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帆 柏茜茜
(湖南中医药大学人文与社科学院 湖南长沙 410208)
在人类的各种宝贵文明遗产中,文学作品占有重要地位,文学作品其价值作用已经挣脱了时空空间的限制与束缚,人们对文学作品的讨论也不再集中在固有思路中,而是跳脱了时空特征。文学作品的重译就是人们不断的进行文学作品的研究与讨论,也正是因为这种因素,从20世纪开始,就有一大批的作品被不断的被重译,司汤达的《红与黑》就有二十余种的翻译版[1]。随着重译现象的泛滥,一个问题也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中,就是为何要重译,到底有没有重译的必要,这些都成为了人们开始重点关注的一项问题。
接受理论也被叫做接受美学(Rezeptionsasthetik),其最早出现在联邦德国,自20世纪70年代起开始慢慢地被人们关注,是一项重要的文学理论研究派系。接受理论打破了传统的批评理论,而是将重点放在了作者和作品的研究层面,首次从本体论的层面提出了一直以来不被人们关注的读者和阅读接受之间关系的问题,重点提出了在文学迁延过程中,读者所发挥的巨大作用,重点对文学的接受活动进行考察。
接受理论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理念便是期待视域。期待视域指的是读者在阅读理解前,对作品表现方式的一种定性的期待特征,这种期待自身具有一个很明确的局限圈,这个局限圈中包含了特定的理解功能。期待视域有两大主要表现形态:第一个是在之前的审美经验基础上形成的相对局限的文学表现期待视域;另一个是在历史生活的经验基础上而形成的广阔生活期待视域。这两大视域范围互相融合,便组成了具象全面的阅读视域。期待视域不但是阅读理解得以实现的前提基础,而且也受到了一定的制约。一部作品和读者之间,存在着相同的期待视域时,便自然会让读者有阅读理解的兴趣,并且在短时间内接受它,而一部作品和读者没有一致的视域,甚至彼此的视域之间存在矛盾对立时,只有将这种视域打破,才能够让新的阅读经验提升至意识组成层面而形成全新的期待视域,使其成为人们可被理解的模式与对象。
从整体层面分析,接受理论的创始者姚斯和伊瑟尔有着基本相似的理论出发点,这两位都很重视将作者与文本之间的联系转变成文本和读者之间的联系,都将读者在文学活动过程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当成是自己的理论出发点,并且随着此项理论的不断成熟发展,接受理论在其自身的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了新的方向,分成了两派互相联系又互相区别的派系,分别是“接受研究”与“效应研究”。虽然这两种研究理论之间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但是彼此之间的差异也是很明显的。接受理论中的姚斯代表的是接受研究,将关注重点集中在了读者方面,更加重视读者的关注视野与读者的审美体验;而伊瑟尔则代表的是效应研究,更加对接受活动当中的文本研究重点关注,对文本的空白组成与召唤结构的关注程度较高[2]。而只有在研究过程中将这两种研究结合在一起分析,才能够将接受理论拼凑成一门完整的研究学科。
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国外小说、诗歌与戏剧被翻译成中文,而一些关注度较高的作品更是被一再翻译,每部作品至少有三个翻译版本,多的翻译版本例如《巴黎圣母院》、《爱丽丝梦游奇境记》、《格列佛游记》、《葛朗台》等等有十几个以上的翻译版本,而《红与黑》 《浮士德悲剧》等更是有二十个以上的翻译版本。重译现象的产生,主要原因在于译者和目标读者在翻译过程中表现出的能动积极性,而应该以怎样正确的视角看到文学作品的重译呢,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以下就从译者和读者两方面进行分析。
2.1.1 译者在重译中的身份
文学作品的翻译过程中,译者的身份是双重性的,不但是原作者的读者,也是翻译作品的作者。严肃的分析,首先译者是一个读者,要想实现对原作的传译工作,首先要依赖译者自身的阅读能力与表述能力。但是译者其理解与阐述的能力,都是构建在自身固有的知识基础、审美情趣和期待视域的基础之上的。这些条件是先决性的要素,不但会影响译者选择翻译文本的决定,而且会对整个的翻译风格、翻译方式和翻译语言的阐述造成影响,所以译者不同的基础条件,直接决定了其翻译出的作品的差别。而且时代不断前进,不同时代的译者其文本理解方式和语言表达方式也是存在差异的,所以不同时代译者的译本也是各不一样的。
2.1.2 不同译者的不同翻译特色
大文豪莎士比亚曾著有一篇短诗“You say that you love rain”,在网络上有各种不同的翻译版本,以下列出两例。
白话版:
你说你爱雨,但是下雨你却打伞;你说你爱阳光,但是却在阳光下乘凉;你说你爱风,微风来的时候却关上窗,这就是为什么我害怕你说你爱我。
文言版:
你说烟雨微芒,兰亭远望;后来轻揽婆娑,深遮霓裳。你说春光烂漫,绿袖红香;后来内掩西楼,静立卿旁。你说软风轻拂,醉卧思量;后来紧掩门窗,漫帐成殇。你说情丝柔肠,如何相忘;我却眼波微转,兀自成霜。
这两个翻译放在一起看,几乎难以联想二者是同样一个作品的翻译,从这个翻译中就可以看出,不同时代的译者,作为一个读者进行作品的阐述,所进行的不同文学处理方式。任何一位翻译者开展的文本理解和描述都是建立在其自身的理解基础上的,但是这种理解基础是受到了其自身生活方式和生活时代的约束的[3]。而正是因为这种翻译人士之间的差异所翻译出的不同的译本,才让原作有了全新的生命力。
2.1.3 重译要求译者以时代背景为基础
翻译过程中文本自身具有的不定性特点,吸引这译者的加入,译者在翻译同一文学作品的时候,带着不同的阅读经验和不同的生活背景差异去了解同样一件文学作品,所形成的理解有差异也是必然的,也正是因为文学作品具有未定性的特点,所以让重译变得可能。文本的翻译有鲜明的时代性特点,就算时代相同因为译者的基础条件差异,所呈现出的翻译作品也是不一样的,当然这种差异不能是翻译者凭空篡改的,而是建立在原作的规定范围之下的。
2.2.1 读者与重译的关系
译者进行翻译作品的不同描述,在某些方面解释了重译这种局面出现的原因,可是重译在另外很大一方面受到了读者的影响,翻译最本质的目的在于服务于读者,要想实现译文和读者要求相适应的目的,译者需要考虑清楚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读者期待与能够接受的能力,以读者为出发点确定翻译方式,背离读者而自行翻译会降低译作的可读性[4]。
2.2.2 参照不同时代背景的读者要求
为了在翻译的过程中更好的与读者的口味相适应,满足读者的期许与要求,各个大翻译家在翻译的时候都或多或少的融入了中国特色,并且得到了读者的欢迎。但是,随着时代不断发展前进的步伐,读者的期待视域也不再单一,当下读者对译本的关注已经不再是单一的“中国化”要求,更是更加希望在国外文学作品中领略异域风情,尤其是全世界交往程度不断密集的今日,读者更是希望在作品中找寻到中西文化之间的差别,以增加自身的见闻,扩大自身的期待视域,因此在这种时代下再看旧译中的“归化”特点未免有些落俗。
2.2.3 区分读者适应群
但是同样一个时代,读者的要求也是不一样的,例如卞之琳直译莎翁的作品被大学生推崇,而朱生豪意译莎翁的作品则是得到了普通读者的追捧,大学生则反响平平。因此一个译本要想更好的与读者的要求相适应,在翻译之前读者需要先对读者分类,了解清楚不同读者的公共视域后再开始确定翻译方式才是良好的方式。
按照传统翻译理论,文本自身所具有的意义是确定不变的,因此也就有最佳或者最终译本的概念。这种翻译理论简单的说是将翻译总结成为在真空形式状态下,以机械的语言转换的方式而开展的一种词语活动,没能将译者与目标读者在翻译过程中存在的积极与能动性的参与创造功能发挥。由上总结认为,在翻译过程中加入接受理论内容,必然能够良好的指挥译者开展翻译活动,帮助不同时代背景、知识层面的读者理解原作。
接受理论为翻译研究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路圈,“意义不定性”直接否认了理想译本与定本之间的存在,读者提出的“期待视野”与文本的“视野融合”过程直接揭示了读者的审美期待与接受能力之间多元性与变化性的特征改变,这些都是文学作品重译本存在的必然意义。总而言之,我们在看待重译本的过程中,不能够单纯的看成是几个新的翻译版本又问世了,重译的“重”,并不是简单的重复过去,也不是毫无意义的重复,而是一些有自身特征意义的再创作。
从译者和文学重译的关系分析可知,文学文本有开放性特征,不同译者所理解的含义不一样,也就让文本开放性重译成为了可能,也直接促使了重译在文学作品中的必要性;从读者和文学重译的关系来看,历史在前进。世界在发展,目标读者也在发生着改变,现在的读者无法阅读过去有时代特征的译著,同一时代的读者有不一样的阅读喜好。因此,在翻译的时候有必要使用不同的方式做翻译,用来适应不同读者要求。那么,从读者层面分析,重译是十分必要的。所以不论是从译者或者读者的层面来看,文学重译都是必然要求,都是有其现实性应用意义的。
在看重译的时候不能够单纯的看是又有几个新的翻译版本,而是要看其意义的重新创造。理论翻译研究多元化的当下,在实践探究过程中找寻全新的翻译方式能够让原作散发出新的时代语境价值。但是重译欣欣向荣的背景下,乱译的现象也是存在的,而要净化重译环境,重点在于开展重译的超越与创新,从而为原作带来新的勃勃生命力。
理论上实行翻译多元化建设,在实践探索过程中找出更多更好的翻译方式,让原作焕发出全新的生命力,使其在新的文化语境中得到自身含义的扩展,而获得新生。但是在重译现象一派繁荣的背景下,还是有不少乱译、粗译和滥译的问题,甚至存在恶性抄袭的情况,因此指出这些粗滥的翻译问题,净化翻译界是我们的责任,另外需要更加关注的是怎样在重译的时候实现超越和创新,为原作带来全新的时代性生命特征,这些都是未来需要我们重点研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