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亚楠
(河南大学 外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十九世纪《四书》在英国的翻译研究述评
和亚楠
(河南大学 外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四书;典籍翻译;文化交流;软实力;汉学
通过梳理十九世纪《四书》在英国的翻译研究现状,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继续研究的思路与方法,旨在深化典籍英译研究,指导典籍英译实践,为中国文化“走出去”和提高文化“软实力”服务。
儒家典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结晶和古代人民智慧的凝结,《四书》是儒家典籍的代表著作,其英译成为“东学西渐”的主要方式与渠道,也构成了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内容。“19世纪,英国新教传教士凭借在中国的直接经验与不懈译述,成为欧洲汉学研究和传播的主体”[1]P117),随着中英两国外交关系的确立和专业汉学在英国的兴起,以新教传教士和外交官为代表的译者译介《四书》,唤起了英国读者对中国传统文化和哲学典籍的关注,促进了中国文化在英国的交流与传播。步入21 世纪,随着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实施和对文化“软实力”的重视,中国哲学典籍英译研究日益受到政府、出版机构、学者们的广泛重视,对该研究从广度和深度都逐步向前推进。英国是19世纪英语世界中国哲学典籍英译的最大国家,对儒家的经典著作著作《四书》在英国的翻译和传播研究也成为当前典籍翻译研究的应有之义,然而当前典籍英译研究对于19世纪四书在英国的翻译与研究还存在着重视不够、认识不明和有待深化的问题,因而对本文对目前19世纪《四书》在英国的翻译和传播现状进行梳理与总结,为哲学典籍在国外的翻译和传播研究提供借鉴。
19世纪在英国《四书》的翻译主体是是新教传教士,19世纪后半期,外交官译者也加入了这支翻译队伍。最早的译者为浸信会传教士马世曼( Joshua Marshman,1768—1837),在印度塞兰坡( Serampore) 传教期间,1809年出版了《论语》的节译本,只有前十章内容,是第一位翻译儒家经典的英国新教传教士。马世曼在1814年还出版了《中国言法》(Clavis Sinica: Elements of Chinese Grammar)一书,介绍中国语法,其子约翰·马世曼(John Marshman, 1794-1877)翻译了《大学》,作为附录附在该书之后,马世曼对译本做了审定和校注,增加了23页的练习(Praxis),并对原文中出现的汉字逐字加以解释。首位来华新教传教士为英国伦敦布道会传教士马礼逊(Robert Morrison,1782-1834),1812年,马礼逊编译并在伦敦出版了Horace Sinicae: Translations from the Literature of the Chinese, 书中收录了《三字经》(The Three-character Classic)、《大学》(The Translation of Tahio; the First of Four Books)等儒学典籍与道家典籍,中文名为《中国通俗文学译文集》。1828年,在马六甲英华书院(Anglo-Chinese College)任职的伦敦会传教士柯大卫(David Collie,?—1828)翻译了《四书》(The Chinese Classical Work Commonly Called The Four Books),并在当地出版,这是《孟子》最早的英译本,也是最早的《四书》英文完整译本。
1861年,伦敦会传教士理雅各(James Legge,1815—1897),翻译出了《中国经典》第一卷并分别在伦敦和香港出版,收录了《论语》、《大学》和《中庸》的英译本(英文题目为The Lun Yu, or Analects of Confucius;The Ta Hsio, or The Great Learning;The Chung Yung, or The Doctrine of the Mean)。同年,理雅各《中国经典》第二卷在香港和伦敦出版了《孟子》译本(The Works of Mencius)。理雅各的《四书》译本——《中国经典》第一、二卷,分别在1893 年和1895 年出版了修订本。1869年,英国外交官、汉学家威妥玛((Thomas Francis Wade, 1818-1895)出版了《论语》译本The Lun Yu: Being Utterances of Kung Tzu, Known to the Western World as Confucius, 共142页,书中未收录汉语原文,汉语名称为《论语: 被西方世界作为Confucius而知晓的孔子的言论》。1882年,德国传教士花之安Ernst Faber (1839-1899)的著作《孟子的思想:基于道德哲学的政治经济学说》被Arthur Blockey Hutchinson (1841-1919)由德文译为英文,题目为The Mind of Mencius: Or, Political Economy Founded Upon Moral Philosophy: A Systematic Digest of The Doctrines of the Chinese Philosopher Mencius。1887年,传教士阿连璧(Clement F. R. Allen, 1844-1920)的《论语》节译本Some of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在上海出版,共24页,这可能是中国境内出版的第一个《论语》英译本。1890年,另一位英国的传教士亚历山大(George G.Alexander,1821-1897)出版了一本名为《伟大的教师孔子研究》的著作,除了介绍孔子的生平外,还从《四书》、《五经》中选译了部分章节。1895年,教牧詹宁斯(William Jennings)翻译的《论语》译本在伦敦出版,题目为The Confucian Analects: A Translation with Annotation and Introduction.在香港和伦敦乔治齐出版社出版。
(一)研究现状
1500年前后,中西方文化交流拉开序幕,西方对中国典籍的译介活动蓬勃开展,主要得益于三个因素——新航路的开辟和大航海时代的到来,西方的宗教改革诞生了中西文化交流的主力和典籍西译的主体传教士,明末清初的中国处于思想大变动时期,启蒙思想与“新民本”思想等的产生使得中国对携带西方思想的传教士的到来易于接纳[2](P19)。《四书》在西方的翻译与传播研究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展开的,当前学界研究主要集中在16到18世纪在欧洲大陆国家翻译与传播研究,尤其是在法国和德国的译介,究其原因,随着16世纪新大陆的发现,欧洲大陆国家的天主教内部发生了改革,诞生了耶稣会士,来自于意大利、法国和德国的传教士来到中国研究中国文化和翻译中国典籍,成为典籍翻译的主体。而同期的英国已经完成了宗教改革,脱离了欧洲大陆国家的天主教的控制,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新教教派,致力于海外市场的开拓,无暇顾及亚洲方面的事务,同时英国具有重实利、轻玄理的民族性格特征,对注重人伦和内在德性锤炼的中国典籍的译介并不重视,因而英国早期对《四书》的翻译主要来自于欧洲耶稣会士作品的转译。随着“礼仪之争”的爆发,耶稣会士被遣返本国,耶稣会士传教和典籍翻译事业走向没落,英国在亚洲的势力日益壮大,为了扩大在华利益,英国于1792年和1816年两次派遣使团试图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最后都无功而返,出于在中国经济扩张和思想控制的需要,英国的新教传教士为了使中国人皈依基督教,开始介绍中国文化,并直接从汉语译介中国典籍,创办报刊,开办学校,拉开了19世纪翻译《四书》等儒家典籍的序幕。
当前国内对《四书》在西方的翻译传播研究较多,首先是对《四书》在西方的译介进行整体性的爬梳和整理,总结翻译规律和传播的接受状况,以整体考察性居多,也涉及到了对《四书》在英国的译介情况的梳理,但关注点主要放在16—18世纪耶稣会士对中国《四书》的译介以及典籍翻译对西方宗教改革、启蒙运动、思想变革等活动的促进作用,王琨的《17 、18 世纪欧洲文化视野中的孔子》通过分析了17-18世纪耶稣会士在对儒家思想文化传统的译介乃是基于不同的现实需要,译本将孔子分别塑造成天主教圣徒、道德与理性的化身以及无神论形象,并与西方的天主教圣徒、思想家苏格拉底和哲学家斯宾诺莎进行形象比对,展现了西方思想界以“礼仪之争”问题为契机,借助儒家思想的启示作用对天主教神学进行批判,从宗教神学逐步走向启蒙理性的过程。
罗莹的《十七、十八世纪“四书”在欧洲的译介与出版》将17—18世纪两百年间《四书》在欧洲的主要译本进行梳理,对《中庸》的拉丁文译本以及转译本进行了详细分析,并在原始材料的佐证下,将明末清初在华的耶稣会士对儒学典籍的译介状况详细呈献给读者,凸显了其对中拉双语翻译实践所作出的巨大贡献。李新德的《耶稣会士对<四书>的翻译与阐释》通过分析,揭示出耶稣会士翻译《四书》的最初动机乃是为了更好地在华宣教,从而采取了“补儒易佛”的传教策略,他们以一种平等乃至敬仰的态度来翻译和阐释中国儒家经典,对儒家典籍《四书》的译介极大地促进了中西文化交流,对儒家思想的西传和西方汉学的兴起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学界的另一个研究趋势就是将《四书》在西方的翻译与传播的整体状况或者某个阶段的翻译状况进行梳理,对《四书》中的某部著作的翻译史或传播史进行研究、译本对比分析,或就某类译者或某位译者对《四书》的译介进行介绍,如李新德对晚晴的新教传教士对儒家经典的译介研究,张西平对西方汉学家的典籍英译研究、杨平对西方传教士对《论语》的“基督化”翻译进行了专门研究,这些翻译对《四书》在英国的翻译和传播都有所涉及,但并没有专门针对《四书》在英国的翻译研究;陈树千的博士论文《19世纪<四书>在欧洲的传播研究》对十九世纪《四书》在欧洲的译介进行考证和溯源分析,考察欧洲“中国观”的形成以及儒学西传对西方学界的影响;赵长江的博士论文《19世纪中国文化典籍英译研究》对于包含中国文学类作品还有《四书》在内的哲学的典籍的英译传播进行了专门研究,将文化典籍的译介纳入到中西文明史和文化交流史的框架下进行考察,意图对翻译学科的建设和中国文化走出战略的实施提供借鉴;姜新的《走向欧洲的孟子——译介<孟子>的西文图书述略》结合欧洲出版的与《孟子》相关的译著,分析了利玛窦、柏应理、理雅各、卫理贤的《孟子》译本以及对孟子的核心思想的认识,分析了儒家文呼吁基督教文明尤其是孟子的“性善论”与基督教的“性恶论”的碰撞过程,向我们呈现了中西文化交流的过程。李伟荣的《<论语>在西方的前世今生》考察了《论语》在西方翻译和传播过程,集中对拉丁文译本进行简要评述,并通过分期考察《论语》在西方译介发展、成熟、兴盛和拓展的进程,通过介绍英、法、德、俄多国对《论语》的译介状况,向读者呈现出《论语》在西方从认识到了解再到接受的全方位图景。
整体上看,学界对《四书》的翻译主体、翻译策略、翻译动机与效果等要素都进行了较为充分的研究和考证,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系统性和规模性,但当前对《四书》在英国的翻译研究目前来说研究仍较为薄弱,具有较大的开拓空间。
(二)存在问题
现有针对《四书》在英国的翻译研究上仍存在较大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研究对象较为狭窄,研究不平衡。现有针对《四书》在英国的翻译研究多集中在对《论语》译本的译本介绍上,对《孟子》、《大学》、《中庸》的翻译研究较少。其中《论语》译本介绍也多集中在马世曼和理雅各的译本介绍上,对于阿连璧和詹宁斯的译本研究较少,王辉在《新教传教士对儒家经典的翻译与认识》对詹宁斯译本略有提及,但缺乏详细的分析,原因要归结于詹宁斯身份的特殊性,詹氏身为英国在香港的教牧,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归入新教传教士行列,学界关注不够是难免的。目前对19世纪后期深入内地的新教传教士和外交官这一翻译主体的研究士当前学术界的热点,但詹宁斯作为从传教士汉学时代向专业汉学时代过渡的代表性人物,对其译本研究有助于洞察英国汉学的发展和演变过程,具有较大的研究价值。《四书》中的《孟子》、《中庸》英译研究以刘单平、杨颖育和宋晓春、侯健为代表,对于英国第一位全方位译介《四书》的译者柯大卫研究较少,目前能够查询到的研究以赵长江和邓联健为主,两者主要对柯氏译本进行了对比分析;《大学》英译本的研究以深圳大学的王辉为代表,但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庞德译本的评介上,对于马礼逊、柯大卫及理雅各的《大学》译本关注较少。综上所述,中国古典小说早期英译研究尚未系统化、规模化。
其次,现有的《四书》翻译研究视角单一,较多拘泥于译本对比或核心概念的翻译比较分析,注重从语篇层面对译本如何呈现原文的语言特点进行探讨或者评价,缺乏对译介过程、传播路径和传播效果的系统系的分析。“中国典籍的英译传播、读者接受和影响效果主要体现在主题研究、文本内容研究、媒介研究、受众研究和效果研究等五个层面”[3](P68)。当前的研究将重点放在译文的文本内容研究上,只把握了典籍英译研究的一部分,未能从中西哲学、汉学、接受美学或形象学等角度探讨译本在目标语文化中造成的影响,对《四书》的翻译传播和影响缺乏与时代文化语境的结合,割裂了史实与时代的联系,难以获得全面、公正的判断。
最后,对19世纪《四书》在英国的翻译与传播研究属于翻译史研究属于国别断代史研究,对这一阶段历史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众所周知,19世纪在中英关系史上是一个重要时期,19世纪清朝在内忧外患下逐渐走向衰败,失去了天朝上国的地位,而英国则加强对外扩张,成为世界头号殖民国家,两国实力的悬殊造就了对异国文化的不同态度。19世纪英国对以《四书》为代表的中国典籍的译介不仅是中英文化交流的一部分,也是中英外交史和中英关系史的缩影,对这一历史阶段翻译活动的研究不仅有利于探寻文化传播的规律和两国关系演变的过程,更重要的是要以史为鉴,“厘清这些问题对当下的中国文化典籍英译及外译、翻译学科的建设以及中国文化走出去不仅有借鉴意义,更有战略意义,即如何通过良好的翻译让中国文化走出去”[4](P17)。
对19世纪《四书》在英国的翻译和传播研究应立足于现有的学术成果,结合1800-1900年这100年期间中国儒家典籍英译的时代背景,以描述翻译学和文本细读为主线,在“东学西渐”这一大环境下考察《四书》在英国的翻译和传播活动,做到微观与宏观相结合、理论与实践结合、历时与共时分析相结合,全面梳理19世纪一百年期间年英国的《四书》译本,并结合译者的翻译动机、翻译语境、翻译策略、翻译效果等要素,对《四书》在英国的译介进行全面研究,可以综合运用以下方法。
(一)文献法
文献法指的是通过检索、整理、鉴别相关的文献资料,筛选出所需信息,以达到某种调查研究目的的学术方法,借助于对文献的分析、比较和鉴别,对历史现象进行总结和反思,分析其形成的客观原因,并尽可能发掘新史料,进行分析和升华并得出结论,并服务于现实社会。因而对19世纪《四书》在英国翻译与传播的研究首先要占有丰富翔实的史料,英国作为英语世界19世纪译介中国典籍的最大国家,留下了大量的译本和资料,但目前《四书》的英译本尚未引起学界的重视,如理雅各的《中庸》英译本有1861、1867、1893和1897年4个译本,但目前学界关注的大多是1861年和1897年译本,如果能够结合理雅各的生平,将其置放在19世纪40年代到10世纪末这100年间中英两国关系演变、英国汉学从发端到正式确立的大背景下,分析这四个《中庸》译本的翻译动机和翻译目的,以及这些因素如何反映在译本中,着重发掘外部的意识形态、诗学、赞助人因素以及译者主体性因素,探讨“东学西渐”背景下《四书》英译活动是如何展开的 。
(二)语料库与定量研究的方法
传统的翻译研究以定性分析为主,占据了19世纪英国的《四书》翻译研究的大半壁江上,而语料库研究法属于研究中的定量研究法,旨在通过语料库建设,抽取关键语料来进行译本对比分析,从而使分析更为客观、科学。我们可以将搜集到的《四书》英译本进行录入,构建翻译语料库,通过提取不同译者对儒家思想的核心术语的翻译,对比核心词翻译的区别,句式的变化,从而在整体上把握不同译者的翻译风格,丰富对《四书》在英国的翻译研究。
(三)阐释学研究法
郭尚兴教授结合阐释学提出了中国哲学典籍翻译的两种范式——以文本为中心和相关性翻译研究范式。以“文本为中心范式”指“译文把原文本的作者意图和价值观放在翻译活动的中心位置, 主张文本意义为原文本所并被作者所赋予,以忠实反映原文本历史上的内容、含义和特质为首要任务”,“相关性范式”指“译本不完全把作者的意图和价值观放在文本结构的中心位置,不完全关注文本固有内容和内部的文本特质,而是把翻译中心置于文本与当下社会和日常生活之间相关的切入点上,以服务当下需要为中心”[5](P30)(同上)。以“文本为中心范式”乃是基于哲学典籍的历史功能、文本的客观意义及文本的重要性。而《四书》作为中国哲学典籍的经典著作,承载着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对于维护民族身份和保持民族个性起着特殊作用,因而在传播译介哲学典籍之时,应采取以“文本为中心范式”,然而19世纪的新教传教士译介《四书》主要是出于传教和了解中国文化的需要,因而在《四书》的译介中,都留有“西方中心主义“的痕迹,“用西方哲学、伦理中现存的语料、术语和表征形式来翻译汉典籍中深邃的“语义过载”和相异的哲学思辨形态似乎是一种汉典籍外译长期遵循的潜规则, 其结果是或完全、或部分或大部分地丧失了中国哲学思想的内涵和认识形态”[6](P122),西方译者大都有着极强的文化优越感,他们英译中国哲学典籍固然促进了中国文化在西方的流传,但也曲解了中国哲学的特质。20世纪中叶以来,随着中国实力的崛起,中西文化不平衡状态逐步改善,“文化多元化”趋势增强,对《四书》的译介大多采用“文本为中心”范式。这一时期,西方汉学家和国内外的华人学者负有强烈的文化自觉意识,英译《四书》时能够在翻译充分尊重中国传统文化,为了便于西方读者了解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使中国文化真正融入世界文化体系,对于中国哲学典籍进行源流上的考证,并借助于训诂学、考据学和目录学等,辨明中国哲学的发展,将真正的中华文化呈现给世界,尽管我们不排斥“相关性”的翻译范式,需要承认在西方了解中国文化早期,这种范式对传播中国文化也曾起到了巨大作用,但从经典的性质与功能和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和长远发展来说,“以文本为中心”的翻译范式无疑是最适合的。
(四)史论结合法
深化对《四书》在英国的翻译传播的影响研究。陈树千(2015)指出,当前学界对于“四书”西传的现代意义挖掘不足,“学界往往囿于研究对象的存在年代,对“四书”西传进行历史层面、理论层面的考察,较少对其进行现代意义的、应用性的剖析”[7](P14)。理雅各是译介《四书》的大家,翻译实践横跨从19世纪60年代到19世纪末约40年的时间,《论语》和《中庸》还不止有一个译本,翻译成就硕果累累,其间翻译思想的变化都如实反映在译本中,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对理雅各的翻译活动进行分析,我们发现1鸦片战争结束后不久,1861年《论语》发表前后,理雅各初入中国内陆,对中国文化的认知不够深刻,对中国文化难免持有“西方中心主义”的偏见,意在通过翻译中国典籍来传播基督教思想,旨在通过翻译来贬低孔子和抨击中国文化,以达到在中国传教和同化中国人的目的,但随着对中国的研究的深入,理雅各对中国文化有了进一步的洞察和了解,对中国文化的态度由抑变褒,塑造的孔子形象也由“异教的领袖”转变为“中国文化的代言人”,对中国哲学的特质有了深刻的认识,最早的国人译本是由辜鸿铭翻译的,由辜鸿铭翻译,1898年在由英国设在上海的别发洋行出版(Kelly and Walsh Limited)出版,比最早的英国人的英语直译本晚了将近90年,19世纪末中国国力衰弱,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辜鸿铭为了弘扬儒家思想文化,将西方读者的接受置于首位,采取归化的手法,归化中华文化,将基督教思想与儒家思想进行比附,虽然扫除了西方读者的阅读障碍,却阻碍了他们对儒家思想的内涵的把握,对中国哲学的把握难以达成。以史为鉴,我们通过结合中西译者对中国典籍的翻译,发现中西文化交流的规律,在中西文化实力悬殊的条件下,中国哲学的内涵难以进入西方,只有立足于综合国力的提高,中国典籍才能真正扬帆出海,将中国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
“从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随着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和国力的日益强盛,“中学西传(渐)”又被人重新提起。它对中国人自信心的提升、中国重振民族精神、重树民族形象,甚至对世界的贡献,都有着无可估量的意义”[8](P125)。本文通过检视19世纪英国对中国《四书》译本的研究状况,探索中国哲学典籍在英国翻译与传播的轨迹,发现中西文化的规律,旨在唤起学界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实践的重视,深入发展典籍英译事业,促进“文化软实力”的提高和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战略的实施。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下,介绍和传播中国文化应保持中华民族文化的特色,构建文化多样化的世界才是本文最大的现实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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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ew of Study of Translation of the Four Books of China in 19th Century of UK
HE Ya-nan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Henan 475001, China)
Four Books;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lassics; cultural exchange; soft power; Sinology
By reviewing studies on the translation of the Four Books of China in the 19thcentury of UK, the paper explores the existing problems and proposes feasible research methods so as to promote the translation studies of Chinese classics, and guide relevant translation for the Going-out of Chinese culture and the Cultural soft power.
2095-2708(2016)06-0155-06
H315.9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