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斯人本主义教育理论视野下的成人学习

梁　雯，郑皓予

(1.河北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2.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河南　郑州　450002)



罗杰斯人本主义教育理论视野下的成人学习

梁雯1，郑皓予2

(1.河北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河北保定071002；2.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河南郑州450002)

摘 要：罗杰斯人本主义教育理论主张培养自我实现的人、开展有意义学习、教学以学习者为中心和注重自我评价。本文基于罗杰斯人本主义教育理论分析成人学习的特点，提出有效促进成人学习的策略，即提高成人学习者的自主学习能力，注重新旧经验结合，开展非指导性教学，进行自我评价。

关键词：罗杰斯；人本主义；成人学习；策略

人本主义是20世纪60年代在美国兴起并流行于西方的一种教育哲学流派，目前已成为世界各国教育界所推崇和实施的一种重要教育思想。作为人本主义重要代表人物之一，美国心理学家罗杰斯(C.R.Rogers)将心理疗法运用于教育领域，对教育教学的发展具有重大的理论和实践价值。在《学习的自由》(1969)一书中他提出全新的人本主义教育思想，即以学生为中心的非指导性教学(Nondirective Education)。[1]罗杰斯的人本主义教育思想顺应时代发展对教育提出的新要求，给人们带来新的省思，改变了传统教育模式，开创了教育的新未来。罗杰斯的人本主义教育思想不但对普通教育有着重要的指导价值，而且对成人教育教学也有可借鉴之处。基于罗杰斯人本主义教育理论解读成人学习的特征，并提出相应的促进策略，具有不可或缺的意义。

一、罗杰斯人本主义教育理论的基本观点

(一)目的观：培养自我实现的人

罗杰斯批判传统被动的教育观，主张主动自发的学习，即培养自我实现的人。自我实现的人应该是“能从事自发的活动，并对这些活动负责的人；能理智地选择和自定方向的人；能获得有关解决问题知识的人；能灵活地适应新的问题情境的人；在自由地和创造性地运用有关经验时，能融会贯通且自如地处理问题的人；不是为他人的赞许，而是按照他们自己的社会化目标工作的人”。[2]罗杰斯把自我实现的人定为教育的培养目标，倡导培养学生自我发展、自我提高的能力，使其实现自身潜能的发展，完成一个不断进步、不断成长的过程。对于学生来说，需要通过提高自主学习能力来达到自我实现的目标。

(二)学习观：有意义学习

罗杰斯将学习划分为无意义学习和有意义学习。无意义学习是一种完全机械化的学习，不经大脑思考加工，与个人经验、逻辑无关；有意义学习则是与个体经验融合在一起的学习，是对个体的行为、态度、个性及未来选择行为方向等都有促进作用的学习。[3]有意义学习具有以下两个方面特点。一是学习内容应是“有意义的”，是学生认为有价值的、可操作的知识和经验。二是情智共用的学习，左右脑并用，左脑负责消化知识，右脑负责同化经验，即感知性学习、理性化学习的共同投入。总之，罗杰斯推崇的有意义学习是与个体的经验相联结，需要在原有经验的基础上促进学习实现“有意义”。

(三)教学观：以学生为中心

罗杰斯反对把教师和学生比作“水壶与茶杯”的关系，批判学生依附教师被动地学习。他主张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观，学生是主体，教师只是学习的促进者和指导者，以此建立师生共同成长的民主教学关系。一方面，学生是主体。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需要、兴趣、愿望、知识掌握情况和其他条件，自主地选择适合自己发展的教育，使教育的外在强制力量转化为自主追求的动力。另一方面，教师是促进者。教师在教学中的主要任务是为学生提供充足的学习资源，营造良好的学习气氛，至于学什么、如何学则由学生自己决定。教师在学生的学习过程中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促进学习”，因此，罗杰斯主张用“促进者”来代替“教师”的称谓。

(四)评价观：自我评价

罗杰斯认为，传统教学评价较为单一保守，往往是对学生的成绩进行比较分析而作出的“相对评价”，存在较大的诟病。鉴于此，他主张以学生进行自我评价的方式代替传统意义上教师依据成绩评价的方式。在他看来，自我评价就是学生对自己的学习成果进行客观分析和思考，是开展自主学习的重要手段。不同于教师评价，自我评价更有利于激发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对自己的学习过程和成果有深刻、全面、系统的认识和了解，有利于他们更加持久地开展下一步学习。此外，教师作为学生学习的促进者也要发挥应有的作用，对学生的自我评价进行指导和纠正，使这种自我评价更为客观，更加符合实际，从而提高学生自我评价的积极效果。[4]

二、罗杰斯人本主义教育理论视野下成人学习的特征

(一)以自主学习为主

相对于青少年而言，成人学习者形成了完善的自我概念和主体意识，学习过程从被动依赖型向自我导向型转变。一方面，自我定位准确。成人学习者可以根据现实需要和自身情况选择适合的学习内容、方法和手段，对于需要学什么，怎么学有较为清楚的认识，具备开展自主学习的能力。另一方面，学习呈现独立性。就主观层面来说，成人学习者有自主学习的愿望和强烈的自主学习动机，不需要教师或他人监督学习；就客观层面来说，受成人教育实际情形的限制，成人学习者需要具备自学能力，自主制定学习计划，执行学习任务，进行自我监督。在罗杰斯看来，人类具有自我主动学习的潜能，人人都有内在的学习动力，并且都能够确定自己的学习需要。[5]为此，开展自主学习既是成人学习者的内在潜能也是他们必须具备的能力，需要引导他们正确地进行自主学习，运用科学合理的自学方法。

(二)运用已有经验

经验影响着成人学习活动的有效开展，是成人学习者区别于普通学习者的重要特征。[6]成人学习者不仅拥有一定课本知识的间接经验，而且作为社会人在工作生活中也积累了丰富的直接经验，这些都成为他们的学习资源。成人学习者的学习活动经常以个人经验为基础，已有的经验将直接影响他们对新知识的理解和掌握，影响他们学习的方式和态度；同时成人学习大多是将新知识与已有经验有机结合，所以教学效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他们已有经验的唤醒。罗杰斯倡导的有意义学习建立在已有经验基础上，认为有意义学习不仅涉及知识的增长和事实的积累，而且更强调与个人的经验融合在一起。[7]因此，充分利用已有经验是成人学习者学习新知识的重要手段。

(三)注重与教师的交流合作

成人学习是一种“互惠合作式”学习，“互惠合作”包含两方面含义。一方面，成人学习者开展学习活动是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能，但并非单纯地以掌握知识为目的，而是以学习环境为开展社交的平台，以此建立新的社交网，产生新的对话关系，这是作为社会人的成人学习者与普通学生的学习目的区别所在。另一方面，作为具有独立意识和自我判断的个体，成人学习者排斥一味地被动接受和全盘吸收知识，教师将知识强加给成人学习者的行为是与他们独立、自主、自由的自我概念相背的。成人学习者需要的是学习上的助手和辅导者，强调与教师的平等对话和交流，教师作为一种“学习工具”，发挥着帮助他们的作用。罗杰斯认为，教师在学习者学习过程中的作用仅仅是一个侍者，并将其形象地比喻为“音叉”，意指应学习者之呼声而共鸣。[8]教师不再是教学过程的中心人物，而是作为班级的普通一员参与学习活动，以平等真诚的态度与成人学习者共处，成为学习活动的沟通者、合作者以及情感的反馈者。

(四)注重自我评价

成人学习者对学习结果的评价不依赖于考核成绩的高低，而是以知识的掌握和技能的提高为参考依据，并倾向于自我反思和自我评价。一方面，因心理和社会机能成熟，认知能力、理解能力和自我概括能力发展完善，成人学习者有能力对自己的学习结果作出客观、准确的评价。相对于教师而言，他们更了解自己的学习情况。另一方面，由于学习性质的特殊性，成人学习者希望能够“学以致用”，渴望将所学的知识和技能立即应用于实际工作和生活。故而，他们可以在实际工作中检验学习成果，以获得对学习效果的及时反馈，更好的了解自己对知识技能的掌握情况，明确下一步的学习目标。罗杰斯认为，学习是由学习者的自我评价开始的。[9]成人学习者通过自我评价了解自己在学习中存在的问题，明确学习的目标和方向，从而有效地开展下一阶段学习。

三、促进成人学习的策略

(一)增强自主学习能力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的报告中指出：明天的文盲将不是不识字的人，而是不知道如何学习的人。并且认为学生时期的学习不是为了分数，也不是为了知识，而是为了“学会学习”。[10]不难看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倡导学习理念的核心就是掌握自主学习的能力。罗杰斯认为，人类具有学习的自然倾向或者内在潜能，在适当的条件下，这种学习、发现、扩充知识经验的潜能和欲望能够释放出来。[11]因此，成人学习者作为学习的核心人物，需要激发内在学习驱动力，提升自主学习能力。一方面，树立自主学习意识。成人学习者要从根本上改变依赖教师传授学习方法、提供学习资料的习惯，明确自主学习对自我提升和长远发展的价值和意义，提高培养自主学习能力的重视程度，将“学会学习”作为开展学习活动的关键一步实施。另一方面，掌握自主学习策略。学法得当，事半功倍；学法不当，事倍功半。掌握科学合理的学习策略有助于提升自主学习能力。成人学习者要掌握经验学习、转化学习、反思性学习等多种策略，从而有助于自主学习更为有效地开展。

(二)注重新旧经验结合

罗杰斯认为，有意义学习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学习。成人学习者具有丰富的学习经验和工作经验，这是学习的丰富资源，是他们构建新知识的基础。成人学习者需要将新知识的学习建立在原有经验的基础之上，在新旧知识之间搭建起一座桥梁。这样，既有利于旧知识的重温也利于新知识的理解，将知识不断内化，改变单纯地死记硬背的习惯。一方面，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有意识地根据知识的类型、结构、模式、形态进行分类，统一讲授同一类型的知识，注意新旧知识的衔接和搭配，利用旧知识引出新知识，或在旧知识的基础上延伸，通过上位概念、下位概念和同位概念产生迁移。另一方面，成人学习者要将所学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经验相结合，运用多元化的方式“做中学”，学以致用，以此不断加深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和掌握。

(三)开展非指导性教学

罗杰斯提倡的非指导性教学是指在教学中不存在任何固定的模式，教师只是营造一种无组织的自由氛围，学习者畅所欲言，进行自由讨论和交流；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不占主体地位，而是充当学习的辅助者、合作者和沟通者角色。非指导性教学有助于学习者树立自主学习意识，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激发内在学习动机，自主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从而做学习真正的主人。开展非指导性教学，教师应切实做好以下三个方面的工作。首先，改变教师讲成人学习者听的传统填鸭式教学方式，通过多元化的方式，让成人学习者积极主动地参与课堂教学，彰显他们学习的主体地位。其次，营造轻松自由的课堂氛围，使成人学习者在教学情境中感到安全、自在和自信，从而思维活跃和表达顺畅，更加有利于发挥潜能。再次，教师要转变角色，将自身置于与成人学习者平等的位置，与他们建立信任、合作的伙伴关系，以激发他们自我实现的内驱力。

(四)注重自我评价

罗杰斯批判传统意义上教师依据考试成绩对学习者进行片面评价的方式，认为这种方式无法体现学习者的综合素质，因而大力倡导自我评价的方式。自我评价是指学习者负起考核自己的责任，自己确定评分标准，并实际执行评价，以便判断自己的行为是否达到预定目标的一种评价方式。[12]这种评价方式的优势在于能够充分发挥成人学习者的主动性，通过评价反思自己的学习结果，总结经验，明确下一步的学习目标。一方面，引导成人学习者理性地进行自我评价。使成人学习者明晰自我评价的注意事项和评价指标，引导成人学习者在“局外人”的角度理性评价自己的学习结果，分析优点和不足，教师再对他们的自我评价结果进行指导，指出评价存在的问题，引导他们在反复练习中提升自我评价的能力。另一方面，成人学习者应排除一切主观因素的干扰，客观地对自己的学习结果进行评价。可以自我设置评价指标，通过现在与过去比较、自己与他人比较等方式，发现自身的不足之处，并制订相关的应对策略，不断改善学习。

参考文献：

[1]郭本禹.西方心理学史[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7:328.

[2]CarlRamson Rogers, On Being A Person,1961;Client-Centered Therapy,1951;A Way of Being,1980;Freedom to Learn,1969.

[3]米海亮.试析罗杰斯的人本主义思想[J].中州学刊,1991(6):42-47.

[4]陈琦,刘儒德.当代教育心理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79.

[5][11]马岩.卡尔.罗杰斯的学习观对成人教育培训的启示[J].科教文汇,2011(1):120-127.

[6]李丹.论成人学习的行为特征及其教学策略[J].中国成人教育,2007(3):127-132.

[7][9][美]卡尔.R.罗杰斯.罗杰斯著作精粹[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48,257.

[8]曹树真.论罗杰斯的师生观[J].外国教育研究,2000(6):1-3.

[10]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3:46.

[12]黄碧玲.罗杰斯“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论及其对成人教学的启示[J].成人教育,2007(4):50-54.

[13]刘奉越，孙文杰.新型城镇化视域下成人教育的功能及其实现[J].职教论坛, 2015(12):43-47.

[14]刘奉越，花月.基于专业发展的成人教育管理者学习共同体研究[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科版)，2014(1)：90-94.

(责任编辑：王释云)

The Enlightenment of Rodgers’s Humanism Education Theory to Adult Education

Liang Wen，Zheng Hao-yu

Abstract：The Rogers humanism education theory advocated following points, culturing the people of self realization, engaging in meaningful learning, teaching to learners as the center and focusing on self evaluation.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Rogers humanism education theory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adult learning characteristics, to discuss how to effectively namely to improve adult learners autonomous learning ability, learning should build on existing experience based, emphasize the dominant position of adult learners, and carry out reform and innovation evaluation methods.

Key words:Rogers; humanism; adult education; strategies

作者简介：梁雯(1993-)，女，山东济宁人，河北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成人教育学专业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基本理论。

基金项目：本文为全国教育科学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基于社会流动的成人质变学习研究”(编号:GKA113007)的研究成果。

收稿日期：2016-01-16

doi:10.13983/j.cnki.jaechu.2016.01.011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471 (2016) 01-005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