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发展的比较研究*

霍力岩 孙蔷蔷

·学前教育·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发展的比较研究*

霍力岩 孙蔷蔷12

本研究对中国与其他31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学前教育发展水平进行比较分析，发现在毛入园率、公立机构在园幼儿数、学前教育经费投入和师资数量、待遇等指标上，虽然中国近年来显著提升，但仍处于中等或落后水平。中国应继续通过提升学前教育的普及程度、增加公共学前教育资源总量、加大政府教育经费投入力度以及建设高素质幼教师资队伍等措施，为提供公平且普惠的学前教育创造条件。

一带一路；学前教育；入园率；比较

“一带一路”（the Silk Road Economic Belt and the 21st-Century Maritime Silk Road）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本文对比中国和31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包括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文莱、越南、尼泊尔、不丹、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哈萨克斯坦、阿富汗、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叙利亚、约旦、以色列、巴基斯坦、保加利亚、捷克、爱沙尼亚、匈牙利、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俄罗斯、德国、蒙古和埃及）2004年至2014年期间的学前教育普及情况、幼儿园办园体制与机制、学前教育公共财政投入状况、学前教育师资队伍状况等基本现状，并在比较研究的基础上提出针对我国学前教育事业发展的建议。

一、学前教育发展水平比较研究框架的建立

学前教育综合发展水平比较研究框架是国际间学前教育发展水平比较研究的结构要素。由此，本文基于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建构学前教育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从国际相关研究成果来看，多个国际组织在其公布的年度教育统计报告中，都设计了典型的统计指标以较好地反映各国教育发展状况。较有代表性的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世界银行（World Bank）、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等国际组织的教育统计报告。UNESCO在2011年发布的《全球教育统计摘要》中从教育机会、教育效率和成果、教师资源、教育经费、教育结构、教育公平和教育国际化等七个维度提供数百个教育统计指标的数据。［1］World Bank 每年出版的世界发展指标中的教育统计指标主要包括教育投入、教育参与、教育效率、教育完成率和成果、教育公平等五大类。［2］13根据OECD出版的《教育概览——OECD指标》（Education at a Glance： OECD Indicators）和《夯实起点Ⅱ：幼儿教育与保育》（Starting Strong II：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and Care）可见，OECD的学前教育发展水平的统计指标包括学前教育背景、学前教育投入、学前教育机构与组织、学前教育产出四大类。［3］［4］近年来，国内学者也开始关注教育发展指标体系的相关研究。王善迈和袁连生从教育机会、教育公平、教育质量和教育投入四个方面构建了教育发展指标体系。［2］18霍力岩等人提出国家学前教育体制的比较分析框架至少应包括五个方面的核心与主体：“是什么”“如何办”“由谁管”“谁出钱”“由谁教”——即性质、地位与功能，办学体制，管理体制，投入体制，师资建设体制。［5］这些研究为本研究构建学前教育综合发展的比较框架提供了借鉴。基于对上述国内外相关研究的分析，本研究确定了比较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发展水平的框架。该框架主要包括三个维度，即学前教育机会、学前教育投入和学前教育质量。学前教育机会方面，主要分析毛入园率状况；学前教育投入方面，主要分析幼儿园格局和学前教育经费投入；学前教育质量方面，主要分析师资总量、教师待遇、师幼比和师资培训。本研究以上述3种维度、4类一级指标、9项二级指标为分析框架（详见表1），将我国学前教育的发展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分析比较，以期更全面地在国际视角中了解中国学前教育发展所处的地位和水平。

表1　学前教育发展水平比较研究框架

二、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发展的比较

（一）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入园率状况

近年来，“一带一路”沿线31国致力于提高学前教育普及程度，各国学前儿童毛入园率均有不同程度的增长。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数据，“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学前教育普及程度差异较大。十年间的平均毛入园率达到100%以上的有4个，依次为捷克（109%）、德国（105%）、泰国（102%）、以色列（100%）；达到50%-100%的国家有14个，如爱沙尼亚、斯洛伐克和俄罗斯等；达到10%-50%之间的国家有8个，如印度、伊朗、菲律宾等；低于10%的国家有四个，即阿富汗、不丹、伊拉克和叙利亚。中国十年间平均毛入园率为56%，处于中等水平。2013年，有据可查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平均毛入园率为69%，世界学前儿童毛入园率为54%，稍高于世界平均水平。而2013年我国的毛入园率达到了74%，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处于中等水平。

从2004—2013年的毛入园率发展趋势来看，各国的增幅也有较大差异（见图1）。十年间，毛入园率增幅在40%以上的国家有尼泊尔、蒙古和巴基斯坦，增幅分别为66%、47%和40%；增幅在20%-40%之间的国家有8个，如越南、马来西亚、哈萨克斯坦等；增幅低于20%的国家有6个，如埃及、菲律宾等；而爱沙尼亚、捷克和叙利亚却出现了负增长，毛入园率的下降幅度分别为13%，16%，4%。中国的学前儿童毛入园率增幅为34%，在沿线国家中处于中等水平。同一时期，世界的学前儿童毛入园率增幅为17%，有15个国家低于这一增幅。

图1　2004-2013年“一带一路”部分国家学前儿童毛入园率变化情况

图2　2013年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公立、私立机构在园幼儿比例①

（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格局与发展状况

幼儿园的格局与发展状况直接体现了国家的办园体制和学前教育的供给模式，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学前教育公共服务体系的特点和水平。公立幼儿园在园幼儿比例是一个国家学前教育公共承载能力的重要指标。

从有据可考的26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看，2013年公立幼儿园在园幼儿比例总体较高，但是各国之间的差异比较显著（见图2）。公立幼儿园在园幼儿比例在70%以上的国家有保加利亚（99%）、捷克（97.58%）、爱沙尼亚（96.73%）、匈牙利（91.39%）、哈萨克斯坦（91.7%）、蒙古（92.92%）、俄罗斯（99.06%）、斯洛伐克（95.43%）、斯洛文尼亚（97.04%）、土耳其（88.43%）、越南（85.81%）、埃及（76.2%）、尼泊尔（75.96%）、泰国（76.92%）14个国家。公立幼儿园在园幼儿比例最小的是伊朗，仅为2.246%。中国公立幼儿园在园幼儿比例为49.73%，处于中等偏下水平，私立幼儿园在园儿童数已经超过公立幼儿园儿童数。

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相比，公立幼儿园在园幼儿比例仅高于文莱、伊朗、印度尼西亚、约旦、叙利亚、德国；与邻国相比，低于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和越南的公立幼儿园在园儿童比例。世界公立幼儿园在园儿童比例的平均水平为69.52%。与之相比，中国公立幼儿园在园儿童比例仅为49.73%，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0个百分点，属于公共学前教育资源相对较少的国家。

（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投入状况

学前教育投入主要指学前教育的资金来源，这部分主要从我国及“一带一路”国家的学前教育政府财政性投入占教育总投入的比重、学前教育政府财政性投入占GDP比重、学前教育经费占政府总支出的比重三个数据进行对比。总体来看，保加利亚、蒙古国等少数几个国家学前教育投入占其他各项经济指标的比重较大，大部分“一带一路”国家中学前教育的经费投入都处于较低水平。我国学前教育投入的整体状况较弱，但最近几年保持增长趋势。

图3　中国和部分“一带一路”政府学前教育总投入占教育总投入的比例

1.“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学前教育总投入占教育总投入状况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资料显示，从2003年到2012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学前教育的支出上有着明显的差异（见图3）。现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对“一带一路”主要成员国10年间政府学前教育总投入占教育总投入的比例进行分析。

2011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学前教育总投入占教育总投入的比例存在显著差异。比例在15%以上的国家有保加利亚（22.93%）和蒙古（23.75%）；比例在5%-15%之间的国家有十个：捷克共和国、爱沙尼亚、德国、匈牙利、以色列、俄罗斯、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泰国和越南；比例在5%以下的国家有八个：中国、印度、印尼、伊朗、哈萨克斯坦、马来西亚、尼泊尔、菲律宾和土耳其。

2003至2012年间，增幅在100%以上的国家有五个，分别是菲律宾（1292%）、中国（588.7%）、捷克共和国（307%）、印尼（230.7%）和马来西亚（124%）。虽然中国政府学前教育投入占教育投入的比例在“一带一路”主要成员国中偏低，但中国政府对学前教育的重视度显著提升。

2.“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财政性经费占GDP比重状况

以数据相对完整的2011年来看，按照学前教育财政性经费占GDP的比例，可以将这些“一带一路”的国家分为三类（见图4）。比例在0.1%以下的有约旦（0.028%）、中国（0.085%）、印尼（0.032%）、印度（0.047%）、伊朗（0.068%）和马来西亚（0.099%）这六个国家。比例为0.2%-0.5%的国家有泰国（0.288%）、斯洛伐克（0.405%）、爱沙尼亚（0.410%）、德国（0.457%）和捷克（0.472%）。比例在0.6%以上的国家有以色列（0.601%）、匈牙利（0.618%）、斯洛文尼亚（0.628%）、保加利亚（0.841%）和蒙古国（1.301%）。其中蒙古国是约旦的46.5倍，可谓差异巨大。2011年世界平均水平为0.364%，处于世界平均水平以上的国家有以色列（0.601%）、匈牙利（0.618%）、斯洛文尼亚（0.628%）、保加利亚（0.841%）、蒙古国（1.301%）等九国②。

有据可查的十年间，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财政性经费占GDP呈负增长，如斯洛伐克（-10.7%）、伊朗（-15.9%）、匈牙利（-18.2%）和泰国（-28.2%）等六国。增长幅度在50%以下的国家有德国（27.3%）、保加利亚（27.4%）、爱沙尼亚（33.6%）和越南（45.3%）等七国。增长幅度在51%-100%的国家有蒙古国（62.6%）、菲律宾（66.7%）、约旦（64.7%）马来西亚（76.8%）四国。增长幅度大于100%的有中国（118%）、哈萨克斯坦（154%）、印尼（295%）三国。

中国与世界平均水平的差异显著，但是增长速度很快，说明学前教育事业在我国越来越受到关注与重视。

图4　2003-2012年中国和“一带一路”国家财政性学前教育经费占GDP比例

3.“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经费支出占政府总支出的比例状况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资料显示，各国学前教育经费支出占政府总支出的比例差异显著（见图5）。其中，德国、斯洛伐克、爱沙尼亚、捷克、泰国、以色列、保加利亚、蒙古、俄罗斯、越南等国家的学前教育经费支出占政府总支出的比例较高。保加利亚政府的学前教育经费支出呈现持续增长的趋势，从2005年以来一直保持2%以上，2011年达到了2.545%。蒙古国政府对学前教育投入较大，2004年学前教育经费支出占政府总支出的2.51%， 2011年达到了3.23%。俄罗斯政府对学前教育的经费支出保持了较为稳定的水平，从2003至2009年，学前教育经费支出占政府总支出的比例介于1.5%至1.8%之间，且有递增的趋势。

学前教育经费支出比例较低的国家政府有约旦、印尼、印度、伊朗、马来西亚、菲律宾、尼泊尔和土耳其。印度在2003-2006年间，学前教育经费支出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呈现递减的趋势，从0.19%降到了0.13%，2011年有较大提升，达到了0.172%。菲律宾2003年比例仅为0.017%，2009年达到0.223%。中国2003-2011年间，比例由0.18%增至0.38%，但与世界平均水平相比，“一带一路”上的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学前教育经费支出占政府总支出的比例处于较低水平。

图5　“一带一路”国家学前教育经费占国家总投入比例

（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师资队伍状况

1.“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师数量状况

学前教育师资队伍的规模是影响学前教育质量的关键因素。整体而言，2004年至2013年间，“一带一路”国家学前教师规模主要呈现出不断增长的趋势，各国在这10年间师资队伍都有一定程度的发展，如德国、俄罗斯、印度尼西亚和印度，但也存在个别国家学前教育师资队伍数量出现波动，发展较不稳定的情况，如爱沙尼亚、叙利亚和泰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相比，10年间我国学前教育师资队伍规模增幅为73.85%，处于较快发展水平，成为各国中学前教师规模最大的国家（见图6）。

图6　2004-2013年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学前教师数量③

图7　2004-2013年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学前教师待遇占学前教育总投入比例

2.“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师待遇占学前教育总投入比例状况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师待遇占学前教育总投入比例呈现波浪式发展，总体表现出逐步下降的趋势（见图7）。降幅在1%以下的国家有印度和蒙古，在1%-5%的国家有马来西亚和越南，在5%-10%之间的国家包括斯洛伐克、匈牙利以及斯洛文尼亚，在10%-15%的国家有中国、印度尼西亚、保加利亚、捷克，在15%以上的国家包括约旦和菲律宾。在各国下降的态势下，也有个别国家呈现出上升的趋势。增幅在1%-10%的国家包括德国、以色列、土耳其和泰国，在10%以上的国家是哈萨克斯坦。

我国学前教师待遇所占比例呈现出稳定的发展的趋势，具体表现为两个阶段性发展。从2002年到2006年，这一比例从65.76%增长至85.87%，增速明显高于其他国家，从2006年至2011年，这一比例有所回落，从85.87%逐渐降至50.67%，由此形成“峰状”发展态势。但从整体发展来看，我国学前教师待遇基本稳定，且和其他国家相比处于中等水平。

3.“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师幼比状况

师幼比主要指幼儿园专任教师与在园幼儿数之比，它是影响幼儿园教育质量的关键因素。近年来，在“一带一路”国家中，师幼比的增减情况不一，且各国之间呈现出较大的差异（见图8）。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13年数据，师幼比在1∶25以上的国家只有埃及。师幼比在1：25以下的国家有保加利亚、捷克、匈牙利、印度尼西亚、斯洛伐克、中国、德国、哈萨克斯坦、斯洛文尼亚、土耳其、文莱、越南、尼泊尔、不丹和叙利亚。中国的师幼比处于中等偏高水平。

图8　2004—2013年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师幼比

2004年至2013年的十年间，师幼比涨幅在2%-4%的国家有菲律宾、泰国、埃及、尼泊尔；师幼比涨幅在2%以内的国家有保加利亚、捷克、印度尼西亚、俄罗斯、匈牙利、蒙古和斯洛伐克；师幼比降幅在2%以内的国家有中国、爱沙尼亚、斯洛文尼亚、德国、哈萨克斯坦、土耳其和越南；师幼比降幅在3%-8%的国家有约旦、马来西亚和叙利亚；师幼比下降在9%-12%的国家有文莱和不丹。

2004年师幼比的世界平均水平为1：20.53，2013年为1：20.78，十年来的比例变化不大。“一带一路”国家中师幼比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国家有中国、埃及、尼泊尔；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师幼比的国家有保加利亚、捷克、匈牙利、印度尼西亚、斯洛伐克、德国等13国。2013年中国的师幼比（1：22.26595）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处于中等偏上，有待进一步降低。

4.“一带一路”国家学前教师受训比例状况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13年数据，“一带一路”国家学前教师受训比情况差异显著（见图9）。如叙利亚在2013年的学前教师受训比例为34.54%，文莱该年的学前教师受训比例为63.19%，埃及该年的学前教师受训比例为72.59%，尼泊尔该年的学前教师受训比例为86.7%，越南该年的学前教师受训比例为97.09%。近些年，有些国家的学前教师受训比例有所上升。如尼泊尔从2008年的72.64%增加到2013年的86.70%，也有些国家的学前教师受训比例有所下降，如蒙古从2004年的100%下降到 2012年的93.60%，文莱从2010年的72.97%下降到2013年的63.19%。

中国近年来比较重视教师的培训，2010年《国务院关于当前发展学前教育的若干意见》正式发布，把加强幼儿教师的培养和培训作为实现有质量学前教育的重要保障性条件，明确提出建立幼儿园园长和教师培训体系，满足幼儿教师多样化的学习和发展需求。

图9　2004-2013年“一带一路”国家学前教师受训比例

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发展对我国的启示

（一）提高儿童入园率，努力普及学前教育

全面普及学前教育已成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共同理念和实践。许多国家将3岁以上儿童视为享受免费学前教育服务的法定受益人群，甚至部分国家还将其年龄下延至3岁以下，如德国2005年的《日间托育扩充法》（简称TAG）提出扩大学前教育服务范围，照顾到3 岁以下儿童，在2010年以前增加23万个托育名额，使每个幼儿都能获得公平的托育机会。［6］有些国家通过实施弱势群体项目以提升儿童的入园率，如印度向0-6处境不利儿童及其家庭提供包括教育、健康、营养等方面的综合性服务。近年来，我国学前教育发展迅速，特别是各地以县为单位实施学前教育三年行动计划以来，“入园难”问题得到初步缓解，但整体上看，学前教育改革发展任务仍然十分艰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相比，还存在着明显的差距，普惠性资源依然不足，中西部农村特别是连片特困地区入园率较低，留守儿童、流动人口子女等困难群体“入园难”比较突出。《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纲要”）指出我国应从2009年学前三年毛入园率的50.9%提高到2020年的75%。要实现2020年的入园目标，我国应将普及学前教育、提高学前儿童的入园率作为当前以及未来我国学前教育政策的基本方向。

（二）积极发展公立幼儿园，逐步增加公共学前教育资源总量

公立幼儿园作为社会公共服务机构，其发展水平代表了一个国家创建公共学前教育体系的力度以及该国儿童享受普惠性学前教育的情况。通过比较可见，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公立幼儿园在园幼儿比例差异显著。“一带一路”沿线的很多国家通过立法的形式保障了公立幼儿园的发展，如匈牙利通过《公共教育法》规定幼儿园教育是公共教育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公立幼儿园的发展提供了法律保障。在我国大力发展学前教育的新形势之下，《纲要》已经明确指出要大力发展公办幼儿园，建立公办与民办并举的办园体制。政府应该承担起学前教育的职责，从建立公立学前教育机构这一点上实现自己在学前教育上的作为，让公立学前教育机构承担起学前教育的主要责任。除了新建公立园外，还可允许部分达标的民办园转制为公立园，加大认定和扶持普惠性民办园力度，以增加公共学前教育资源的总量和比重，逐渐缓解儿童“入园难”的局面。

（三）强化各级政府责任，加大学前教育财政投入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前教育财政投入差距较大。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相比，我国学前教育投入占教育总投入比例、占GDP的比例、占政府公共财政投入的比例皆处于较低的水平。由于教育具有竞争性和非排他性的特点，因此，教育属于准公共产品。政府理应承担其主要的财政投入责任，增加对幼儿教育的投入，降低家庭对幼儿教育的投入比重。如匈牙利政府为保障免费学前教育的健康运行，对学前教育进行了大量的财政投入，学前教育具体的经费分担体制为中央政府支出25%-30%的经费，地方政府承担 60%的经费，而剩余的10%左右的经费才由家庭承担。目前我国政府对学前教育的成本负担比例过低，需要强化中央和地方政府投入的主体责任，将提供学前教育服务纳入政府的职能范围，大幅度增加学前教育财政投入，完善政府与家庭共同分担的学前教育财政体制。此外，我国还应建立对贫困、边远、民族地区等学前教育发展的专项支持与转移支付制度，着力构建学前教育长效投入机制。

（四）建设高素质幼教师资队伍，为高质量的学前教育创造条件

2011年各省三年行动计划实施以来，我国幼儿园教师数量不足、专业素质不高等问题得到一定缓解，但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相比，幼儿园教师的待遇、师幼比等方面仍有较大的差距。我国应健全培养幼儿教师培训体系，建立完备的学前教师职业终身发展制度。首先，应保障教师尤其是农村教师的权益、编制、待遇等问题，鼓励地方通过免费师范生、幼教特岗计划等方式，为农村培养合格的幼儿教师。如蒙古2011年制定了政策对年轻的学前教育工作人员提供奖金鼓励和优惠，如以优等生毕业的学前工作人员可以获得150 万蒙币/年的奖励，其余的毕业生每年则可获得100万蒙币。其次，逐步提高幼儿教师的学历水平和科研能力，重视幼儿教师的专业成长，建立满足不同层次和需求的有针对性的培训体系，严格职前培养、入职教育、职后培训各个阶段的职业教育，严把教师资格证书的核发标准，为儿童提供高质量的学前教育创造条件。

注释：

①图2中俄罗斯、蒙古、爱沙尼亚、约旦、马来西亚为2012年数据，菲律宾为2009年数据。

②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统计，部分“一带一路”国家缺乏部分年度数据，故无法详细统计。

③图6中世界平均教师数量水平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数据库中世界教师总体数量除以世界国家和地区数量得出。

［1］ 刘占兰，高丙成. 中国学前教育综合发展水平研究［J］. 教育研究，2013（4）：30.

［2］ 王善迈，袁连生. 中国地区教育发展报告［M］.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

［3］ OECD. Education at a Glance 2014［M］. OECD Indicators. 2014：192.

［4］ OECD. Education at a glance 2002［M］. OECD Publishing，2003：376.

［5］ 霍力岩. 美、英、日、印四国学前教育体制的比较研究［M］.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03.

［6］ Deutsches Jugendinstitut. Zahlenspiegel 2007： Kindertagesbetreuung im Spiegel des Sozioökonomischen Panels http：//www.bmfsfj.de/doku/ Publikationen/zahlenspiegel2007/8-kindertagesbetreuung-im-spi egel-des-soziooekonomischen-panels.html.

A Comparative Study on Preschool Education Development between China and The Belt and Road Countries

HUO Liyan & SUN Qiang qiang

In the study， by the comparison of typical data， such as preschool education enrollment rate，kindergarten pattern， financial investment and faculty status in China and The Belt and Road countries， we find that China was behind the average level of the The Belt and Road countries in a number of indicators，which has seriously affected the development of preschool education in China. Therefore， China should create the conditions to provide fair and generalized p

preschool education for children through measures such as improving children's enrollment rate， increasing the amount of public preschool education resources，increasing investment of government funding for education and raising the professional level of teachers.

The Belt and Road； preschool education； enrollment rate； financial investment

G647

A

2095-6762（2016）04-0057-11

（责任编辑 于小艳）

2016-06-13

霍力岩，北京师范大学学前教育研究所教授（北京，100975）；孙蔷蔷，北京师范大学学前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北京，100975）

* 本文系全国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6年度国家重点课题“学前教育中长期发展目标及推进策略研究”（项目编号AHA160008）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