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白居易养生的不同及其成因探析*

2016-03-28 13:01焦尤杰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8期
关键词:服食嵇康道教

焦尤杰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文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



嵇康、白居易养生的不同及其成因探析*

焦尤杰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文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

嵇康与白居易都喜欢养生,但嵇康养生以追求长生为目的,白居易却不信长生之说;嵇康养生提倡服食,白居易对服食看法有别于嵇康;嵇康被杀时不到40岁,白居易活到75岁;嵇康是养生理论家,而白居易则是一个成功的养生者。造成上述不同的原因,一方面是二人受道教影响的程度不同,另一方面是二人对所处政权的态度不同,当然还与嵇康创作养生文章的特殊环境、白居易养生实践的特定时段有关。

嵇康;白居易;养生;不同;成因

从古至今,人们以提高生活质量、延长生命长度为目的的养生活动一直都未停止,魏晋时期的嵇康与中唐的白居易作为中国文化史上有影响力的文人,虽相距五六百年,却都热爱生活、喜欢养生,在中国养生史上,二人都做出了贡献,但二人养生的目的、养生的方式、养生的结果以及二人对养生的贡献却明显有别。

一、养生的不同

(一)目的不同

目的通常是指行为主体根据自身的需要,借助意识、观念的中介作用,预先设想的行为或结果,人的实践活动以目的为依据,目的贯穿实践过程的始终。嵇康与白居易养生的目的是不相同的。嵇康养生以追求长生不老为目的,但白居易却不信长生不老之说。

嵇康言 :“夫神仙虽不目见,然记籍所载,前史所传,较而论之,其有必矣;似特受异气,禀之自然,非积学所能致也。至于导养得理,以尽性命,上获千馀岁,下可数百年,可有之耳。而世皆不精,故莫能得之。”[1](P229)所以卿希泰说嵇康 :“这就是说,在他看来,神仙肯定是有的,只是因其禀气与常人不同,故不是一般人所能学得的。至于长生之道,则不仅存在,而且只要精心修炼,是任何人都可能实现的。”[2](P296)嵇康说,只要善养生,便“可与羡门比寿,王乔争年”,[1](P232)长生之道,“何为其无有哉?”[1](P232)

白居易却不信神仙之说,不求长生之道,肖伟韬在其著作中说 :“白居易早年创作的《新乐府·海漫漫》这篇新乐府直接标明的主旨便是‘戒求仙’,讽喻诗古调五言《梦仙》也对神仙可成表现出了坚定的怀疑,……而《诗人主客图》所载的断句‘长生不似无生理,休向青山学炼丹’(外集卷中,《句十一》之句二)更是直接告诫世人不要轻信道教神仙可成的迷妄之说,这与‘神仙但闻说,灵药不可求。长生无得者,举世如蜉蝣。逝者不重回,存者难久留’(卷第五,《效陶潜体诗十六首》其十一)……的看法相一致。另外,晚年的劝诫之作《不如来饮酒七首》其五‘莫学长生去,仙方误杀君’(卷第二十七)、《仲夏斋戒月》‘御寇驭冷风,赤松游紫烟。常疑此说缪,今乃知其然’(卷第八)……等,莫不如此。”[3](P92)

(二)方式不同

嵇康与白居易不仅养生的目的有别,而且养生的方式也不相同。

1.对名利、富贵,声色、滋味的不同态度

名利、富贵。嵇康言 :“养生有五难,名利不灭,此一难也;喜怒不除,此二难也;声色不去,此三难也;滋味不绝,此四难也;神虑转发,此五难也。五者必存,虽心希难老,口诵至言,咀嚼英华,呼吸太阳,不能不回其操,不夭其年也。五者无于胸中,则信顺日济,玄德日全。不祈喜而有福,不求寿而自延,此养生大理之所效也。”[1](P278)嵇康把名利不灭作为养生的第一难提出。“富贵多残,伐之者众也。野人多寿,伤之者寡也,亦可见亦。”[1](P273)可见,嵇康是要通过去名利、绝富贵的方式达到养生的目的。

白居易则不然,他不过分追逐名利、贪恋富贵,坚持对名利、富贵的适度追求。白居易“前后历官二十任,食禄四十年”,*(唐)白居易著,朱金城笺校,《白居易集笺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3851页。本论文所引用白居易作品均出自该书。在70岁时,按照朝廷的规定才退休。清人朱彝尊评价白居易 :“诗家好名,未有过于唐白傅者。既属其友元微之排缵《长庆集》亦,而又自编后集,为之序,复为之记。既以集本付其从子外孙亦,而又分贮之东林、南禅、圣善、香山诸寺,比于杜元凯岘山碑尤汲汲焉。”[4](P249—250)

声色、滋味。白居易怀疑去声色滋味可以养生。大和八年(834),白居易创作的《寄卢少卿》中便有十分明确的表示 :“老诲心不乱,庄诫形太劳。生命既能保,死籍亦可逃。佳肴与旨酒,信是腐肠膏。艳声与丽色,真为伐性刀。补养在积功,如裘集众毛。将欲致千里,可得差一毫。颜回何为者,箪瓢才自给。肥醲不到口,年不登三十。张苍何为者,染爱浩无际。妾媵填后房,竟寿百余岁。苍寿有何德?回夭有何辜?谁谓具圣体,不如肥瓠躯?遂使世俗心,多疑仙道书。寄问卢先生,此理当何如?”陈友琴说 :“白居易一生爱好声色,心迷骨醉”,[5](P68)王书奴亦言 :“唐代冶游(焦尤杰按 :冶游 :嫖妓)最出风头的,……文臣当属白居易。”[6](P87)白居易喜养生,非但不去滋味,而且颇好滋味,白居易在诗中提及斋戒完毕后,妻子为他准备的饭菜,白居易面对美味喜不自胜 :“以我久蔬素,加笾仍异粮。鲂鳞白如雪,蒸炙加桂姜。稻饭红似花,调沃新酪浆。佐以脯醢味,间之椒薤芳。老怜口尚美,病喜鼻闻香。” (《二年三月五日斋毕开素当食偶吟赠妻弘农郡君》)。白居易还有《食笋》《食前》《烹葵》《残酌晚餐》《题郡中荔枝诗十八韵兼寄万州杨八使君》《与沈杨二舍人阁老同食敕赐樱桃玩物感恩因成十四韵》等很多涉及饮食的诗篇,这些诗要么展示诗人的馋相,要么展示食品的色、香、味,要么展示品尝后的感觉 :

贫厨何所有,炊稻烹秋葵。红粒香复软,绿英滑且肥。

——《烹葵》

鱼香肥泼火,饭细滑流匙。除却慵谗外,其余尽不知。

——《残酌晚餐》

嚼疑天上味,嗅异世间香。润胜莲生水,鲜逾橘得霜。燕脂掌中颗,甘露舌头浆。

——《题郡中荔枝诗十八韵兼寄万州杨八使君》

手擘才离核,匙抄半是津。甘为舌上露,暖作腹中春。

——《与沈杨二舍人阁老同食敕赐樱桃玩物感恩因成十四韵》

“白居易喜欢通过表现食物口感展现其品味食品的过程,由‘软’、‘滑’等词,读者仿佛可以想见诗人咀嚼吞咽的动作;‘嚼’、 ‘嗅’、‘手擘’等动词更是直接的吃相面描写。”[7](P127)

嵇康在养生中,主张灭名利、富贵,去声色、滋味;而白居易却不灭名利、富贵,喜声色、滋味。

2.对服食的不同态度

服食又名服饵,指服食药物以养生。服食的药物包括没有经过加工的草木药、矿物药,经过特殊处理而成的丹药两大类。嵇康对服食有利养生深信不疑,“闻道士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久寿,意甚信之。”[1](P179)嵇康特别强调服食养身,“故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爱憎不栖于情,忧喜不留于意,泊然无感,而体气和平。又呼吸吐纳,服食养身,使形神相亲,表里俱济也。”[1](P229—230)并且针对养生中,有人否定或者看轻服食的作用,嵇康还进行批驳,并且极力阐释服食有利养生,“岂若流泉甘醴,琼蕊玉英。金丹石菌,紫芝黄精。皆众灵含英,独发奇生。贞香难歇,和气充盈。澡雪五脏,疏彻开明,吮之者体轻。……故赤斧以练丹赪发,涓子以术精久延,偓佺以松实方目,赤松以水玉乘烟,务光以蒲韭长耳,邛疏以石髓驻年,方回以云母变化,昌容以蓬蔂易颜,若此之类,不可详载也。孰云五谷为最,而上药无益哉?”[1](P275-276)

白居易也相信服食有利养生,但没有嵇康那样肯定与坚决,特别是在服用丹药利于养生上,白居易多有摇摆,晚年甚至否定丹药养生的功用。白居易服食主要以云母散和草木药为主,他的诗中有“何以疗夜饥,一匙云母粉”(《宿简寂观》)、“朝餐惟药菜,夜伴只纱灯”(《山居》)、“晓服云英漱井华,寥然身若在烟霞。药销日晏三匙饭,酒渴春深一碗茶。”(《早服云母散》)白居易贬谪江州,与道士交往颇多,在炼丹道士郭虚舟的诱导下,在《周易参同契》的指导下,白居易有修炼金丹的活动,这些均表明白居易也像嵇康一样,服食养生。白居易虽有炼丹的实际行动,但养生中服食丹药却并不多。晚年,他对服食丹药有利养生则给予彻底否定 :

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微之炼秋石,未老身溘然。杜子得丹诀,终日断腥膻。崔君夸药力,经冬不衣绵。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唯予不服食,老命反迟延。

——《思旧》

服气崔常侍,烧丹郑舍人。常期生羽翼,那忽化灰尘。

——《感事》

暮齿又贪生,服食求不死。朝吞太阳精,夕吸秋石髓。徼福反成灾,药误者多矣。

——《戒药》

华盖何曾惜,金丹不致功。

——《新病秋起》

不求安师卜,不问陈生药。但对丘中琴,时闻池上酌。

——《官俸初罢亲故见忧以诗谕之》

(三)结果不同

养生中的“养”是保养、调养、涵养、滋养之意,“生”是生命、生活之意,养生便是保养生命、调养生活,延长生命长度,提高生活质量。嵇康“常修养性服食之事”,[8](P1369)钟会诬陷嵇康与吕安,“帝既昵听信会,遂并害之。”[8](P1373)“康将刑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8](P1374)嵇康被杀时,年仅39岁。金末元初李俊民评价嵇康养生 :“寻常论养生,未得养生说”[1](P579);元代王恽评价嵇康养生 :“徒为养生论,竟落非命祸”[1](P579);元人郝经评价嵇康养生 :“著论养生,而卒杀身,岂知养生之道哉!太上养心,其次养生,丧心病狂,身死久已,又奚养生为?”[1](P580)无不对嵇康喜养生、著《养生论》而盛年被杀、生不得养而遗憾。

“文人多命促,诗人尤其寿短,而白居易却活过了75岁,这并非是白居易一生生活优越,也不是生来强健。白居易生于离乱,幼时贫寒……从小体弱多病,……既壮而肤革不盈,未老而齿发早白。中年宦游四方,遭贬谪,多生病;晚年曾中风偏瘫。白乐天之所以能延年益寿,除了乐天旷达,内忘忧恚,养生有道也是重要的原因。”[9](P290)白居易喜登山、爱游览、常叩齿、乐散步,饮食均衡、起居有节,种树养花、饮酒品茶,弹琴赋诗、听乐赏画,有动的养生方式;也常静坐、静卧、晒天阳、行禅、坐忘,也有静的养生方式,动静结合让白居易身体硬朗。他学习佛教,放下执著,懂得舍弃;学习道教,逍遥适性,委顺随物;学习儒教,居易俟命,乐天知命。白居易从儒、释、道三家中汲取营养来平衡心理,滋养心灵。白居易养生,既养身,也养心,这让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身体健康、心情舒畅,即使遭受打击也能承受,偶有疾患,也无大碍。白居易养生的结果不仅延长了生命的长度,也提高了生活的质量。

(四)贡献不同

嵇康《养生论》《答难养生论》皆中国养生史上的名篇。《养生论》论述了养生的必要性与重要性,以及养生的原则,特别强调形神共养,性命双修,而且提出养生的具体方法、注意事项,反复强调养生应从细微之处做起。文章专论养生,论点明确,论述透彻,富有文采。余元熹说《答难养生论》“发古今人未有之秘义,有含道独往,弃智遗身,朝发太华,夕宿神州之概。”[1](P312)张运泰说《答难养生论》“此论绝佳,乍读颇缠绵难晓,然微文幽旨,有裨于修真养生。”[1](P312-313两篇文章在中国养生史上影响很大,嵇康是当之无愧的养生理论家。

白居易和嵇康相比,没有专门的、比较系统的养生主张与养生理论,甚至其文字材料中连“养生”这个词语都没有出现过,他对养生的见解散见于其诗歌散文里,片言只语,零零碎碎。白居易虽不是养生理论家,却是一个成功的养生者,在生活中,他所采用的切实可行且行之有效的养生方式、方法,为后世喜欢养生的人提供借鉴。白居易用自己的养生行动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成功的养生典范,足以让后世效法,这是白居易对养生的最大贡献。

二、养生不同成因探析

嵇康与白居易养生为何有种种不同呢 ?有外在因素影响的原因,也是二人内在价值判断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一)二人受道教影响的程度不同

产生于中国本土的道教,开始时主要在民间活动,后逐渐向社会上层渗透。魏晋时不少氏族参加道教,“在魏晋士大夫中,还有部分人虽不一定是道教信徒,但却对道教的神仙方术十分向往,并且躬行实践,异常虔诚。如竹林七贤中的嵇康,便是这类人物的著名代表。……由此可见,嵇康对道教的神仙产生之说,是非常赞同的,且曾拜道士为师,从这个意义上说,也可说他完全是一个道教信徒。”[2](P297-298)

白居易与嵇康不同,肖伟韬在其著作中指出 :“白居易对道教信仰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徘徊在信仰与怀疑之间,始终抱着一种理性、批判甚至是否定的态度来回应道教的种种虚妄。”[3](P110)正是因为道教对嵇康与白居易影响深度的不同,嵇康对道教的核心信仰——神仙信仰深信不疑;而白居易却从一开始就对神仙信仰采取怀疑、贬抑的态度,这就导致嵇康与白居易养生目的的差异以及二人对待服食的不同。

(二)二人对所处政权的态度不同

任何人都生活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而政治生态环境是社会环境中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人对他所生活的时代的政权的看法与态度,对人有相当重要的影响,它可以对人的心理状态、生活态度、待人接物等诸多方面产生影响,嵇康与白居易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二人对所处的政权态度明显不一样。

“从竹林七贤的人生命运以及人生的走向,可以看出他们的人生可以分为所谓的识时务与不识时务以及纯粹的消极避世三种不同的结局。……在平常人眼中,竹林七贤中不识时务的代表人物可能要数嵇康了,他对司马氏集团的不配合态度造成了他的人生悲剧。……嵇康忠于曹魏朝廷,对司马氏的不合作态度,引起当权者的仇恨,最终被杀。”[10]嵇康生活在魏晋易代之际,特别是在司马氏家族掌控政权后,仍然冷淡当权者,不与当权者和作,最终因不礼钟会,为其所谮,未到40,便被处死,在嵇康的心里,显然是把司马氏政权看成自己的对立面的。

白居易生活的中唐时期,唐王朝中央政权已经相当腐败,最高统治者不少还很昏庸,江州之贬前,白居易积极进取,关注国事,冒着风险,为国家、为百姓说了不少话,办了不少实事。然而白居易虽效忠于李氏王朝,但被人诬陷,无辜蒙冤,远贬江州,这对白居易打击很大,从此,他对自己的人生态度开始怀疑,并且逐步调整自己对待李唐王朝中央政权的态度。在贬江州之前,白居易对待李唐王朝中央政府的态度,大致可以以白居易被任命为左拾遗后对皇帝的上书所言为代表,“况臣本乡里竖儒,府县走吏,委心泥滓,绝望烟霄。岂意圣慈,擢居近职,每宴饫无不先及,每庆赐无不先沾,中厩之马代其劳,内厨之膳给其食。朝惭夕惕,已逾半年,尘旷渐深,忧愧弥剧。未伸微效,又擢清班。臣所以授官已来,仅将十日,食不知味,寝不遑安,唯思粉身,以答殊宠,但未获粉身之所耳。”(《初授拾遗献书》)贬官后对待李唐王朝的态度,可以《初除户曹喜而言志》所言为代表,“我有平生志,醉后为君陈。人生百岁期,七十有几人。浮荣及虚位,皆是身之宾。唯有衣与食,此事粗关身。苟免饥寒外,余物尽浮云。”但是,不管是白居易贬江州前还是贬江州后,他都没有把李唐王朝中央政权当成自己的对立面,即使是晚年退居洛阳,依然坚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李唐王朝中央政府尽一份职责,因为他知道“嵩洛供云水,朝廷祈俸钱。”(《闲吟二首》之二)正是因为嵇康对待司马氏政权与白居易对待李唐王朝中央政权的态度不同,才导致嵇康与白居易在养生过程中,对名利、富贵的态度不同,甚至导致嵇康与白居易养生结果的巨大差异。

(三)与嵇康创作养生文章的特殊环境、白居易养生实践的特定时段有关

嵇康与白居易养生不同的原因一方面是二人受道教影响的程度不同,另一方面是二人对政权的态度不同,当然还与嵇康创作养生文章的特殊环境、与白居易养生实践的特定时期有关。

嵇康是在备受压抑的特殊环境里创作《养生论》《答难养生论》的,因此文中难免有愤世嫉俗之谈。蒋超伯说“嵇康答难养生论云 :‘富贵多残,伐之者众也,野人多寿,伤之者寡也。’然修短有数,亦不尽然。吴季英累典大郡,行将百岁,赵邠卿晚持使节,已过九旬。魏晋以来,更难枚举。侍中罗结总三十六曹,蜀相长生年一百三十。叔夜所说,固不免愤世嫉俗之谈耳。”[1](P313)

白居易养生,特别是晚年养生,则是他遭受重大政治挫折后,痛定思痛,注意力从对外在社会的关注转移到对内在身心的关注,是白居易从繁杂的公务与沉甸甸的社会责任中稍稍脱身后,在悠闲与冷静的特定时段里,颇为理智地进行的养生实践。

嵇康、白居易二人均喜养生,对中国养生都做出了贡献,但二人命运不同、结局有别。嵇康与白居易的养生似乎昭示我们,人们在养生中,除了关注养生主体的身体强壮与心理健康外,还要处理好人与政权、人与社会、人与人的关系。只有养生主体与外在的政权、社会、他人和谐相处了,养生的目的才能够达到。

[1](三国·魏)嵇康著.戴明杨校注.嵇康集校注[M].北京 :中华书局,2015.

[2]卿希泰.中国道教史(修订版) :第一卷[M].成都 :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

[3]肖伟韬.白居易生存哲学本体研究[M].南京 :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

[4]陈友琴.白居易资料汇编[M].北京 :中华书局,1962.

[5]陈友琴.白居易[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6]王书奴.中国娼妓史[M].上海 :上海书店出版,1992.

[7]彭梅芳.中唐文人日常生活与创作关系研究[M].北京 :人民出版社,2011.

[8](唐)房玄龄等撰.晋书[M].北京 :中华书局,1974.

[9]毛妍君.白居易闲适诗研究[M].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10]薛瑞泽.竹林七贤的价值取向[J].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1,(1).

(责任编辑 王碧瑶)

Discussions on Causes of Ji Kang and Bai Juyi’s Different Philosophies on Heath Preservation

JIAO Youjie

(Dept.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JiaozuoTeachersCollege,Jiaozuo, 454000,HenanProvince)

Ji Kang and Bai Juyi both like life preservation, but they have different philosophies on it. The purpose of Ji’s is in pursuit of longevity, while Bai don’t believe the talk of longevity; Ji Kang advocates taking medicines for the benefit of his heath, however, Bai Juyi disagrees with him; Ji Kang was killed when he was less than 40 years old, but Bai Juyi lived to be 75 years old; for health preservation, Ji is a theorist, whereas Bai is a successful practitioner. There are different reasons for that: the first one is their different degrees of infuence from Taoism, the second is their different attitudes towards the regime where they are, and furthermore, the differences are also related to the special environment where Ji composed his writings about health, and the specific time period when Bai practiced his regimens.

Ji Kang; Bai Juyi; health preservation; differences; causes

2015年度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白居易在河南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批准号:2015BWX018。

2016 - 07 - 17

焦尤杰(1972—),男,文学博士,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文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白居易及其相关研究。

R212

A

1671 - 7406(2016)08 - 0038 -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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