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材料方法在上古复声母研究中的运用

王小梅

摘 要：上古复辅音声母问题是上古音研究中一个争议较大的问题，其研究历经一个多世纪，充分使用新材料新方法是其研究很显著的一个特点。本文拟围绕这一特点对上古复辅音声母的研究情况作一下梳理。

关键词：上古复声母；新材料；新方法

中图分类号：H1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6）18-0084-01

上古有无复辅音声母问题一直是汉语音韵学研究中的一个争论焦点，许多专家学者就这一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讨论，产生了一大批成果。综观起来，充分使用新材料、新方法是其研究中的一个显著特点。

一、汉语方言资料的发掘

现代汉语方言有无复声母的遗迹，是上古有无复声母问题争论的焦点，于是汉语方言中可供探索研究复声母的资料更显得珍贵。诸多学者将目光转向方言，力求寻找方言中复声母的遗迹，产生了一大批成果。

早在60年代，王立达就在《太原方言词汇的几个特点和若干虚词的用法》列举了太原方言里的反语骈词11条，称作“嵌l的词”，为探索上古汉语复声母提供了重要资料。梅祖麟、罗杰瑞《试论几个闽北方言中的来母s-声字》依据建阳、建瓯、邵武、永安等方言把l-读成s-，认为这个s-的来源是上古的CI-型复声母。这可以说是应用方言研究上古复声母的初步尝试。

1979年赵秉璇发表《晋中话“嵌l词”汇释》，记录并诠释山西晋语中的“嵌l词”88条，后来又补遗增加到102条，由于这一类词的第2个音节都是边音作声母，因此他认为这是古有后置辅音为边音的复声母遗迹。李玉在《上古汉语*st-类型复声母考》中比较现代广西粤方言、汉语亲属语言相互之间的对应关系，参考汉越语材料，认为上古汉语确实存在着-st-类型复声母。此外，贺巍《获嘉方言的表音字词头》、梁玉璋《福州方言的“切脚词”》、章也《上古汉语复辅音声母问题及其方言再证》、栗治国《伊盟方言的“分音词”》、上官松军《古汉语中有复辅音声母新证》等都是由方言探索古代汉语复声母的珍贵资料。

二、考古材料的发现和应用

随着考古发掘的发展，出土了大批铭文和简牍，这为构拟古音、研究上古复辅音提供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新资料。

首先是对甲骨文的充分利用。何九盈《商代复辅音声母》以殷商为时代基点，以甲骨文的资料为本证，对商代的复辅音声母做全面的拟测，构拟了32个复辅音声母。梅祖麟《甲骨文里的几个复辅音声母》一文以甲骨文的谐声和假借为本证，参照龚煌城汉藏比较的成果，给殷商汉语拟构了若干复辅音，并讨论了复辅音简化过程的断代研究。

其次是对新材料的应用。周祖谟在《汉代竹书和帛书中的通假字与古音的考订》中对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所出土的竹书和长沙马王堆汉墓所出土的帛书中的材料进行爬梳整理，考订出古声类有三组、七种复辅音声母：pl、ml、tl、sl、sm、kl、xm。刘宝俊《<秦汉帛书音系>概述》一文对长沙马王堆出土帛书通假字进行了整理分析，得出秦汉帛书音系中有四种类型的复声母。易德生《“复辅音”问题再探——从楚简中的通假异文看》对近年来出土的楚简中的通假异文进行搜集整理，通过《郭店楚墓竹简》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竹书》里通假异文分析，研究得出ml、kl、xm、thl、sn五个复辅音声母。此外申红义《近年出土楚简和典籍中的通假异文与上古声母研究》、田芳《郭店楚墓竹书复辅音声母研究》都是利用郭店楚墓竹简来研究上古复辅音声母的重要成果。

三、汉语同亲属语言的比较研究

汉语同亲属语言进行比较研究，为上古汉语复声母的研究开辟了一条新路。

邢公畹在《原始汉台语复辅音声母的演替系列》构拟出汉语和侗台语带l复辅音声母的同源词演替系列两种型式。邓方贵、盘承乾在《从瑶语论证上古汉语复辅音问题》中根据广西全州瑶语标敏方言的复辅音声母pl、phl、bl和Kl、Khl、gl与汉语的一部分帮滂并和见溪群以及澄母进行比较研究，证明“上古汉语和瑶语一样，都共同存在过复辅音的历史”①。潘悟云《汉藏语历史比较中的几个声母问题》以汉语、藏语比较研究54例，讨论了汉语和藏语同源的*Cl和C-l-两种类型的复辅音声母。此外，曹翠云《苗语和汉语语音变化的共同点》、赵秉璇《狄族异名与上古汉语复辅音声母》、发源《从壮语看古汉语见母复辅音及其演变轨迹和出现条件》、郑伟《从台侗语看汉语的复声母》都从汉语的亲属语言中寻找旁证为上古复辅音声母研究提供了宝贵资料。

近一个半世纪中，许许多多的中外学者对上古汉语复辅音声母问题都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索，至今仍源源不断地出现新的成果。随着对古汉语谐声系统的深入整理，方言材料、古籍文献的不断发掘、汉藏语系比较研究的深入，上古复辅音声母的研究会继续不断深入。

注释：

①赵秉璇，竺家宁.古汉语复声母论文集[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8：218.

参考文献：

[1]梅祖麟.甲骨文里的几个复辅音声母[J].中国语文，2008（03）.

[2]易德生.复辅音”问题再探——从楚简中的通假异文看[J].咸宁学院学报，2009（12）.

[3]申红义.近年出土楚简和典籍中的通假异文与上古声母研究[J].四川大学学报，2005（05）.

[4]田芳.郭店楚墓竹书复辅音声母研究[D].武汉：中南民族大学，2013.

[5]郑伟.从台侗语看汉语的复声母[J].民族语文，20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