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是一门既古老又年轻的学科

2015-05-30 08:29凌燕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15年12期
关键词:译学译论语言学

凌燕

内容摘要:翻译是一项复杂的实践性活动,虽然拥有悠久的历史,但是之后的发展却不尽如人意。尤其是译学研究的发展相当的滞后,其研究的学科界限也出现了问题,“越界”问题始终争议不休。本文试从翻译史来说明翻译的古老性,并从译学研究的视角阐述它也是一门年轻的学科,并简要分析其年轻化的原因。

关健词:翻译史 年轻化 译学研究 翻译实践

一直以来,但凡介绍和翻译有关的书籍或者文章,都热衷于以“翻译是人类历史上最悠久的文化交流活动”这样的句子开始,从历史上看,翻译的历史之悠久毋庸置疑;但其实,从翻译研究来看,我们也可以把翻译看作一门年轻的学科。下面,我试图对以上两方面做出简要分析。

一.翻译的历史性

从翻译的实践史来看,翻译是一项历史悠久的实践活动。法国翻译理论家米歇尔·巴拉尔根据西方学者的考证,认为有关口译活动的最早记载可见于公元前两千多年上埃及埃利潘蒂尼岛古王国王子的石墓铭文。谭载喜在《西方翻译简史》中谈到,西方的笔译史源于公元前三世纪,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据他考证,“从广义上说,西方最早的译作是公元前三世纪前后七十二名犹太学者在埃及亚历山大城翻译的《圣经·旧约》,即《七十子希腊文本》;从严格意义上说,西方的第一部译作是约在公元前三世纪中叶安德罗尼柯在罗马用拉丁语翻译的希腊荷马史诗《奥德赛》”。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在公元前三世纪问世,因此可以说西方的翻译活动自古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如果具体来看,西方的翻译在历史上前后共出现了六次高潮或可分为六大阶段。本文就不再一一赘述。

同样,翻译在中国也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据我国翻译史研究专家马祖毅推测,我国在夏商时代就应该有翻译活动。《册府元龟·外臣部·朝贡》中有这样的记载:“夏后即位七年,于夷来宾。”如果说这一段史料尚未明确提到翻译,不足为证,那么《周礼·秋官》中关于周王朝翻译官职象胥的记载则有力地说明了我国翻译活动的历史之长。象胥是负责接待远方来朝使节的大行人的属官,按照清朝梁章鉅《称谓录》所言,象胥“掌传达异国来使之语言”,行译者之责。

严格来说,中国的翻译活动,应该是始于东汉桓帝建和二年(公元一八四年)的佛经翻译,也是我国出现的第一次翻译高潮。译者安世高是公元二世纪来华的波斯人,他翻译了三十多部佛经。之后,我国还出现了两次翻译高潮,分别是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译和鸦片战争到清末的新文化翻译。第三次翻译高潮也开启了伟大的文学翻译时代。

再来,从翻译的理论史来看,西方最早的翻译理论家是罗马帝国时期的西塞罗。公元前55年,他首次提出了整体意义应重于单个词的意义,并指出了修辞在翻译中的重要作用。自西塞罗开始,西方翻译理论围绕直译与意译开启了对于翻译问题讨论的先河,堪称西方译论之源。之后,昆体良的“与原作竞争”、圣哲罗姆的“文学用意译,《圣经》用直译”、路德关于翻译的七条细则等等,他们都为西方的翻译理论做出过不朽的贡献,对深化人们对翻译的认识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在中国,人们围绕着“如何译”这一问题,形成了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对于翻译的认识体系。陈福康将中国传统译学理论的发展分为古代、晚清、民国、1949年以后四个时期。三国时佛经翻译家支谦写的《法句经序》(公元224年)是我国翻译界公认的第一篇谈翻译的文字。其中所主张的翻译方法“因循本旨,不加文饰”,被看做最初的直译说,至今仍被众多的翻译家视为最重要的翻译原则之一。张思洁在《中国传统译论范畴及其体系》中说,中国传统翻译思想自《法句经序》起,“大略经历了形成、转折、发展和鼎盛四个阶段”,“这些翻译思想具有共同的历史和文化渊源:它们根植于中国的悠久文化,以中国古典文论、古代哲学及古典美学为其理论基础和基本方法;它们既相互独立又彼此联系,构成一条贯穿中国传统翻译思想的长轴”。罗新璋则从这从这条长轴中概括了传统译论的历程:“案本-求信-神似-化境”。这四个概念为我们研究中国传统翻译思想提供了重要线索,是构筑我国传统译论体系的基础。

二.翻译的年轻化

无论是从中西方的翻译实践史,还是从翻译理论史看,都不难发现翻译的历史之悠久,可以毫无争议地被视为一门古老的学科。那么,它又年轻在哪里呢?

翻译在历史上长期受到冷落,一直处于历史的边缘。乔治·穆南在出版于20世纪60年代的《翻译的理论问题》一书中曾指出,长期以来翻译得不到重视,打开西方国家的大百科全书,几乎见不到有关“翻译”的条目。当然,这种状况如今已经基本改变了。在西方翻译理论界最早并且较为系统地提出翻译理论研究应属语言学研究范围的,是前苏联的费道罗夫。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除了费道罗夫,加拿大的维纳与达尔贝勒内、英国的卡特福德、法国的乔治·穆南等都从语言学的角度对翻译进行过系统而深化的研究。之后的二三十年里,对翻译的各种探索与研究,似乎以语言学为指导的译论研究占主要位置,这反面的代表作不少,影响也大。20世纪是语言学突飞猛进的一个世纪,无论对美学、哲学、文艺批评理论,都有很大的影响,翻译研究更不例外。人们慢慢地发现,翻译活动是一项复杂的实践活动,许多问题仅仅从语言学角度分析,难以得到令人信服的答案。翻译的语言学研究途径暴露出不少局限,使得其他学科理论的介入非常有必要。

翻译在摆脱了语言学的桎梏之后,获得了较为广阔的学术发展空间,以突破学科限制为标志的文化转向又为译学研究注入了强大的活力,使得翻译渐渐从边缘开始走向中心。毋庸置疑,翻译作为一种复杂的活动,涉及面又广,翻译研究必定具有综合性。随着研究的逐步深入和不断的自我否定,跨学科组合构成了翻译研究的特质。然而不同学科之间的交叉游移及融合贯通,也使译学研究的学科界限产生了问题。看似研究领域的不断扩大,却潜伏着翻译一步步失去自己位置的危险。关于如何看待译学研究的“越界”行为,始终存有争议。翻译无处不在,其重要性不言自明,曾深刻地影响过并将继续影响着人类文明的进程。翻译在跨文化交际里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与社会生活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但翻译学科研究的发展,显示出令人触目的滞后,其历史也相应地较为短暂。加之,学科的定位还不甚明确,身份问题成了亟待解决的课题。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保持独立的翻译学科意识。

翻译科学的研究还处在探索阶段,翻译中的许多问题还有待人们去解决。从翻译研究的视角来看,翻译的确算得上一门年轻的学科。那为什么拥有悠久历史的翻译,却在发展的路途中举步维艰,相较于悠久的历史,其翻译学研究的发展如此滞后呢?我认为,主要由以下两个原因。第一,翻译是一项复杂的人类活动,它涉及的问题很多,比如,思维与语言的关系、语言转换中的文化移植、影响翻译的政治、社会因素等等,而且人类对自身的了解也不够,比如人类对自身大脑机制的了解就很少,这就限制了我们对翻译转换机制的认识和探索。第二,翻译是一种实践活动,这就决定了翻译要与当时当地人们的要求相适应。在不同时期,不同的历史阶段,人们对翻译的目的、功能的要求不同,在理论上对翻译的原则与标准就比较难以界定。翻译理论研究,不能脱离翻译实践,它应该建立在对翻译的客观认识和科学的描述之上。纯理论凭空构建翻译学,不仅是不可能成功的,也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从我国来看,国内真正把翻译作为一门学科来研究建设,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大家对于新事物的接受都需要一个过程,这点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受传统文化中实用主义倾向的影响,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实用,觉得没用的东西或者表面上暂时看不出用途的东西,都认为没什么价值。对于翻译理论,大家就是抱着这样的心理,觉得理论很宽泛,没什么实际用途,就不去研究它,导致其发展滞后。其实,翻译理论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从事翻译实践,克服翻译活动中的盲目性,我们应该而且有必要在实践的指导下从事翻译学的研究。总之,翻译的复杂性和实践性决定了翻译研究的年轻化。

三.总结

翻译是一门古老而年轻的学科。其悠久的历史说明了它是一门古老的学科;但它依旧处在探索阶段,并且,连定位还不够明确的译学研究显示出它的年轻化。我们应该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保持着独立的翻译学科意识,在实践的指导下继续翻译的研究之路。

参考文献

[1]许钧.翻译概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2

[2]许钧.文学翻译的理论与实践:翻译对话录(增订本)[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1

[3]罗新璋,陈应年.翻译论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作者单位:南京财经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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