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边汇率风险下各国通货膨胀复杂性变化研究

2016-09-25 01:48熊文王铮
关键词:弹性汇率制造业

熊文,王铮

(1.北京工商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048;2.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北京 100190)

多边汇率风险下各国通货膨胀复杂性变化研究

熊文1,王铮2

(1.北京工商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048;2.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北京 100190)

国际汇率风险是一国经济市场稳定的重要决定因素,为此文章采用数值方法,对各种多边汇率情景下各国通货膨胀水平的变化情况进行模拟仿真。研究发现,汇率变化对各国通货膨胀的影响,受到各国间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的干扰,存在复杂性特征: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处于低水平时,有金融国参与的贬值情景,有利于压低各国的通胀水平;当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达到一定程度时,制造国(或资源国)的单独贬值,有利于压低本国的通胀水平,但却会拉高其他国家的通胀水平。因此,在国际汇率政策决策中,为控制国内通胀水平,一国应充分考虑多边汇率决策的综合博弈结果,而不是简单的一对一关系。

汇率;通货膨胀;替代弹性;多边决策;汇率政策;传导机制

一、引言

汇率与通货膨胀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国内外学者关心的问题。然而,从各种研究结果看,其结论还存在较大的争议。一方面认为,汇率对通货膨胀有负向影响机制。如Kim(1998)[1]运用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tor Error Correction Model,VECM)的研究表明,美元汇率与美国生产者价格指数之间从长期来看存在着显著的负相关性。Akinbobola(2012)[2]用定量方法对尼日利亚动态货币供给、汇率及通货膨胀进行分析认为,货币供给与汇率对通货膨胀压力在长期上有显著的反向影响。陈浪南等(2014)[3]对人民币汇率波动的通货膨胀风险进行了实际测度,发现名义有效汇率升值会降低通货膨胀风险。贾凯威(2015)[4]则采用几何加权平均法对省际区域实际有效汇率进行测度,发现人民币升值对区域通货膨胀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并具有截面异质性。

另一方面则认为,汇率对通货膨胀有正向推动效应。如张成思(2009)[5]认为2007—2008年期间人民币升值带来的流动性过剩所催升的通货膨胀效应远远超过了紧缩效应。赵彦志(2011)[6]在准确测算境内热钱的基础上,采用格兰杰因果检验、脉冲响应分析和方差分解等分析方法,对热钱、人民币汇率与物价水平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并发现热钱的流入和人民币升值是物价上涨的原因,且引起的物价水平上涨各占物价总上涨水平的20%左右。李玲、雷良海(2012)[7]利用结构向量自回归(Stractural Vector Autoregressive,SVAR)方法发现2005年汇率改革后出现的通货膨胀现象更多的是一种由人民币升值引起的输入性通货膨胀,通货膨胀自身具有持续性。王小叶等(2015)[8]构建了通货膨胀率、货币流动性和人民币名义汇率的三元SVAR模型,结果表明在短期内人民币名义汇率的贬值会影响国内货币流动性不足,造成国内通货紧缩进一步加大。林博(2015)[9]发现汇率波动和货币供给与我国通货膨胀之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实际有效汇率和货币供给对通货膨胀呈现正向影响,且汇率传导效应显著。

另外,还有研究却认为汇率变化对通货膨胀没有显著影响。如Woo&Hooper(1984)[10]的研究表明,1971—1984年美元汇率波动对美国除食品和能源之外产品的国内消费者价格的影响并不显著。Shaari et al.(2012)[11]对马来西亚进行研究发现,汇率并不是石油价格及通货膨胀的格兰杰原因。郭其友等(2011)[12]研究结果表明,人民币升值对于通货膨胀的抑制作用有限,并且流动性过剩对通货膨胀的推动作用也有限。白钦先、张志文(2011)[13]则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Two Stage Least Square,TSLS)就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变动对中国CPI通货膨胀的传递效应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发现在控制了通胀惯性、实质GDP增长、国际能源和食品涨价、流动性过剩等影响CPI通货膨胀的重要因素后,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变动对中国通货膨胀的影响非常有限。谢博婕等(2014)[14]则发现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国内物价水平的传递效应是不完全的,且传递程度较低。

虽然这些研究的结论存在种种争议,但其共同点便是单纯从一个国家主体来研究其汇率变化对其本身通货膨胀的影响。然而,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发展,任何一国的经济发展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会受到多方的交互影响,也影响着多个国家。一国的经济变化不仅会对多国经济造成直接影响,还会通过这种影响对各国经济带来改变,从而引起交互影响,甚至又返回来影响该国本身,形成一种复杂化过程。而汇率的复杂化影响,正是这种多国交互作用的集中体现。从一个国家的角度去研究这种多国交互才形成的结果,当然会出现各种各样偏差,特别是多边汇率本身变化的复杂性更加深了这种偏差。因此,从多国相互作用的角度去探索多边汇率风险下多国通货膨胀的复杂变化机制成为一种需求。

熊文、王铮(2012)[15]提出了一个包括金融国、制造国及资源国三种类型国家的世界模型,对新地缘政治经济框架的经济危机进行了模拟。该模型考虑了汇率的影响,分析了产出及失业率的变动情况,然而由于未能考虑到参数敏感性问题,其研究与结论过于简单且存在偏误。事实上,在后续的研究中,本文发现一些重要参数的变化,将会使结论带来复杂性的影响。特别是国家间产品替代弹性的变动,在不同替代弹性水平下,对于三个国家的影响,不仅在数量上存在非常大的差异,甚至于会产生正负相反的效果。这就使得若不考虑国家间产品替代程度的因素,其结论就很有局限性,在很大程度上可能也是错误的。于是,利用其模型框架,本文将研究视角引入到多边汇率风险下各国通货膨胀水平变化中来,通过区分名义利率与实际利率析出通货膨胀率,并进一步深入考虑国家间的替代弹性的变化问题,探索其复杂性过程。

二、模型构建

在模型中,考虑三种类型国家:金融国A、制造国B和资源国C,存在资本、劳动及资源三种要素,以及制造业、农业和服务业三个部门。假设国家A(B,C)的总人口分别为LA(LB,LC),有效劳动人口为ζALA(ζBLB,ζCLC),其中ζA(ζB,ζC)为A (B,C)国有效劳动人口占总人口比例,存在失业,人口在国内产业间流动,但不在国际流动。资本与资源均可在国际流动;资本被各国民平均持有,人均资本分别为kA、kB、kC;各国资源是同质的,在相互使用过程中是无差异的,不存在好坏之别,各国资源禀赋仅存在于数量上的区分,国家A(B,C)的可利用资源为NSA(NSB,NSC)。

(一)消费模型构建

根据Pflüger(2004)[16],国家i中居民的偏好形式为:

其中,αi>0,βi>0,CM,i表示制造业产品消费集,CS,i表示服务业产品消费集,CA,i表示农产品消费集,i=A,B,C。σ>1表示不同国家制造业产品间的替代弹性,xji表示i国消费者对j国制造业产品的消费量,j=A,B,C。

居民消费预算限为:

这里,参照Yamamoto(2008)[17]构造CES形式的价格指数GM,i,pA,i为农产品价格,pS,i为服务产品价格,Ci=(1-si)yi为人均消费,si为储蓄率水平,yi为人均可支配收入。pj为企业生产的制造品离岸价格。mi(mj)定义为i国(j国)的汇率水平,一单位的世界货币兑换mi(mj)单位的i国(j国)货币;τij为i国到j国的冰山成本系数;(mi/mj)τijpj即表示j国企业生产的制造品在i国市场的销售价格。

效用最大化i国消费者效用:

农业生产只取决于劳动投入,其生产函数为XA,i=AiLA,i。其中,XA,i为农业产出,LA,i为农业劳动投入,Ai反映i国整体技术水平。农产品为基本消费品,各国农产品同质,国家内自给。在完全竞争下,农产品价格等于其边际成本,劳动力价格即工资等于其边际产出。将农产品作为基准商品,从而确定i国的工资率为wi=Ai。此时,i国农业产品的总需求为LiCA,i。

服务完全是劳动者的劳动付出,i国服务业生产函数为XS,i=LS,i。 XS,i为服务业产出,LS,i为服务业劳动投入。此时服务产品的价格为pS,i= Ai,将其代入,可获得服务产品的总需求

另外,i国制造业产品的总需求为:

其中,τijLjxij表示j国居民对i国制造品的总需求量。由于冰山成本,j国居民消费1单位i国产品,i国则要向其提供τij单位产品。

(二)生产模型构建

根据Krugman(1991)[18]的研究结论,i国制造业产品的生产包括固定成本和不变的边际成本,且存在规模经济:

其中,Fi为i国生产商品使用的中间产品投入量,这与Krugman(1991)[18]的单一劳动投入不同,这种处理使本文能开展多要素的分析;XMS,i为i国制造业产品的产出量;γi为固定成本;vi为边际成本。

中间产品的生产函数为:

其中,ξL,i为劳动力的分配系数,ξK,i为资本的分配系数,ξN,i为资源的分配系数,LMD,i为i国制造业实际投入的劳动力,KD,i为i国制造业实际投入的资本,ND,i为i国制造业实际投入的资源,ρ为要素的替代弹性。

于是i国制造业生产函数可写为:

假定各国企业都能按各种资源的最优配置生产,令CT,i为i国生产中间产品所需总成本,于是:

根据成本最小化原则,可得:

于是,i国制造业企业的利润函数可写为:

根据张伯伦垄断竞争,i国企业便会把出厂价格定在:

(三)国际市场出清模型构建

在市场均衡的情况下,i国产品的供给等于其需求量,即XMS,i=XMD,i。由于i国制造业企业在最优配置下进行生产,在产量确定的情况下,按最小成本生产原则,i国制造业各生产要素的投入情况为:

资本在全球自由流动的,资本市场出清:

其中,Ii为 i国人均投资量,[(Ii+ki)Li-KD,i]/mi表示以世界货币表示的i国资本供需差额。kCredit,i为信贷资本,反映各国融资能力的差距。如果融资能力弱,则其储蓄siyi就不能完全转换为投资Ii,表明储蓄投资转化率较低,则用kCredit,i<0表示该国金融市场的落后;如果融资能力强,则其储蓄siyi就可能完全转换为投资Ii,同时还存在巨大信用创造的能力,使投资Ii大于储蓄siyi,则用kCredit,i>0表明该国金融市场发达。

进一步,在熊文、王铮(2012)[15]所构建模型基础上,为了展开对各国通货膨胀率变化的探讨,同时为计算方便,本文采用费雪效应的简化形式:

其中,Inflationi表示i国通货膨胀水平;rK,i表示实际利率;rK,i为名义利率。

三、模型参数设置

藤田昌久等(2005)[19]指出对于一个三区域的模型,要得出三个地区情况的解析解是困难的,但可以运用数值模拟的方法获得一些数值解,用以分析三区域的情况。因此,本文采用了自主开发的三国经济增长模拟系统(Three-Country Economy Simulation System,简称T-CESS)2.0版。对于该系统,模型的最优化算法核心部分采用Matlab编写,并通过C#实现调用接口进行运算。相较最初的T-CESS系统,本文在模拟中加入了名义利率,并作为各国的初始利率的存在,实际利率则通过最优算法迭代计算实现,从而获得各国的通货膨胀率。

由于本文是探讨多边汇率风险,而对于多边又将其抽象为三种类型的典型国家,因此在确定参数时本文需要从金融国、制造国、资源国三种类型国的特点去设置。同时,本文的研究更多的是理论式的数值模拟探索,在设定上主要从相对性上去体现三类国家的特性差异,无法用真实的数据来表达。由于模型的复杂性,许多参数的设置事实上都是在大量运算模拟调试后才逐步确定下来的,并不是随意的,也不是将现实的数据拿来就能使用的。这些参数的设置,虽然绝对值意义并不明显,但从相对角度上尽可能体现三种类型国家的差异。具体的设置情况如下。

对于人口,制造国拥有大量的劳动力资源,如中国,故在设定时,主要突出制造国劳动力的丰度,金融国、制造国及资源国三国的人口数分别设为400、1 600、800。有效劳动人口占总人口比例三国都设定为0.5。

对于资本方面,金融国拥有富集的金融资本,通过金融资本进行对全球各国的产业投资,控制世界的经济,是资本的输出国,而制造国与资源国都需要资本的输入。于是,为体现三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金融国、制造国及资源国的人均资本存量分别设为0.7、0.6、0.55。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数值是按各国本币计算的,所以按照本文的汇率设置进行折算,对于金融国的人均资本量就是最高的,且与其他两个国家拉开很大差距。另外,本文认为金融国居民的生活水平最高,其消费倾向更高,也就会有更低的储蓄率,于是金融国、制造国与资源国的储蓄率分别设置为0.2、0.3、0.3。同时,由于金融国、制造国及资源国三国在金融发展水平上存在巨大差异,金融国凭借其高度发达的金融市场及强大的金融实力,可以发挥巨大的信用创造能力,增强国内的投资能力;而制造业国及资源业国则缺乏信用创造能力,其储蓄转化为投资的能力也较弱。为此,在信贷资本的设置上,需要表达三个国家这种融资能力的差异。由于金融国金融市场发达,拥有巨大的信用创造能力,其能进行的资本投资量远远大于其本身的储蓄总量,从美国的次贷危机就可知道,其资本衍生水平之高,使其投资远高于本身的储蓄水平,故而kCredit,i>0;而对于制造国与资源国,其金融市场相对落后,投资也会相对不足,如中国很多中小企业发展就存在融资难的问题,因此本文设kCredit,i<0,其投资量并未达到其储蓄总量。另外,资源国的金融市场就更弱,其值设定更低。于是为反映这种差异,金融国、制造国及资源国的信贷资产分别设定为0.36、-0.08、-0.09。

对于资源方面,资源国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向金融业国与制造业国输出资源,而金融国与制造国都需要资源的进口。为体现三种类型国家资源丰富程度的差异,金融国、制造国及资源国的可利用资源分别设置为150、600、1 500。现实中并不见得金融国的资源就少,如美国,但从资源的利用上,其更多是通过进口。本文为理论上探讨,为突出三种类型国家的特点,设置上做了显性化处理。

对于技术水平,为体现出各国技术水平的差异,很明显对于金融国,如欧美发达国家,其技术水平当然是世界领先的;而制造业国家技术水平则相对于完全依靠资源出口的国家更高。于是,金融国、制造国与资源国技术参数分别设置为1.4、1.3、1.2。

对于生产函数的相关系数设定,按照资本的丰富程度来设定资本分配系数,金融国资本充足故较小为0.16,制造国次之为0.2,资源国最大为0.24。按照资源丰富程度来设定资源分配系数,金融国资源最为稀缺,受制于资源故最大设为0.35,制造国稍小为0.28,资源国最小为0.2。劳动力分配系数由1减去各国其他资源分配系数得到,具体分别为0.49、0.52、0.56,这体现劳动力的熟练程度,反映各国生产同样产品的劳动力消耗量。

另外,要素的替代弹性 ρ为 1.6,γi均为1 000,vi均为1。这几个参数主要根据模拟运算的需要调试得到;在此不做国别区分,主要因其不是本文研究的主要对象,同时也能减少其设置对模拟结果的干扰。

对于消费方面,本文假设农产品消费为基本品消费,其消费量都是相同的,故都设置为0.2;对于制造品及服务的消费偏好αi与βi,由于金融国居民消费水平更高,为了体现这种差异,αi分别为3.2、3.1、3,βi分别为0.55、0.5、0.4。

由于本文主要研究多边汇率风险的差异,不考虑各国间距离及运输成本上的差异,对于冰山成本系数都设置为1.32,此系数亦通过多次模拟运算调试得到。对于名义利率水平,三个国家均设定为0.04,用以更好的体现各国实际利率水平变化对通货膨胀带来的影响。

最后对初始汇率进行设置,由于存在三个国家间的比较问题,用间接标价法会使问题变得复杂,本文使用直接标价法,并假设存在世界货币(单位为1),将金融国、制造国、资源国的汇率分别设为1.2、5.1、5.5。这体现了金融国有更高的币值水平,制造国次之,资源国最低。

四、模拟仿真结果分析

(一)基准情景分析

为更好地了解各种汇率变化情景下各国通货膨胀水平的变动情况,需要设置一个基准的汇率情景,然后在基准情景的基础上,通过各国汇率变化,从而分析汇率变化下各国通货膨胀的变化特征。

本文将金融国、制造国及资源国的初始汇率分别设置为1.20、5.10、5.50,作为三国汇率的基准设置;并考虑不同国家制造业产品间的替代弹性σ的变动,由1.15到1.95。然后,利用自主开发的T-CESS2.0系统,对基准情景进行模拟。通过模拟,本文得到了各国通货膨胀水平的变化情况,见图1。从图中可以看到,随着σ的逐渐变大,即是各国制造品相互替代性逐渐增强,各国制造品之间的相互竞争性不断加剧,各国通货膨胀水平都呈现出下降的态势。资源国下降幅度最大,制造国次之,金融国最小。

(二)单独贬值情景分析

在基准情景参考下,本文进一步开展汇率变化的影响分析。汇率有升值变化,也有贬值变化,而升值即是与贬值相反的情景,故本文只考虑贬值情景。而贬值情景又分为单独贬值与联合贬值两类。这里先看单独贬值,单独贬值情景有3种:金融国(制造国,资源国)单方面货币贬值。在此,本文以10%作为贬值幅度,开展模拟分析。

1.金融国单独贬值

对于金融国单独贬值情景,金融国货币贬值10%,而其他两国汇率不变。此时,mA、mB及mC分别为1.32、5.10、5.50。通过模拟仿真,本文得到了不同国家制造业产品间的替代弹性σ,金融国单独贬值情景下各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变化情况,具体见图2。

由图2可见,三个国家的通货膨胀水平变化值均为负,表明金融国的贬值带来了三个国家的通货膨胀水平的普遍下滑。随着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的逐步变大,金融国贬值带来的金融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呈现出快速上升,且上升过程逐步趋于平稳;对于制造国,其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也呈现出快速上升的态势,但其上升过程较金融国更快的趋于平稳;而对于资源国,其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则出现迅速下降的过程,然后趋于平稳,并带有小幅上扬的特征。

2.制造国单独贬值分析

对于制造国单独贬值情景,制造国货币贬值10%,其他两国汇率不变。此时,mA、mB及mC分别为1.20、5.61、5.50,具体模拟结果见图3。

从图中可见,受不同国家制造业产品间的替代弹性σ的影响,三个国家的通货膨胀水平变化值有正值也有负值,表明制造国的单独贬值,会带来各国通货膨胀上升及下降两种情况。

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较小的时期,制造国贬值带来三个国家通货膨胀的普遍上升,金融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呈现出上升的态势,但上升速度较平缓;资源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也呈现出上升的态势,但上升速度则更加迅猛;而制造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则呈现迅速下滑的趋势。

随着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的进一步变大,制造国贬值继续带来的金融国通货膨胀的上升,其上升量也保持原有的平稳上升到过程;资源国的通货膨胀水平也继续上升,但其上升量的增加速度开始逐步减缓,最后趋于平稳;但对于制造国,其通货膨胀变化值由正值变为了负值,表明其通货膨胀水平则由上升变为了下降,其下降量呈现出逐步上升但趋于平稳的过程。

3.资源国单独贬值分析

对于资源国单独贬值情景,金融国货币贬值10%,其他两国汇率不变。此时,mA、mB及mC分别为1.20、5.10、6.05,具体模拟结果见图4。

从图4可见,受不同国家制造业产品间的替代弹性σ的影响,资源国的单独贬值,会带来各国通货膨胀上升及下降两种情况。

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较小的时期,资源国贬值带来三个国家通货膨胀的普遍上升,金融国通货膨胀水平上升量呈现出迅速上升态势;制造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也呈现出上升态势,但上升速度较金融国更迅猛;而资源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则呈现迅速下滑的趋势。

随着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的进一步变大,资源国贬值继续带来的金融国通货膨胀的上升,其上升量逐步趋于平稳,到后期则出现下滑态势;制造国的通货膨胀水平也继续上升,其上升量的增加速度开始逐步减缓,并趋于平缓;但对于资源国本身,其通货膨胀水平则由上升变为了下降,其下降量呈现出迅速上升的过程,然后归于平稳。

(三)联合贬值情景分析

联合贬值情景又分两国联合与三国同时贬值两种类型。而三个国家同时贬值,则三国间的汇率相对值不发生变化,故本文只考虑两国联合贬值的情景:金融国与制造国(金融国与资源国,制造国与资源国)两国同时货币贬值。

1.金融国与制造国共同贬值情景分析

对于金融国与制造国共同贬值情景,金融国与制造国共同货币贬值10%,资源国汇率不变。此时,mA、mB及mC分别为1.32、5.61、5.50,具体模拟结果见图5。

从图5可见,受不同国家制造业产品间的替代弹性σ的影响,金融国与制造国共同贬值,会带来各国通货膨胀上升及下降两种情况。

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较小的时期,金融国与制造国共同贬值带来三个国家通货膨胀的普遍下降,金融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呈现出快速上升的态势;制造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也呈现出上升的态势,但上升速度较之金融国更迅猛;而资源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则呈现迅速下滑的趋势。

随着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的进一步变大,金融国与制造国共同贬值继续带来的金融国通货膨胀的下降,其下降量逐步趋于平稳,到后期则出现小幅下滑的态势;制造国的通货膨胀水平也继续下降,其下降量的增加速度开始逐步减缓,并趋于平缓;但对于资源国,其通货膨胀水平则由下降变为了上升,其上升量呈现出迅速上升的过程,然后归于平稳。

2.金融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分析

对于金融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情景,金融国与资源国共同货币贬值10%,制造国汇率不变。此时,mA、mB及mC分别为1.32、5.10、6.05,具体模拟结果见图6。

从图6可见,受不同国家制造业产品间的替代弹性σ的影响,金融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会带来各国通货膨胀上升及下降两种情况。

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较小的时期,金融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带来三个国家通货膨胀的普遍下降,金融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呈现出平缓上升的过程;资源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也呈现出上升的态势,但上升速度更迅猛且远远超过金融国;而制造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下降量则呈现迅速下滑的趋势。

随着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的进一步变大,金融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继续带来的金融国通货膨胀的下降,并继续保持平稳态势,但相对早期上升更快些;资源国的通货膨胀水平也继续下降,其下降量的增加速度开始逐步放缓,并趋于平缓;但对于制造国,其通货膨胀水平则由下降变为了上升,其上升量呈现出迅速上升,然后归于平稳的过程。

3.制造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分析

对于制造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情景,制造国与资源国货币贬值10%,金融国汇率不变。此时,mA、mB及mC分别为1.20、5.61、6.05,具体模拟结果见图7。

从图7可见,制造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会带来各国通货膨胀的普遍上升,但受不同国家制造业产品间的替代弹性σ的影响,上升幅度的变化情况存在差异。

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较小的时期,制造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带来三个国家通货膨胀的普遍上升,金融国与制造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都呈现出快速上升的过程,金融国的上升量略高于制造国;而资源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则呈现迅速下滑的趋势。

随着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的进一步变大,制造国与资源国共同贬值继续带来的各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金融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呈现出逐步放缓的过程,且在后期出现略微的回落;制造国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则迅速放缓并趋于平稳;而资源国的通货膨胀水平的上升量的下滑速度迅速放缓,并发生转折呈现出平缓上扬的趋势。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本文运用自主开发的T-CESS2.0系统,研究了各种汇率变化情景下,各国通货膨胀水平的变化特征。通过本文的分析,发现汇率变化对各国通货膨胀的影响存在复杂性特征。

(1)金融国的贬值,对三个国家的通货膨胀水平都有压低效果,特别是对金融国本身,其次是制造国、资源国。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处于低水平时,对三个国家通胀水平的压低效果相差不大。但随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的变大,对各国通胀水平的压低效果发生了分异,更有利于金融国与制造国,而对于资源国效果则发生下滑。当σ达到一定程度,金融国的贬值对于三个国家通胀水平的压低效果都呈现出平稳的态势,对金融国通胀的压低效果最大,制造国次之,资源国最小。

(2)制造国(或资源国)的贬值,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处于低水平时,对三个国家的通货膨胀水平都有增加效果。随着σ的变大,对各国通胀水平的拉升效果发生了分异,对制造国(或资源国)本身的增加效果逐渐降低,而对其他国家则进一步加深,其中资源国(或制造国)效果更明显,金融国则较缓。当σ达到一定水平后,制造国(或资源国)的贬值对于自身的通胀水平将产生压低效果,且压低效果不断上升,然后趋于平稳;而对于其他国家的通胀水平仍然是增加效果,对资源国(或制造国)更明显更大,金融国较缓,且都保持上升的态势,然后趋于平稳。

(3)金融国与制造国(或资源国)的联合贬值,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处于低水平时,对三个国家的通货膨胀水平都有压低效果。随着σ的变大,对各国通胀水平的压低效果发生了分异,对两国本身的压低效果逐渐上升,制造国(或资源国)通胀水平增加效果更明显更大,金融国较缓;而对未贬值的资源国(或制造国)则逐步下降。当σ达到一定水平后,两国贬值对于自身仍然是压低效果,且不断上升,然后趋于平稳,制造国(或资源国)更明显更大,金融国较缓;而对于未贬值的资源国(或制造国)则出现增加效果,且呈现上升的态势,然后趋于平稳。

(4)制造国与资源国的联合贬值,对三个国家的通货膨胀水平都有增加效果,特别是对金融国,其次是制造国、资源国。在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处于低水平时,对三个国家通胀水平的增加效果相差不大。但随着各国制造业产品替代弹性σ的变大,对各国通胀水平的增加效果发生了分异,进一步加强了金融国与制造国通胀水平的上升,而对于资源国通胀水平的增加效果则发生下滑。当σ达到一定程度,金融国的贬值对于三个国家通胀水平的增加效果都呈现出平稳的态势,当然对金融国通胀的增加效果最大,制造国次之,资源国最小。

(5)在σ处于低水平时,有金融国参与的贬值情景,有利于压低各国的通胀水平;没有金融国参与的贬值情景,则会激发各国通胀水平上升。

(6)当σ达到一定程度,制造国(或资源国)的单独贬值,有利于压低本国的通胀水平,但却会拉高其他国家的通胀水平;如果金融国也加入贬值,金融国的通胀水平也会降低,但未进行贬值的另一国的通胀水平仍会升高;如果金融国不加入贬值,而是资源国(或制造国)加入贬值,则会导致所有国家通胀水平加剧。

(二)研究启示

由于汇率对通胀的影响存在复杂性特征,一国在进行国际汇率决策时应进行充分的综合考虑。一方面,应从金融市场发展水平、制造业水平及资源禀赋等方面把握国家的发展状况,对于不同特质的国家,其汇率政策对通胀的影响存在差异。一个国家与不同特质国家的国际汇率博弈也会对通胀产业不同的影响效果。另一方面,一个国家的汇率政策改变,对于本国通胀并不是简单的正向或负向的影响,而将会带来多国间的复杂交互影响,因此需要充分考虑多国间的交互博弈结果。另外,国家间产品的相互替代程度,也会干扰汇率对通胀的影响,在决策时需要充分的考虑。

另外,由于本文为突出三种类型国家的特点,在人口、资本、资源及技术水平等方面设置上做了显性化处理。然而在现实中,国家并不一定都属于某种典型国家,对于金融国也可能有大量的人口,对于制造国也会有丰富的资源,资源国同样会有丰富的资本,因此,进一步将三国扩展为多类型国家进行探讨,将可能得到更多丰富的结论。而将理论化的模型,与现实数据结合,并获取更多的经验性支撑,都是下一步深入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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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Dynamic Complexity of Inflation in Various Countries under Multilateral Exchange Rate Risk

XIONG Wen1&WANG Zheng2
(1.School of Economics,Beiji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Beijing 100048,China;2.Institute of Policy and Management Science,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190,China)

Exchange rate risk is an important decisive factor for the market stability in a country.Accordingly,this paper adopts the numerical simulation method and simulates the change of inflation in various countries under multilateral exchange rate.The study finds the complexity in the impact of exchange rate change upon inflation,which is affected by the elasticity of substitute goods in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mong different countries.When the substitute elasticity is at a low level,the currency depreciation involving Financial-Country is likely to lead to lower inflation in all countries.When the substitute elasticity reaches a certain scale,the unilateral currency depreciation of Manufacturing-Country or Resource-Country will lead to lower inflation domestically but higher inflation in other countries.Therefore,in making the decision of exchange rate policy,to keep the domestic inflation under control,a country should consider fully the comprehensive game result in the decision making of multilateral exchange rate,which is not a simple one-to-one relationship.

exchange rate;inflation;substitute elasticity;multilateral decision;exchange rate policy;conduction mechanism

F832.6

A

1009--6116(2016)04--0081--09

10.16299/j.1009-6116.2016.04.010

(本文责编王轶)

2016--02--24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面向国家经济安全的地缘政治经济学研究”(41171104);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首都流通业研究基地

项目(JD-YB-2016-020);北京工商大学青年教师科研启动基金项目“多国汇率经济影响机制的复杂性研究”(QNJJ2015-11)。

熊 文(1981—),男,四川渠县人,北京工商大学经济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政策模拟与仿真、经济计算;

王 铮(1954—),男,云南陆良人,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理论与计算地理学、公共政策;本文通信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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