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曼的成人教育哲学思想及其当下意蕴——基于《成人教育的意义》的分析

伍叶琴，高世媛

(西南大学　教育学部，重庆　400715)



林德曼的成人教育哲学思想及其当下意蕴
——基于《成人教育的意义》的分析

伍叶琴，高世媛

(西南大学教育学部，重庆400715)

摘 要：林德曼是美国第一位系统论述成人教育哲学思想的学者，是进步主义成人教育哲学代表人物之一，其代表作《成人教育的意义》对成人教育的诸多问题进行哲学思考，具有前瞻性。本文对《成人教育的意义》的写作背景、理论来源及其哲学思想进行探讨，分析其对当下成人教育发展的价值和启示。

关键词：林德曼；成人教育；哲学思想

爱德华·林德曼(Edard Lindeman，1885-1953)出生在美国的密歇根州圣克莱尔县，由于家境贫困，他9岁之后就打工维持家用，21岁开始接受正式教育。林德曼一生从事过许多不同种类的工作，曾先后在芝加哥青年会学院、格林斯伯勒的北卡罗莱纳大学女子学院和纽约的社工学校(即后来的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工作学院)任教，直到1950年退休。

1926年，林德曼出版《成人教育的意义》一书，该书集中体现了他的成人教育哲学思想，是美国最具影响力的成人教育哲学著作之一。在《成人教育的意义》中，林德曼对成人教育的特性、功能、本质、目的和教学方法等问题进行哲学层面的诠释，为后来美国成人教育理论体系的构建奠定基础，使他赢得“美国成人教育精神之父”的美称。

一、林德曼成人教育哲学思想形成的背景

在林德曼生活的年代，实用主义思潮非常盛行。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社会发生变迁，迅速由一个以农村生活为主的农业国转变为一个以城市生活为主的工业国，同时也出现很多社会问题。经济上，国民收人分配不平衡时刻动摇着经济繁荣的根基；政治上，秉承保守主义哲学的要旨；大量失地农民加入城市的产业大军，他们迫切需要成人教育以适应工业生产和城市生活；劳工关系上，工会的影响逐渐扩大，以取得劳动条件实质性的改善为斗争目标；消费主义和个人主义盛行，女性自我实现的意识增强，女性就业的人数增加。面对这一历史时期出现的各种社会问题，进步主义运动的社会改革潮流席卷而来。

早期家庭环境、生活经验以及所处的时代都对林德曼产生影响，影响着他以后作为成人教育工作者的角色与行为，使得他从事成人教育职业后关注的领域较为广泛，如劳工教育、休闲教育、艺术教育和民主教育等。他分析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及教育特点，并基于成人教育社会功能的视角，探讨成人教育的地位及其未来的可能趋势。同时，林德曼看到美国转型时期社会的变化，并对出现的社会问题进行思索，形成新的时代观，在杜威实用主义哲学思想和进步主义思潮基础上，逐渐发展起自己的成人教育哲学思想，成为一位进步主义成人教育哲学家。

二、林德曼成人教育哲学思想的缘起

任何一种理论学说的产生与形成都受到一定社会历史条件的影响，是其所处时代的产物。从总体上来看，林德曼成人教育哲学思想的产生主要来自社会工作经历、杜威及实用主义思想和丹麦的成人教育运动三个方面。

(一)个人经历：社会工作

林德曼曾在教育社会团体工作，这些经历为其成人教育哲学思想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实践基础。尤其是在考察丹麦农民的生活方式，包括民众高等学校、农民合作社及各种文化的特色之后，林德曼对成人教育的认识更加深刻，指出成人教育并非只是扫盲教育，而是要帮助民众重建生活价值的结构。所以，他认为成人教育的意义只能是一个起点，要在实践中发现它的意义，这也是他以《成人教育的意义》命名自己著作的原因。

(二)哲学基础：杜威及实用主义思想

首先，杜威的经验哲学使林德曼看到成人经验的教育意义，他提出“经验是成人教育中具有最高价值的资源”的论断。其次，杜威用民主进行社会改良的主张使林德曼发现成人教育是社会变革必不可少的手段，是社会活动家改造社会最有力的工具。他坚信“成人教育是一种改变生活的令人鼓舞的工具”。再次，“作为生活方式的民主”的教育哲学思想影响着林德曼“成人教育是终生”思想的形成。在此基础上，他强调“整个生活就是学习，因而教育是没有止境的”。

(三)社会实践：丹麦的成人教育运动

1788年，丹麦启蒙运动兴起，教育家想通过教育的力量来唤醒民族精神，改善民众生活。基于此，以葛龙维为首的成人教育家通过自身的实践，试图通过成人教育运动达到政治与经济改革的目的。

葛龙维的成人教育思想可以说是世界成人教育改革的基础。他认为，成人教育的目的在于给予青年一种“生活的准则”，使他们能够在将来的家庭以及社会中，有一种精神的、活动的生活。[1]成人教育最主要的目的是提升每个人的品质，促进他们的发展。成人教育不仅要注重自身与个体发展的关系，也要把智力和文化的增长与群体发展联系起来，并以此作为公民关系的前提。此外，葛龙维强调学习的内在价值，把成人学习看成是生活幸福充实的基础以及成人教育的中心，是真正的人类生活与现实之间的关联。因此，成人学校是“为生活而设的学校”，应该以培养人性为起点，以能体验生活为最高教育目的。

“民众高等学校是丹麦特有的教育制度，以为民众服务为宗旨，其目的与方法全部由民众的生活决定”。[2]民众高等学校运动充分激发了民众的学习动机，其主体性得到前所未有的彰显。同时,民众高等学校因材施教，以提升民众的科学文化素质为最终追求，学习期满的成人不需要参加任何考试。正是遵循因材施教原则,符合民众所需,民众高等学校获得广大民众的支持,进而提高了他们的文化素质。

林德曼多次访问丹麦，对其成人教育运动有着深刻认识，并深受启发，从中汲取了大量思想养分。林德曼认为，“丹麦民众高等学校是成人教育的最佳模式，因为这种学校将个人发展和社会进步有效结合在一起”。[3]分析林德曼对成人教育本质、成人教育的非职业性和成人生活艺术化的认识，不难发现其中有丹麦成人教育运动的痕迹。

三、《成人教育的意义》的哲学思想

(一)成人教育的本质在于促进成人主体意识的复苏与生命意义的实现

林德曼指出，成人教育的本质不是促进成人职业能力的发展，而是促进其主体意识的复苏与生命意义的实现。成人教育的根本不在于使成人掌握职业技能而在于帮助他们实现自身完善，促进人类的发展。

1930年之前成人教育往往被理解为一种技术实务，林德曼则认为成人教育具有改良社会的功能，这彰显了他的进步主义思想。他指出，成人“希望提高自己，这便是他们现实的基本目标。但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希望改变社会秩序，充满活力的人们将创造一个使他们的愿望得到适当表现的新环境”。[4]“如果可以使成人教育自我改善的短期目的和改变社会秩序的长期目的相统一，又是绝对的相一致，那么，它将成为一种进步力量。改变个体使之不断适应变化着的社会——这就是成人学习的双重目的，但又是统一的目的”。[5]他还认为，成人教育的基本功能是促进成人身心全面和谐地发展，目的是促使个体自我完善进而维持良好的社会秩序与健康的社会风气。成人教育可以在促使成人不断适应社会发展的同时，实现调整社会结构和促进社会进步的目的，进而使社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换言之，林德曼希望通过成人教育提高成人的行为水平，使他们在社会发展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进而达到改良社会风气和改变社会秩序的目的。

(二)成人教育具有终生性、非职业性、兴趣性和经验性特征

林德曼在《成人教育的意义》中对理想的成人教育提出四个假设，即成人教育是终生的，成人教育是非职业性的，成人教育是基于需要与兴趣的，成人教育是以学习者经验为基础的。

1. 成人教育是终生的。林德曼认为，人的生活是不断学习的过程，教育伴随人的一生。由于社会生活和环境都在不断发展变化，知识信息也处于不断传递、补充和更新的循环往复中，这就需要人们通过不断学习来适应外界的各种变化，那种把学习局限于青年时期的静态教育观念已经落后，应该摈弃。

2.成人教育是非职业的。林德曼把成人教育视为成人精神教育的最高境地，成人教育必须包括文化赏析、情操陶冶、生活健康、礼仪文明等精神层面的内容。因此，成人教育不能把成人学习的目的局限在提高工作技能上，而要积极引导他们追求职业活动之外更高层次的自我实现，丰富精神生活。成人教育“不仅仅能改变成人的文盲状态，更为重要的是生活价值全部结构的重建”。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同样职业性教育是成人教育的一部分，但不能取代整个成人教育。林德曼强调成人不能被专业分工所制约，而应该通过有意义的、创造性的实践以发展健全人格。鉴于此，他非常注重闲暇教育，提出生活艺术化的意义并强调精神生活的重要性。

3.成人教育是基于需要与兴趣的。林德曼提出，成人教育应该产生于个体适应新情境做自我调整之时，基于成人的需要和兴趣，以成人及其需求为核心。成人对教育的要求根源于他们试图将各种变化的情境加以联结以形成意义。所以，成人教育课程应根据成人的兴趣来设置。

4.成人教育是以学习者经验为基础的。林德曼指出，成人教育与传统注重书本知识的教育不同，书本记录的只是他人经验，而成人的经验是教育的有效资源。因此，生活中的一切内容都能成为成人教育的课程，成人教育不应限制在学校教育范围内，其目的是赋予各种经验以意义而非简单的知识分类。知识与不断变化的经验分不开，但是并不等于经验，真正的成人教育注重的是思与行相联系。“如果最有知识的人不能将他的所知成为他的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那么，他依然是很无知的人”。[6]成人教育的目的在于发现经验，寻求形成行为概念的缘由。经验是一种使成人教育与行为相连结的学习资源，因此成人教育应强调经验，并以交换和探索经验为目标。

(三)成人教育帮助成人对事物形成认知并获得智慧权力

林德曼极为推崇培根“知识就是力量”的哲学智慧，认为人们只有在智力上持续不断地努力，才可以使智力能够驾驭自己的生活。为此他指出，“成人教育是我们的头脑清醒地吸收与力量等同的知识的重要手段”。[7]他认为人类通过智力认识周围事物，并进一步控制环境，科学被视为人类智力发展的过程，人们用其征服自然，却无法将智力用在社会化的权力之上。如果一个人的知识没有包含对事物的认知，其权力只不过是满足现状却缺乏真正智慧的权力。毋庸置疑的是，正常人没有不希冀权力的，而且人类也拒绝承认自己是“环境的产物”。“至今我们仍处于一种错误且陈腐的假设中，权力来自于战胜他人，我的优势代表着你的弱势、我的效能只透过你的不够格而张显”。因此，在学习之路上的成人应相信“知识就是力量”，能够“从事物中习知(form an acquaintance with thing)”，从而获得有智慧的真正权力。对于成人教育者而言，教授成人有关自我的知识是重要的，使他们能够更好地认识自我。

(四)成人教育为人的集体性意图提供能量

林德曼认为人终究是群体性的，与他人及环境共存共荣，所有恒久的需求都隐含着集体的意味。成人教育就是帮助个体调整自我以适应情境并改变行为，学习的过程充满着对于新情境各种摩擦冲突的调适。由此，成人教育可以为集体性意图提供三方面的能量：一是揭示社会历程的本质；二是将破坏性冲突转化为建设性冲突；三是发展一种足以将集体生活变成教育经验的方法。第一，社会历程在本质上是心智接触(contact between minds)，“你和我的社群”成为社会的肇始。心智接触成为个体之间亘古不变的功能，心智没有高低之分，只有心理学家称为“关系”的心智群体(mind-group)。只有当个体觉察自己在新关系中的行为反应时，才可能产生有意义的并且对将来有影响的行为。第二，个体之间接触或个人从属于团体时可能产生冲突。当个体要融入群体时，就会发现自身行为会受到群体秩序的约束而并非随心所欲，也会受到社会伦理或群体意见的影响，此时就可能造成个体或者群体之间的冲突。由此，成人教育要审视及修正个体的兴趣，教会其以开放的外交手腕(open diplomacy)进行合理的妥协，进而将破坏性的冲突转化为建设性的冲突。第三，作为一种运动，成人教育为成人提供挑战性机会，使个人智能的增长与社会历程加以连结，并且从他人得到更多智性反应，获得智能增长。所以，成人如果要在能够彰显其智性的社会中生存，在增强自身之前必须增进集体性意图。成人教育与正统教育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不是为成人未来的生活做准备，而是一种能够改变生活的审慎工具。

(五)成人教育使人格健全

林德曼认为，自我表达是健全人格的一部分，具有专家主义特征的现代社会让成人的人格发展受限而未能健全，职业性活动只能发展少部分成人的人格。因此，成人教育有责任让成人积累学习经验，鼓励他们自我表达，以塑造人格。

每个人的人格都有其个别性、独特性及差异性。承认人的个别性、了解人的独特性和容忍人的差异性是有效自我表达的三个方面。如果成人能够尊重个人的自我表达，那么便可实现人格的完善。因此，成人教育要训练成人将自身的经验化为影响力，成为自己观念的代言人；成人教育者应成为理念的述说者，并且宣扬个别性对于世界的重要性。

(六)成人教育教导成人获取自由

林德曼认为，自由不是礼物而是成就，所以没有自由，就要去发展。他倡导宽容不同观点，因为知识需要宽容的态度而获得更自由的发展。当人们发现由于自己能力的限制带来许多不满足，而这些不被满足的欲望来自追求不切实际或不可能达成的目标，人们的不自量力会带来一定的痛苦。鉴于此，了解自我并在能力许可下进行自我导向生活才能实现自由，迈向自由的第一步是了解什么是阻止、挫折，并试图征服它；第二步是了解为何渴望自由及什么阻碍欲求。许多阻碍因素源自环境，因而需要成人教育教导成人自我觉察外部环境及掌握更多外部因素的相关知识。所以，成人教育的目的不是研究，而是教导成人如何去应对，从而获取自由。

(七)成人教育促使成人实现具有艺术气息的创造性生活

林德曼认为，成人需要一种创造性生活，虽然不见得都具备创造的天份，但是却可以让生活具有艺术气息，这实际上是一种生活艺术化的观点。“教育应协助人们从单调无聊的需求提升到纯欣赏的境界”。[8]林德曼反对教育是为生活做准备的观点，提倡成人教育给成人带来新的文化价值、丰富的精神内涵和有归属感的内心信仰。成人教育在帮助成人经过谋生阶段后，需要朝文化方向发展，以使成人过上艺术化生活。艺术化生活不仅是一种心理释放，更是一种人格上的智能充实。

让生活具有艺术气息是成人创造性生活的一种，成人丰富的社会生活经历造就了对生活感性和理性认识的并存，加深了对生活的内在感受，更加有助于使艺术化生活成为可能：感性为理性增加热情，而理性则可以赋予感性意义。成人应把学习当作生活,因为创造的可能性存在于各种有意义的活动中。成人教育要发现与释放成人对生活具有内在感受性的特质，激发成人的创造性，帮助成人提升生活质量。

四、林德曼成人教育哲学思想的意蕴

成人教育哲学作为成人教育学科的基础，具有不可替代的指导意义。林德曼的成人教育哲学思想在《成人教育的意义》中得以充分体现，是成人教育哲学思想的来源之一。在成人教育发展的今天，林德曼的成人教育哲学思想仍具有深厚的意蕴，为现代成人教育的发展提供一定的借鉴和启示。

(一)彰显成人教育在终身教育中的地位

终身教育时代的到来，使林德曼关于“成人教育是终生的，教育应持续人的一生”的这一假设得以验证，也使我们对未来终身教育的全面推广充满信心。从终身教育到终身学习再到学习化社会，都是终身教育思想的不断扩充和衍生，终身教育是社会进步势不可挡的趋势。

在终身教育推进的进程中，成人成为聚焦点。成人身处经济、文化、政治生活的前沿，能够切实感受到时代变革对教育的新要求，可以说成人是传统学校教育和终身教育之间的联结点。面对新挑战和新要求，成人教育成为社会发展必不可少的一种教育形式。

纵观当下成人教育的发展，社会对成人教育的重视度不足、识别度不高，而成人教育在终身教育体系中的重要地位使我们不能忽视它的发展。在推进终身教育和改革传统学校教育的同时，应高度重视成人教育的发展，凸显它的重要地位和独特作用。同时，成人教育也应重新审视自身，更新观念，契合终身教育发展的内在要求，充分发挥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的重要作用。

(二)以促进自我实现和社会进步为终极目标

从最初的满足生理需求、维持生命的原始时代到适应多变环境的转变，人的追求和价值观都迈上一个新台阶。成人最初接受教育都是以提高技术和工作能力的职业性要求为目的，在工作需要和基本生活需要得到满足以后，成人应重新定位学习目的。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指出，当人的基本生理和安全需要得以满足之后，应逐级向上最终达到自我实现。正如林德曼所说，成人教育“不仅仅是改变成人的文盲状态，更为重要的是它是生活价值的全部结构的重建”。由此，成人教育的本质不仅仅以简单职业性目标为追求，最根本的是促进人的自我实现，发现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同时，“成人教育是一种改变生活的、令人鼓舞的工具”。成人教育作为一股变革力量影响着整个社会的发展，不要再局限于成人基本知识的补充和工作技能的更新满足，还要重点关注成人对自我内在真正需求的探讨和引导。在成人学习中加深对生命价值和意义的追求，引领成人发现学习的本质和内涵。成人教育者要充分认识成人教育的社会功能，并在教育过程中对成人施加影响。

(三)以发展成人的自由作为原则

成人教育要引导成人正确认识自己及其所处环境，认清环境的各种优劣条件及自身能力，从而实现可能的目标。鉴于此，成人教育传授给成人的知识和技能旨在使他们认识自己，并且使这种知识和技能内化进而转化为外在能力。

如果个体所学知识没有包含对事物真正的认知，那么这种运用知识的能力只不过是对现状的满足，缺乏对知识的真正拥有。诚然，基于现实需要，成人注重知识的快速性和实用性，但是在除了让成人学习知识的简单要点外，还要抓住知识的实质，使他们全面掌握事物的特征，从根本上认识事物的来龙去脉，将理论与实践融汇贯通，做到外化于心，内化于行。“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成人教育者要引导成人从对知识简单的掌握转变为对知识的真正理解。成人教育者要以此为原则，引导成人掌握知识的内涵和本质。只有这样，才能在实践中认识内外部环境，做到真正了解自我，实现自由发展。

(四)充分开发与运用成人经验

拥有丰富的经验既是成人所共有的特性，也是他们参与学习的重要资源。建构主义学习理论认为，成人在接受教育时，往往将已有的丰富经验与后期学习得来的经验重组，使原有认知结构发生改变，进而形成新的认知结构并对学习产生促进作用。成人教育的目的就是赋予各种经验以意义而非简单的知识分类。所以，应该充分开发与运用成人的经验，使其成为重要的教育资源。

成人虽然具有丰富的经验，但是并非所有的经验都是有用的，只有具有教育意义的经验才能加以运用。对成人教育者来说，对成人经验应以一定的标准加以甄别和选择。同时，还应促进成人之间的互动和交流并进行经验交换，通过借鉴他人经验进而对自身知识结构重新加以思考。成人之间的相互交流更有利于经验真实意义的直接传递，并在传递过程中产生新经验。还应注意的是，成人已有的经验固然宝贵，但也不是固化的，而是动态和发展的。

(五)注重个性化教学与互动

从成人自身特点和成人学习特点来看，教学方法应该以成人为中心，以他们的需要和兴趣为出发点。一方面，成人具有强烈的自我概念、明确的学习目的、广泛的学习背景，再加上他们兼具多种社会角色。这就要求对成人除了在规格、目标上大致有统一要求外，更多的应该强调教学方法的灵活性和多样性，开展个性化教学。在成人教师和成人认识与表达自我的过程中，要承认并尊重自身和他人的个体性，实现自身人格的健全和完善。

另一方面，注重互动成人教师承认成人的个体差异并允许其充分表达，同时成人应该全面认识自己，了解自己的需求，再合理地表达意愿。只有在如此表达与接受的互动过程中，才能使教学方法发挥最佳功能。在成人教学过程中，团体对话是有效了解成人教师与成人以及成人进行多边交流的有效方式。要在对话中了解各自的差异和共同的需要，同时找到能有效解决核心问题并兼顾其他方面的办法。

(六)促进成人生活的艺术化

艺术是人类在得到最基本的物质满足之后而生发的审美需求和高尚生活方式。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进步使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转变、闲暇时间增加，成人从对基本物质生活满足的追求，转向对精神领域的丰富和内心世界的探求。成人教育内容从基础知识教育、职业技术教育扩展到休闲娱乐教育，以发展生活情趣、满足个人爱好、提高生活质量为追求。

“艺术与生命是同质的，它们都是具有主体性的人的权力意志在不同情景下的表现和演绎，是一个问题在不同场景下不同的表现方式。艺术，作为间结构与生命的有机融合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以及相当程度的综合性和本质上的一体性，从而导致了它是成人教育全部活动的出发点和终极目标”。[9]成人教育承担着使成人走向生命的成熟与责任的完善，带领成人由物质生活的满足走向精神生活的心灵满足。成人生活的艺术化是成人对生活方式及其价值意义的重新认识和新的追求，成人教育要在其中发挥引领作用，但不是简单地把开设艺术课程作为艺术化的全部内容。事实上，生活是最大的奥秘，它总会带给人无限惊喜，要使生活艺术化需要人们去创造，在创造中发现生活的新意义，同时重新对自我能力进行挖掘。所以，成人教育在对成人进行艺术教育时应以激发创造力为主要目标，通过创造赋予生活新的意义，释放内心的情感，使生活充满艺术气息，实现精神和心灵的充盈。

参考文献：

[1]吴克刚译.丹麦的教育[M].上海: 商务印书馆，1934: 55．

[2]孟宪承译.丹麦的民众学校与农村[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3:1.

[3]Brookfield. S. Learning Democracy: Eduard Lindeman on Adult Education and Social Change[M].London :Croom Helm,1987:29-38.

[4][5][6][7][8]E.C. Lindeman. The meaning of Adult Education[M].New York: New Republic, 1926:13-14,166,171,35,65.

[9]戴宏才,伍叶琴.艺术:成人教育的间结构[J].中国成人教育,2009(20)：21-22.

(责任编辑：刘奉越)

Lindeman’s Philosophy Thinking of Adult Education and Its Implication——Based on the Analysis oftheMeaningofAdultEducation

Wu Ye-qin, Gao Shi-yuan

Abstract：Lindeman is the first scholar who discusses the philosophy of adult education systematically in the United States. He is one of the representative figures of the progressivism adult education philosophy, his writing of The Meaning of Adult Education is prospective and carries philosophy thinking on many problems of adult education.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writing background, theoretical origin and philosophy thinking of The Meaning of Adult Education and analyses its value and inspir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dult education.

Key words:Lindeman; adult education; philosophy thinking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471 (2016) 02-0015-06

doi:10.13983/j.cnki.jaechu.2016.02.003

收稿日期：2016-01-23

作者简介：伍叶琴(1962-)，女，重庆人，西南大学教育学部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成人教育和教师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