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吾与《文艺复兴》

2015-02-14 19:14
运城学院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李健吾文艺复兴文艺

魏 文 文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李健吾与《文艺复兴》

魏 文 文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李健吾一生的创作面相当宽广,不仅涉猎小说、散文、诗歌、戏剧、翻译、文学批评等,还致力于编辑文学杂志,他参编的期刊有数十种,其中《文艺复兴》最费心思,也最显功力。李健吾以作家型编辑独特的编辑理念推助《文艺复兴》成为抗战后著名的文艺刊物。虽然《文艺复兴》最终并没有促成中国文艺的全面复兴,但是给20世纪40年代中国文艺界注入了新鲜血液,做到了特色鲜明,卓尔不凡。

李健吾;《文艺复兴》;编辑理念

李健吾作为中国现代文坛不可多得的“多面手”,创作面相当宽广,涉猎小说、散文、诗歌、戏剧、翻译、批评等,成就斐然。学界对李健吾的关注也多聚焦于此,而作为编辑角色的李健吾却鲜被学者青睐,即使被提及,也多作为陪衬对象出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值得进一步探究。早在1922年冬,正读中学的李健吾便同蹇先艾、朱大枬联络同学组织了曦社,并于1923年初创办不定期刊物《爝火》,发行两期后停刊,随后又创办《爝火旬刊》,随《国风日报》发行,从此李健吾便与“编辑”这一身份结缘。清华时期的李健吾不仅参与编辑《清华周刊》,还同好友蹇先艾合伙编辑了双月刊的《北京文学》,由文化学社出版发行。此后,《文学季刊》《文学杂志》《文艺复兴》等大型文学刊物的编辑部都留下了李健吾的足迹。李健吾编辑文学杂志不在于造就文学流派,亦不在于提升名气,而是努力为新文学的发展开辟园地,他的文艺报刊编辑理念与其文学创作及批评思想一脉相承,是研究李健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李健吾参与编辑的期刊有数十种,其中《文艺复兴》最费心思,也最显功力。“《文艺复兴》这份杂志是日本投降后,上海方面出的唯一大型文艺刊物,也是中国当时唯一的大型刊物。”[1]据《上海文化》统计,截至1946年11月,战后上海陆续出版的期刊累计达四百多种,有近二十多种综合性刊物,而文学刊物则极少。“偌大一个中国,竟没有作家的文艺园地,实在不成话。”[2]299在各方面的共同期待和努力下,《文艺复兴》终于1946年1月10日创刊,编辑人为郑振铎、李健吾(最后一卷《中国文学研究号·下》增加唐弢),月刊,十六开本,120页,由文艺复兴社发行,上海出版公司总经售。至1947年11月4卷2期停刊,不到两年的时间共出版了20期(其中1936年3-4月、1947年2-3月、1947年10-11月合刊);1948年9月、12月,1949年8月,分别出版“中国文学研究号”上中下三卷。《文艺复兴》虽然只存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却网罗了一大批文坛新秀,为读者奉献了一场场华丽的饕餮盛宴。据李健吾回忆:“创作大多由我负责,他(指郑振铎)负责大多是中国文学理论和文学史一类的文章……‘编后’、‘编余’也分别由两个人写。”[1]而杂志的“封面”和每期的“补白”均由李健吾设计、选定,为此李健吾多耗费心力,却又乐此不疲,而他在《关于〈文艺复兴〉》一文中自称“不过是一名马前小卒而已”[1],实在是谦虚至极。

一、独特的编辑理念

作家型编辑除了在文学创作上需要优秀的特质之外,还应当具有极其敏锐的判断力和洞察力,而对稿件的甄选、修改也是极具考验的工作。李健吾在编辑《文艺复兴》之前就已“身经百战”,对编辑工作的相关事宜了然悉知,对作者、评论者、读者的思想倾向以及艺术禀赋等方面又具有独特的体味,因此他的加入既弥补了郑振铎精力上的不足,又使刊物的艺术风格得到提升,增加了刊物的审美趣味。正如杨义所说:“由于郑振铎的编刊物的魄力和李健吾审美才华的结合,这个刊物确实做到了它的发刊广告上说的,在当时‘水准最高,读者最多,期刊权威,风行全国’,是‘战后唯一巨型文艺月刊’”。[3]583

作为一名作家型编辑,李健吾更能体会创作的艰辛以及文坛新人投稿的艰难,因此在甄选稿件的过程中,他更加重视新人新作。《文艺复兴》不仅集结了巴金、茅盾、郭沫若、沈从文等诸多当时赫赫有名的文坛大家,还不遗余力地推出新作家、新作品。李健吾及时发现好作品的同时,还经常通过《编余》对投稿者进行点拨,他认为“当着好作品而沉默,站在文艺批评的立场来看,近似一种道德上的懦怯行为”。[4]172鼓励扶植文坛新人与创办《文艺复兴》的初衷相关,也与李健吾开放、宽容的心性密切相关。我们先来看看李健吾在《文艺复兴》第2卷第6期《编余》中的一段话:

打开本期目录,有人将发出会心的微笑,奖掖我们的妄为,因为除去连载长篇之外,几乎很少几位作家曾经邀得读者的青睐。他们是一串生疏的名字,但是,相信读完他们的作品,正由于他们的年轻和陌生,格外引起读者的敬重。有谁对于中国的文艺运动表示怀疑吗?他们的茁壮,甚至他们的柔嫩,正有力量改变视听。这些无名的年轻作家来自四面八方,和我们并不相识,远道带来他们的心血的初次结晶,不仅增加我们的信心,同时刊出后,相信会有同情去鼓舞他们继续创作的雄心。

这就是我们对于新年的一份贺礼,一捆中华民族前途光明的文证。[5]

从作品的刊出情况看,《文艺复兴》创刊阶段为了增强影响力、扩大知名度,前几期多刊登成名作家的作品实属理所当然,而当《文艺复兴》被大众广泛接受后,一些陌生作者的名字开始增多,并逐渐占据刊物的主要篇幅。汪曾祺、辛笛、唐湜、袁可嘉等青年作家都是从《文艺复兴》初登文坛的,正是由于主编不同凡响的审美眼光,慧眼识珠,才给这些年轻作家、诗人们提供了最初的成长空间。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绝大多数曾在《文艺复兴》上发表作品的青年,后来并没有名气,有些人甚至终生只发表过一首小诗或一篇短文。但是李健吾打心眼里爱护着这些青年作者,他用一颗敦实、纯厚的心浇灌“幼苗”。写于1982年(李健吾去世的那年)的《关于<文艺复兴>》一文中,李健吾先后四次提到编辑助理阿湛(王湛贤),并深情地回忆道:

我永远忘不掉一位在我们中间跑腿的年轻人叫做阿湛的。他和柯灵有亲戚关系。校订工作主要由他承担责任。这位年轻人很用功,写小说,为了鼓励起见,我们也让他在《文艺复兴》上发表了几篇东西。

……

死得最可怜的,莫过于阿湛,戴着一顶极右派的帽子,远死在青海,孤零零一个人,这初出犊儿的小说作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夭折了,命也夫!多有希望的一位年轻人!谁能断言他今天不会成为另一位汪曾祺呢?[1]

名家与新秀并重是《文艺复兴》突出的特色,也是李健吾的编辑理念之一,此外政治与艺术并重也逐渐融入李健吾的编辑思想中。“历时八年的抗日战争,导致广大中国作家在思想方面的一个重要变化,便是政治意识的增强。这种情况在抗战结束后得以延续,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关心政治、评论政治、参与政治,成为战后中国作家的一个普遍现象。”[6]12李健吾这一时期留下的文字中,也开始频繁地使用一些当时比较流行的语词,并在上海文协成立大会上指出:“有人说文艺与现实政治无关,现在可以知道文艺与现实政治是无法分开的。”[7]报纸杂志的编辑要有精准的眼光以及与时俱进的精神,李健吾正是在担任《文艺复兴》主编的过程中逐渐转变思想,在大时代的熏染下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位置。

二、成功的“副文本”设计

一本好的刊物,除了刊登较高水平的文学作品之外,“副文本”作为一种文学话语的存在,包含着许多对文学文本的补充和解析,也从侧面反映出刊物的质量。《文艺复兴》的封面、“补白”以及广告的设计可谓独具匠心,它们与作品相互映衬,共同缔造了抗战后这一大型文艺刊物的非同凡响。李健吾是这一成功的幕后推手:

封面是我设计的。第一卷是国共谈判时期,我选的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大师米开朗皆罗的《黎明》,意味着胜利了,人醒了,事业有前途了。第二卷是米开朗皆罗的《愤怒》,意味着国共谈判破裂了,内战又要开始了,流离失所的人民又要辗转沟壑了,因而人民怨恨之声可达于天庭。第三卷选的是西班牙著名画家高讶的《真理睡眠,妖异出世》,意味着当时上海、国统区民不聊生,走投无路,一片黑暗的境界。封面的针对性是强烈的。每期的“补白”都是我选的,大部分是法国的,偶尔有马克思的,也有鲁迅的,也有英雄主义尼采的。[1]

“副文本”的“功能性”作为最基本的特征,其美学意图不是要让文本周围显得美观,而是要保证文本命运和作者的宗旨一致。[8]《文艺复兴》封面的设计简洁、明了,富有想象,除了醒目的刊名、期数、卷号、时间以及经售公司之外无其他字样,且印刷精良。杂志封面的设计一方面体现出刊物的创刊特色和主旨,另一方面也反映设计者的审美趣味。《文艺复兴》封面的配图每卷都不相同,但是同一卷的内容又具有连续性和统一性。四卷(除《中国文学研究号》上中下三期外)的封面分别是欧洲文艺复兴大师米开朗基罗的《黎明》和《愤怒》、西班牙绘画大师高讶的《真理睡眠,妖异出世》以及意大利绘画大师达芬·奇的《手》,这四幅画的针对性强,且均出自西方绘画大师之手。设计风格的形成除了与李健吾的编辑经验以及中西兼具的教育背景有必然的联系之外,还与他的文化理想有关,即为中国的文艺复兴创造一个“园地”,为民主的实现而工作。

《文艺复兴》的“补白”和封面一样精彩,“补白”虽然仅用来填补杂志空白,但是李健吾并没有小觑之意,每一期都由他亲自挑选并翻译。翻开《文艺复兴》,我们不得不敬佩李健吾的博学多识,大部分“补白”都来自外国作家、文艺理论家、诗人、哲学家,甚至政治家,既有散文、诗歌、名言警句,又有生活语录,可谓种类繁多,精彩纷呈。而细细分来,法国作家占有比例最大,有莫里哀、巴尔扎克、福楼拜、左拉、司汤达、拉·布芮耶尔、米拉波、布瓦洛、尚佛、茹拜、梵乐希,英国有布莱克、泰特勒、哈代以及华兹华斯,德国有尼采、马克思、歌德,其他国家还有古罗马的贺拉斯、美国的梭罗和俄国的托尔斯泰等。中国作家只有鲁迅一人,且出现在《文艺复兴》第二卷第三期的“鲁迅纪念专号”上。这种情况的出现,与李健吾的个人经历有关。大学期间李健吾在朱自清的建议下转到清华大学外文系,系统地学习西方文艺思想。大学毕业后,他留学法国、进一步深造,除了潜心研究福楼拜之外,他稔熟19世纪以来的西方先锋文艺思潮,尤其是象征主义、唯美主义、未来派等。李健吾在《文艺复兴》的“补白”中引用的名家作品与警句,不分国别、不问流派,正是在当时特殊的政治经济文化环境中期待中国文艺能够实现真正的“复兴”。

仔细研究《文艺复兴》的“补白”后发现,除了上述特征之外,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现象,第一卷“补白”有20多处,第二卷的“补白”近40处,第三卷逐渐减少至10处左右,而到了第四卷“补白”已经完全消失。与之相对应的是广告的增加,第一卷中的广告多是下期预告、报纸杂志简介以及出版社书讯,第二卷则增加了商业广告,仅钱庄、银行广告就有数种,如晋成钱庄、永庆钱庄、春茂钱庄、大同商业银行、上海市银行等,除此之外还用一个版面刊登了一种“ABC”品牌的水果卷糖广告,画面考究,印刷精致,从糖盒的外观“Candy Drops”的英文字样可以看出是一款“进口”水果卷糖。第三卷的广告又增加了金城银行信托部、新华信托储蓄银行、浙江兴业银行、通易信托公司、中国航运股份有限公司、华丰钢铁厂以及梅龙镇酒家,广告的种类已经涉及出版公司书讯、金融、航运、钢铁厂以及酒馆,种类和数量都已经达到顶峰。第四卷甚至出现了大东南烟公司出品的“白兰地”牌美国香烟广告。四十年代中后期,在政治恶化、物价暴涨以及交通险阻的环境下,维持《文艺复兴》这样一份纯文学刊物实属不易。李健吾晚年回忆道:“当时上海市国统区,法币和金圆券都不值钱,出版公司度日如年,困难重重,靠广告也进不了几个钱,还都是靠着朋友面子拉来的,如梅龙镇酒家,是话剧界任务吴湄办的,新华银行是我的清华老同学孙瑞璜做副总经理,凡此种种,都挡不住物价飞涨,漫无止境,人心惶惶,朝不保夕……”[1]如此便可理解为何“补白”的逐期减少换来的是广告的增加,虽然广告不能给杂志带来丰厚的利润,但是经济困难时期仍能雪中送炭,助力《文艺复兴》的正常运营。

三、编辑理念的转变

20世纪40年代中后期是中国现代文学的转型期,而此时正在编辑《文艺复兴》的李健吾,他的审美追求也逐渐从早期的“纯文学”向“大众文学”积极靠拢。李健吾在编发大量作品的同时,还陆续写下了一些重要的诗文评论,这些文字对研究李健吾编辑思想具有重要意义。作为一个文学自由主义的信奉者,李健吾指出:“一般人骂我是‘为艺术而艺术’,我向例一笑置之。不是骄傲,而是因为我相信艺术不容我多嘴。人人可以体会,这不是什么独得之秘。它近在眼前,远在千里,并不扑朔迷离,然而需要钻研体验。……一切是工具,人生是目的,艺术是理想化的人生。”[9]157而他这一时期的批评文字中开始频繁地使用与时代相关的流行字眼,如“人民”、“时代”、“民族”等,这与他前期的“灵魂探险”似的批评恰恰相反。邵宁宁在《生命诗学的变调——李健吾40年代后期的诗论及文化选择》一文中提出:“到了40年代后期,李健吾身居上海,与郑振铎共同编辑大型文学期刊《文艺复兴》,同时与以郑振铎为中心的进步文人圈子频繁接触,其诗歌观念也明显受到当时新兴的‘人民文学’的影响。”[10]

20世纪40年代,随着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一系列理论文章的问世以及《李有才板话》等文学作品的成功出版,左翼文学已经基本确定了它在文艺界的主导地位。在左翼文艺语境的影响下,《文艺复兴》也表现出极大的包容性,不仅刊登了茅盾、郭沫若、丁玲、臧克家、周而复、沙汀等左翼作家的作品,还策划了一系列纪念专号,如“鲁迅纪念专辑”、“闻一多逝世周年特辑”以及“抗战八年死难作家纪念”等,既丰富了杂志的可读性,也拉近了与左翼作家阵营之间的关系,让人大开眼界。这些都在无形中推动了李健吾编辑理念的转变。

30年代,李健吾评价戴望舒、卞之琳等现代派诗人的创作时称他们是“新诗批评上对中国象征主义的诗歌写作最为了解的人”[11]166,并为他们“歌唱的是灵魂”、“追求的是诗,‘只是诗’的诗”[9]107。随着“诗歌大众化”在全国的高涨以及街头诗运动的盛行,李健吾的“纯诗”批评只能暂时让路于“文艺大众化”。发表在《文艺复兴》第三卷第一期上的《<诗丛>和<诗刊>》中,李健吾提到了田间的《给战斗者》、袁水拍的《马凡陀的山歌》等,指出了诗歌词汇和形式的大众化,并认为“朗诵可以帮助新诗寻找它应有的节奏,不靠演员,却靠自己先从生活之中苦苦搜索。”[12]271

《文艺复兴》第一卷第六期的《为“诗人节”》中李健吾慷慨激昂地写道:

所以今天把屈原死祭的节日定做中华民族的诗人节,无论站在民族的立场,精神的立场,社会的立场,文学以及诗的本身的立场,乃是极有意义的举措。

……

让我们说一句大胆的话,写“旧诗”的人们,写“新诗”的人们,认真踏实在民间和传统之中寻找生命,认真踏实在语言和文字之间追求和谐,认真踏实在心灵和生活之间体会表现的适切,认真踏实去感受时代和民族的现实的教训,相信有一天会在一个顶点不期而遇的。[13]

李健吾的这番呼吁融合了自己的切身感受,诗人、作家都应该把自己的生命放到整个民族的复兴中去,融入人民的生活中感受和体验,只有这样创作出的才是具有生命力的作品。

在40年代特殊的政治背景和文艺语境下(上文有提),作为编辑的李健吾,不仅审美追求有所变化,在个人主观追求上也慢慢由个人主义危机转化为政治焦虑,这在他为《文艺复兴》所写的“编余”中可以明显看出。李健吾共为《文艺复兴》写了10篇“编余”,几乎每篇都或明或隐地表现出对时局政治的焦虑,这是一个编辑应有的责任感,更是身为一位有良知的中国人对国家、民族深切的热爱。如:

胜利不曾为人民带来和平。挣扎,焦灼,忧切,恐惶,哀伤,忿怒,凡和幸福无关的心情成了我们今日苦笑不得的心情。(1卷3期)

我们生在乱世,我们太需要拨乱反正了。(2卷2期)

我们为作品服役,也就是为苦难的民族服役。(3卷1期)

这是一个繁复的时代。抗战到胜利,胜利到幻灭,为时不过两年,变化多而且大,创作的反映显然也很繁复。(4卷1期)[5]

特殊的历史时期李健吾肩负着编辑《文艺复兴》的使命,并小心呵护这来之不易的“文学使命”,即使《文艺复兴》最终并没有完成促使中国文艺全面复兴的理想,仍旧给40年代的中国文艺界注入了新鲜血液,也确实做到了特色鲜明、卓尔不凡。

刘纳的《在学术论文的大生产运动中想起李健吾》一文中指出:“在文学研究各科畸形膨胀的今天,重温文学批评家李健吾的姿态是别有收获的。”[14]而在数字媒体极其发达的今天,重温李健吾的报刊编辑理念也是相当有收获的。《中国社会科学报》于2014年6月9日、2014年12月3日、2015年1月21日、2015年6月17日分别刊登了《学术期刊要厚待青年学人》《也谈学术期刊要厚待青年学人》《学术期刊如何厚待青年学人》《青年学人要以学术水平赢得期刊青睐》*四篇文章分别是《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年6月9日刘月文的《学术期刊要厚待青年学人》、2014年12月3日罗剑波的《也谈学术期刊要厚待青年学人》、2015年1月21日陈秋红的《学术期刊如何厚待青年学人》、2015年6月17日时世平的《青年学人要以学术水平赢得期刊青睐》。四篇文章,就当前的学术生态问题展开热议,后三篇主要是同第一篇《学术期刊也要厚待青年学人》一文提出的“当今,部分学术媒体,特别是某些所谓的‘核心’期刊,惯常以身份取文,只看重作者的学历(是否具有博士学位)、职称(是否教授)、工作单位(是否‘211’或‘985’)等资历信息。与就业歧视一样,‘学术歧视更是个值得关注和重视的社会不良现象’”[15]。青年学者是中国学术的未来,他们将是未来支撑起中国学术大厦的主力军,呵护和爱护青年学者是每一位学术前辈以及编辑应尽的责任。一切诚如李健吾所言:“我们注重作品。我们希望把勇气带给年轻作家。给我们还东西,我们一定为你服役。”[5]

[1] 李健吾.关于<文艺复兴>[J].新文学史料,1982(3).

[2] 刘哲民.回忆西谛先生,回忆郑振铎[M].上海:学林出版社,1988.

[3] 杨义主笔,中井政喜、张中良合著.中国新文学图志:下[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

[4] 李健吾.小蓝本子,李健吾散文集[M].宁夏:宁夏人民出版社,1986.

[5] 李健吾.编余[J],文艺复兴.

[6] 陈青生.年轮:四十年代后半期的上海文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7] 赵景深.记上海文协成立大会[J].文艺复兴,1946(1).

[8] 朱桃香.副文本对阐释复杂文本的叙事诗学价值[J].江西社会科学,2009(4).

[9] 郭宏安.李健吾批评文集[M].珠海:珠海出版社,1998.

[10] 邵宁宁.生命嗜血的变调——李健吾40年代后期的诗论极其文化选择[J].甘肃社会科学,2013(4).

[11] 陈太胜.象征主义与中国现代诗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12] 李健吾.李健吾文学评论选[M].宁夏:宁夏人民出版社,1983.

[13] 李健吾.为<诗人节>[J].文艺复兴,1946(1).

[14] 刘纳.在学术论文的大生产运动中想起李健吾[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3).

[15] 刘月文.学术期刊要厚待青年学人[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6-9(A04).

【责任编辑 马 牛】

Li Jian-wu and Renaissance

WEI Wen-wen

(CollegeofLiberalArts,AnhuiNormalUniversity,Wuhu241000 ,China)

Through his life, Li Jian-wu’s creative writings includes novel, prose, poetry, drama, translation, literary criticism and literary magazine editing. Of the dozens of magazines he edited, Renaissance is the most successful one that he devoted his greatest effort. With his unique editing ideas, Li Jianwu developed Renaissance as a famous post-war literary magazine. Although the Renaissance did not contribute to the overall revival of Chinese literature and art, it freshened up the Chinese literary in the 1940s and made it distinctive.

: Li Jian-wu;Renaissance; editing ideas

2015-07-11

魏文文(1988-),女,安徽蒙城人,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新诗研究。

G123

A

1008-8008(2015)05-005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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