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中三轨式教学模式的建立与应用探索

●李彦明 程冠昌

高等教育中三轨式教学模式的建立与应用探索

●李彦明 程冠昌

当前高等教育中非此即彼的教学方法选择方式造成高校教学方法的单一性问题，难以有效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对此，可以在深入分析不同教学方法优缺点的基础上，遵循取长补短、灵活选择的原则，把不同教学方法有机融合在教学中，更好地实现教学目标。三轨式教学模式就是结合了“讲授教学法”、“问题教学法”和“案例教学法”三种方法的融合式教学模式。实践研究表明，三轨式教学模式可有效提高学生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学生主观能动性、学习效率、沟通表达能力、团队协作能力及科研创新能力。但在应用三轨式教学模式时，应注意课程的适切性，做好教学前期准备并把握好教师的参与角色。

高等教育；教学模式；教学实践

长久以来，以教师为中心的传统讲授教学法（即Lecture-Based Learning，LBL）一直主导着大学讲台。这一状况远远无法满足对大学生实践能力和创新意识培养的现实需求，也无法培育出具有高素质的应用型人才，针对传统教学模式的深层改革是亟需解决的问题。针对这一现状，广大高等教育工作者近年来在深化教育模式改革、提高教育质量等方面进行了积极地研究和探索。随着教学改革的深入，在传统的讲授式教学法的基础上又引进了问题式、案例式等多种教学法。然而，由于教学对象、教学内容、教学条件等的不同，单一的教学方法和模式很难满足实际教学的综合需求。因此，应深入分析各教学法的利弊，充分发挥各种教学法的优势，构建一个真正适应于现状的综合性教学模式。基于上述目标，笔者对现阶段教学方法进行了深入研究，本着取长补短、灵活选择的原则，尝试构建了以融合“讲授式教学法”、“问题教学法”和“案例教学法”为基础的三轨式教学模式，并将其应用到医学院学生的实际教学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一、三轨式教学模式的起源与内涵

（一）传统讲授式教学的优势和不足

传统讲授式教学是以教师为主体，以传统授课为主要方法，以全程灌输式为基本形式的教学方法。目前该方法仍然是高校中应用最广泛的一种教学方法。LBL教学法具有以下优势：①对教学环境要求低，最大限度的节省教学资源。目前高校中的LBL教学多为大班教学，一般由一名教师为几十名甚至上百名学生授课，这一做法有效节约了高校教学人力资源。②传授知识较为准确、系统和连贯。LBL教学法可充分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能够较为准确、迅速地将知识传授给学生，并可保证学生获取知识的连贯性和系统性。③对学生基础要求不高。LBL教学法的教学过程以教师为中心，授课质量、课堂气氛、讨论问题等主要由教师个人把握。教师可以考虑到大部分学生的接受能力和基础，按目标完成教学任务。但LBL教学法也存在明显的缺点，由于该教学法普遍存在灌注式教学，忽略了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和创新能力，理论与实际联系不太密切，对学生综合分析及推理能力培养极度欠缺，容易导致“高分低能”。

（二）PBL教学法和CBL教学法的引入

PBL全称为“Problem-Based Learning”，是以问题为基础，以学生为主体，以小组讨论为形式，在教师辅导下，学生围绕某一问题进行研究的学习方式，又称为“问题教学法”。[1]问题教学最早起源于苏格拉底的“产婆术”和孔子的“启发式”教学。苏格拉底自诩为“无知”，他不将知识直接教给学生，而是围绕社会、生活和人生的各类问题与学生谈话，让学生通过这一过程自己去获得知识。孔子的做法与苏格拉底相似，也通过与学生共同讨论各种社会、政治与人生问题的方式帮助学生获得知识。问题教学法的教学理念认为“问题是学习的起点，也是选择知识的依据”，因此，教学过程中应当“先问题，后内容”。[2]问题教学法于1986年被引入我国，其发展也较为迅速，文献资料表明，很多高校和中小学都在积极摸索和尝试这种教学模式。[3]

问题教学法具有以下优势：①顺应人才的发展需求。问题教学法的教学过程以学生为主体，学生通过查找资料和讨论来分析和解决问题，自学能力、处理问题的能力都得到了锻炼，学生的潜力和创造力得到了提高，这适应了当今社会对培养实用性人才和创新性人才的需求。②充分调动了学生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问题教学法中学生由被动学习转为主动学习，通过自主学习来分析和解决问题，学习兴趣和积极性得到了有效提高，能够为后续教学打下良好的基础。③学生综合素质得到了提高。问题教学法可有多种教学形式，既可以是学生课下的自主学习，也可以是课上的小组讨论，在这一过程中，学生的团队协作能力和沟通能力得到了提高。此外，问题教学法教学过程中学生需要通过一些学术网站或媒介搜寻解决问题的信息，这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学生的科研能力，也适应了现今对综合性素质人才的需要。尽管如此，问题教学法也存在弊端。该方法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传统授课的完整性，可能会造成部分重要知识点遗漏；教师理解和应用的能力也制约着问题教学法的发展和应用。

案例教学法被称为“以案例为基础的教学（case based learning，CBL）”，是以案例为基础，按照教学目的和要求，在教师的组织与引导下，学生通过思考、调查、分析、讨论来解决和处理实际案例，以加深对基本原理和知识的理解，进而达到提高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实际能力的一种教学方式。[4]案例教学法通过模拟真实的案例，让学生进行自主分析、体验和决策，一方面可巩固已学的理论知识，另一方面可培养学生的应用思维和实际工作能力。案例教学法具有与问题教学法类似的优势，如培养学生解决问题的实际能力、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增强学生的团队协作精神等等。但案例教学法也具有一定缺点，如传达知识不够系统、不利于构建完整的理论知识体系。此外，如学生事先未能完成自学任务，也会在与教师讨论时缺乏互动，从而导致达不到预期的教学效果。

由此可见，讲授教学法、问题教学法和案例教学法各有优缺点，如能将三者优化组合、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将有助于全面提高教学质量。因此，笔者尝试构建“问题教学法+讲授教学法+案例教学法”的三轨式教学模式，其核心在于以讲授教学法为基础，灵活穿插问题教学法、案例教学法的教学理念，将三种教学方法有机融合并综合地应用于教学过程中。

（三）三轨式教学模式的内涵

所谓三轨式教学模式，就是在教师的指导下，根据教学目的要求，引导学生对一些要点问题进行调查、阅读和思考，在此基础上加以传统授课教学，系统地教授理论知识，随后再组织学生对一些典型案例进行讨论、分析和交流，训练学生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法和思路，进而提高其应用能力和创新意识，加深其对基本原理和知识理解的一种综合性教学方法。三轨式教学模式改变了以教师和理论知识为中心的旧的教学方式，将现实案例引入课堂，让学生充分参与学习和讨论，重视师生间的双向交流，在理论联系实际的学习中，培养学生的实际应用能力。三轨式教学模式的一般操作程序是：①根据课程要求和教学目的，由教师在课前提出问题，引导学生针对问题进行调查和学习；②进入课堂教学后，教师系统讲授理论知识，揭示所提问题与理论之间的内在联系；③由教师提出事先选编的典型案例，组织学生就案例展开讨论，教师及时引导讨论方向，并进行概括总结；④要求学生于课后独立撰写书面案例分析材料。三轨式教学模式是一种新的教学理念，倡导一种新的课堂教学结构和新的学习方式，它在强调全面、系统地掌握理论知识的同时，更注重实际应用能力和技能的培养，并引导学生探索获得知识和技能的途径和方法。问题是学习的基础和导向，案例是应用的模拟和实践。三轨式教学模式抓住这一核心，从问题入手，以理论知识为基础，以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为核心，逐步提高学生的自主性、应用性、探索性和创新性等专业素质，为其将来实际工作和科学研究打下良好的基础。因此，三轨式教学模式解决了学习和应用、知识和技能之间的脱节问题，将能力的提升和工作的需要贯穿于传授知识的全过程。

评价高等教育质量的首要标准是人才培养水平，核心问题是“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著名教育家杜威曾说过：最好的教学，就是牢牢记住学校教材和实际经验二者相互联系的必要性，使学生养成一种态度，习惯于寻找这两方面的接触点和相互联系。[5]三轨式教学模式正是通过问题和案例构建了教学内容与实际工作之间的桥梁。尽管现代主流教学观念“以追求知识本身为目的”的观念越来越淡化，但毫无疑问的是，以知识学习为重要基础的格局并未发生本质的改变，即便在高等教育领域，掌握专业知识仍是重要目标之一。三轨式教学模式主张“问题研究-理论构建-案例分析”的教学理念，在保留传统授课教学法精髓的基础上，将现实生活和工作中的事件作为教学案例带入课堂，通过独立思考和团队协作，引导学生进行自主探索和合作学习，使学习的内容、过程与实际经验的获得有机融合。

讲授教学法、问题教学法和案例教学法在三轨式教学模式实施过程中具有以下关系：

1.问题教学是导向：问题教学以具有方向性的问题为导向，引导了学生主动学习和自我探索，为系统性的理论知识构建确定了方向。

2.讲授教学是基础：学校教学的主要目标是有效地把作为人类间接经验的理论知识传授给学生，而传统讲授教学在这方面最具优势。同时，学生在传统课堂教学中掌握的理论知识体系是有效开展案例教学的前提和基础。理论知识可以帮助学生建立分析案例的逻辑思路。

3.案例教学是提升：在传统课堂授课之后引入案例教学，学生通过对案例的分析，理论联系实际，有助于提高学生理论知识的学习效果。案例教学注重学生综合能力的培养，能有效弥补传统讲授教学在此方面的不足。

二、三轨式教学模式的基本结构

（一）教学目的

依据教学实践的常规做法，传统课堂教学的目的侧重于使学生掌握教材中的基础知识，帮助其了解某门课程的基本理论体系，而不注重如何提高学生运用所学知识的能力。三轨式教学模式的目的除使学生掌握理论知识外，更侧重于培养学生发现问题和处理问题的能力，以及自主学习和集体协作的能力。

（二）教学内容

在传统课堂教学过程中，通常将课程的理论知识分解成不同的章节，随后分几个单元进行课堂讲授。尽管教学内容具有一定层次性和系统性，但内容仍显得较为孤立，前后联系不紧密。在三轨式教学过程中，案例讨论阶段可能需要学生综合运用多个知识点，内容前后联系更为密切，可以达到融会贯通的目的。

（三）教学方式

三轨式教学过程中除传统的课堂授课教学外，还引导学生对问题进行自主探索，并以案例背景信息为基础，通过学生之间、师生之间的互动，进行案例的研究和分析，是一种更倾向于启发式、互动式的教学方式。

（四）教学过程

传统课堂教学的过程是教师讲课、学生听课、学生完成作业和复习考试。三轨式教学模式的过程是教师提出引导性的问题、帮助学生构建理论知识体系、教师选择案例、学生分析讨论案例、教师点评、学生完成案例研究报告等。从教学过程的环节来看，三轨式教学模式比传统课堂教学更为复杂。

（五）教师和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地位

传统讲授教学法的教学过程中，教师处于主动地位，学生是被动接受知识的角色。教学内容由教师向学生呈单向流动。在三轨式教学模式过程中，教师处于引导地位，学生是学习的主体。通过问题的探究、案例的讨论和教师的点评，教学内容于学生间、师生间呈多方向流动。

（六）对教师和学生的要求

传统课堂教学要求教师认真备课，讲授需思路清晰、重点突出；对学生的要求是上课仔细听讲、课后认真复习。而三轨式教学要求教师能有效引导学生思考问题，系统性传授理论知识，积极组织学生讨论案例，针对性总结教学要点，既要能控制教学进程，又不可干预过度。要求学生积极、主动地思考和学习，认真完成案例报告。

（七）教学效果评估

传统课堂教学的教学效果通常以学生闭卷考试的成绩来进行评定，评价方法简单。三轨式教学模式的学生成绩除了闭卷考试得分外，还要考虑到学生参与问题研究和案例讨论的积极性和认真程度。可尝试以平时成绩占30%，理论考试成绩占50%，案例研究报告占20%的结构进行评定。评定过程较为繁琐，具体评分方法需依据课程不同而定。

三、三轨式教学模式应用实践

笔者对三轨式教学模式应用于某医学院心内科课程教学中的效果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选取了2013年1月-2013年12月间于心血管内科见习的100名临床医学系本科学生作为授课对象，授课教师为副主任医师及以上职称，经统一培训后均掌握传统教学法、问题教学法及案例教学法。将这100名学生分为两组，每组各50人，分别应用三轨式教学模式和传统讲授教学法。

（一）实施步骤

应用的三轨式教学模式具体分以下步骤：①问题教学引入：课前由教师提出问题，引导学生通过教科书、图书馆、网络（如pubmed，知网，万方）等多途径针对问题进行准备；②讲授教学铺垫：以教师为中心，应用传统的教学手段完成特定教学内容，主要讲授疾病基本理论及诊治要点，围绕此前所提问题解析重点和难点内容，为下一步教学的开展提供知识支撑点；③案例教学提升：讲授教学结束后，由教师向学生展示预先准备好的典型病例，该病例需难易程度适中、内容完整规范，教师围绕病例并结合大纲要求设计问题。安排学生以代表发言和自由发言相结合的方式对该病例的诊断、鉴别诊断和治疗发表意见，教师适当参与讨论，对出现的问题进行纠正和补充，并适时对问题加以引申。④归纳总结：教学讨论完毕后，由教师进行总结与点评，对出现的共性问题和疑难问题进行讲解、分析，并指出进一步学习和研究的方向。

（二）实际教学效果评估

课程结束后即采用理论考试和问卷调查相结合的形式对学生的教学效果进行客观评价。理论考试采取统一命题及闭卷考试形式，考试内容包括理论知识和病例分析两部分（各占总成绩的50%）。此外，以不记名问卷调查的形式对学生认同情况进行调查。问卷调查的内容主要包括对教学效果的评价，以及对是否能提高主观能动性、学习效率、沟通表达能力、团队协作能力、临床思维能力、查阅文献能力等方面的评估。通过对学生的理论考试和问卷调查结果分析，我们得出以下结论：传统教学法和三轨式教学模式对学生掌握基础理论知识具有同样效果；而在病例分析考试内容中，接受三轨式教学模式学生的考试成绩明显优于接受传统教学法的学生，说明三轨式教学模式在提高学生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能力方面优于传统教学方法。三轨式教学模式也受到了学生的广泛欢迎，学生普遍认为该教学模式可提高主观能动性、学习效率、沟通表达能力、团队协作能力、临床思维能力和查阅文献能力。

四、三轨式教学模式的教学实践体会

（一）三轨式教学模式对提升高等教育教学质量的优势和意义

经过此次教学实践，我们发现三轨式教学模式具有以下优势：①有助于学生形成系统的知识框架体系，增强对核心知识点的理解。心血管系统疾病繁多、临床表现复杂、知识面广，在问题教学引导学生自主探索和独立思考的基础上，采用讲授教学法由教师全面、系统、有重点地讲解基础理论知识，保证了理论知识学习的系统性，也能加深学生对疾病核心知识的理解和记忆。②实现了基础理论知识与临床实际的紧密结合，有利于培养学生将来分析、解决临床实际问题的能力。三轨式教学模式充分发挥案例和问题在学习过程中的引导作用，调动了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帮助其由被动接受信息转为主动思考，培养了学生的临床思维能力。③提高了学生的沟通和表达能力，培养了合作精神。三轨式教学过程中，学生自我表达能力和团队精神得到加强；同时，整个教学过程也帮助教师更有效的与学生互动。④提高了学生文献检索和科研能力。三轨式教学模式通过提出问题、建立假设，引导学生自主收集资料、查阅信息，帮助学生掌握了必要的文献检索方法，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学生将来进行科学研究的能力。⑤做到教学相长，锻炼了教师的综合能力。三轨式教学促使教师一方面需准备理论课授课，巩固理论知识；另一方面也要求教师具有很好的宏观调控和整体协调能力。这一过程不仅促进了教师的主动学习意识，还提高了其综合素质和执教能力。

（二）采用三轨式教学模式需注意的问题

教师在三轨式教学模式实施过程中由传统的讲授者变为引导者和辅助者，不但要求自身具有坚实的理论基础、丰富的临床经验，还应具备良好的组织管理能力、引导技巧和带教能力。三轨式教学模式具体实施过程中应注意以下几点：①选择课程要恰当。国外开展案例教学法和问题教学法多为一名教师指导10人以内的学生，而目前我国班级学生往往比较多，国情导致不能机械套用国外模式。因此并非所有课程内容都适合三轨式教学。②强调教学前期准备。作为一种新的教学模式，编写一份合适的教案是三轨式教学有效开展的重点和难点。理论课教案和问题的设计需注意与后续讨论课相联系，教师需做好大量知识储备，讨论课教案设计要具体，并需细化可能遇到的问题及处理措施，准备有效指引方法。③教师应定位好参与角色。在前期应用传统教学法传授理论知识时，教师应处于主导地位，重点指导学生掌握和理解所学知识的重点、难点；在讨论课时，教师一方面应起到引导的角色，尽量让学生主动思考，另一方面也应控制讨论内容的大方向，否则容易出现“一锅粥式”的盲目讨论；而当学生自我讨论难以解决时，应及时给予纠正和指导。

[1]于述伟，王玉孝.LBL、PBL、TBL教学法在医学教学中的综合应用[J].中国高等医学教育，2011，（5）.

[2]单天明，孙宝志.关于基于问题教学模式改善学生学习能力的评价研究[J].中华医学教育杂志，2006，（6）.

[3]赵字昕.问题教学法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应用[J].教育探索，2014，（9）.

[4]张家军，靳玉乐.论案例教学的本质与特点[J].中国教育学刊，2004，（1）.

[5]王华荣.以案例教学推动大学课堂教学模式改革的实践与探索[J].中国大学教学，2011，（4）.

（责任编辑：孙宽宁）

李彦明/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心血管内科主治医师，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心血管疾病临床诊疗及教学研究

程冠昌/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心血管内科主治医师，教授，本科，研究方向为心血管疾病临床诊疗及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