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态下“以人为本”的新内涵研究

2016-03-19 03:52谭培文
关键词:万众以人为本常态

谭培文,秦 琳

(1.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桂林541004;2.贵州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贵阳550001)



新常态下“以人为本”的新内涵研究

谭培文1,秦 琳2

(1.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桂林541004;2.贵州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贵阳550001)

新常态是相对旧常态而言。“以人为本”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理念。新常态聚焦的是经济增长新引擎、新动力问题,“以人为本”突出的是“创新驱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实践创新活动。实践是人的存在方式,“以人为本”由旧常态的价值观深化为实践基础的存在论。坚持“以人为本”:一要坚持劳动实践创新活动为根本,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作为实现中国梦的根基;二要以政府自身革命带动重要领域改革,激发每一个人的潜能与活力,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形成发展的新动力;三要始终坚持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理想目标,使万众创业、大众创新成为时代风尚。

以人为本;新常态;新内涵;存在论;创新实践

“以人为本”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概念。但是,究竟如何理解“以人为本”的内涵,始终存在作为价值观的政治话语和作为存在论的学术话语的不同表述、解读和分歧。经济社会发展新常态是相对旧常态而言,辨析新常态和旧常态“以人为本”的不同内涵,对于究竟如何坚持“以人为本”,推进和发展新常态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认识新常态是我国经济发展的大逻辑

2015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认识新常态,适应新常态,引领新常态,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大逻辑。”所谓逻辑是指事物按一定规则运行的规律和趋势。规律是事物本质的、内在的、必然的联系。“经济发展的大逻辑”就是经济发展的大趋势和规律。如何认识这种趋势和规律,主要涉及三个问题。

其一,新常态经济发展的中高速增长问题。 中国经济新常态是与中国经济旧常态相对而言。旧常态是指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以前的状态,其突出特征是经济高速增长,年增长率10%以上。新常态则是金融危机以后,由于国际经济低增长的外部影响与我国经济结构转型、资源环境消耗过度、劳动力成本比较优势丧失等原因,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了中高速增长的状态。新常态即为这种中高速增长状态的发展趋势和规律。

其二,新常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问题。经济长期保持年增长率10%以上的高速发展不可持续,提质增效升级下经济中高速发展的可持续性也面临诸多挑战。经过30多年高速增长后,我国一年的经济增量相当于20年前的全年经济总量。“由于体量和基数变大,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在保就业、惠民生方面的效应明显增大,同时,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对资源环境的消耗也成倍增加。”[1]在经济体量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增长一个百分点不容易。经济维持4%或低于4%的低增长率,离新常态只是一步之遥,经济低于1%以下的负增长率风险也并非天方夜谭。比如,从2014年开始,东北三省经济增速持续放缓,被媒体称作“断崖式下跌”。2015年上半年全国31个省份GDP增速排名,辽宁2.6%,黑龙江5.1%,吉林6.1%。事实上,早在2014年的GDP增速排名中,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的经济增速分别是5.8%、6.5%、5.6%,都未达到7%。[2]东北是我国的工业基地。东北经济放缓主要是工业增速下降,其中主要是能源业和制造业。经济增长效率问题是我国所有问题中最为突出的。如果经济不能长期保持年增长率7%左右的发展速度,就会影响2020年全面实现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还可能引发一系列社会矛盾。如何实现新常态的可持续性发展,防止不出现经济低于4%的低增长率和避免负增长率的风险才是真正的大逻辑。

其三,新常态经济发展的新引擎、新动力问题。新常态特指经济发展问题,但是,新引擎、新动力是与人有密切关联的问题。从根本上说,发展的不竭力量蕴藏在人民群众之中。李克强总理指出:“实现新旧动能转换,推动发展转向更多依靠人力人才资源和创新。”[3]推动经济增长决不可以拚资源消耗,要更多依靠的是人力资本质量和技术进步,让创新成为驱动发展的的新引擎、新动力。

无论是以政府自身革命带动重要领域改革,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形成发展的新动力,还是“人力资本”、“创新驱动”、“政府改革”、“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等核心概念,都是一个以人为本为关键词的概念,都是指人的主观能动创造性、创新力。如“人力资本”无非是劳动力创造的大于劳动力价值的价值;“创新驱动”是指依靠人的科学技术实践的创新推动; “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指的是企业家才能、人力资本素质和劳动者的创新能力;“万众”不是指一个人或几个人,而应该是每一个人。因此,探索和培育新常态经济中高速增长的新引擎、新动力,关键是人的问题,其内在机理机制就在于如何坚持“以人为本”的理念和实践。

二、新常态赋予“以人为本”的新内涵

新常态为“以人为本”,增添了哪些新内涵?这既是对旧常态“以人为本”内涵理解的一种实践检验,也是如何推进“以人为本”理论与实践研究的基本问题。

2004年3月10日胡锦涛《在中央人口资源环境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 “坚持以人为本,就是要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为目标,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谋发展、促发展,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经济、政治和文化权益,让发展的成果惠及全体人民。”在这里,“以人为本”是作为政治话语价值观的“以人为本”,而不是学术话语的以人为本。如果按照学术话语,“以人为本”的人是全称概念,是指“每个人”,而不是人民。“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4]294人的全面发展是指每一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而不是指人民的全面发展。人民是一个历史范畴和政治范畴。人民是指居民的大多数。作为历史范畴,人民是指那些推动历史进步的社会成员;作为政治范畴,人民是指这些成员的政治倾向。毛泽东说:“人民这个概念在不同的国家和各个国家的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5]205这就是说,“不同的国家和各个国家的不同的历史时期”的人民,是以其政治主张来界定的。比如,我国抗日战争时期,人民是指那些拥护抗日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在当代,人民是指那些拥护和参与社会主义建设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等。如果“以人为本”的人是一般,个人就是个别,人民则是特殊,那么,人民与“以人为本”的人的哲学范畴并非处在一个层次上。因此,以“人民为本”只能说明社会关系的“以人为本”人的特殊含义,不能替代社会关系“以人为本”人的一般内涵。实现人的全面发展是坚持“以人为本”的理想价值目标。“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是指“以人为本”在当代的价值取向,这里的“人民”是政治概念和政治话语的人民。“以人为本”就是要“让发展的成果惠及全体人民”,这是说的经济发展的价值取向问题。

由于旧常态下政治话语的这种定位,对学术话语“以人为本”的理解带来重要影响。黄枬森在谈到科学发展观的指导原则时曾说:“以人为本无疑也是它的指导原则之一,即价值观,指明社会发展为了谁,依靠谁,为谁享有。”[6]14这是对的。政治话语的“以人为本”是价值观,不是历史观和存在论。学术研究的话语虽然不能代替政治话语,但是,中国的学术研究必须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服务,必须为实现中国梦和建构中国特色的学术话语和政治话语服务。这就是说,中国的学术话语和政治话语本质上不是对立的,而是辩证统一的。“以人为本”从20世纪末中国人学研究的学术话语,上升为科学发展观的政治话语,本身就说明了二者的一致性。问题是:新常态的“以人为本”究竟如何理解?新常态赋予“以人为本”什么新内涵?“以人为本”作为政治话语的内涵是什么?作为学术话语的内涵又是什么?

新常态聚焦的是经济增长新引擎、新动力问题。所谓新常态下的“以人为本”是指经济增长新引擎、新动力与“以人为本”的关系问题,即“以人为本”从何种意义为经济增长提供新引擎、新动力,或人的能力、素质和创造力如何成为新常态下经济增长的新引擎、新动力。在这里,如何理解“以人为本”的“人”,仍然是新常态下的核心问题。在旧常态,“以人为本”突出的是“为谁服务”,发展成果应该由谁来共享的问题。这就是一个政治价值观问题。在新常态,经济增长的新引擎、新动力的核心是人。新常态的新引擎、新动力是依靠提高人的素质和能力,通过人的实践创造、创新和创业活动,推动和发展新常态。新常态的“创新”、“创业”、“创造”都是一种实践活动。“创新”、“创业”和“创造”既是一种生产实践活动、科技实践活动,也是生产活动中人们相互协作创新的活动。实践是人的存在方式。这就是说,“以人为本”突出的“创新驱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是一个存在论问题。“以人为本”由旧常态突出的价值观深化为存在论。

存在与价值的关系是“事实”与“应当”的关系,如果“事实”是指现实、经验、对象,那“应当”是指思想、认识、精神、理想、愿景。存在与价值不同,价值不是一个实体概念,而是一种观念和意识。马克思说:“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4]72这就是说,以人的价值观念为基础的存在,最多只能是人们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不是现实个人的存在。现实个人的存在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存在的第一个前提是作为存在者的人的存在。存在是人作为主体存在者去把握的事实、现实、经验和对象。“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4]54实践的唯物主义坚持从主体去理解对象、现实、感性事物,包括人自身的存在,也就是从实践去理解对象、现实、感性事物,包括人自身的存在。因此,只有通过实践才能科学把握人的存在。

第一,人的存在是人的实践活动所规定的。人是一个对象化的存在物。人的存在本质要由三大实践活动创造的对象来规定。人的实践活动具体展开为物质生产活动、社会关系交往实践活动和科学实验实践活动;它们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物质生产实践活动决定和推动了社会关系交往实践活动和科学实验实践活动的水平,后二者的发展促进和推动了物质生产活动。因而,从区别来看,物质生产活动创造了物质文明,社会关系交往实践活动创造了政治文明,科学实验实践活动创造了精神文明;从联系来看,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发生及发展是物质生产活动、社会关系交往实践活动和科学实验实践活动相互作用的结果。所以,人的存在本质由实践活动来规定,不仅要由包括物质生产活动、社会关系交往实践活动和科学实验实践活动本身来规定,而且主要应由这三大实践活动所创造的对象,即由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来规定。自由个性全面发展的个人应是这三个方面的统一。在物质文明方面,个人自由个性主要体现为自由从事物质生产活动的技能和经验;在政治文明方面,个人自由个性主要体现为自由参与民主政治活动和民主管理国家事务的水平和能力;在精神文明方面,个人自由个性主要体现为自由自觉参加、创造、分享人类精神文明成果建设的权利和素质。

第二,实践是人的存在和本质对立统一的基础。存在和本质的矛盾是一个“历史之谜”。人的存在和人的本质本应是一致的,但是,随着分工和私有制的产生,出现了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的矛盾。由于这种矛盾的不可调和,公共利益就采取国家这种与实际的单个人利益和共同利益相脱离的独立形式。一方面,每个人追求单个人的特殊利益,因而,对他们来说,共同利益是与他们的特殊利益不相符合的利益。所以,这种共同利益对他们说来,仍旧是一种特殊的独特的普遍利益;另一方面,这种特殊利益与虚幻共同体所进行的斗争,使得国家对特殊利益的实际干涉和约束成为必要。在私有制虚幻共同体国家里,共同利益与个人特殊利益处于一种相互异化的状态。异化成为人的存在的特定方式,它把人的本质变为同存在相分离的东西。但是,费尔巴哈认为:“某物或某人的存在同时也就是某物或某人的本质;一个动物或一个人的一定生存条件、生活方式和活动,就是使这个动物或这个人的‘本质’感到满意的东西。”[4]97这就是说,人作为自然存在物,首先是一个对象性的存在物,他必须以自己的对象作为自己的存在条件。反过来说,如果他没有对象性的存在条件,比如环境、水等,他就不是一个存在物。同样,人作为社会存在,必须通过对象来确定自己的本质。人作为存在物,必须有自己的对象,通过对象来确定自己的本质。显然,用旧唯物主义直观人的存在和本质,存在只是被动的感性物。这种消极的人道主义在于它没有看到人和人的生存条件之间所存在的矛盾,存在和本质并不是统一的。如果他的存在同其本质完全不符合,他作为一个人,就不是一个存在物。在费尔巴哈看来,他只有忍受这种条件,因为他的存在就是其本质。显然,这是错误的。

人的存在不是被动的、消极的、无所作为的,人的存在是通过自己的实践活动创造的。环境可以影响人,但更重要的是人可以通过自己的活动去创造一个属于人的环境,这个环境反过来更适合人的存在。因此,人的存在不是存在主义现象学的先验本质,人作为社会存在,必须通过对象来确定自己的本质。人的存在不是旧唯物主义的被动客体,人的存在是通过主体自己的实践活动创造的。所以,人的存在规定是由他的主体活动及其主体活动所创造的对象来确定的。实践是实现人的存在和本质协调一致的途径。“在实践中,即通过革命使自己的‘存在’同自己的‘本质’协调一致”。[4]97在私有制社会,人的实践活动带来了人与人的自我异化和分裂,但由于实践活动的发展,物质生产力极大提高,政治文明不断进步,精神文明充分发展,人类终有一天可以使存在和本质相互协调发展和统一。

第三,在新常态下“以人为本”的人,既不是指单个的个人,也不是指抽象的一般人,而是指现实的个人。在旧常态下,以人为本的人究竟是指什么,是一个争论最多的问题,有的把人理解为人民,有的把人理解为个人等。那么,新常态所理解的人究竟是什么? 就存在论而言,马克思说:“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4]67现实的个人是指他们的生产物质生活资料的实践活动。以现实的个人为本,就是以现实的个人的实践活动为本。现实的个人的生产物质生活资料的实践活动是人的根本存在根据与前提。存在论、方法论与价值观是辩证统一的。坚持以现实的个人的实践活动为根本存在来理解“以人为本”的“人”,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存在论、方法论与价值观的辩证统一。

在新常态下,坚持“以人为本”,就是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存在论为根据,坚持以人的实践活动为本。从现实个人的实践活动来理解“以人为本”,也就是以人为主体来理解人。主体是相对于客体而言,相对于客体,主体是指那些有意识地从事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活动的个人和社会。这种个人,既是指人类的人,也是指每个个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4]67实践的唯物主义超越一般唯物主义不在于否定这一前提,而在于如何理解这一前提。旧唯物主义从抽象的人的本质,如自爱(爱尔维修),或理性、道德意志和宗教的爱心(费尔巴哈)来理解个人,唯心主义则把人看成是一种具有主体自我意识的客观精神(黑格尔)与人的概念(施蒂纳)。马克思主义从现实的个人存在出发,就是从他们的物质实践活动出发,这就把历史唯物主义与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对人的所谓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理解区别开来。只有在社会的实践活动中,才能显现个人与社会的有机联系。由于实践是社会的,个人的活动必须以社会的实践活动为前提。这里所说的社会不是狭义上的某个具体的社会。在当代,社会是一个全球概念,这里的社会应该是广义的,既包括某个具体的社会,也包括整个人类社会。在全球化时代,个人的活动都不能脱离世界而存在,每个人的实践活动与整个人类社会的生存发展息息相关。任何不顾人类、社会而存在的个人或小集团,将失去在当代人类、社会存在的可能。

在我国,坚持“以人为本”,就是以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为根据,坚持从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出发来理解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辩证关系。由于人的社会关系包括物质关系与精神关系,物质关系离不开人与自然的关系,精神关系又以物质关系为基础,所以,人与人的文化、道德、伦理、政治等精神关系,首先是为了推动人与人在物质生产活动的关系及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协调和发展。先进的文化、政治观念也必将有利于先进经济制度的形成和巩固,以保证人与人的物质生产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和谐,反之亦然。其次,人与人在生产活动的关系,离不开人与自然的关系。自然是人类生产活动的第一个前提。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是实现人与人的生产活动关系的基本物质条件。所以,人与自然的关系不能像旧唯物主义那样,把它和人与人的关系相对立,把它从社会关系中、从人的实践活动中抽象出来,必须以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为方法论来看人与自然的关系。这就是说,任何关系都是一种社会关系,它们本质上都是实践的。自然是人的实践活动的前提,但人与自然的关系却是在人的实践活动中形成的,人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生产和再生产了人与人的关系,人在人与人的关系生产中又再生产出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只能通过人的实践活动才能理解。“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4]92实践不仅是认识世界的活动,也是改造世界、改造人本身,创造世界与环境的创新活动。

总之,坚持“以人为本”,就是坚持现实个人的物质实践活动为根本,就应该以从事物质实践活动的主体来看人民的主体地位,就应该从现实个人的物质实践活动来看以人民利益为根本利益的价值导向和政策导向,就应该从现实的个人的物质实践活动来看推进和发展新常态。在旧常态下,学术界无法解决的对“以人为本”究竟是政治话语的价值论还是学术话语的存在论的分歧与争论,在新常态下可以得到解决。在新常态下的“以人为本”,无论是政治话语还是学术话语,最后应该统一为一种话语,即以“现实的个人”为前提,推进和发展新常态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实践话语。

三、突出“以人为本”,激发社会活力,推进和发展新常态

新常态赋予了“以人为本”的新内涵。坚持 “以人为本”,就是要坚持以万众实践和大众实践为基础,激发社会活力,实现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推进和发展新常态。

(一)突出新常态的“以人为本”,就是要坚持以现实个人的劳动实践活动为根本,尊重劳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作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根基

劳动创造世界、劳动创造人类本身的观点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第一块基石,离开这块基石,整个历史唯物主义大厦就会轰然倒塌。“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讨论,突出了实践的重要性,推动了改革开放,带来了建设四个现代化的热潮,劳动致富成为20世纪80年代大众创业的内驱力。但是,在20世纪90年代末的世纪之交,劳动的价值与意义逐渐被淡化。其原因主要有三:一是理论上从学院经济学到学术经济学,一些人大肆宣传西方经济学,宣传消费决定论和信息社会的劳动无用论,贬低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劳动价值论;二是由于市场经济初起是各项法律法规建设还不完善的草莽经济时代,一些不法分子乘机采用不法手段与一些腐败官员权钱交易,掠夺国家资产、资源,从而出现了“一夜暴富”的负面影响,加之一些地方政府与媒体的高价造星活动,所谓的一夜成名对社会产生了虚幻的财富诱惑力等;三是国家分配政策不到位,知识分子斯文扫地,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因此,劳动的意义被贬低,勤劳致富已经过时,创业者不如那些投机取巧制造经济泡沫者。这就要求:首先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批判地借鉴西方经济学某些积极合理思想,反对陈腐的“全盘西化论”,以马克思主义劳动创造世界、劳动创造人类本身的基本观点和中华传统文化中“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天道酬勤”、“勤乃万善之本,懒乃万恶这源”等思想观念来教育青少年,以劳动创造价值来看新常态的万众创新、大众创业。其次,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要批判读书无用论,彻底澄清“文化大革命”遗留下来的知识无用论等错误观点,用政策扶植及支持人才创业和创新,发挥国家在分配领域的政策指导作用,利用分配杠杆,“保障人才以知识、技能、管理等创新要素参与利益分配,以市场价值回报人才价值,强化对人才的物质和精神激励,鼓励人才弘扬奉献精神”[7],引导社会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再次,要全面依法治国,加强知识产权的教育与保护,大力打击假冒伪劣等非法现象,使知识创造财富变成现实。

(二)突出新常态的以人为本,以政府自身改造带动重要领域改革,激发每一个人的潜能与活力,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为突破口,形成发展新动力。

新常态下,如何强化激励机制,集聚优秀人才,形成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新动力?计划经济时代,政府一统国家资源的配置,社会的活力释放被忽视了。改革开放以后,经济体制改革明显激发了社会活力。但是,由于市场经济还不成熟,政府对市场的干预太多,社会活力仍未充分释放。新常态下,市场机制应在资源配置中具有决定作用,这就要求政府通过自我改革,从市场经济的微观领域退出来,只做市场经济竞争的裁判者,不做运动员。政府应坚持法不授权不可为,但并不是不作为,政府应在维护市场秩序、促进公平竞争、激发社会活力上有所作为。所谓发挥市场经济的决定作用,首先要激发每个市场主体的潜能和积极性、创造性。只有每个市场主体自主自觉地通过平等竞争来获得资源配置,才能做到产权清晰、权责明确;只有每个市场主体坚持自主创业、自主创新,才能增强企业活力,提高核心竞争力。其次,市场经济是当代最有效率的经济样式,但也是风险经济。风险社会正扑面而来。市场失灵的不确定性必然带来不确定的社会风险,导致社会动荡和影响秩序稳定。希腊主权债务危机说明,由民粹主义的民主竞选活动催生的福利国家模式不可模仿,没有从天而降的馅饼,没有白吃的午餐。过度福利不可持续。全球化时代是一个国家综合实力激烈竞争的时代。国离不开家,随着国家之间激烈竞争的全面展开,企业、公司、个人、行业之间等的竞争将日益加剧,经济危机、金融波动、股票暴跌、人民币贬值等风险,时刻紧随我们。因此, 突出“以人为本”,就是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防范“文化大革命”的民粹主义的死灰复燃,激发劳动、资本和市场的社会活力,防止旧体制下只讲等、靠、要,不讲劳动奉献的庸、懒、散的“劣习”卷土重来。

(三)突出以人为本,就要始终坚持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理想目标,使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成为时代的风尚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自由”是第一关键词, “全面”主要指人的发展的整体性,应该是自然素质和社会素质、物质因素与精神因素的全面发展等。人的全面发展是古代就有的理想。如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谈到的体格与智虑全面发展或身心两俱,我国《周礼》所说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和我国教育方针提出的“德、智、体、美、劳”等。自由是马克思主义理想的灵魂和核心。在这里,自由不是政治概念上的自由,而是人的自由个性。在《资本论》手稿中,马克思从人的生存方式出发,认为全部人类历史的个人可以区分为“以人的依赖关系”为基础的古代个人和“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现代个人,以及未来社会的“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8]104个人全面发展是指人的自由个性的全面发展。个性是指个人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影响下,由于其内在生理、智力、精神素质不同而表现出来的特异性。这种特异性形之于外,凸显出来的特征是创造性。可见,自由个性指一个人不同于另一个人的特点、特质、特性,即人的创造个性。只有每一个人都成为自由个性全面发展的人,每一个人都在各自的岗位、行业和工作上自由地创业、创新、创造,一个国家才可能是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国家。这就要求,一是要在人才素质培养和教育上,突出自由个性的培养和教育。自由与全面发展是辩证的。如果只讲全面发展,不讲自由个性,那样的全面可能是同一模式化下缺乏个性、创造性的千人一面的人。全面不是面面俱到。全面是自由个性发展必备的自然和社会素质、自然科学素质和人文哲学社会科学素质。全面是具有自由个性的全面,不是毫无特色的全面。新常态需要的是人人成为创业、创新的科学家、技术人才、技术工匠、优秀的企业家和各行各业的劳动者,而不是缺乏任何个性特色的人,不是民粹主义鼓吹的“街角英雄”或“群氓”。二是为了使每一个人的创造性、自由个性成为现实,必须提供一个有利于创造个性发展的环境,这就要求改革教育体制、行政体制,为全社会成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社会提供好的体制保障。三是在价值导向上,突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和实践,倡导创业光荣、创新伟大的理念,“营造崇尚专业的社会氛围,大力弘扬新时期工匠精神”[7],使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成为时代的风尚。

[1] 石建勋.中国经济新常态的演变逻辑分析及展望[N].光明日报,2015-01-29(16).

[2] 2014年中国各省GDP数据一览表[EB/OL].中商情报网,2015-02-19.www.askci.com/news/dat.

[3] 李克强.政府工作报告[N].人民日报,2016-03-17(1).

[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 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6] 中国人学学会,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所.人学论丛(2005—2006)[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7.

[7]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N].人民日报,2016-03-18(1).

[8]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责任编辑 李长成]

The New Connotation of “People Oriented” in the NewNormal

TAN Pei-wen1, Qin Lin2

(1.College of Marxism,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541000;2.College of Marxism,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 Guiyang 550001, China)

The new normal is comparative to the old normal. “People Oriented” is the core idea of the scientific outlook on development. The focus in the new normal is the new engine and dynamic power of economic growth, and the highlight of “People Oriented” is the innovative practice of “innovation driving”, “mass entrepreneurship” and “multitude innovation”. Practice is the existence form of human being. People Oriented has been deepened from the value in old normal to the practice-based ontology. We should uphold the principle of People Oriented: first, we must adhere to the fundamental of innovative labor practice, and stick to mass 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 as the foundation to realize Chinese Dream. Second, the self-revolution of government drives the reform of important areas. We should stimulate our potential and vitality, and make mass 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 as the new power of development. Third, we should make sure that the ideal goal is to realize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eople. The mass 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 should be the social tendency of the age.

People Oriented; the new normal; ontology; innovative practice

10.16088/j.issn.1001-6597.2016.05.008

2016-04-20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基于以人为本实现路径的利益机制协同创新研究”(13BKS027); 广西特聘专家“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区域实践”专项经费资助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德文化协同创新中心项目

谭培文(1948-),男,广西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哲学博士,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所所长;秦琳(1970-),女,贵州师范大学副教授,法学博士。

B03

A

1001-6597(2016)05-005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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