题。刘进才谈到:“在欧洲各民族语言发展的现代谱系中,各个现代民族国家语言的诞生是以挣脱古老的神圣语言——拉丁文、希腊文或希伯来文逐渐向地域方言靠拢,通过现代印刷语言从而建立起各方言区域的书面语言。”⑦在“汉字地盘”上,中国、日本等东亚国家在上个世纪初都在发生由古代语文向现代语文的转型。文言文强调“规则”,思维阶段的“A”语言不能进入书面语,而“白话文运动”倡导的是语言及其文字应该服务于新思想。语言作为一种虚拟的客观存在体,在实际指称意义上要达到某种标准和价值,就是社会语文观。

胡适1917年发表在《新青年》上的《文学改良刍议》倡导从语言形式入手进行深层次的思想革命。所谓有破有立,从新文化运动史料看,废弃文言文后,对白话文的理解各个人有所不同,胡适从古典文学中白话一脉的渊源阐述白话文特征,陈独秀、王国维、傅斯年、鲁迅、周作人、老舍等在理论和写作实践上的侧重各有不同。

关于如何输入新词语表现新思想;陈独秀使用“德先生(民主)、赛先生(科学)”⑧;鲁迅在杂文中使用“哀得美顿书(最后通牒)、烟士波里顿(灵感)”等直译词,带有更彻底的文学改革、思想革新的倾向;王国维则倡导直接使用日本现成的“意译”词汇⑨,如“美学、哲学、法学、法律”等,就是在汉字的“所指”“能指”的思维模式内去实现表达上的创新。

关于白话文的语法和篇章,傅斯年则崇尚西方语言文字的逻辑性,提倡直用西洋文法,诸如:(1)代名词全用白话。(2)介词全用白话。(3)感叹词全用白话。(4)助词全用白话。(5)一切及物的动词,用白话来表达它。(6)文词中所独有,白话中却没有,文词分辨清晰,而口语却十分含糊的,宜舍白话而用文词。(7)白话中形容词亦嫌不足,当以文词补之。(8)凡白话用一字,而文词用两字者,从文词,凡文词用一字,而白话用两字者,从白话。(9)凡直接描摹事物及其情状的俗语,应尽量保留。(10)表达同样的内容,凡文词繁冗而白话简洁者,即用白话,文词白话文法不同时,即从白话。

鲁迅注意到传统书面语媒体是“昂贵”的,他强调创造劳苦大众易学易懂的白话,倡导汉字拉丁化。周作人则认为汉字适用汉语,“我们不但以汉语说话作文,并且以汉语思想,所以便用这言语去发表这思想,较为自然而且充分。至于言语的职分本来在乎自然而且充分的表现思想。能够如此,就可以说是适用了”,所以他的国语改造是在词汇语法上做一些微观调整。老舍在一系列论述中则多次提到“民族风格”,即汉语言文字特点。

图2 各种语文观简化图示

语文观内涵很丰富,图2是简化地区别两大观念。从这个角度我们看“意译”和“直译”,“意译”想法是在原有的语言文化氛围中接纳新概念,补足原有的语言系统,是“语言建设”一派,或许可以叫做“守旧派”;“直译”则是彻底迎接新事物、新思想,让既有语言形式突破旧有的藩篱,追随思想的进步和革新,是“语言目标”一派,也可以叫做“创新派”。

语文观不同决定新媒体时代的语言表达。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表现在其中的新语言现象,人们有不同的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很多新语言现象格调不高,是对汉语传统的冲击;也有一种相反的意见,认为新语言现象是汉语发展的必然,是语言以及思想文化的创新。两种观点究其深层原因,是语言观、语文观上的分歧。不同人群形成一种社会潮流的观念就是社会语文观。

二、两面以及多面的转换

分析现代文学史料,可以看到,现代文学一代大师继承与创新探讨,合成现代文学、现代白话文创作一代潮流,形成那个时代社会语文观思潮,波及后来“民族化”“大众化”的社会语文观演进。所谓“大众化”更倾向于大众思想的自由直白;而“民族化”强调中国语文传统的回归。从巴金、老舍、茅盾,再到孙犁、赵树理……他们的文学创作理论和文学语言观汇入现代汉语体系的建设之中,而他们的文学创作理论和文学语言观也身体力行地指向一定的语言目标。

从历史发展来看,今天新媒体语言的“自由”景观,我们看到实际上语文观以及语言运用不仅仅只有两种,“矛盾”的双方一直在互补、互换、多元共存和求同存异中发展,这跟汉语和汉字的历史形成特点息息相关。新媒体的样式很多,我们截取网络语言的一些现象为例,说明新媒体介质中语言与思维相互影响的矛盾关系。

1.用“图示”表意汉字书写口语和情绪

用汉字书写口语,意味着用表意文字表音。在小学语文教学中,孩子们并不充分理解“订票”为什么不要写“定票”,需要老师强行规范训练。而在网络语言中,拼音输入法导致“同音借用”,有些错别字错得很有趣。例如“大虾”就是“大侠”。

古字“囧(jiǒng)”同“冏”,是象形独体字,象窗户之形,表示窗户、明亮等义,这个“死”字“重生”,是因为“八”象愁眉,字形好像“郁闷、悲伤、无奈”表情的脸相,发音又跟表示尴尬意义的“窘”相关,成为网络新词。清徐珂《清稗类钞·舟车》:“吉林有以巨木刳作小舠,使之两端锐削;底円弦平者,称曰”,古字“円(yuán)”同“圆”,网络新词中用作鼠标,指称网络购物的人群为“円族”。《集韵·灰韵》:“梅,古或作槑,”意思同“梅”,网络新词中表示恋爱中的男女犯“傻”犯“呆”之义。

2.用书面形式表现随时随地的话语

古人说“敬惜字纸”,凡是登录在书面的文字都是郑重的,书籍、报刊等传统媒体中必须是严肃的正式表达。

如侯宝林相声中的口耳相传的语言是不会发表在媒体上的,但是“自媒体”时代,电脑、手机“即时”“刷屏”,信息量大,更新迅速。电脑、手机的屏幕跟纸媒不同,数字化的图片、视频音频、动画穿插其中,文字更多是游戏化的,“神马都是浮云”等显得很俏皮。

3.用通用语表现多样的思维模式

美国的社会语言学家Charles A Ferguson也注意到双重语言(Bilingualism)和双层语言(Diglossia)这两个概念。简单地说,他注意到同一个人的语言系统可能不是单一的,而且人们能够根据场合、对象等转换语言表达系统,我们汉语方言区的人往往具有这种能力。

就每个人来说,母语对人的影响关乎一生,母语比通用语更能充分细致地表达思维。在传统媒体时代,媒体语言是规范、典范的通用语;而在新媒体时代,小团体小群体活跃,某种表现个性化思维的社会方言原本带有“虚拟社区”的文化特点,花样翻新,但是传播迅速。“二次元”来自日本动漫爱好者,“曹县”指朝鲜来自网络论坛,“肿么了”“童鞋们”是用汉字“书写”方言成为风气。2016年2月7日,中央电视台晚间新闻的“今晚关注”报道,2月7日(2016年春节除夕)零时至2月8日(大年初一)零时的24小时内,“新年快乐”成为春节手机输入热度最高问候语。而“猴赛雷”抢占了除夕到初一拜年词汇榜的第三名,这个词来自粤语,意思是“好厉害”,拿这句话拜年,既贴合了猴年的属性,又能恭祝对方新年更厉害。

类似的矛盾对立我们还可以举出一些,在我们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度,在汉语汉字生生不息绵延至今的历史长河中,这些矛盾对立都在我们所有运用汉语和汉字的人群中自然化解,简单地说明这种矛盾双方相辅相成的关系,我们可以称之为两面转换和多重转换。

三、新媒体语言选择的趋势

从大的发展趋势上说,语言的静止和规范是相对的,语言的变化是绝对的。古代世界曾经存在而在现代世界已经消失的语言有很多。而语言是否消亡、如何变化是社会功能决定的,不是人的意志左右的。1950年出版的美国康奈尔大学语言学教授Robert a Hall,Jr的《Leave Your Language Alone(语言还是听其自然吧)》,就表现了“随它去吧”的态度,而Joshua A.Fishman则把他的著作命名为“Do Not Leave Your Language Alone——The Hidden Status Agendas Within Corpus Planning in Language Policy”(不能听任自然——基于语料库的语言政策隐身形式探讨),后者表现了近年来对语言规划和语言政策的研究成为一种潮流和趋势。

语言规划理论认为,语言是个人的权利,语言也是社会的资源,面对语言形形色色的发展演变,语言规划研究不是简单地反感、担忧,而是主动地、有所作为地理性应对。语言规划理论需要注意厘清变化的渊源与实质,厘清促成语言变化的要素,厘清语言变化者的群体特征……一系列的分析才能够促成有效的应对策略。

前面我们已经分析过,语言观是一种综合态度,社会语文观也一直在互补、互换,在多元共存和求同存异中发展,所以我们可以简略地这样说明:胡适从“抬眼看西方”的角度为白话文的形成发展做出贡献;傅斯年套用西方语言文字语法逻辑,提出了若干汉语白话文具体规则;鲁迅的汉字改革强调书面语的传播媒介应该服务劳苦大众;周作人“微调整”带有唯美追求的色彩;老舍作为教师出身的作家,他身体力行的“民族风格”含有语言教育教化和引导的努力,后来的孙犁也有同样的特点;而赵树理的语言观则更突出民众思想的直白表达。如此种种我们都可以学习借鉴,回应现代社会人们对语言文字政策的疑惑,通过积极有效的工作提高民众语言能力、增加汉语的表现活力。

新媒体时代,如何有意识地、有效地培育健康的社会语文观,如何提高全民语文表达水平,如何提高社会大众书面语媒体素养,中小学语文教学大讨论,各级各类语文研究大讨论,语言研究学者、语文教师、社会各界人士都提出不少真知灼见。王宁认为:“语文课一定是书面语言的教学,”她说,语文课不是语言课也不是文学课,“语文课本身是培养人的心能的课程,培养人的心能最重要的是要落到思维上”。陆剑明说:“怎样算学习、掌握了母语书面语?说透了,就是在人脑心智中能积聚丰富的母语书面语语感。”陆俭明提出的具体意见可以总结为“文言输入”和“白话文写作输出”两个步骤。他们都强调遵从汉语特点和规律,以汉字书面语输入促成儿童的心智养成,同步汉语口语表达的发展。

从社会语文观发展来看,语言规划和语言政策应该服务于社会和谐有序的发展,既要推进新媒体语言的丰富多样,又要关注各种各样的语言现象带来的多重回响,尽可能消除一些负面效应。在新媒体时代,大众能够普遍参与创作、发表言论、表达思想,相应的规划和教育及时跟进,提升媒体语言质量,在精神文化建设,尤其是和谐文化的建设中发挥积极的作用。

注释:

① 潘文国:《语言哲学三问》,《外语教学》,2016年第1期。

②③ [美]爱德华·萨丕尔:《语言论》,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15页。

④⑤ [瑞士]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158、17页。

⑥⑨ 王国维:《论新学语之输入》,载干春松,孟彦弘主编:《王国维学术经典集》(上卷),江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01、102页。

⑦ 刘进才:《语言运动与中国现代文学》,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13-14页。

⑧ 出自陈独秀1917年2月《本志罪案之答辩书》。

⑩ 傅斯年:《怎样做白话文》,载《中国新文学大系·建设理论集》,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1935年版,第223页。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文法学部汉语国际教育中心副教授)

【责任编辑:李 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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