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OCA语料库分析“社会公德”的英译

李呢喃　张政

（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北京　100875）

基于COCA语料库分析“社会公德”的英译

李呢喃张政

（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北京100875）

“社会公德”一词最近在官方媒体和日常生活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然而，无论是国内有影响的汉英词典，还是权威外文报刊的官方网站等都未加区分地将其英译为“social morals”和“social ethics”，这势必引起英文读者的费解、曲解，甚至误解。文章基于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从在COCA语料库中的词频、常见搭配、MI值及语义韵调查等方面对“morals”和“ethics”进行了辨析，发现二者在语域分布、搭配和语义韵上存在较大差别，进而得出“社会公德”翻译成“social ethics”更为恰当。

社会公德；翻译；语料库

一、引言

随着我国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大力弘扬和对外开放政策的不断深化，“社会公德”一词频频出现在官方媒体和日常生活中。然而，在权威汉英词典、外文报刊的官方网站以及社会科学文献中，“社会公德”的英译却并不统一，举例如下：

（1）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汉英大辞典》（第一版）对“社会公德”一词给出的翻译是“social morality；social ethics”；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汉英词典》（修订版）和《新世纪汉英大词典》（第一版）同样也出现了“social morals”和“social ethics”这两种译法。

（2）在China Daily①的英文官方网站上，搜索“social morals”没有出现对应词条，而搜索“social ethics”则出现了以下例句：“Sensation-alists who use such misleading headlines break journalistic and social ethics and should be held responsible for any possible harm.”②（粗体为作者加，以下同）在Beijing Review③的英文官方网站上，则只有“social morals”的例句：“It is hoped that the enhancement of Confucianism will help raise social morals.”

（3）检索中国知网中收录的从1979年到目前的社会科学类文献的关键词中出现了“社会公德”一词的文章，其中有207篇将其翻译为“social ethics”，140篇将其翻译为“so-cial morals”。

“社会公德”是具有“时代标签”意义的重要术语，“译名不同一”势必给读者造成混乱。辜正坤先生曾撰文表示“译文不当容易导致不解、费解、曲解，甚至误导中国学术研究。”因此，术语翻译，尤其是“社会公德”这种弘扬我国核心价值观的关键术语翻译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二、研究对象及研究语料

本文分别在权威英英字典和英中字典中对“morals”和“ethics”进行了调查：

（1）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第六版）中，“morals”一词的解释为：“［pl.］standards or principles of good behavior，especially in matters of sexual relationships”。“ethics”一词的解释为：“［pl.］moral principles that control or influence a person’s behavior”。

（2）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新时代英汉大词典》（第一版）中，“morals”一词的解释为：“道德的；伦理的；道德规范的；行为准则的”。“ethics”一词的解释为：“道德规范；道德体系；伦理（标准）”。

“morals”和“ethics”的英文释义中均包含“principles”一词，都代表一种“对行为正误的评价原则、准则”；“morals”和“ethics”的中文释义均含有“道德”“伦理”“规范”的意义，意味着二者均可以表示一种“道德规范”。由此可见，“morals”和“ethics”的定义不论是在英英字典还是英汉字典中都具有明显的交叉性，而传统的查证方式无法对二者进行准确的界定和区分。

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The 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COCA）④，是世界上最大的英语平衡语料库（Balanced Corpus）⑤，已经收集了1990-2015年间美国境内多个领域的语料，词汇库容为5.2亿，涵盖口语、小说、杂志、报纸和学术期刊五类的内容，且分布比较均匀，因其库容大、数据新、范围广而常常被翻译研究者用来考证单词的用法、搭配和语义韵等。

三、基于COCA语料库辨析“morals”和“ethics”

（一）“morals”和“ethics”在COCA语料库中的词频

在COCA语料库中查找“morals”和“eth-ics”，得到词频统计如下（见表1、2、3，图1、2）。

表2　morals和ethics在不同语域中的词频分布

表3　morals和ethics在不同年份的词频分布

图1　morals和ethics在不同语域中的词频分布

图2　morals和ethics在不同年份的词频分布

表1显示了这两个词在COCA语料库中出现的总频率。“ethics”出现了12774次，而“mor-als”仅仅出现了1681次，这说明“ethics”在整体使用频率上远远高于“morals”。

表2显示了这两个词在不同语域中的分布情况。“morals”的使用频率由高到低分别是：学术期刊、口语、杂志、报刊和小说；“eth-ics”的使用频率由高到低分别是：学术期刊、报刊、口语、杂志和小说。由图表可清晰地看出以下两点：（1）二者在学术期刊方面使用的次数明显高于在其他语域中的使用次数，因此二者都更适用于正式文体；（2）“ethics”和“morals”在最为正式的文体，即学术期刊中的词频分别为5410次和581次，“ethics”明显高于“morals”。

表3则表明这两个词在1990-2015年不同年份间的词频分布。虽然二者近20年来在使用频率基本上均保持稳定，但是“ethics”的出现频率每一年都比“morals”高很多，近几年甚至达到了“morals”出现频率的近十倍，并且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由此可见“ethics”一词的被接受程度更高。

（二）“morals”和“ethics”的常见搭配及MI值

搭配即“由词之结伴可知其词（you shall know a word by the company it keeps）”。词语与词语搭配不仅对确立句法结构关系起着一定制约作用，而且是意义实现以及消除歧义的基本依据。因此，在辨析“morals”和“ethics”的差异时，有必要对二者的搭配进行调查。

互信息值（Mutual Information Value，MI）在语料库中用来考察搭配强度。互信息是信息理论里面的一个基本概念，用于描述两个概念间的统计相关性，或者是一个概念中所包含的另一个概念中信息的多少。方玲、汪兴富认为MI值越大，那么这两个词一起出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MI值为0，那么就意味着这两个词基本上不会同时出现。Huston提出在实际操作中以3作为临界值，即互信息值大于3的搭配词应视作强搭配词。因“morals”和“ethics”都是名词，故在COCA语料库中将搭配词限定为形容词，将搭配跨距左侧设置为2，右侧设置为0，MI值设为大于等于3，按照频率从高到底排序，得到的检索结果如下（按频率从高到底取前20个单词）（见表4）：

表4　COCA语料库中与morals及ethics搭配的形容词的频数及MI值（跨距-2/0）

从整体上看，与“ethics”搭配的形容词数量更多，最常见的搭配“medical ethics”出现了266次；而与“morals”搭配的形容词数量偏少，最常见的搭配“good morals”也仅出现了36次。这说明“ethics”比“morals”更经常与形容词搭配使用。

1.“morals”的常见搭配分析

与“morals”搭配的形容词都侧重于对个体道德状态的描述，如“good”“loose”“low”“bad”“personal”“corrupt”等等。虽然这些词对道德品质的评价既有积极正面的，也有消极负面的，但整体而言都是对某一个体道德状态的评价和描述。

我们再从COCA语料库中抽取关于“mor-als”的三个例句进行深入分析：

例（1）：The girls，in response to Parris're-peated questioning，also cried out against Salem Village residents Sara Good，a destitute woman who had annoyed her neighbors with her beg-ging，and Sarah Osborne，a woman of"loose morals"caught in a sexual relationship with an indentured servant.

例（2）：In Sumption's words，Simon was"a model Christian of austere personal morals，and a military leader of genius.

例（3）：San Francisco needs and deserves men and women of strong character and strong morals in its positions of leadership.

在这三个例句中，“morals”都表示某一个体的道德品质。比如例（1）中的“a woman of loose morals”是指道德败坏、行为放纵的一个女性。而例（2）中的“austere personal morals”则是对“Simon”这一个体道德品质的描述。

虽然例（3）中“morals”修饰的名词不是单数，而是“men and women”，但这里的“morals”仍然是对个体道德的描述。这句话的意思是：旧金山需要性格坚毅、道德感强烈的人来保证其领导地位。这里的“morals”看似是修饰一个集体，实际上仍然是对个体道德状态的描述，因为道德感强烈的个人聚集在一起才让这个整体显得道德感强烈。正如同这句话的char-acter是形容个体一样，这里的道德感也是指个体的道德感，而“strong morals”所指的强烈的道德感，则是对个体道德状态的一种积极评价。

综上，“morals”一词在表示道德的时候，常见搭配的形容词均是对某一个体道德状态的描述和评价，因而多表示某一个体内部的道德属性。

2.“ethics”的常见搭配分析

与“ethics”搭配的形容词有“medical”“so-cial”“global”“congressional”和“journalistic”等，这些形容词有两个显著特点：（1）均由名词添加后缀后派生而来。例如，上述几个形容词的原形分别是“medicine”“society”“globe”“con-gress”和“journalism”；（2）原形名词均表示某一个行业或者集体。例如，上述几个名词分别表示“医药业”“社会”“全球”“国会”和“新闻业”。

由此不难看出，“ethics”强调的“道德”和“morals”的内涵不同：“ethics”是集体对个体的道德约束，要么是某行业的集体规范如“medi-cal ethics”，即医药行业的道德规范；要么是某组织或团体的规范，例如“congressional eth-ics”，即国会的道德规范。

我们再从COCA语料库中抽取关于“eth-ics”的三个例句进行深入分析：

例（4）：Too often it is assumed that medical ethics is，or should be，primarily about what doctors do.

例（5）：Hi，I'm Dan Seapins（ph）from North St.Paul，Minnesota.I was wondering，do you be-lievethatjournalisticethicshaveeroded through the years？

例（6）：The government has failed to exer-cise appropriate prosecutorial discretion，accord-ing to Stephen Gillers，a professor of legal ethics at New York University School of Law.

例（4）中“medical ethics”是医生们应该遵循的道德要求（what doctors do）。例（5）中提到的“journalistic ethics”则指的是新闻行业里传媒工作者们应该遵循的职业道德要求。例（6）中的“ethics”出现在了一门科目的名称中。在维基百科上查找“legal ethics”，得到如下定义：“Legal ethics refers to an ethical code governing those in the practice of law.In many places，lawyers are bound by an ethical code that is enforced by self-governing bar associations，which have the authority to disbar members whoengage in unethical professional behavior.”从这个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到这门学科是关于法律从业人员的职业道德规范，而且这种道德规范是被自治的律师协会强加于这些律师身上的，律师应该遵循这种道德规范，一旦违反，就会被剥夺律师身份。

从上可知：首先，“ethics”一词指的是行业或集体的道德规范，如医务人员的职业道德规范、新闻工作者的职业道德规范等，这是对本职人员在职业活动中提出的行为标准和要求；其次，这种道德规范是外部施加给个人的准则，是行业或集体的外部规范，而不是个体自身的内部道德属性。个体如果违反这种道德准则，则会面临惩罚甚至被驱逐出这个集体。

（三）“morals”和“ethics”的语义韵调查

语料库研究表明，词项的搭配行为显示出一定的语义倾向：一定的关键词项会习惯性地吸收某一类词项，构成搭配。由于形成的搭配高频出现，整个语境内充满了某种语义氛围，这就是语义韵。朱文慧、马立冬提出语义韵可以分成积极（positive）、中性（neutral）和消极（negative）三类。以英语作为母语的人，具有下意识里能区分近义词的不同语义韵的直觉，但我国的英语学习者却不具备这种能力。

“morals”和“ethics”的MI值大于或等于3的时候搭配的频率最高的前80个形容词在积极、中性和消极三个语义韵方面的统计情况（见表5）。

表5　COCA语料库中与morals及ethics语义韵统计表

通过表5可知，“morals”一词搭配的形容词里带有消极感情色彩的词高达46.2%，而带有积极感情色彩的词最少，只有22.5%，还有31.3%的词是中性词。这说明“morals”一词通常和带有消极和中性色彩的词搭配。从COCA语料库中不难发现有很多这样带有消极意义的形容词，比如“unhealthy”“wretched”“decaying”“perverted”“deteriorating”等等。

与“ethics”搭配的形容词大部分都是中性词，占到了88.8%，而带有积极和消极感情色彩的词所占比例相当，分别为6.2%和5%。这说明“ethics”通常与中性词搭配，且这样的中性词大多都是名词派生出来的形容词，基本上都表示某一行业或者集体，比如“governmen-tal”“organizational”“clinical”“corporate”“jour-nalistic”等。

下面列举的是从COCA语料库中抽取的相关例句，例（7）是“morals”和带有消极情感的形容词的搭配，例（8）是“ethics”和中性形容词的搭配：

例（7）：Strumpet Margot had been driven to her end by a cavalry officer of wretched morals.

例（8）：As his participation increased I be-gan to instruct him in anthropological ethics，insisting that he make clear to everyone with whom he spoke that he was working with me and that whatever they told him might be used in my book.

通过语料库中庞大的文本统计数据，“morals”和“ethics”语义韵的细微差别体现得非常明显。当然，我们说某一词汇的语义韵是消极的，并不排除其积极语义韵的存在。在COCA语料库中我们可以看到，“morals”也可以和带有积极感情色彩的形容词搭配使用，表示良好的道德，比如“good morals”；“ethics”也可以和带有消极或积极感情色彩的形容词搭配使用，比如“questionable ethics”和“disciplin-ary ethics”。

四、“社会公德”的翻译

通过在COCA语料库中的查证、统计和分析，可以看出“morals”和“ethics”虽然都可以翻译成“道德”，但两个词并不完全对等，所表示的“道德”在含义、使用和搭配上都有着很大的差别。

第一，“ethics”在正式文本中的使用频率显著高于“morals”。第二，“morals”一词多指的是个人的道德品格，随着个体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属于个体的内部道德属性；而“ethics”指的是一个行业或集体对个体的道德品格规定，是这个行业或集体期望其中的个体遵循的道德标准和准则，属于外部道德规范。个体的“morals”可能会与集体的“ethics”不一致甚至发生冲突。第三，“morals”通常与消极或中性的形容词搭配，而“ethics”则通常与中性的形容词搭配。

“公德”一词在中华书局出版的《当代汉语词典》（第一版）里的解释为：“公共道德”。《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里的解释为：“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护公共财物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全体国民的公德。”由此可见，“公德”一词指的是处于某一社会中的全体公民应当共同遵守的行为准则，是这个社会对个体道德行为的一种外部规范，其强调点并不是每一个个体的道德水平或道德准则如何。

结合上文对“morals”和“ethics”的考察以及对“公德”的分析，本文认为在翻译“社会公德”的时候，“ethics”一词更为适合。第一，“ethics”一词更适用于正式文体，且该词被接受程度更高，更具有应用前景。第二，“社会公德”指的是社会这个集体对身处其中的个体制定的外部道德规范和标准，而只有“ethics”才能表示这种集体为个人设定的道德准则。相比之下，“morals”更适合描述中国每一个国民个体的道德，具有“strong morals”的人会遵循“social ethics”，而具有“weak morals”的人可能会违反遵循这种“social ethics”。第三，“eth-ics”一词常与中性形容词搭配，且这些词大部分是由表示行业或集体的名词派生而来，“so-cial”一词是中性形容词，且是由表示集体的“society”派生而来。而“morals”常与带有消极色彩的形容词连用，如果翻译成“social mor-als”，可能会给以英语为母语的阅读者带来负面的印象。综上所述，“社会公德”翻译为“so-cial ethics”更为恰当。

注释：

①《中国日报》英文官网：http：//www.chinadaily.com.cn/。

②《中国日报》英文官网：What police do must be legally justified，http：//www.chinadaily.com.cn/opinion/2015-01/20/content_19353362.htm.

③《北京日报》英文官网：http：//www.bjreview.com.cn/。

④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在线网：http：//corpus.byu.edu/ coca/。

⑤平衡语料库：按语料库的结构划分，可以分为平衡语料库（balanced corpus）和自然随机结构的语料库（ran-dom-structure corpus）。平衡语料库指的是语料取样均衡、有代表性的语料库。

［1］吴光华.汉英大辞典［Z］.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1993.

［2］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汉英词典［Z］.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

［3］惠宇.新世纪汉英大词典［Z］.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3.

［4］辜正坤.外来术语翻译与中国学术问题［J］.北京大学学报，1998，（4）：45-52.

［5］韦迈尔.牛津高阶英语词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有限公司，2004.

［6］张柏然.新时代英汉大词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7］Firth，J.Papers in Linguistics 1934-1951［C］.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57.

［8］卫乃兴，李文中，濮建中.语料库应用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9］方玲，汪兴富.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的自主学习应用［J］.中国外语，2010，（6）：79-91.

［10］Huston，S.CorporainAppliedLinguistics［M］.Lond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

［11］朱文慧，马立冬.英汉学习型词典中近义词辨析栏的优化设置——基于语料库的近义词辨析及其应用［J］.辞书研究，2010，（6）：78-87.

［12］胡开宝.语料库翻译学概论［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1.

［13］《当代汉语词典》编委会.当代汉语词典［Z］.北京：中华书局，2009.

A COCA Corpus-Based Analysis of the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the Term ShehuiGongde

LI Ni-nan ZHANG Zhe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

Despite the increasing frequency of the term shehuigongde in daily life and official media，it is translated into both"social morals"and"social ethics"either in influential Chinese-English dictionaries at home or in official websites of authoritative foreign newspa-pers，which would definitely lead to English readers'confusion，misunderstanding，or evenmisinterpretation.It is found from the compari-son of the two words in their frequency，collocation，MI value，and semantic prosody obtained from COCA that the word morals is quite dif-ferent from ethics in itsregister distribution，collocation，and semantic prosody，which shows that it would be more appropriate to translate shehuigongde into"social ethics"in English.

Social ethics；Translation；Corpus

H159

A

2095-6967（2016）03-074-07

［责任编辑］：张兴

2016-04-12

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现代语言技术体系研究”（14WYB015）；北京师范大学自主科研基金项目（SKZZB2014013）的阶段性成果。

李呢喃，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2014级MTI研究生；张政，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