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叙事艺术

2016-02-26 23:24
学术探索 2016年3期
关键词:麦田里的守望者

刘 燕

(曲靖师范学院 人文学院,云南 曲靖 655011)



《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叙事艺术

刘燕

(曲靖师范学院人文学院,云南曲靖655011)

摘要:20世纪美国著名作家塞林格的成长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以其独特的叙述风格成为后现代叙述的代表之作。作者在小说中采用了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以故事之中的经验自我和游离于故事之外的叙述自我的双重视角,颇具匠心地安排情节,深化了作品主题;又以内聚焦叙事为读者真实地描绘了一幅工业文明下的美国生活图景以及一个青春期少年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非人格化叙事让作者放弃了传统小说的劝诫说教功能,以超然的态度对美国战后青少年的生存境域进行了另一种诠释。

关键词:《麦田里的守望者》;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 ;内聚焦叙事;非人格化叙述

20世纪美国作家塞林格的成长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自1951年问世以来在评论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成为美国当代文学中最有影响力的文学作品之一。在小说中,主人公中产阶级子弟16岁的霍尔顿·考菲尔德以自述的方式向受述者讲述了自己第4次被学校开除后,只身在纽约的繁华街区游荡了一天两夜的经历。为了能将当代美国青少年的心声真实传达,淋漓尽致地展现他们的精神世界,作者在小说中采用了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以故事之中的经验自我和游离于故事之外的叙述自我的双重视角,巧妙地安排情节,深化了作品主题;又以内聚焦叙事为读者真实地描绘了一幅工业文明下的美国生活图卷以及一个青春期少年的内心独白;非人格化叙事让作者放弃了传统小说劝诫说教的功能,以超然的态度更加真实而深刻地对战后美国青少年的生存境域进行了另一种诠释。最终,《麦田里的守望者》在文本形式上背离了传统小说的叙述模式,以一种独特的、灵活多变的叙述风格细腻而真实地展现了美国战后一代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孤独、迷茫、苦闷、痛苦、充满矛盾的精神世界。

一、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

对文学文本本身的关注是当代文学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在普洛普的结构研究、索绪尔等学者的现代语言学、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等研究的影响下,叙述学这一学科理论体系得以确立并逐渐发展。叙述学“就是关于叙述文本的理论,它在对意义构成单位进行切分的基础上,探讨叙述本文内在构成的机制,以及各部分之间的相互关系与内在关联,从而寻求叙述文本区别于其他作品的独特规律。[1](P1)所谓叙述就是 “信息发送者将信息传达给信息接受者这样一个交流行动。”[1](P47)在所有的叙事文本当中,都会存在一个讲述故事的人,被称之为叙述者。而接受叙述者所传达的信息,听故事的接受者即是受述者。德国学者曼弗雷德·雅恩将小说的叙述情境分为了三种不同类型:作者叙事、第一人称叙事、角色叙事。而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中,主人公霍尔顿主要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的方式,讲述了自己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学校再次开除,于是离校出走,又不敢回家,只身在纽约的繁华街区游荡一天两夜的经历和内心感受。在作品中,作为叙述者的主人公霍尔顿自称为“我”,向受述者“你”发挥叙述功能,形成了文本内的叙述者和受述者之间的交流,这样的叙述方式让讲述的故事显得真实可信,而叙述者霍尔顿的形象也在叙述过程中生动地塑造出来了。在小说的开头,霍尔顿就曾说道:“我想告诉你的只是我去年圣诞节前所过的那段荒唐生活,后来我身体整个儿垮了,不得不离家到这里来休养。”[2](P5)可见,整个故事的叙述是霍尔顿在事情发生一年后,他在精神病院对曾经过去的经历所进行的一种回顾。在这种第一人称叙述的文本中,“我”往往既涉及经验自我,也就是故事中的人物,也涉及叙述自我,即叙述者。在“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中,通常有两种眼光在交替作用:一为叙述者‘我’追忆往事的眼光,另一为被追忆的‘我’正在经历事件时的眼光。这两种眼光可体现出‘我’在不同时期对事件的不同看法或者事件不同的认识程度,它们之间的对比常常是成熟与幼稚。了解事情的真相与被蒙在鼓里之间的对比”。[3](P251)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中,我们通过阅读就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叙述自我和经验自我的双重视角。这样叙述者既等于人物的视野,能见到人物的所见所闻,同时又大于人物的视野,在人物对事件没有明晰讲述之前,叙述者也可以向读者提供信息。例如,在小说第六章作者这样写道:“有些事情很难回忆,我现在正在回想斯特拉德莱塔跟琴约会后回来的情景。我是说我怎么也记不清我听到他混账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时,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大概还在往窗外眺望,可我发誓说我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原因是,我当时心烦得要命。”[2](P39)在这一段叙述中,我们可以得知叙述者霍尔顿是在对往事进行着一种回忆,他与往事存在着明显的时间距离。这里的“现在”并不是事件发生的当时,而是在精神病院进行叙述的时候。同时,在这部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作品中,叙述者时常放弃叙述自我的眼光,而采用正在经历事件的经验自我来叙事。例如“我只穿了晴雨两用的风衣,没戴手套什么的。上个星期,有人从我的房间里偷走了我的骆驼毛大衣,大衣袋里还放着我那副毛皮里子的手套。”[2](P7)这段话中的时间概念“上个星期”,显然不是回忆时候的上个星期,而是事件发生时的时间。从这可以看出,叙述者已经跳出叙述自我的回忆性眼光而转换成为经验自我。纵观全书,经验自我和叙述自我同时存在,一些总结性的话语往往是叙述自我的回顾性叙述。而在对具体的事件和场景进行叙述时,则显现出一种经验自我和叙述自我的模糊性,我们很难判断叙述者采用的究竟是回忆性的眼光还是当时经验性的眼光。霍尔顿和历史老师斯宾赛告别的一段尽管这段描绘不是那么流畅,它夹杂了大量叙述者的主观色彩,有他的联想,他的感受和他的评论。但对于聚焦者,我们既可以理解为叙述自我在对与老斯宾赛告别时的场景进行回忆,也可以是经验自我在叙述自己的所见所感。《麦田里的守望者》中,这种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造成的双重视觉,让读者感受到了比经验叙述者了解的更多发生过的事情。他不时地对过去的经历进行总结性评论叙述,成为故事展开的媒介。小说以主人公在精神疗养院向精神病专家和哥哥讲述他的主要经历为开始,读者随着他的叙述游历了一番他的精神苦旅,反抗历程。最终主人公的叙述又回到了原来的疗养院,以其拒绝长大,只想守望麦田,回到童年结束。叙述自我在作品文本中似乎为读者构建了一个情节线索,故事框架,引领受述者跟随这个线索了解故事的发生过程及结果。而在对事件进行叙述时,经验自我在更多地发生作用,他把读者直接带入“我”在事件发生时的复杂细致的内心世界。这让作品具有了更高的真实性,生动性和可靠性。

二、内聚焦叙述

一部作品在对叙述本文的事件进行描述的时候,就会存在采用何种视角或者说观察点来呈现的问题。在20世纪初,学者威特科姆在其论著《小说研究》中,第一次提出“叙述者,其观察点”的论点。而后学者热奈特使用了“聚焦”这一术语来阐释叙事作品中的“看”。聚焦所关注的就是叙述本文是在谁的视角限制下被传达出来,究竟是谁在“看”。在热奈特对作品的聚焦类型进行的分类划分中,他将叙述聚焦分为:零聚焦叙事或者说无聚焦叙事、外聚焦叙事、内聚焦叙事。传统小说大多采用的是第一类全知视角,即零聚焦叙事。叙述者代表着无所不知,全知全能的权威。他高高在上,能自由地对人物和事件进行描绘和叙述。在这里,“叙述聚焦不仅可以随情节的需要和发展任意变动,叙述者必要时也可以毫无限制地深入到任何人物的内心,对任何人物的思想、感情、细微的意识可以提供信息。”[1](P109)这样的叙述方式对于视点没有任何限制,中规中矩,毫无悬念,没有叙述者不知道、看不到、感受不到的任何信息,作者的意识掺杂其中,难免带有说教成分。第二类外聚焦叙事属于一种比较客观的叙事方式,聚焦者同时也是叙述者,但是他不参与故事,只是一个旁观者。这类聚焦者由于视角的限制,他只能知晓和叙述事件与人物的表面,而无法深入人物的内心,正是由于此,外聚焦叙事一般在短篇小说这类叙事作品中被完整采用。而作为现代小说典范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为了能充分展现美国战后一代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孤独、迷茫、苦闷、烦恼、充满矛盾的精神世界,将当代美国青少年的心声真实传达,作者塞林格在创作中放弃了零聚焦叙事和外聚焦叙事,而采用了内聚焦叙事。所谓内聚焦叙事也就是在叙述本文中“聚焦者与参与故事中的某一人物相重合,借助于这个特定人物的眼光去‘看’出现在他或她周围的一切”。[1](P111)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中作者以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霍尔顿为出发点,通过霍尔顿的限制视角充分展示了霍尔顿复杂的心理活动、精神世界和漫无边际的思绪,让人物倍感生动、真实、丰满。同时,也通过霍尔顿对其他人物和外在客观世界的观察与交流展开了整个故事,展现了一个青少年所感知的社会现实。

作者采用内聚焦叙事,把视角固定于霍尔顿,以霍尔顿的眼光反映世界,这不仅把青少年那种躁动不安、满不在乎、我行我素的心理,那种无人理解、无人同情的无奈和孤独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霍尔顿那种对纯真世界、对真善美、对真挚生活的强烈向往也间接折射出客观世界的丑恶与虚伪。作品为读者构建出了一幅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美国的现实画卷:综合国力蒸蒸日上,科学技术高速发展,但是富足的物质享受却带来了工业社会的病态,精神生活的空虚匮乏,人们丧失心灵的自由和纯洁,失去独特个性,迷失于物欲之中。在这样的社会现实中,16岁少年霍尔顿“小丑”式的行动、精神上的叛逆正是当时社会普遍心理状态的典型反映。

有的评论认为,一个患精神病的孩子缺乏正确的判断力和价值标准,从他的视角来看待社会,看待人生种种,难免简单、偏激、片面,缺乏客观性。的确,我们从霍尔顿错误的语法拼写,充满紧张感神经质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霍尔顿还只是个孩子,他的价值观并未完全形成,也缺乏理性的思考。在他的眼里人们构建了一个虚伪肮脏的世界。他想对这个世界进行控诉,可是由于个人的局限性,他没有逻辑性的言辞,更没有高雅的字句,只能用一颗敏感的心去捕捉周遭的世界,以自己孩子般的语言随心所欲地倾诉,在他漫不经心的自由联想、内心独白中,把一桩桩人们已经习以为常的“假丑恶”一一展现。这样的叙述方式,却是让读者更真实地触摸到了叙述者的内心。从他无厘头的叛逆行为中,感受到了这位可怜孩子那苦闷彷徨、矛盾复杂的心境;从他粗俗的话语中,感受到他对成人世界极端的憎恶;从他反叛失败,无奈地走进精神病院的叙述中,感受到他的寂寞孤独。这些感受一遍遍地在千万读者的心里产生共鸣和震撼。作者用内聚焦的叙述方式,以一种非理性的叙述对现实进行了再现。让读者在对现实丑恶进行唾憎之余,产生对真善美,对爱的渴望和向往。作者虽然塑造了一位特殊的艺术形象,但正是这个形象在无形中还原了一个最真实的现实世界,留给读者评判。

三、非人格化叙述

美国学者布斯在其论著《小说修辞学》一书中,根据作者与作品的关系将小说的叙事方式分为人格化叙述和非人格化叙述两种。传统小说多采用人格化叙述的方式。人格化叙述指的是作者经常介入故事,在对故事的叙述中表现自己主观思想的叙述方式。作者的意识、道德标准、价值判断渗透于作品之中,控制着作品的叙述和读者的阅读。而诸如《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样的现代小说采用的却是非人格化的叙述,即作者的不介入,而更着意于叙述者与写作主体的分离,由故事中的主人公霍尔顿担当叙述者的任务,形成另一种艺术效果。

塞林格在进行创作时,有意地将自己隐匿,仅仅是对主人公霍尔顿的所见所感所想进行自然主义式的精确再现,按一个未成熟的、患有轻微精神分裂症的少年的意识去描绘,甚至对于他那些混乱的思绪、游移不定的联想、错误的语法都未进行改造。因此,霍尔顿给读者的印象是客观的,他从来不为自己的“不光彩”行为进行遮掩,不用功读书,几次三番被学校开除;抽烟、酗酒、去夜总会、找妓女,整天无所事事,庸俗无聊。的确,霍尔顿并非传统道德价值标准下的优秀青年,有着在当时物欲社会中耳濡目染的丑陋恶习。但是他也有看不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渴望真诚和友谊,厌恶黑暗现实,反抗不合理现象的纯洁一面。在作品最后,他沉湎于自己的幻想世界,表达了自己的纯真理想,做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2](P188)作者在这运用了象征手法点明了作品的主题思想。孩子们游戏的金色麦田象征着霍尔顿心中儿童纯净自然美好、充满爱的理想世界,做麦田里的守望者为的是保护孩子们不被成人世界的庸俗、虚伪、丑恶所玷污。当然,人终归是活在现实世界的,这些都只能是主人公不切实际的想法,成人世界是无法理解和接受这种对世俗的挑战和反叛,最终等待他的也只有被送到精神病院的可悲命运。故事到了最后,作者自始至终都未对霍尔顿的言行做过任何价值意义上的评价和干涉,他只是以他细腻的文笔和细致的洞察力解剖孩子复杂的心理,透过普通生活实践表现其精神实质,逼真地描绘了主人公心理世界的各个方面,揭示出当代青少年青春期的一些共同特质。在这里,作者塞林格不再代表着传统作品中的那个无所不能的权威上帝,他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人物的生活、处理人物,也没有对人物的思想和行为进行控制。但是作者的隐匿并不代表作者真正从作品中完全的消失,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进行一定程度的隐藏,运用某种方式或者借某个人物来讲述故事,发表自己的看法,表达自己的见解和情感思想。因此我们仍可以从霍尔顿限制性的视角中感受到作者对传统、对丑恶的怀疑和斥责,对现实的一些质疑和思考。当然,作品中所采用的非人格化的叙述立场也留给了读者一定的空白,这就让读者自己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以个人的道德价值标准去揣度,去判断,去思考,而不为作者的思想所左右,充分扩展了作品的艺术空间,丰富了作品的内涵。正因为如此,《麦田里的守望者》自出版之后,因其作品不具有传统意义上的道德教化功能,表达出的对主流文化和传统价值观念的反叛,而备受置疑和否定。但是事实证明,更多的读者通过霍尔顿的这份对虚伪现代社会的宣言,看清了他所处的社会现实,了解了那个令人作呕的、伪善的成人世界的精神危机,感受到了那场真善美对抗假丑恶的没有硝烟的战争。霍尔顿失败了,但是他并未妥协,他的反抗仍将继续。

结语

《麦田里的守望者》之所以获得巨大的成功,得到普遍的认可,不仅在于小说主题所表现出深刻的现实意义,还在于其新颖独特的叙事方式。塞林格在作品中采用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以故事之中的经验自我和游离于故事之外的叙述自我的双重视角,颇具匠心地安排情节,深化了作品,烘托了主题;又以内聚焦叙述为读者真实地展现了一个青春期少年霍尔顿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非人格化叙事让作者更加深刻地对青少年的人生境遇进行了充分诠释。《麦田里的守望者》以其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充分体现了塞林格对传统叙述方式的颠覆与创新,成为后现代叙述的代表作品。

[参考文献]

[1]谭君强.叙述理论与审美文化[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2]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M].施咸荣,译.浙江:浙江文艺出版社,1994.

[3]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黎玫〕

Analysis of the Narrative Art oftheCatcherintheRye

LIU Yan

(School of Humanities, Qujing Normal University, Qujing, 655011, Yunnan, China)

Abstract:The Catcher in the Rye, written by the famous American author Salinger in 20th century, has become a representative masterpiece of the author by its unique narrative techniques. In the novel, the author strengthens his theme by adopting the retrospective narrative in the first person, the double vision of the experience self within the story and the narrative self out of the story and as well as the delicate arrangement of the plot. Through the internal focus narrative, a picture of American life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industrial civilization and a complex and struggling inner world of a younger are depicted and disclosed. What’s more, the impersonal narrative allows the author to discard the preaching function of traditional novels and interpret the living condition of postwar American juvenile in a detached air and a new angle.

Key words:The Catcher in the Rye; retrospective narrative in first person; internal focus narrative; impersonal narrative.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6)03-0088-04

作者简介:刘燕(1982-),女,云南曲靖人,曲靖师范学院人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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