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进 杨莉萍
(南京师范大学 心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
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互联网+”模式:机遇与挑战
姚 进 杨莉萍*
(南京师范大学 心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
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互联网+”模式是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与互联网融合而产生的新型服务模式,旨在为社区居民提供全方位、个性化和智能化的心理卫生服务。现阶段我国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存在很多问题,包括: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覆盖面窄;内容贫乏,形式单一;社区居民对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认同感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模式不够完善;从业人员的专业水平有待提高;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经费明显不足;等等。“互联网+”模式有望全面促进上述问题的解决。当前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升级为“互联网+”模式面临重要机遇。具体而言,“互联网+”作为国家和地方共同的发展战略提供了政策背景;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和智能化终端的普及创造了物质条件;现有各种形式的网络服务提供了技术支持。与此同时,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升级为“互联网+”模式也面临诸多挑战,包括对社区居民的心理卫生需求以及在现有条件下能够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做系统深入的研究,对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产品的网络化建设,以及对社区心理卫生工作人员的专业培训等。
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互联网+”模式;机遇;挑战
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是心理学在社区实践中的应用,践行着社区心理学增强社区民众福祉的责任。[1]在西方国家,社区心理服务既是战后心理学直接服务于社会生活的主要阵地,也是应用心理学的重要组成部分。[2]而我国当前社区心理学尚处于创始阶段,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刚刚开始呈现“追赶式发展”模式。与此同时,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互联网终端和各种衍生产品及服务的不断丰富,各种传统行业正在进行互联网化改造。例如,随着互联网与金融、零售、医疗、教育等行业全方位的深度融合,网络银行、电子商务、MOOCs(慕课)等新兴的服务模式彻底改造了旧的系统,对人们的日常生活产生前所未有的影响。中国社区心理学初建伊始,便赶上“互联网+”这一重大发展机遇。将“互联网+社区”作为社区心理服务发展的重要抓手和着力点,有助于我们在短期内迅速提升社区心理服务的发展水平。[3]因此,如何利用互联网技术为社区居民提供多样化的心理服务,加快建设和完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网络体系,是社区心理学亟待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一)社区心理卫生服务
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在美国1965年社区心理学正式建立之前很早就已经存在。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其内涵和外延也得到不断的拓展和补充,逐渐发展成为在社区背景下对各种社会心理问题进行积极预防与干预、对传统的住院医疗模式的社区替代性方案的开发、对于各类边缘化的弱势群体提供针对性的社区服务等多方面在内的综合性实践模式。[4]69-85
中国大陆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于本世纪初才起步。[1]根据车文博在《心理咨询大百科全书》中的定义,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是指“在社区服务工作中,运用心理科学的理论和原则来保持与促进人们的心理健康,即通过讲究心理卫生,培养人们的健康心理,从而达到预防心身两方面疾病的目的。具体地说,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宗旨在于促进儿童、青少年的正常发展,培养其健全人格;保持成年人的正常发展;预防各种心理障碍,包括精神病、神经症、心身疾病、病态人格、精神发育迟滞;消除引起心理压力和各种不良心理的因素”[5]67。
通过比较中美两国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内涵,其服务宗旨是保持一致的,即积极预防和干预各种社区心理问题,促进社区居民心理的健康发展。
(二)“互联网+”
“互联网+”是2012年由易观国际CEO于扬在第五届移动互联网博览会上首次提出的概念。他认为:“‘互联网+’应该是我们所在的行业目前的产品和服务,在与我们未来看到的多屏全网跨平台用户场景结合之后产生的这样一种化学公式。”[6]2015年“互联网+”在“两会”期间上升成为国家战略,旨在解决传统经济方式无法解决的问题,促进传统行业价值创造方式转型升级。[7]
从语义分析来看,“互联网+”可以理解为“互联网+传统产业”,即将互联网与各传统行业融合,产生新的经济运营方式,促进产业升级。[8]而实际上,“互联网+”是将互联网广泛应用于生产和服务各领域,实现各行业间信息交换、资源共享、产业互联,提供智能化、个性化产品服务的一种新经济形态。[8]国外也有与“互联网+”类似的概念,如德国的“工业4.0”,旨在实现德国制造业的智能化和自动化;又如美国的“工业互联网”,是利用智能机器、数据分析平台提升工业的生产效率。相比而言,中国的“互联网+”概念范围更宽广,不但包含了美、德的工业互联,还包括了企业、服务业等各传统行业的互联,代表了传统行业与互联网创新融合后的一种新型业态。[7]
(三)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互联网+”模式
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互联网+”模式是由互联网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深度融合而产生的一种新型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模式。具体而言,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互联网+”模式是指将互联网技术广泛应用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活动中,实现社区与社区、社区与相关各行业间的信息交换、资源共享,为社区居民提供全方位、个性化和智能化的心理卫生服务,促进社区居民身心健康,达到人与环境协调发展的新型社区心理服务模式。
随着我国社会结构的不断转型,人民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社区居民的观念、文化和价值等方面出现了多种类型的矛盾冲突。另外,随着生存和工作压力逐步增大,各种矛盾冲突被进一步激化,社区居民的整体心理卫生状况不容乐观。社区作为中国社会基层的一种新型组织形态,人们生活和工作的主要单元,理应成为满足社区居民的心理需求、提高民众心理卫生水平的重要力量。然而,我国当前社区心理服务却存在很多问题,具体而言包括以下方面:
(一)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覆盖面窄
总体而言,我国现阶段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覆盖面窄,主要是因为开展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社区较少,并且服务开展的频次较低。有研究者调查了北京、大连、杭州、广州、深圳、福州等6个沿海大中城市发现,大部分社区(约68.1%)没有建立专门的心理卫生机构;46.2%的社区从未开展过以心理卫生为主题的服务活动;其余的社区在近5年内也仅开展过1~2次以心理卫生服务为主题的活动。[9]另有研究者在重庆市南岸区开展调查发现,只有48%的社区开展心理卫生服务活动,每年也只有1~2次。[10]来自山东省济南市的调查显示,济南市开展心理卫生服务的社区只占总社区的21.3%,其中有57.2%的社区每年只开展1~4次服务活动。[11]如此规模的覆盖范围,使民众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之间缺乏有效的接触,导致民众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普遍缺乏认知。
(二)社区心理服务的内容贫乏,形式单一
目前,社区开展的心理卫生服务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内容:(1)对社区民众心理卫生状况的调查;(2)以讲座、办专栏、出书等形式开展的心理卫生知识普及;(3)针对特定人群的心理咨询及辅导;(4)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工作者的培训及督导。[12]可以看出,这些心理卫生服务相对表面化,缺乏力度。而事实上,除了针对全体社区居民开展的心理卫生保健之外,仅仅只对特殊人群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就应该包含很多内容。例如,精神病患者的日常照料与康复、酒精与毒品(物质)滥用的预防、青少年心理问题的疏导(包括青少年犯罪、网络成瘾、厌学辍学、离家出走等)、老年心理健康服务(包括老年失婚、丧偶、慢性病、心理孤独、死亡恐惧等)、家庭与婚姻心理问题辅导(包括结婚、离婚、生育与失独等)、与就业、失业及再就业相关的心理问题(如大学生就业压力、传统职业消亡造成的下岗与再就业适应等)、灾难后应激综合症的干预等。可以看出,目前我国社区提供的心理卫生服务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都远远不能满足社区居民的需求。社区居民大量的心理需求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相对贫乏之间的矛盾是我国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现阶段面临的主要矛盾。
(三)社区居民对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认同感低
目前,我国社区居民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认同感普遍较低。其主要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社区居民对于心理问题缺乏敏感性,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有排斥感。如有调查显示,即便在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处于领先水平的北京、哈尔滨、克拉玛依三个城市,很多社区居民对心理卫生的认识仍然带有传统的片面性,不少社区居民甚至将心理问题等同于精神病,因而排斥社区心理卫生服务。[13]另一方面是受到周围“舆论压力”“亲属障碍”等的影响[14],社区居民很少主动选择接受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有心理问题更愿意自己解决,或者选择信任的人交谈。如一项对北京农村社区2 000位居民的调查显示,有75.5%的居民面对心理问题时担心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希望自己解决[15];另一项对赤峰市364人的调查也发现,有67.7%的社区民众面对心理冲突时选择“找可信任的人聊一聊”,而只有4.7%的居民会选择向专业咨询师咨询。[16]除此之外,出于对费用、时间、便捷性、保密性和有效性等方面的考虑是居民对于社区心理服务缺乏认同感的另一个原因。一般情况下,只有当多个条件同时具备,人们才会选择接受社区心理卫生服务。[14]
(四)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模式不够完善
目前国内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主要采取三种模式。第一种是医学模式,是由各种公共卫生机构(如某医院)在社区内开设社区卫生保健机构,为社区居民提供心理卫生服务。[17]这种模式的优点在于公共卫生服务机构本身有较为完整的服务体系,可以充分利用其固有资源为社区居民服务,缺点在于这种医疗模式很少会主动预防心理问题的发生。
第二种是政府与心理卫生工作一体化服务模式,即由政府统一规划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工作,积极引导学校、家庭、社区、医院等部门相互合作为社区民众提供心理卫生服务。[18]例如,上海徐汇区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模式即为此种类型。区卫生局成立专项领导小组,组织心理学专家成立专业指导小组,组织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分管领导、业务骨干成立工作实施小组,利用徐汇区13家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社区卫生服务站点、辖区学校、养老机构、居委的网络形成三级网络体系的服务模式。[19]这种模式的优点在于政府行为起到统筹作用,能够整合学校、家庭、社区、医院的有效资源,共同为社区居民服务,是运行最为流畅的模式。缺点在于由于各级政府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重视程度不够,资金支持与制度保障难以落到实处。另外,参与服务的各部门对于核心资源的控制不肯轻易放松,要调动多部门形成合力有很大难度。
第三种模式是服务外包模式,政府通过调研或者项目论证了解某个社区心理卫生服务需求,将此需求形成项目后向外招标,中标单位或机构拿到项目资金,为社区居民提供心理卫生服务。此种模式同样是政府行为,兼有前两种模式的优点,服务具有针对性,又有相应的资金支持,所以受到多方欢迎,是国内目前最为多见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模式。例如,2004年上海市徐汇区政府开展的“员工辅助顾问计划”所采取的就是这种社区心理服务外包模式。该项目聘请上海德瑞姆教育机构,针对徐汇区6部门的200余名公务员设计一系列心理援助服务。每位公务员及其家属可在半年内免费接受3次心理咨询,并且还可以享受有针对性的人际规划、恋爱婚姻、亲子关系、团队建设等10项心理服务。[20]以项目形式运作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模式的问题在于,项目结束时,服务也随之结束,继续服务则需要重新进行项目申请和论证,服务的长期性、连续性受到一定的限制。
总体来说,这三种社区心理服务模式在主动预防、多方协作、资金支持、长期服务等方面各自存在一些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探索和完善。
(五)从业人员的专业水平有待提高
相比较国外由临床精神科医生、护士、心理医生、心理咨询师、全科医生及其他相关人员组成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专业队伍,国内社区的心理卫生服务队伍还停留在以兼职为主,学历层次以本专科及以下居多的初级层次上。[21]例如,有一项针对北京市朝阳区、哈尔滨市南岗区、克拉玛依市克拉玛依区3个社区展开的调查发现,北京朝阳区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专职人员所占比例最高,但仍未达半数,兼职人员所占比例为55.1%,本专科及以下学历者为89.8%;而哈尔滨市南岗区专职人员仅占比16.4%,兼职人员为83.6%,本专科及以下学历达到82.0%;克拉玛依市克拉玛依区专职人员所占比例为21.8%,兼职人员为78.2%,学历全部均为本专科及以下。[22]这3个社区心理卫生工作人员构成情况颇具代表性。
除此之外,很多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人员缺乏专业背景,识别心理疾病的能力较低。例如,对重庆市多个社区的调查发现,在所调查的社区中有心理学学位的只占30%,具有咨询师资格证书的仅占20%~30%,大约1/3的人员既没有专业背景也没有资格证书,在短期培训后便从事心理服务工作[23]。同样是对北京市朝阳区、哈尔滨市南岗区、克拉玛依市克拉玛依区的调查发现,社区工作人员对抑郁症、焦虑症、精神分裂症、躁狂症、强迫症等五类心理疾病的总体识别率除北京市较高外(83.7%),克拉玛依市和哈尔滨市都较低,分别只有45.5%和39.3%。[22]
(六)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经费明显不足
自2006年起,我国政府陆续出台了多项与心理卫生相关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事业的发展。[24]但总体来看,所投入的经费仍然很少,有效开展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所需资金不足。一项针对浙江省进行的调查显示,被调查的社区每年用于心理卫生专项服务经费不到5 000元。[25]相比较美国1963—1978年的数据,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机构仅从国立健康研究所获得的资助就达10亿美元以上,国民人均达到4.6美元/年。[26]而我国除了高校大学生每年每生有5~10元人民币的心理服务专项经费外,其余类型社区均未达到高校大学生的经费标准。[27]
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传统模式相比,“互联网+”模式具有诸多优势,从而能够有效促进上述社区心理卫生服务问题的解决。具体而言,“互联网+”模式可以:
(一)扩大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覆盖面,提升社区居民的认同感
截至2015年6月,中国网民人数已达到6.68亿,而且还在不断增加。[28]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与互联网融合后产生的新型“互联网+”服务模式,利用互联网的受众基数以及传播优势可以快速扩大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覆盖面积。与此同时,以“互联网+”模式提供服务不受时间、地点的限制,可有效利用社区居民的“碎片化时间”,通过增加接触,帮助社区居民纠正对心理问题的认识偏差,提升他们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认同感。
(二)提高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便捷性和针对性
社区居民由于受到方便性等因素的困扰,往往不愿主动寻求心理卫生服务。而借助于互联网,只需通过简单的搜索引擎,就可快速掌握所需心理卫生服务的相关信息,直接获得网络化或预约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社区心理卫生服务通过网络提供,增加了隐蔽性,有助于消除服务对象的顾虑。此外,社区居民还可以根据自身需要,寻求相应的资源,获得有针对性的服务。社区居民甚至可以在互联网上订制个性化的服务,形成以来访者为主导的心理服务市场,更好地满足社区居民的心理需求。对有特殊需求的社区居民,如需要心理危机干预服务的社区居民,可利用互联网上类似SOS的绿色通道,或者利用移动智能设备迅速与社区工作人员和服务提供者取得联系,及时获得心理卫生服务。
(三)统合各种社区心理卫生服务资源
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单靠社区的力量难以实现,需要心理、教育、医疗等多个行业、部门联合工作才能有效开展。但是目前来看,心理服务、教育、医疗等行业各自为政,已经形成相对稳固的利益链,涉及核心资源时往往有所保留,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支持不足。而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进一步开发,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不断出现,促使各行业技术与资源的共享,对现有的利益格局造成现实或潜在影响。[29]当前,随着网络心理咨询、互联网医疗等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相关“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已经形成对传统的心理卫生服务行业的冲击态势,迫使与心理卫生服务相关的各类资源向社区汇流,聚合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技术、设备、课程、人力等核心资源,促进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发展。
(四)为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人员提供专业培训
为了强化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人员的素质,提升其专业服务能力,需对其进行长期系统的培训。但由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人员多为兼职,受到时间、地点、费用等多种因素的限制,培训工作很难开展。“互联网+”模式为解决这个问题提供了平台。现有的“互联网+”企业已经陆续推出自己的培训课程,如百度传客、腾讯精品课程、腾讯课堂等。[6]社区的心理卫生服务人员可以在这些课程中寻找自己所需的资源,有针对性地提升专业能力,并且这种学习不受时间、地点等因素的限制。社区还可以聘请专家进行远程网络教学,实现线上培训、线下应用、学以致用的实践模式。[30]此外,社区还可以在互联网上创建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模范展示板块,介绍国内外先进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模式、内容、方法及案例,供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工作者研究学习。
(五)弥补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经费的不足
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资金完全依靠政府投入是不够的,需要更多的资金来源。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互联网+”模式自身可以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如当前网络心理咨询行业,其全部市场总额以网络咨询平均每小时150元计算,约为112.5亿元[31],不能不说这个市场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与互联网融合之后,新的工作模式要求从业人员拥有心理卫生服务和各类软硬件操作两方面技能,从而开辟了新的培训市场。据世界卫生组织推测,我国有2亿人正在承受心理问题的困扰。以此人口基数推算,至少需要心理服务工作人员10.45万人,培训费大约需要4.18亿元。[31]此外“互联网+”企业还有望吸引部分风险投资。如2014年李真创办的“简单心理”获得30万美金的风险投资,随后正式上线,已经获得不错的经济效益。希望未来能有更多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互联网+”企业获得投资,从而有效缓解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资金匮乏问题。
当前,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升级为“互联网+”模式正面临重要机遇,分别来自于政府的政策、现代化通讯设备的普及和网络技术的支持。
(一)“互联网+”作为国家和地方共同的发展战略提供了政策背景
2015年3月5日,“两会”的政府工作报告将“互联网+”行动计划从民间智库提升为国家战略。这意味着国家从顶层开始设计“互联网+”蓝图。为了落实中央对“互联网+”的顶层设计,国家发改委联合工信部、财政部、网信办等12个部门加快推进“互联网+”行动计划的编制工作,并将首推100个智能制造示范企业,为“互联网+”模式推广积累宝贵经验。与此同时,地方政府也纷纷推出自己的“互联网+”行动计划。如福建省出台了《加快互联网经济发展十条措施》;湖南省宣布将大力推动“互联网+”行动计划;河南省政府与腾讯公司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等,为“互联网+”在各省的推广提供了法律和政策上的保障。在国家和地方政府的大力推进下,“互联网+”如同浪潮一般迅速波及各传统行业,呈现快速发展态势。社区心理卫生服务若要在短期内有大的发展,必须力争搭上这班“互联网+”的快速直通车,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抢占信息化制高点。[32]
(二)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和智能化终端的普及创造了物质条件
随着互联网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宽带和泛在网络日渐普遍,社区居民使用互联网比以往更加方便。与此同时,国家大力拓展宽带和移动互联网的覆盖范围。如工信部就实施“宽带中国”2015专项行动提出意见,要求在2015年使宽带网络能力实现跃升,4G网络覆盖县城和发达乡镇。[33]更多的社区居民将成为网民。据统计,截至2015年6月,中国网民数量达到6.68亿,其中手机网民规模已达5.94亿,移动互联网越来越受到网民青睐。[28]随着网络科技的进一步发展,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逐步成熟,智能终端广泛普及,并向轻便化、可穿戴方向演变,使得通过各类智能终端获取心理卫生服务更加容易。大范围的网络覆盖、智能终端的广泛普及为现有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升级为“互联网+”模式提供了现实的物质基础。
(三)现有各种形式的网络服务提供了技术支持
目前,互联网与传统行业的融合已经进行了诸多有益的尝试,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为互联网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融合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分析发现,现有的互联网与传统行业的融合方式主要有两种。[8]一种是互联网企业利用自身优势,帮助解决传统行业面临的问题,用免费或低价策略迅速扩张市场,再从市场主导权中直接或间接获利。例如,阿里巴巴集团于2015年收购南华早报集团,并免费向读者提供其网络版就是这样一种策略。另一种是传统行业依托原有品牌优势,为既有客户提供互联网化的产品和创新服务模式。例如,苏宁电气依托其在销售业的优势,逐步与互联网融合,最终形成“店商+电商+零售服务商”的“互联网+”服务模式。这两种方式融合的关键是各类经济实体要勇于承担责任,相互合作,切实解决传统行业面临的问题。[34]目前,国内互联网品牌企业如百度、腾讯、网易、搜狐、阿里巴巴等经济实体已经可以提供即时通讯、视频链接、网络课程、新闻资讯、搜索引擎、社交网络等多种形式的网络服务,为传统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与互联网的融合提供有效的技术支持。
当前,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互联网+”模式既面临发展机遇,也面临重要挑战,这些挑战包括:
第一,对社区居民的心理卫生需求以及在现有条件下能够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做系统深入的研究。传统行业升级为“互联网+”模式,需要将原有产品或服务网络化,实现线上与线下的对接。在此之前,必须对拟网络化的产品或服务做系统化的检视。社区心理卫生服务涉及社区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既有针对全体居民的心理预防和健康促进,也有针对特殊人群的心理干预,以及对各类关系的调节(如宠物养育者的邻里冲突、社区居民对于垃圾堆放和处理的意见等)。而现阶段对社区心理学的研究才刚刚起步,亟需对社区心理服务对象的心理需求做系统深入的研究,同时对满足这些需求的服务进行设计。
第二,对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产品的网络化建设。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不但需求广,类型多,而且专业性高。将如此规模的专业性服务实施网络化,不但需要互联网企业与社区心理卫生工作者的合作,设计相应的软件,实现网络平台建设,形成网络化的服务产品,还需要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工作者适应新型“互联网+”的工作业态。如:O2O模式,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心理卫生服务方式等。这就给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发展为“互联网+”模式增加了难度,需要IT人与心理人的长期合作才能完成。
第三,对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工作人员的专业培训。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升级为“互联网+”模式以后,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人员的要求更高了。他们不但需要为服务对象提供相应的心理卫生服务,还必须学会操作各种网络化的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产品及平台。未来社区心理卫生服务行业需要的正是这种复合型人才。因此,在对他们进行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专业技能培训的同时,还需要增加对网络化服务产品及操作平台的培训以及相应的互联网技术的培训。鉴于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多样性,新的网络化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产品不断出现,以及互联网技术更新换代的不断加速,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的工作人员的培训也需要与时俱进,这也对社区心理卫生服务工作的长期规划以及对从业人员的学习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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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雅婕]
The “Internet+” Model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 in Community: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YAO Jin YANG Li-ping
( School of Psychology,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210097, China )
The “internet+” model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 in community is a new service model which emerges from integration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 and internet system to serve community residents more comprehensively, intelligently and individually. There are a lot of inadequacies existing in current mental health service in community,including the coverage of service population is limited; service categories and methods lack of variety; community residents have low recognition toward these service; the service mode is incomplete; the professional ability of mental health workers has to be promoted, mental health service in community lacks of funds,etc. And “internet+” is supposed to be able to resolve all these problems. The “internet+” model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 in community is now facing both development opportunities and important challenges. Specifically, the opportunities include national and local “internet+” strategie shave created a policy background for it; the network infrastructure and the popularity of intelligent terminal equipment have offered a material condition for it; and all existing forms of network services will give a technical support to it. And the challenges include carrying out deep and systematic research on community residents’ requirements for mental health and those services we can provide under current circumstances; making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 community networked; and offering professional training to community mental health service workers.
mental health service in community; “Internet+” model; opportunity; challenge
姚进(1986— ),男,安徽池州人,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社区心理学研究;杨莉萍(1965— ),女,湖北宜昌人,博士,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社区、老年、宗教心理学及质化方法研究。
B849
:A
:2095-7068(2016)04-0024-0
:2016-09-21
* 通讯作者:杨莉萍,E-mail:lpy29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