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低工资调整对制造业人工成本变动影响研究

● 钱诚 胡宗万

中国最低工资调整对制造业人工成本变动影响研究

● 钱诚 胡宗万

内容摘要基于中国最低工资调整和制造业人工成本变动事实，通过最低工资与企业人工成本关联机制的理论分析，运用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的横截面数据，对最低工资调整的影响程度进行了实证考察，并针对完善最低工资调整提出政策建议。

关 键 词最低工资 制造业 人工成本

最低工资标准调整是政府实现“提高低收入者收入”和“居民收入翻番”政策目标的重要抓手。根据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的数据，2010－2014年全国平均1.2年调整一次最低工资，2008-2013年（不含2009年）全国最低工资平均增速分别为15%、22.8%、22%、20.2%和17%。最低工资调整频率快、增幅大，给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企业带来了影响，一些企业反映难以承受人工成本上涨的压力。在经济下行时期，中国制造业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尤其是人工成本持续上升的情况下，中国制造是否还具备劳动力比较优势？各地提高最低工资标准是否成为制造业人工成本上升的重要推手？应该如何评价中国最低工资政策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回答以上问题，关键是要考察最低工资调整对制造业人工成本变动的影响。

国内外关于最低工资调整所带来经济社会影响的研究中，对就业、反贫困、收入分配等问题的关注较多，对企业人工成本影响的研究相对偏少。已有文献中，较多关注最低工资调整对企业工资变化的影响。如Neumark和 Wascher（1998）等指出，最低工资标准的调整会对其他工资水平产生积极的波动效应。罗小兰（2009）研究发现，我国最低工资标准对建筑业、批发零售业和制造业等低工资行业工资水平增长的影响具有滞后性。Xiao和Xiang（2009）指出，最低工资对低工资工人的影响是很显著的，最低工资每上涨10%，工资水平位于10%分位数的员工工资将上涨0.75%。宁光杰（2011）发现，最低工资随着平均工资的提高而提高，制造业平均工资上升与最低工资提高呈正向关系。贾朋（2013）发现最低工资对工资分布的影响不仅存在“截断效应”，还会对工资水平本就高于最低工资的就业人员工资产生“溢出效应”。马双等（2012）的研究发现，最低工资每上涨10%，企业平均工资将整体上涨1.7%，且在1%水平上显著。

总体来看，多数研究认为最低工资调整影响社会平均工资变化，而且对不同类型企业和员工的影响有所差异，相对而言对低工资岗位受影响更大，由于存在“溢出效应”也会影响其他群体。本文结合我国制造业企业的实际关注，首先从理论上分析最低工资调整与企业人工成本变动的关联机制，其次实证考察最低工资调整对制造业人工成本变动的影响程度，最后针对健全最低工资政策提出建议。

一、最低工资调整与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变动的理论分析

最低工资调整有两个层面含义，既包括最低工资政策的调整，也可以指最低工资标准的调整，通常我们所指的最低工资调整更多指后者。在我国最低工资制度发展历程中，最低工资政策调整更多涉及《最低工资规定》的修订、解释以及宏观指导，如2008年11月，为应对金融危机的影响，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出台通知要求各地暂停最低工资调整。

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包含从业人员劳动报酬（工资总额）、社会保险费用、职工福利费用、教育费用、劳动保护费用、住房费用和其他人工成本等。其中，工资总额所占比重最高，而社会保险费用与地区社会平均工资挂钩。最低工资标准调整对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的影响可以分解为对各个部分的影响，其中，这种影响的传导过程可以分为两个环节：一是最低工资变化引起人工成本各部分变化；二是不同企业因各项人工成本比重不同，而最终传导到总的人工成本变化也有所不同。

（一）最低工资调整与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变动的关联机制

最低工资对制造业企业工资总额的影响可分解为两个方面：一是最低工资调整对制造业企业平均工资的影响；二是最低工资调整对企业雇佣人数的影响。理论上，企业工资总额是企业平均工资与企业雇佣人数的乘积。一般而言，最低工资标准上调会带动社会平均工资上升，进而推动企业平均工资的提高，因此，最低工资对企业平均工资具有“收入效应”。

另一方面，最低工资标准上调会影响地区就业水平，提高后的地区用人成本会使企业采用一系列措施规避人工成本上升，常见的措施有减少雇佣人数，迁往人工成本更低的地区，或者用机器替代劳动力等等，这些措施都会使得企业在当地的雇佣人数减少，因此，会引起一定程度的“替代效应”。

这两方面对工资总额的作用是反向的，“收入效应”会推动企业人工成本上涨，“替代效应”会降低企业人工成本。因此，最低工资对企业人工成本的最终影响程度取决于两个效应的大小。如果“收入效应”大于“替代效应”，则最低工资标准上升，企业人工成本会增加，反之，若“替代效应”大于“收入效应”，则可能不会使企业人工成本上升。

一般而言，最低工资通过以下传导机制影响企业人工成本：一是最低工资与企业基本工资、加班费基数、试用期、停工期以及病事假工资标准等挂钩，从而影响企业工资变化；二是最低工资标准上调对特定岗位工资有直接影响，对部分岗位产生工资“溢出效应”；三是对员工涨薪预期有导向作用，给企业涨工资带来舆论压力，最低工资标准是指导劳资双方工资集体协商的底线；四是最低工资标准是处理试用期劳动争议的依据；五是最低工资标准是处理“计件工资”劳动争议的依据。

从行业结构上看，最低工资标准调整对不同类型制造业企业的影响程度不同，其中对低工资行业、中小微企业以及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有较大影响，对高收入行业、国有大中型企业以及资本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有间接影响。从职位和岗位角度看，最低工资对公共服务部门就业人员（如环卫工人）以及餐饮服务、保安等职业，尤其是生产一线和基层单位，以及一些劳务派遣用工的基础工资影响较大。

另外，最低工资调整对社会保险费用带来如下影响：根据最低工资标准调整的法定依据，最低工资与地区社会平均工资产生关联，一般都是正相关。另外，最低工资标准的提高客观上也会推动地区社会平均工资的上升，成为地区社会平均工资上升的一个重要原因。目前，我国各地区执行的社会保险缴费政策明确了缴费基数以社会平均工资为参照标准，规定缴费范围的基准、上限和下限。因此，在缴费比例不变的情况下，缴费基数增加，企业的社会保险费用也会增加，而社会平均工资与最低工资具有同步变化趋势，尤其近年来，最低工资标准上升幅度较大，成为推动社会平均工资上涨的重要因素，因此，最低工资标准的提高事实上推动了企业社会保险费用的增加。

（二）最低工资调整与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变动的数理分析

假定在完全竞争市场中，企业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在不考虑其他因素情况下，利润R是收入I和成本C的函数，其中，成本包括人工成本LC、物耗成本MC和资本成本CC，人工成本是工资w的函数，而物耗成本和资本成本分别受原材料价格pm和银行利率i影响。收入是产品价格P和产量Q的函数，产品价格是由市场决定的外生变量，产量则是由企业决定的，是资本C和劳动L的函数，在此选择柯布-道格拉斯函数形式。则有：

其中，物耗成本是原材料采购量Qm和原材料价格Pm的乘积，资本成本是固定资产资本价值FV和银行利率i的乘积。分别表示为：

MC=Pm□QM

CC=Fv□i

在所有成本中，人工成本是我们关注的重点，人工成本可以表示为人均人工成本ALC与雇佣人数L的乘积。其中，人均人工成本是人均工资w、人均社保费用s、人均教育培训费用t以及人均住房补贴h的和，表示为：

其中，人均工资是最低工资MW与企业分配系数β的函数。所谓企业分配系数是指企业各岗位的岗级工资与最低工资的比率。很多企业岗级工资的最低档就是当地的最低工资，那么企业分配系数就是1，岗级工资越高比例越高，企业工资总额也可以表示为最低工资与企业分配系数之和的乘积。通过这一系数可以建立最低工资与企业平均工资的关系，由于社会保险费用与社会平均工资Ws有关，因此，我们使用社会分配系数θ来表示最低工资与社会平均工资的比率。因此：

另外，再考虑人均教育培训费用。由于培训与雇佣之间有替代关系，企业会在培训工人还是直接招聘工人之间进行选择，培训一个工人的成本是当地的课时费用率tc，而假定雇佣一个工人的成本是当地的最低工资，因此，企业的人均培训费用是二者之间的最低值，表示为t=min(MW,Tc)。住房补贴为最低工资与工资房租比λ的乘积。

综合以上关系，我们根据利润最大化的条件对MW求一阶偏导数，得到如下关系：

该公式建立了最低工资与企业人工成本的关系，其中，最低工资标准与企业生产函数（在文中以柯布-道格拉斯形式出现）、企业分配系数、社会分配系数等有关。假定在完全竞争市场中，产品价格是外生的，那么，可认为最低工资与资本投入C，劳动投入（即企业雇佣人数）有关，其关联程度取决于这两项生产要素前的系数α、β、θ、λ 和Ra。α表示企业的技术水平，β为企业分配系数，定义为企业各岗级工资与最低工资比的和，θ为社会分配系数，定义为地区社会平均工资与最低工资之比，λ为地区社会平均工资与房租均价之比，Ra为地区社会保险缴费比例。上述系数中α和β是企业内生的，而θ、λ和Ra属于外生变量，主要与地区因素有关。我们在此定义企业分配系数β，

其中，β1、β2.……βj，分别代表企业中从最低到最高岗的工资与最低工资的倍数。这一系数建立了企业工资与最低工资的关系，假定企业严格执行了最低工资制度，那么β1 ＞1。

二、最低工资调整对制造业人工成本变动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中国制造业人工成本水平及变动估算

化学和生活情境相结合并不意味着化学本身只需要理论作指导.我们要看到其实践性的本质，尽可能地发掘化学实验和生活的结合之处，比如在焰色反应的化学实验中，不同颜色的金属会产生的颜色也不一样.烟花就是其在生活中具体应用的一个例子.可以通过让学生观看烟花的视频，分析化学其本身存在的化学原理，也可以根据烟花的颜色试分析烟花中存在的化学成分.让学生理解化学是如何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的，化学反应中可以应用这些化学原理，但是又不能完全应用，让学生自己探索发现生活和课本中知识运用上的差距，从而让学生对化学学习有一个更为深刻的领悟.

根据《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估算2013年我国制造业人工成本总额为38314亿元。其中，从业人员劳动报酬24567亿元，社会保险费用（按劳动报酬30%比例估算）7370亿元，职工福利费用（14%）3439亿元，职工教育费用（2.5%）614亿元，劳动保护费用（1.5%）369亿元，住房费用（5%）1228亿元，工会经费（2%）491亿元，其他人工成本（1%）245亿元（见表1）。

按照上述估算，制造业人工成本与工资总额在理论上具有同步增长趋势，2007－2012年，制造业人工成本总额增速分别为19.97%、17.37%、9.45%、19.77%、34.92% 和17.54%。结合制造业就业人数，2007－2012年，制造业人均人工成本增速分别为11.06%、4.07%、9.62%、10.19%、40.57%和12.77%。综合来看，1994－2013年我国制造业人工成本总额的年均增长速度为12.52%，1994－2012年制造业人均人工成本年均增速为9.17%。

分地区看，2005－2013年，制造业人工成本上涨最快的是湖北，年均增速达到17.72%，新疆、安徽、陕西和江西等中西部省份制造业人工成本上升较快。广东、浙江、江苏和山东等传统制造业强省的人工成本年均增速则位居中下游。整体来看，珠三角、长三角等制造业发达地区与内陆地区人工成本差距有所缩小，以广东与湖北为例，单位人工成本差距从2005年的1.55倍下降到2013年的1.01倍。

上述数据中，制造业劳动报酬总额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其口径为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工资总额。其他人工成本分项数据，是以劳动报酬总额为基数，按照国家针对企业的社会保险、福利、教育培训经费、劳动保护费用、住房和工会经费等有关法律政策规定的比例估算得到。对我国制造业人工成本变动趋势的判断，主要依靠口径一致、连贯和具可比性的统计数据，由于官方并未发布行业人工成本数据，因此，本文主要依靠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历年城镇单位工资总额数据。在这项复杂的工作中，我们在保障统计口径和逻辑一致的前提下，对可得数据进行了技术处理：一是在估算制造业人工成本总额时，我们使用了抽样调查中关于企业工资总额与人工成本比值的统计结果；二是本文估算范围只涵盖城镇非私营单位，不包含城镇私营单位和乡镇企业，涉及行业全口径数据时都进行了折算。

严格来讲，按照经验比例估算数据是不准确的，理想的做法是对人工成本各项构成原始数据进行加总。但是，从我国目前官方公开可利用的数据看，除劳动报酬外，其他分项数据无法得到全国加总数据，因此只能通过估算获得。需要说明的是，估算存在两种偏离实际的可能：一是由于除劳动报酬外的其他各项比例均为法定最低标准，有的企业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可能会高于这些比例，因此存在低估的倾向；二是有些企业未能严格遵守国家法律，因此也可能存在高估。

（二）最低工资对制造业人工成本的影响：来自30个城市制造业的证据

理论分析表明最低工资对人工成本的主要构成存在关联机制，但并没有解释关联程度有多大，需要进一步考察最低工资变动对人工成本变动的影响程度。我们所指的人工成本是人均人工成本，对应的将工资总额转化为人均工资，将社会保险费用转化为人均社会保险费用，将教育和福利费用也转化为人均水平。我们收集了两组数据：一组是分省份最低工资和制造业平均工资的面板数据，横截面包括31个省市，时间选取2004－2012年，数据来源为国家统计局2004－2013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另一组是分年份的制造业企业微观数据，数据来源于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2004-2011），基于国家统计局进行的“规模以上工业统计报表统计”取得的资料整理而成。

为了测算最低工资对企业人工成本的影响，在不考虑雇佣人数的情况下，我们首先建立最低工资与制造业平均工资的关系，选择制造业平均工资AW为因变量，各省最低工资MW为自变量，建立回归模型。

表1　1994-2013年我国制造业人工成本总额及主要构成情况（单位：亿元）

再次，在以上分析基础上加入企业所有制类型和规模两个控制变量，考察最低工资对不同类型制造业企业的影响。以制造业人均人工成本AW为因变量，地区最低工资MW、企业注册类型ownership和企业资产asset为自变量建立模型。

最后，我们考察人工成本laborcost、固定资产fxasset、税收tax和原材料materials对企业收入income和成本cost的影响。

为验证最低工资与制造业平均工资的相关程度，我们使用2004-2012年分省最低工资和制造业平均工资的面板数据，使用Eviews 7.0得到模型的回归结果如下：

回归结果表明，最低工资是制造业平均工资变动的重要原因，最低工资与制造业平均工资具有显著相关性，相关系数为3.08。

其次，我们分别使用2005年、2007年和2011年制造业企业的截面数据，考察最低工资与制造业其他几项构成的相关程度（见表3）。其中，2005年是国家《最低工资规定》出台后的第一年，2007年是金融危机爆发期间，2011年则是经济复苏之后最低工资开始快速增长的年份，因此，选择这三个年份的截面数据具有代表性。

根据皮尔逊检验结果，金融危机期间最低工资与人均福利费用关系不显著，在2005年和2011年最低工资与人均福利费用相关程度分别为0.071和0.075。同样，金融危机期间最低工资与人均社保费用关系不显著，但在金融危机之前的2005年和之后的2011年显著相关。与人均住房公积金的关系方面，2005年和2007年的结果显示不相关，2011年在0.01的置信水平上相关，相关系数为0.121。最低工资与职工人均教育培训费用在不同年份的相关程度也有所差异，2005年关系不显著，2007年在0.05的置信水平上负相关，系数为-0.029，2011年在0.01的置信水平上正相关，系数为0.079。

三个年份的数据显示，最低工资与制造业人均人工成本显著相关，金融危机期间相关程度为0.025，2011年相关程度为0.197。以上分析表明，最低工资除了与平均工资具有较强的关系外，与人工成本其他构成的相关性并不稳定，相关程度在不同条件下有所不同，尤其是金融危机期间，最低工资只与人均教育培训费用和人均人工成本有关，与教育培训负相关表明二者之间具有替代性。剔除金融危机的影响，最低工资对人均福利费用和人均社保费用的影响较为稳定，影响程度分别0.07和0.06。三年的样本表明，最低工资对人均人工成本影响范围在0.025-0.197之间。

表2　最低工资调整对制造业人均人工成本变动影响回归结果

在此基础上，我们首先增加企业所有制类型这一变量，分别对最低工资和人均人工成本进行回归，得到最低工资对国有、私营和外资三类企业人均人工成本的影响程度。回归结果表明，最低工资调整对私营企业人工成本影响最大，其次为外资企业，对国有企业影响程度相对较小。对方程的检验表明，最低工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0.192）解释私营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的变化，最低工资变动1个单位，私营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变动24个单位。在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的最低工资与人工成本回归中，R^2分别为0.037和0.047，表明最低工资不能很好的解释国有和外资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的变化。从回归系数上看，最低工资对私营、外资和国有制造业平均工资的拉动程度分别为24.46、21.46和8.41。

其次，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增加企业规模变量，分别对最低工资和人均人工成本进行回归。结果表明：企业资产规模在100万以下制造业企业人工成本的变化10.7%是由最低工资引起的，而且二者是负向关系，最低工资上升反而可能引起资产规模较小的企业人工成本下降，原因可能是最低工资引起的“替代效应”大于“收入效应”，也表明资产规模较小的企业对人工成本承受力较弱。资产规模在100万以上制造业企业，最低工资对制造业人工成本影响不显著，最低工资仅能在不到10%的程度上解释其人工成本的变化。回归系数表明资产规模较大的企业人工成本规模也较大，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资产规模越大，其雇佣成本越高。

最后，我们运用2011年的制造业企业数据判断人工成本是不是影响企业收入和总成本的主要因素，企业主要成本与营业收入回归结果表明，营业收入变化的原因中约有93.1%的比例可以由四项成本变化来解释。其中，企业人工成本、税收成本与原材料成本与收入正相关，成本投入越高的制造业企业收入也越高，在三项成本中，人工成本对制造业企业营业收入影响较大。在各项成本与营业成本的回归中，四项成本加总可以在81.6%的程度上解释营业成本的变化，税收和原材料成本对企业总成本影响较大，人工成本不是影响制造业企业总成本的最主要因素。

表3　2005、2007和2011年最低工资与制造业人工成本各项构成相关系数表3-1 2005年最低工资与制造业人工成本各项构成的Pearson相关系数

表3-2　2007年最低工资与制造业人工成本各项构成的Pearson相关系数

表3-3　2011年最低工资与制造业人工成本各项构成的Pearson相关系数

三、关于健全最低工资政策调整的政策建议

一是加强最低工资标准调整对劳动密集型行业影响的评估。目前，我国部分地区已经探索对最低工资制度实施效果进行评估，但由于企业层面数据获取难度等原因，政策制定部门和学术界关于最低工资对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影响缺乏系统研究。在经济新常态下，我们还需要重点考虑最低工资标准调整对劳动密集型行业的影响，把握好“稳慎”调整最低工资标准的原则。坚持从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出发，进一步统筹处理好促进企业发展与维护劳动者权益的关系，处理好维护劳动者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兼顾企业承受能力和劳动者发展需要，使最低工资标准增长更好地与经济发展相协调。根据我们的研究，建议在最低工资行业影响评估中设定相关指标进行监测，如文中提出的“企业分配系数”，通过企业分配系数建立最低工资与企业承受力的关系，从而达到监测和跟踪最低工资对企业人工成本的影响。

二是最低工资标准确定可考虑制造行业平均工资。目前，各地最低工资标准更多考虑的是地区物价、消费支出、平均工资等因素，行业因素体现不够充分。建议各地在最低工资标准制定过程中，要考虑行业因素，尤其是在考虑最低工资与社会平均工资关系时。鉴于极值的影响，我们建议选择收入中等水平的行业作为社会平均工资测算依据，参考国外经验，建议将制造业平均工资作为确定评价最低工资标准的一个指标，结合中国的经验数据，我们建议各地的最低工资标准定位在制造业平均工资的30%以上。

三是客观看待最低工资标准调整对制造业企业生产经营的影响，加大税费减免等政策支持力度。近年来制造业企业工资及人工成本增长较快，是劳动力市场供求关系、人力资本水平变化等多种因素作用的结果，也是经济快速增长阶段的必然趋势。一般来说，最低工资标准调整对资本和技术密集型、工资水平较高行业的企业人工成本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对劳动密集型、工资水平较低行业的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人工成本会产生较大影响，对一些将最低工资标准作为基本工资支付标准的企业影响更大。但是，即使在劳动密集型行业制造企业中，企业人工成本占主营业务成本也相对较小，其生产经营面临的压力主要来自其他成本上升较快。因此，应主要通过进一步加大对劳动密集型中小企业的扶持力度，减轻企业税费负担，帮助企业降低生产经营压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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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编/倪超 E-mail：nc714@163.com Tel: 010-88383907

The Effect of the Minimum Wage Adjustment on Labor Costs Change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China

Qian Cheng and Hu Zongwan
(Insitute of Labor and Wage Study, MOHRSS)

Abstract:Based on the fact that minimum wage adjustment and labor costs change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the theoretical analysis on relationship of the minimum wage and labor costs, we used the cross section data of China's Industrial Enterprises Database, and found that the impact of the minimum wage adjustment, and put forwar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to improve the minimum wage adjustment.

Key Words:Minimum Wage; Manufacturing Sector; Labor C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