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林
安徽新闻出版职业技术学院经济管理系,安徽合肥,230601
北京电视台文艺频道的《春妮的周末时光》属谈话类节目,由徐春妮主持,每周六19:35播出,节目时长为60分钟。认真看了几期节目后发现该节目形式独特,内容饱满。节目展示了不少名人生活阅历中的本真状态,如水均益的“家”情怀、李琦的“食”情怀、朱媛媛的“爱”情怀等。在网络文化背景下,这一节目值得研究。
《春妮的周末时光》节目温馨但不俗气,对谈话类节目的四个核心要素——主持人、嘉宾、现场、观众(虚拟)进行游戏娱乐化处理,围绕中心选题构建内容,“家”氛围的视觉话语现场实现受众对现实世界的理解和认知[1],形成了谈话类节目的生活化游戏模式:亲朋好友间的休闲聊天。本文以《春妮的周末时光》为例,对谈话类节目如何使用生活化游戏手段来创意节目作一解析,以求教于方家。
自媒体让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距离变为零,天南海北的交流异常便捷,天涯咫尺成为现实,但同时媒介又是一道屏障,某种东西被阻隔在屏障两边,恰如徐春妮在郎永淳和欧阳夏丹作客《春妮的周末时光》时所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新闻联播》的男女主播,坐在一起却不能相互看一眼”。电视谈话类节目在网络通俗文化的氛围中,培养受众的视觉素养,力图还原生活本真,挖掘嘉宾深层心理,传播正能量,游戏说笑,让嘉宾和受众忘记摄像机的存在,达到无障碍的人际沟通。
谈话类节目以访谈嘉宾为核心,有三种类型:一类以访谈嘉宾的个人经历为线索,揭示嘉宾的心路历程、成长历程中的风雨与彩虹,如早期的《乡约》《艺术人生》;一类是展示嘉宾对人事、时事的认知评判,特别是对重大时事的独特见解,可称之为专访,如《高端访谈》《面对面》;还有一类展示嘉宾个人生活、情感、认知中的一个片段,如《鲁豫有约》《名人面对面》《非常静距离》。
2012年7月7日,北京电视台出现了一档谈话类节目《春妮的周末时光》,把家搬进录影棚,嘉宾以朋友作客的形式出现[2]。该节目强调原生态生活,老朋友聊天谈心,游戏玩乐。在正襟危坐的谈话类节目已被受众熟悉、接受并略显疲惫的电视界,“邻家妹妹”徐春妮清新的形象、嘻嘻哈哈的笑声、拉家常的说东道西,让《春妮的周末时光》似一股春风,强化了谈话类节目的操作模式——游戏,把本属私人空间的“家”搬上电视荧屏,吻合了网络媒体时代的休闲娱乐加窥私的大众文化心理[3]。
游戏是一场快乐的交流,过程大于结果,它的看点是悬念,下一步发生什么是不可预知的。用游戏的心理来做节目,能有效消除参与者的戒备心理,让参与嘉宾回归本真,流露真实自然的情愫。麦克卢汉说:“游戏是传播媒介……游戏是人为设计的情景,旨在容许很多人同时参与他们自己团体生活中某种有意义的模式。”[4]《春妮的周末时光》把节目现场设置在春妮“家”,营造了和谐温馨的“节目场”,主人邀请一些朋友来家作客,在与客人的吃喝玩乐中聊天谈心,在无拘无束的游玩中,排除了一切“强制”,人性归于完整,在“家”的氛围中,嘉宾处于玩的心理状态,自然地展示自己,忽视了摄像机的存在,玩乐的成分大于演戏的成分。
麦克唐纳说:“大众文化……就是尽一切办法让大伙高兴。”笔者并不完全赞同此说,但认为利用游戏等幽默娱乐的形式传递正能量的内容让谈话类节目变得更有可看性是可行的,也是需要的。社会竞争的激烈和人际关系的复杂造成一部分人的喧嚣浮躁,受众更希望借“娱乐游戏”释放压力,愉悦情感,获取认知,拓展视野。《春妮的周末时光》在“浅”阅读的网络文化环境下,有效利用娱乐游戏这一模式,传播社会正能量,开播三年多来,获得了良好的口碑和较高的收视率。
3.2.1 生活化的选题
周六晚上19:35,洗去一周的尘劳,人处于休闲状态。此时,收看一档既能愉悦心情又能获得知识的电视节目,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杯绿茶,一缕馨香,暂时撇掉手机,舒服地卧在沙发里,看《春妮的周末时光》,享受悠闲、幽默,了解明星的普通人状态:开心与烦恼。节目选取的嘉宾是演艺界、体育界、新闻界等社会各界有一定知名度的明星,受众熟悉他们,但对他们的了解并不全面,他们的主体形象在其他节目中都有所展示。节目抓住这个空缺点,力图展示嘉宾公众形象背后的生活化形象,如杨澜的主妇贤妻形象、朱时茂的好爸形象等。每期围绕一个谈话主题“神”侃,名人谈他们的生活、情感、认知,内容健康积极,融入生活。嘉宾通过娱乐游戏,在轻松愉悦中笑着侃事,在自由自在中乐着下厨,在无拘无束中坐着品茗,受众感知明星嘉宾的优秀品质,在思索中提升着认知、情感,获得鞭策与激励;同时,在会意中开心、快乐,愉悦着心情。
3.2.2 故作傻气的主持人
主持人是谈话类节目的灵魂,主持人变了,节目的味道也就变了,如崔永元离开《实话实说》后,《实话实说》节目就失去了原味。有的谈话类节目直接以主持人的名字命名,如《鲁豫有约》《杨澜访谈录》《非常静距离》。每一档成功的谈话类节目背后都有一个成功的主持人,他们兼主持和策划于一体。徐春妮曾经和郭德纲、李菁、何云伟主持《星夜故事秀》,风趣幽默,个性化笑声不断。她也主持过《五星夜话》等访谈节目,其特有的眼神、语音语调烘托了现场气氛;她有舞蹈基础,参加过2009年《舞林大会》,肢体语言较丰富。节目中,春妮以主人的身份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展示了她的热情,常常故意装傻卖痴地疑问,实则恰到好处地控制着谈话方向。春妮是播音专业出身,除了语言运用自如外,也善于运用非语言的表情、肢体传播信息,没有一般谈话类节目节奏紧、理性色彩浓的弊病,她用纯净靓丽的形象、疑问夸张的表情、放肆无羁的笑声、亲身参与游戏的活泼,成为了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增添了节目的感性欢欣。
3.2.3 家庭环境的“节目场”
访谈环境影响访谈的效果。早期《乡约》将访谈环境设置在户外:纯大自然的背景,现场围坐的村民。此种设置亲近农民与土地,少了直播室的中规中矩,访谈自然和谐,能深度挖掘嘉宾的思想内涵[5]。《春妮的周末时光》将节目现场设置在春妮家中,冰箱、微波炉、咖啡壶,厨房、阳台、书房、客厅,三五好友在吃喝中聊天休闲,谈论着生活化的话题,避免了编辑痕迹。主持人、嘉宾、受众(虚拟)被营造在“家”的节目场中,拉近了与观众的心理距离,自然进入节目的情境中,这是《春妮的周末时光》创新所在[6]。这是谈话类节目第一次把录制现场搬到家里,海阔天空地谈论生活的酸甜苦辣,无所顾忌地谈论亲情、友情、爱情。
3.2.4 休闲心态的嘉宾
嘉宾不是来做节目,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春妮家作客,在周末晚上,大家撇去一周的辛劳,一起聊生活、聊过去、聊社会,人完全处于放松休闲状态。嘉宾至少是两个,多则三、四、五、六个,嘉宾之间本身就是好朋友或亲人,他们更容易说出在其他公众场合不会说的话,如水均益说白岩松是一个不快乐的人,白岩松说水均益从伊拉克撤离的情况,江涛调侃付笛声,融入挚友的深情。嘉宾褪去工作中所承担的社会角色,戒备心理放到最低,率真、直言、感性,展示人性的七情六欲,如朱时茂对儿子的眷眷爱怜,郎永淳对患病妻子的忠贞爱恋,巩汉林一家浓浓的亲情。节目力图不加修饰地展示这些名人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以及他们对生活的认知和理解,传播的是社会正能量,展示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些构成节目的最重要看点。
3.2.5 虚拟观众
除了《高端访谈》《杨澜访谈录》等专访外,访谈节目为了增加现场效果,一般用现场观众来烘托气氛,现场观众的笑声、掌声以及偶尔插话,会使谈话现场具有感染力。《春妮的周末时光》是“家”的环境,摒弃了传统意义上的主持人和嘉宾角色,身份变为主人和客人,自然就没有了现场观众,虚拟观众就是电视机前的受众,他们进入别人私密的“家”中,满足了窥私欲望(积极健康的)。嘉宾一般是一波一波地来,聊着聊着门铃响了,这样也增加了节目的悬念因素,主人热情大方,客人文明礼貌,在“家”的自然温馨氛围中游戏着、欢笑着、交流着。
自媒体带来了浅阅读,有人说“浅”就是“浅薄”,人心浮躁,受众已经很难阅读一定深度的书籍了,此说有合理成分,但不吻合实际情况。本文通过分析《春妮的周末时光》的创意,想说明的是:“浅”是一种阅读心态,一种阅读方式,游戏是一种手段,也可以展示深度的内容,普适性的大众文化知识完全可以用轻松的游戏方式获取。
培根曾说:“有的知识只须浅尝,有的知识只要粗知。只有少数专门知识需要深入钻研,仔细揣摩。”人们需要“深”阅读,也需要“浅”阅读。“深”阅读:形式内容都是深的,是少数专门知识家做的事情,如科学论文、科学专著等;“浅”阅读:用轻松的形式,阐述通俗或深度的内容,是一般普通大众做的事情,如文艺、历史著作等。具体到电视上,电视访谈节目可以是“深”阅读,如《面对面》《高端访谈》《看见》[7],也可以是“浅”阅读,如《非常静距离》《春妮的周末时光》。
电视作为一种大众媒介,休闲、娱乐本是它功能的一部分,明确了各个节目的侧重点有所不同,这样对一些通俗而不低俗的电视节目就多了一份客观审视,少了一份简单粗暴的批判指责。正视网络文化带来的“浅”冲击,用生活化的游戏手段,阐释轻松幽默甚或凝重的话题,提供一些普适知识,凸显社会正能量,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电视访谈类节目发展的一个方向。这是解析《春妮的周末时光》用意所在。
[1]周宪.当代视觉文化与公民的视觉建构[J].文艺研究,2012(10):28-36
[2]好搜百科[EB/OL].[2015-01-28].http://baike.haosou.com/doc/6465927-6679619.html
[3]孙玉林.浅析《挑战主持人》的游戏模式[J].电视研究,2006(8):55-56
[4]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M].何道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301-303
[5]孙玉林.功夫在“场”外:试析《乡约》节目创作流程[J].电视研究,2007(5):53-54
[6]杭昕.家里的访谈:《春妮的周末时光》创新解读[J].当代电视,2014(2):52-53
[7]孙玉林.自媒体环境下媒介的深度:以《看见》为例[J].声屏世界,2013(12):2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