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玮
【摘 要】 文章介绍了新文化运动时期的新思想启蒙,阐释了西学东渐的新文化思潮:自由主义、人道主义、科学主义。认为新文化运动时期的新思想启蒙以文化改造为目的,但最终目标却是在寻求国富民强的道路。总的来说,自由主义、科学主义、人道主义思潮的发展,使国人经受了一场思想的洗礼,推动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
【关键词】 新文化运动;自由主义思潮;人道主义思潮;科学主义思潮
1915年陈独秀发表《敬告青年》一文,文中将近代中国面临危难的根源归咎于人们束缚于中国封建传统而形成的腐朽观念,他将进化论作为传统信仰体系和近代西方价值观对立的武器,指出:“夫利用厚生,崇实际而薄需玄,本吾国初民之俗;而今日之社会制度,人心思想,悉自周汉两代而来——周礼崇尚虚文,汉则罢黜百家而尊儒重道——名教之所昭垂,人心之所祁向,无一不与社会现实背道而驰。”并为此大声疾呼:“事之无利于个人或社会现实生活者,皆虚文也,诳人之事也。诳人之事,虽祖宗之所遗留,圣贤之所垂教,政府之所提倡,社会之所崇尚,皆一文不值也!”[1]陈独秀是当时具有进步思想的知识分子的代表。1917年陈独秀在北大聚集了一批思想活跃的进步人士,《新青年》很快成为各种新潮思想的主要阵地,随之一场以救亡爱国为主题的思想启蒙运动就此展开。
一、自由主义思潮
“自由主义”的词源来自拉丁文Liberalis,原意为尊重个人自由、思想宽容等等。故此,人们常将遵循自由主义思想原则的人称为自由主义者。自由主义思想在近代资产阶级革命中,在欧洲、北美广泛流行使用,逐渐演变成资产阶级反抗封建专制的思想武器,从卢梭的“人人生而平等”开始,资产阶级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思想启蒙运动,自由主义思想最终发展成为一种社会思潮和政治运动。
在中国,西方自由主义从19世纪末开始输入。自由主义作为可以使中国富强和摆脱外国侵略的工具而被严复从西方思想武库中挑选出来,梁启超和立宪党人也开展了具有自由主义性质的争取宪政活动。20世纪初,西方的自由主义在中国得到广泛的传播,这时流行的是功利自由主义和修正自由主义。功利自由主义在坚持早期自由主义关于个人自由的信念的同时,极力调和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的冲突。其中以杜威的功利自由主义最具代表,他将功利自由主义与其民主政治理想联系在一起,后经过其学生胡适的大力宣扬,在中国有不少信徒。几乎与胡适同时,以张东荪为代表的自由主义者在中国大力宣扬费边社会主义,较之胡适,张东荪的自由主义容纳更多的社会主义内容,他们一直力图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寻找平衡点。
总起来看,新文化运动时期中国的自由主义是西方文化对中国的冲击造成的结果,但又具有中国特色。20世纪初期,随着新式学校蓬勃发展和留学生群体的日益壮大,接受西式教育的知识分子群体逐渐形成,他们不满于中国现状,试图以思想改造和社会改良等非暴力的方式推进中国的现代化建设。自由主义思想对城市知识分子的影响很大,经由新文化运动的大力宣传,自由成为一代知识分子追求的目标,中国的自由主义者既反对国民党独裁,也不愿和共产党合作,甚至在20世纪40年代一度成为国共两党之间的制衡力量。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可谓是生不逢时,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战乱频繁,使得学术研究与思想启蒙成为不可实现的梦想,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现状也没有能够给予自由主义充分施展的空间,自由主义注定成为一棵不能开花结果的移栽之木。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由主义者提出的改革方案弊端日益显露。所以说,新文化运动成为自由主义思潮发展最昌盛的时期。[2]
二、人道主义思潮
新文化运动时期的另一个重要思潮是人道主义思潮。人道主义曾经是西方文艺复兴时期进步思想家反对封建专制的思想武器,在欧洲历史上起到了解放思想的作用。同样的,人道主义是近代思想启蒙运动的核心主题,其确立,是中国思想史由古代向近代转折的标志。严复在翻译《天演论》时,强调满足人的感性需求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并且提出“开明自营”的观点,康有为在他的《大同书》中,将博爱思想运用在关于大同世界社会平等的设想中。孙中山同样也提倡为国民谋幸福即是博爱。到了新文化运动时期,随着对封建专制的批判达到了高潮,随之对人道主义思想的宣传也加大了力度。
启蒙思想家们严厉指斥的封建道德价值观,是封建时代把人性的本质规定为道德性,从而把人的内在修养和外在行为符合封建尊卑原则视为高于人的发展、甚至高于生命存在价值的基本价值观。新文化运动对传统人性论的批判主要集中在封建的三纲五常对人性的桎梏,并大力宣扬西方社会资产阶级的人性论,呼吁国人“冲决罗网”,大胆追求现实的幸福。
新文化运动时期的人道主义思潮是当时社会政治变革的指导思想,影响了同时期的很多进步思想家,李大钊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写到:“我们主张以人道主义改造人类精神,同时以社会主义改造经济组织。不改造经济组织,单求改造人类精神,必致没有效果,不改造人类精神,单求改造经济组织,也怕不能成功。我们主张物心两面的改造,灵肉一致的改造。”[3]从中可以了解到,李大钊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弊端在于过分强调阶级斗争而忽略了人的精神力量。人道主义反映了这个时期思想追求上的理想主义精神气质,博爱主义较为明显的忽略了利益关系上冲突的种种可能性,人道主义存在于启蒙思想运动中,但又始终模糊,缺乏现实的基础,因而人道主义思潮在新文化运动中仅仅昙花一现。
三、科学主义思潮
中国传统价值观的中心是德行的培养,都在崇尚尧舜禹式的古代先贤。然而新文化运动时期,人们对中国的未来迷茫,开始对传统的价值观进行认真的反思,认为单纯的效仿古代先贤已经明显落后,特别是缺乏科学精神和民主观念,严重制约着中国现代化进程。严复曾指出:“不为数学、名学,则吾心不足以察不遁之理,必然之数也;不为力学、质学,则不足以审因果之相生,功效之互待也。”[4]在此,数学、物理、化学等西方科学不仅有别于具体的“器”,而且超出了“技”的层面,它实际上已开始具有某种方法论的意义。作为与“民主”并立的一大口号,科学既不是器或技,也不是具体经验知识,二是普遍之道。新文化运动时期的知识分子进而将科学作为整体而升华为一种普遍的规范体系。一切都必须按科学行事,一切都必须以科学的原则加以裁决:“今且日新月异,举凡一事之兴,一物之细,罔不诉之科学法则,以定其得失从违。”[5]在这里,科学的功能已不仅仅在于认知,而且在于评价。
由于新文化运动力图通过思想改造为中国的现代化提供内在动力,所以这时的科学主义一开始就超出了实证科学的范围,而是主要通过科学精神的升华而提供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当时的启蒙思想家们首先认定只有掌握科学才能帮助国人建立起科学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他们把传统文化斥之为封建迷信,一个重要依据就是它是不科学的。与此同时,他们延续了严复的学术思想,大力提倡科学方法论。他们猛烈抨击以儒学为代表的礼教文化和民间儒学及非儒学派思想,胡适在20年代领导了“整理国故”运动,以实证论重新解释传统哲学。新文化运动以文化改造为目的,但最终目标却是在寻求国富民强的道路。到了三四十年代,科学救国论在实践环节广泛应用,出现了教育救国、技术救国、实业救国等一系列活动,科学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通股票新文化运动的鼓噪,科学获得了普遍性意义。
总之,近代以来,随着西方科学技术的引进,中国人的科学观念经历了一个由器到技到道的过程,到新文化运动时期形成一股强大的思潮。科学主义的出现迎合了20世纪初接受新式教育的一代知识分子,因而从推崇科学知识体系到自觉应用科学方法,科学成为新信仰的核心理念,不仅颠覆了传统儒学一统天下的独断景象,更成为国人选择现代化发展模式的评判标准,因此对科学主义的探讨,可以从一个侧面为我们今天的思考提供历史借鉴。
20世纪初期,政治动荡状态客观上为思想解放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机会,新文化运动高举“救亡”与“启蒙”的大旗,对传统价值观进行了激烈的批判,主张引进“德先生”和“赛先生”,重新思考中国现代化发展之路,各种西方社会思潮被贯以“启蒙”的名号引进来。总的来说,自由主义、科学主义、人道主义思潮的发展,使国人经受了一场思想的洗礼,推动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
【参考文献】
[1] 陈独秀著作选(第一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134.
[2] 闫虹珏.中国近现代社会思潮述评[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56.
[3] 李大钊.李大钊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35.
[4] 高瑞泉.中国近代社会思潮[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129.
[5] 陈独秀著作选(第一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