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创意写作教学的设计与效果──以香港大专院校为例析

梁慕灵

(香港公开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院，香港　999077)



大学创意写作教学的设计与效果
──以香港大专院校为例析

梁慕灵

(香港公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香港999077)

摘要：“创意写作”作为独立学科在香港大学界别经历约10年的建立过程，当中的设计以配合当今社会需求为主，相关的课程设计、教学策略和教师培训已渐趋发展成熟，并初见此学科对培育创意人才的果效。同时，韩国与中国大陆开设创意写作学科的经验，可成为香港未来发展创意写作教育的路向。

关键词：创意写作；大学；教学设计；香港

一、引言：香港创意写作教育发展概况

香港近年急需创意产业人才，根据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于2012年4月发表的《2018年人力资源推算报告》，在2009至2015年6项优势产业人力需求中，文化及创意产业推算每年增长1.6%，6年间估算需要增加的人力资源为 18 800人。随着知识型经济发展，高学历、高技术的人力需求增加，预计文化创意产业的人力需求比重亦相应提高。同时，社会对“社会及个人服务业”的人力需求亦有显著增加，该类行业涵盖不同的经济领域，包括： 公共行政、教育、社会工作、艺术、娱乐及休闲。此外，政府及相关机构亦积极提供多元化娱乐、艺术及文化活动，例如西九文化区将需要大量文化创意及艺术管理人才。社会对具备创意文化产业背景的人才需求极为殷切，整个行业的整体人力需求预计会按年上升1.3%，由2010年的665 000人增至2018年的737 600人。

过去十年，文化及创意产业一直稳步发展。政府已成立“创意香港”项目支持本地创意产业，该类行业包括：广告、出版发行、电影、表演艺术、数码娱乐及互动媒体、电视及电台等。加上内地庞大市场，西九文化区的发展及多间免费电视台陆续申领牌照，实在有需要积极培育文化创意艺术人才。预计产业的人力需求将按年上升1.6%，到2015年将增加至207 100人。

为配合上述需求，香港教育界在近年已积极开展创意写作教育，在课程设计、师资培训到教学硬件软件建设等方面，均已投放大量资源。有关香港汉语创意写作的教育研究，过去主要围绕小学及中学界别，例如张慧明与谢锡金曾就相关课题作出各种研究；*相关研究例如W.M. Cheung, S. K. Tse, W.H.H. Tsang,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the Chinese Creative Writing Scale for Primary School Students in Hong Kong,”JournalofCreativeBehavior, 35(2001): 249-260; W.M. Cheung, S. K. Tse, W.H.H. Tsang, “Views and Practice of Creative Writing among Chinese Language Teachers of Primary Schools in Hong Kong,”JournalofCreativeBehavior, 35(2001): 1-13; W.M. Cheung, S. K. Tse, W.H.H. Tsang, “Creative Writing Practice in Primary Schools: A Case Study in Hong Kong,”TheKoreanJournalofThinking&ProblemSolving, 13(2003): 55-65.[1]55-65但是，为大学生而设的创意写作教学研究则相对较少得到关注，过去主要由英文系学者从英语创意写作的角度作研究。*相关研究例如Eddie. Tay, “Curriculum as Cultural Critique: Creative Writing Pedagogy in Hong Kong,” in Dan Disney (ed.),ExploringSecondLanguageCreativeWriting:BeyondBabel(Philadelphia, USA: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2014), 103-118; Eddie. Tay, Eva Leung, “On Learning, Teaching and the Pursuit of Creative Writing in Singapore and Hong Kong,”NewWriting:TheInternationalJournalfortheTheoryandPracticeofCreativeWriting, 8:2 (2011): 103-113; Eddie. Tay, “Multiculturalisms, Mistranslations and Bilingual Poetry: On Writing as a Chinese,”NewWriting:TheInternationalJournalfortheTheoryandPracticeofCreativeWriting, 6:1 (2009): 5-14; Shirley Lim, “English-Language Creative Writing in Hong Kong: Colonial Stereotype and Process”,Pedagogy, 1:1 (2001): 178-184.[2]103-118由此可以见到，有关大学生汉语创意写作的讨论仍需深入讨论和研究。

以往为大学生而设的汉语创意写作教学主要由各个大学的中文系主导，例如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语言及文学系设有“创意中文写作”、“文艺创作”等学科，分别为大学所有学生及中文系学生提供创意写作培训的机会；香港城市大学中文学士课程则设有“中文创意写作”学科供学生修读；岭南大学中文系开设的中文荣誉学士课程，则在选修科中设有“儿童文学研究与写作”、“中文文学创作”、“中文写作专题”等供学生选修；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则设有“创造性：理论与实践”让一年级学生选修。(限于篇幅，附录略，下同。)

为求提供更具针对性的教育培训，香港个别院校近年开设了独立的创意写作课程和学系，冀能以专科的形式，全面而系统地教授写作理论、技巧和欣赏方法等，例如香港公开大学于2008年开设“创意写作与电影艺术荣誉文学士”课程；香港浸会大学则设有由文学院人文及创作系开设的“创意及专业写作文学士(荣誉)”课程，以及由电影学院于2010年与浸大国际学院合办的“新媒体及影视创意写作文学士(荣誉)”课程。另外，香港城市大学英文系亦于2010年开设“英语创意写作艺术硕士”课程，以兼读的模式培训英语创意写作人材。

综合以上背景数据，我们可以看到香港教育界在近十年来已经认识到培训创意写作人材的重要性。本文将通过检视香港大学界别中创意写作教育的发展情况，讨论“创意写作”作为学科在香港的建构过程，思考当中的设计如何配合当今社会的需求，同时说明“创意写作”学科对培育创意人才的果效和未来发展方向。

二、香港创意写作教育的设计、果效和发展

21世纪是讲求创意的年代，在全球化的影响之下，各地对创意人才均求才若渴。但是，各个城市必须因应本身的历史背景、文化条件等方面，按各自的需求和特长，培育不同的创意人才。香港是亚洲其中一个创意产业发展蓬勃的城市，在各类创意产业中，写作与电影的历史最为悠久，两者的融合及互相影响更是在各种创意产业中关系最为密切。例如小说文本改编为电影是近年香港创意产业界别常见的现象。*过去由具文学性的小说改编为电影的香港电影众多，例如有张爱玲的多篇小说《倾城之恋》、《半生缘》、《红玫瑰与白玫瑰》、《怨女》等；流行小说例如亦舒的《玫瑰的故事》、《朝花夕拾》、《喜宝》、《流金岁月》；李碧华的《胭脂扣》、《潘金莲之前世今生》、《霸王别姬》、《青蛇》、《诱僧》、《饺子》；以及近年的《酒徒》及网络小说《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等。因此，香港公开大学于2008年开设“创意写作与电影艺术荣誉文学士”四年制课程，以创意媒体写作为主，涵盖电影跨媒体的艺术范畴，课程包括“创意写作坊”、“写作概论”、“戏剧文类”、“文学写作与视觉文化”、“电影编剧”、“电影与文学”、“小说创作与欣赏”、“广播剧创作”等，关注文字创作与影视媒体的互相融合，利用香港创意环境的特色，培训相关的创意人才。近年，修读本课程的毕业生已投入文字媒体、影视创作等各类行业，并且有不少学生夺得电影拍摄、电影剧本、小说创作等奖项，显示这种把创意媒体与写作结合的教学取向能成功配合香港创作生态的需求，足见这种善用香港创意环境特色的取向能达到培训人才的果效。

同时，由于香港与其他国际大城市之联系非常密切，因此其创意写作教学往往具有国际化的特色。例如香港浸会大学开办之“创意及专业写作文学士(荣誉)”课程，当中设有“Cultural Differences and Creative Writing”(主修科)、“Writing Diaspora in a Global World”(选修科)等，让学生以不同文化和全球视野的角度了解和学习创意写作的各个方面。这一取向可成为将来香港学界发展创意写作的一个重要路向。另外，浸会大学电影学院与浸大国际学院合办的“新媒体及影视创意写作文学士(荣誉)”课程则集中于与新媒体相关的创意写作培训，同样配合了香港在影视和文字创作上的融合需求。

在配合香港特殊社会文化环境的情况下，香港大学界别的创意写作教育具有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特色。但是，香港仍需参考亚洲以至世界其他地区在相关方面的成果。以下本文将选取韩国和中国大陆大学界别有关创意写作教育的例子，讨论香港在这方面可参考的发展方向。

韩国近年的创意产业增长迅速，除了因为政府强势主导发展方向以外，其重视创意人才培训的教育方向亦为行业的蓬勃发展带来不少帮助。*由2001年至2012年间，韩国政府提出了3个具代表性的文化产业发展计划，每一个计划都重点培育创意人才。参见向勇、权基永：“韩国文化产业立国战略研究”，《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52卷第4期(2013年7月)，第107-112页。[3]107-112其中韩国不少大学均设有创意写作专业，当中开设的科目跟中国香港、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的不尽相同，显示不同的发展取向。例如高丽大学(Korea University)的创意写作及媒体研究学系(Department of Creative Writing and Media Studies)，除了开设一般有关小说、诗歌、戏剧的写作科目外，更设有针对动画行业而设的写作科目“Creative Writing of Animation Scenarios”，同时亦设有分别为电影和电视而设的写作科目“Theory and Practice of Film”、“Theory and Practice of TV Drama”，以及专为广播而开设的写作科目“Practical Broadcasting Content Writing”等。另外，首尔大学创意写作学系除开设较传统的学科，例如阅读东方经典著作(Reading Eastern Classics)、《三国遗事》与说故事(Samgukyusa and Storytelling)、韩国古典文学史(A Korean Classical Literary History)等，同时亦有关于“口述文学”(Oral Literature)、广播剧本写作(Practice of Broadcasting Script Writing)等。又例如韩国私立大学檀国大学的创意写作学系则设有与旅游文学相关的学科(The Accounts of Travels of Literary Art)等。由以上可见，在韩国的大学创意写作学系开设的科目中，不少都跟韩国发展蓬勃的创意文化产业息息相关，亦配合韩国相关行业的发展。

中国大陆近年在创意写作教育方面亦发展迅速，在学生培育、课程设计、理论发展和师资培训等方面已有重要成果。中国大陆现有复旦大学、南京大学、上海大学和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等高校已开设创意写作专业，北京大学亦于2014年正式招收创意写作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于2015年，上海大学中文系、中国文学与创意写作研究中心亦获批开设中国第一个创意写作博士点，重点培养创意写作教学人材，提升创意写作基础理论研究；另外，上海大学创意写作本科生课程设有“成为作家”、“创意写作”、“暑期实践”、“应用写作改革课”四个系列，“成为作家”系列设有“潜能激发课”、“写作工坊课”、“技能拓展课”；“创意写作”系列则有“文学创意写作”、“创意写作基础理论与实践”、“虚构与非虚构创意写作”等，这些关注写作潜能、激发灵感的课程可成为香港大学界别创意写作学科未来发展的参考对象。除此以外，复旦大学创意写作硕士课程设有“大众文化与创意策划”、“城市文化与文学”、“跨媒体艺术研究”、“海外华人文学”、“现代城市文学研究”等，均能以自身城市的特色带领学科开设的路向，这些都能为香港的创意写作教学提供新的参考角度。

综合以上的讨论，香港的创意写作教育未来可从以下角度继续发展，提升教学和研究的水平。第一，香港创意写作教育在学术研究和培训学术人才方面仍有待加强。在发展创意写作课程方面，香港学界需要成立创意写作研究中心，从学术研究的角度出发，发展汉语写作学理论研究，思考创意写作与跨学科理论的合作模式，同时探讨创意写作与新媒体的发展可能。同时，香港学界的研究焦点可从文化产业的角度出发，思考其他国家与香港文化产业的关系，例如参考韩国文化创意产业如何重新构建韩国形象等；同时，亦可把香港文化产业与大陆文化产业比较，同时探讨两者合作发展的可能性。另外，为提升汉语创意写作的教研水平，可考虑申办创意写作研讨会，让大陆、港、台等地的汉语作家和学者共同参与，研讨会可分为创意写作理论和创意写作教学两部分，最后将设圆桌会议讨论创意写作理论和创意写作教学的融合问题，务求透过与其他汉语地区的相关人士互相切磋，探讨发展汉语创意写作教学的各种可能性。香港学界亦需加强与产学研一体化的发展，建立研究、教学和业界发展的体系，让学生能得到更强的专业发展和出路，例如与报界合作，让业界提供刊登和发表的机会，培训新的写作人才。

第二，香港学界需考虑如何进一步提升创意写作教学的质素。要配合创意写作教学的发展，除了院校的硬件配合，例如语言实验室、写作教室等外，软件配合亦非常重要。中国人民大学已陆续出版“创意写作书系”，主要以翻译外国创意写作专家的著作为主，涵盖小说、回忆录、剧本、诗作、虚构文学、非虚构文学、畅销书等，从故事、情节、人物等角度说明分析各种创意写作技巧，可见其关注重点在引入外国相关理论及各种文类写作技巧。这些著作都是汉语创意写作的重要教学资源。在香港大学界别方面，岭南大学人文学科研究中心与香港教育图书公司合作出版一系列与香港相关的创意写作系列丛书，包括：《自然旅游创作：新界风物》、《电影中的香港故事》、《跟白先勇一起创作》、《书写香港@文学故事》、《西新界故事》、《新闻写作：从心出发》等，可见其出版重点在于分享与香港地方或香港故事，这亦是香港创意写作教学的一大路向。在这些基础之上，香港创意写作教学资源出版可向“汉语创意写作”的方向考虑，在外国创意写作的理论和经验之上，寻找与汉语语言特色相关的写作方法。同时，以跨媒体的角度结合创意写作，亦是未来创意写作教学资源的可行发展方向。

第三，香港学界可更多思考创意写作教育的发展路线。过往在大学进行创意写作教学，一般会集中于讲授文学性较高的作品或经典著作。然而，从创意产业的角度出发，其实通俗文学例如网络小说、流行言情小说、穿越剧等各种广受大众欢迎的文类，同样需要深入的研究去转化为创意写作的教学资源，从而扩展创意写作教学的涵盖范围。从广义来说，以理论和现象的角度讨论新媒体和网络传播对小说美学的影响；从狭义来说，则可集中研究大众接受的小说美学、叙事类型、类型母题等。另外，现时各大学中文系都习惯把文学写作与应用写作分设两类，以不同的教学人员和资料去教导学生各种写作技巧。但是，在不少门类中，例如广告创意写作，其实同样需要创意写作教学中有关创意思维、灵感开发，以及应用写作中有关与客户沟通、考虑受众需求的写作思维。因此，在把两种门类分开教导的传统之外，可以思考如何结合两者的教学路线。故此，发展跨学科思维对创意写作教学十分重要，例如在电视剧本写作中，如何引入商品植入式广告，或是以新模式把推销的意念应用到剧本之中，就是把市场学或广告设计的学科知识应用到创意写作之中。近年，韩国影视媒界在这方面的发展非常蓬勃，例如在广受欢迎的《来自星星的你》电视剧中，就大量应用了相关的广告理论。因此，以跨学科的思维来创作定能增进创意写作在理论和教学层面的发展。

第四，香港学界可建立电子发表平台刊登学生的作品。创意写作教学一向集中于教导学生生产创意成品，然而创意成品完成后的命运如何？学生应如何推销或展示自己的作品？这些问题一向未受到创意写作教学的重视。因此一个具公信力、客观，且具注目度的发表平台，能为未打响名声，或未有发表渠道的学生提供发表的机会。以研究中心或大学的名义建立创意写作电子发表平台，可建立一个有别于网上讨论区的有效场所，避免网上发表良莠不齐的情况。同时，利用电子发表平台，可加强读者参与，例如作家发表较长篇的连载作品时，可不断因应读者的意见作出修改、回馈。学生之间彼此担任作家和读者的角色，更可培养他们多角度思维的习惯，更为明白作家和读者的考虑和需求。此平台可聘请创意写作助理协助日常网站维护和营运，同时亦可邀请知名作家担任评论者，以提升作品的注目度。除此以外，平台亦可定期举办奖励活动，例如每周点击率最高之作家榜、参与评论次数最多的读者、每周评分最高之作家榜等等。每年年末则可结算一次，并颁发年度最受欢迎的作家奖、由学者和专业作者共同选出的文学奖，以及最佳评论奖等，以鼓励学生参与创作，提升创意写作的风气。

三、结语

总结以上讨论，可以见到香港大学界别怎样因应自身的特色和长处发展创意写作教学，目前在这方面已初见成效，修读的学生不少已于创意领域发展所长。未来发展路向可参考韩国和中国大陆的课程设计，同时在学术研究、教学路线、教学资源及发表平台等问题上，汉语创意写作教学仍有广阔的发展空间。长远来说，以国际视野思考创意写作教学的未来发展，将会是这一范畴更重要的发展路向。

参考文献：

[1]Cheung, W.M., S. K.Tse, and W.H.H. Tsang, “Creative Writing Practice in Primary Schools: A Case Study in Hong Kong.”TheKoreanJournalofThinking&ProblemSolving, 13(2003).

[2]Tay, Eddie. “Curriculum as Cultural Critique: Creative Writing Pedagogy in Hong Kong.” InExploringSecondLanguageCreativeWriting:BeyondBabel,editedbyDan Disney. Philadelphia, USA: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2014.

[3]向勇，权基永.韩国文化产业立国战略研究[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4).

责任编辑：万莲姣

Teaching Creative Writing at University Level:

A Discussion of Recent Developments in Hong Kong

LIANG Mo-ling

(SchoolofArtsandSocialSciences,TheOpenUniversityofHongKong,HongKong999077,China)

Abstract：Creative writing, as an independent subject of Hong Kong’s higher education sector, has developed during the past ten years. The progress of developing creative writing as a learning subject is examined from different perspectives, such as its curriculum development, teaching practice and teacher education. In addition, based on the comparison of teaching creative writing in South Korea and China, suggestions for future teaching strategies in Hong Kong are made.

Keywords：Creative writing;university;teaching strategies;Hong Kong

中图分类号：G112；I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981(2016)01-0093-04

作者简介：梁慕灵(1979-)，女，香港人，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语言及文学系哲学博士，香港公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助理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及创意写作研究。

收稿日期：2015-0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