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小说视角下的《面纱》

李建美　沈欣

摘 要： 成长不仅身体的成长，更重要的是心理的成熟与成长。文章从成长小说的角度分析毛姆的《面纱》这部作品，详细分析了主人公在面对冷漠的丈夫、负心的情人等一系列家庭变故后成熟起来的过程。除此之外，对在此过程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相关人物进行了分析，全方位地分析了女主人公的成长历程。

关键词： 《面纱》 成长小说 成长心路历程 成长领路人

一、作家及作品

威廉·萨默赛毛姆，英国现代著名作家。毛姆是20世纪仍沿用19世纪传统方法写作的作家之一。由于受法国文学的影响较深，毛姆的作品更倾向于法国自然主义的传统。与高尔斯·华绥强调文学的改良作用不同，毛姆主张艺术的目的在于娱乐。因此，他的作品无论小说，还是戏剧多追求情节的曲折离奇而不注重内容的深化。他被归到二三流作家的行列。国内外仅有的作品只集中在《人性的桎梏》、《月亮和六便士》等作品上。毛姆的《面纱》讲述了女主人公凯蒂为了跻身上流社会，选择了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下嫁了瓦尔特。婚后，寂寞难耐的她搭上了英国外交官查理。本认定为今生挚爱的查理却经不起考验，在经历了丈夫的死亡等变故后，凯蒂成长、成熟起来。

二、 成长小说的发展、定义及叙事结构

（一）成长小说的发展及定义

“成长”一词来源于人类学，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成长小说不仅指身体的成长，更侧重于主人公在经历生活的各种考验后心灵的成长。成长小说与德育“Bildungroman” 相对应。“成长小说”这一概念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卡尔·莫根斯特恩提出的。直到德国哲学家威廉·狄尔泰在著名的《体验与诗》中进行具体阐述之后，“成长小说”才成为公认的术语。德国著名作家歌德的《威廉·麦斯特的学习时代》被推崇为成长小说的典范。然而将成长小说这一文学思潮引入英国的是著名作家卡莱尔。他将歌德的著作翻译成英文，之后发表了《拼凑的裁缝》——一部自传体的著作。

著名文艺理论家巴赫金在《教育小说与其在现实主义历史中的意义》一文中做了比较系统的阐述：“它塑造的是成长中的人物形象。这里，主人公的形象不是静态的统一体，而是动态的统一体。主人公本身的性格在这一小说的公式中成了变数，主人公本身的变化具有了情节意义。与此相关，小说的情节也从根本上得到了再认识，再构建。时间进入了人的内部，进入了人物形象本身，极大地改变了人物命运及生活中一切因素所具有的意义。这一小说类型从最普遍的涵义上说，可以称为人的成长小说。”美国学者莫迪凯·马科斯认为：“成长小说”中的成长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将年轻人成长视为对外部世界认识逐步增长的过程；二是认为成长是认识自我价值并调整自我与社会关系的过程。他在综合了许多“成长小说”的定义后，做了这样的界定：“成长小说展示的是年轻的主人公经历了某种切肤之痛的事件后，改变了原有的世界观，或改变了自己的性格，或二者兼有；这种改变使他摆脱了天真，并最终把他引向一个真实而复杂的成人世界。”英国作家巴克利在其著作《青春的季节：从狄更斯到戈尔丁的成长小说》一书中解释，英国的成长小说从广义上讲，“是青春小说或学徒小说的同义词”。所有关于成长的普遍经历都属于成长小说的范畴。美国把成长小说称作“Initiation Stories”，主要描写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经历某种特别的经历后，锐变成熟起来。

（二） 成长小说的叙事结构

成长小说的文本很多，但通过阅读不难发现这一类型的小说在叙事结构上有一定的相似性。尽管每个故事不会按照完全相同的方式发展，但大部分成长小说都包括主人公的成长背景、成长过程中的困惑、考验、顿悟和成长等相似经历。成长小说的叙事结构：天真—诱惑—出走—考验—迷惘—顿悟—失去天真—认识人生和自我。有时，这种模式被其他故事打断，不能完整地呈现出来。即使如此，它仍像一种原型结构，在文中反复出现，成为成长小说的一种基本结构模式。

三、 女主人公的成长心路历程

（一）婚外情的诱惑

女主人公凯蒂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的母亲把她看成跻身上流社会的阶梯。在母亲的怂恿下，她斡旋于各种男人之间。但事与愿违，她并没有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为了避免自己落下“老姑娘”的话柄，她选择了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瓦尔特。婚后，她随丈夫来到了她并不熟悉的国度。天真的她以为婚后生活会发生变化，而自己对丈夫的态度也会随之改变。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于新环境的新鲜感渐渐被乏味的生活取代。瓦尔特的古板与迟钝让她对他们的婚姻产生了厌倦。此时，查理的出现唤醒了她尘封已久的心。她感觉自己终于获得了梦寐已久的爱情。面对这种诱惑，她不能自控，选择沉迷其中。

（二）被迫的出走

在凯蒂的婚外情被丈夫发现后，丈夫瓦尔特向她提出了要求：查理必须和自己的妻子离婚，然后迎娶凯蒂。只有这样，瓦尔特才答应凯蒂的离婚请求。否则，凯蒂必须跟瓦尔特去往瘟疫盛行的地区做志愿医生。天真的凯蒂以为查理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但正是这个危机的出现，使她认清了查理的真正面目。查理从未考虑过离婚，而且当凯蒂提出如果他不离婚自己必须去疫区的时候，查理也没有极力挽留。凯蒂此刻才明白自己的爱情是如此天真，竟然会相信查理的甜言蜜语，自己的爱情只不过是空中楼阁。无奈的她只能跟随丈夫去往疫区盛行的地方。

（三）死亡的考验

在未到达疫区这个地方时，死亡对于凯蒂来说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情。但在瘟疫盛行的这个地方，死亡却让她感到触目惊心。更令她难过的是，丈夫变本加厉的冷漠。虽然他还是那样客气，但这种客气与礼貌中更多了无情与冷漠。当看到丈夫因为劳累而日渐消瘦的面庞时，她内心极度地想与他和解。经历过查理的背叛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丈夫是多么残忍与无情，瓦尔特是多么替她着想。她内心非常想与丈夫和解，但上天好像并不愿意给她这样的机会，瓦尔特的突然死亡让她措手不及，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样走下去。

（四）生命的顿悟endprint

瓦尔特的死亡是凯蒂始料未及的。她本以为瓦尔特带她来这个地方是为了惩罚她的，可是他确离她而去了。她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不堪一击。而在经历这种变故后，她开始反思自己以前的生活。更令她感到敬佩的是自愿留在疫区的法国修女们。她们背井离乡，来到并不熟悉的地方。即便同伴相继离开，剩下的人依然为了理想坚守在这片地方。凯蒂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如此无私。

（五）重拾生活的信心

无奈的凯蒂再次回到了娘家，但母亲已经离开，只剩下她和父亲。在经历种种变故后，她意识到自己及家人以前对于父亲的冷漠。最终，她与父亲和解，一起面对未来的生活。

四、成长中的领路人

（一）反面引路人

查理是凯蒂成长过程中不折不扣的反面引路人。他利用凯蒂对于爱情的期待，诱其出轨。当凯蒂向他提出结婚的要求时，他露出了真实面目。更可恶的是，当凯蒂在失去丈夫回国后，他还厚颜无耻地再次引诱她。虽然这样的角色着实令人发指，但是他对凯蒂的成长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当查理拒绝凯蒂的结婚请求时，凯蒂意识到自己的单纯与无知，同时意识到瓦尔特对自己的包容与爱护。正是因为与查理的出轨，她意识到自己对婚姻生活应尽的责任与义务，从而成长、成熟起来。

（二）正面引路人

凯蒂的丈夫瓦尔特是凯蒂成长过程中重要的领路人。他在凯蒂需要婚姻时，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即使他深知凯蒂下嫁他的原因。婚后，他也对凯蒂爱护有加，满足凯蒂的各种要求，即使是他不十分乐意但也尽量配合凯蒂。对于凯蒂的出轨，他选择了沉默，他提出的要求是出于对凯蒂幸福的考虑。当凯蒂遭到查理的遗弃，他选择了带她离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甚至是他的死亡无形中加快了凯蒂的成长。瓦尔特的死亡使凯蒂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认真面对以后的人生。

法国修女也是凯蒂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引路人。在凯蒂遭遇命运的变故时，修女们对于理想的坚持及对于死亡的无畏使她震惊。同时，她意识到自己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狭隘，而今后的人生应该活得大气、成熟些。

五、结语

《面纱》表面讲述了一位少妇出轨的情节，但实质讲述了女主人公在经历生命的种种经历与遭遇后成熟、成长的过程。虽然在成长过程中有过诱惑、考验，最终在引路人的带领下，走出了困境，成熟起来。本文在结合成长小说的相关理论的基础上，分析女主人公凯蒂的心路历程，并分析了在其成长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的领路人。本文在结合成长小说理论的基础上全面展示了女主人的成长历程。

参考文献：

[1]Jerome Hamilton Buckley，Season of Youth ：The Bildungsroman from Dickens To Golding，[M].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4.

[2]Mordecai Marcus：“What Is all Initiation Story” in William Coyle（ed.）， The young Man in American Literature：The Initiation theme [M].The Odyssey Press，1969.

[3]巴赫舍著.白春仁，晓河译.小说理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4]巴赫金.教育小说及其在现实主义历史中的意义：小说理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5]芮渝萍.美国成长小说研究[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