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明
语文是表达情感的载体,一篇散文,一首古诗,一句名言,都包含着炽热的情感。灵动的教学是点燃激情的火花,是触动学生心弦的音符,是唤醒学生生命潜能的甘露,让学生因文心融通而动情。
杜威说:教育过程是一个经验不断改组、不断改造和不断转化的过程。教师应该尊重学生的生成,灵活地调整教学思路,发现学生学习过程中稍纵即逝的闪光点。
在讲《项脊轩志》课文时,文章从“然予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开始由上文的“可喜”转为“可悲”,写了若干“可悲”之事。但是,在布置学生找出课文中写两种感情的句子,并分析它在结构上的作用时,有学生提出了问题:“可喜”“可悲”前为什么要偏偏加个“多”字?“然”作为转折义的连词的位置为什么不放在“多可喜”与“亦多可悲”之间,写成“予居于此,多可喜,然亦多可悲”,使得可喜与可悲的情绪划分更加明确,而偏偏要放置在“予居于此”之前?学生的问题是深刻的,更是难以回避的。
笔者抛开教参和教案,经过师生讨论,在后四段中“发现”了“可喜”。随即板书了老舍在《老舍自述》中写的一段话:“记忆中也有痛苦危险,可是希望会把过去的恐怖裹上一层糖衣,像看着一出悲剧似的,苦中有些甜美。”然后总结:古往今来,这种叙事类传文往往都有一共通点:它们总是能把悲喜糅合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悲情过于黏稠,像是可怜巴巴地倾倒苦情,博人同情,也不会让喜悦冲淡悲愁,使原本的深情变得过于轻佻。这喜中有悲、悲中藏喜的情感,断不可用先写可喜再写可悲来简单定义。而这样的情感才真正够得上多滋多味。当我们欣赏作者表现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感情体验时,不必盯着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必只关注华丽的辞藻,只要你用心感受,抓住富有特征的细节,定能品出文章的真情实感。“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敏捷,往往是教师激情的迸发,情是真的、是感人至深和振奋人心的自然流露,从而使语文教学更加魅力四射,风采迷人。
精心设计的教学细节,应注重师生共同设疑、质疑、析疑,更是教师高级智慧教育的表现,随机应变,有效控制课堂教学。
如在学习鲁迅先生的《祝福》时,教师可向学生展示“五张帐单”:①福兴楼的清炖鱼翅:一元一大盘。②初到鲁家的工钱:每月五百文。③婆婆从鲁家支走的工钱:一千七百五十文。④卖祥林嫂的钱:八十千;娶亲费用:五十千;剩余:十多千。⑤捐门槛的价钱:十二千(十二元鹰洋)。在学生惊奇的目光中,提出问题:文中几处关于钱的细节描写作用何在?学生在这一问题的激发下不难发现:祥林嫂受到的盘剥是不轻的,一个月只能挣到半盘福兴楼的清炖鱼翅。教师再问:祥林嫂为什么反而觉得知足?祥林嫂为什么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门槛,花费了全部的劳动所得?祥林嫂在婆婆眼里也就值了八十盘福兴楼的清炖鱼翅,这样的比较有什么意义?
通过灵动的教学设计,不仅抓住了阅读细节的基本方法,而且积累了阅读的必备知识。接着,学生模仿教师的问题也设计了如:文中四次描绘鲁镇的飞雪的意义何在?鲁迅的小说《祝福》中写了三次祝福景象,分别有什么作用?由此,学生对“小说研究的不是现实,是生存”的个中滋味就有了真实的感受。对某一细节的精心设计的问题,犹如“忽如一夜春风来”。教学中有弹性的空间因学生更多地参与而极具灵动性。灵动的教学如春风吹得梨花开,让学生心花绽放。
叶圣陶先生曾说过:“作者胸有境,入境始觉亲”。苏教版《唐诗宋词选读》的选修教学中,诗词中特定词语的意味,往往并不单指字典义中“那一个”义项,或“那一个”义项在语境中萌生的新意,而是这个词语所具有的某些义项同融共济,在这个特定语境中共同孕育出的新的意味,而这个新意味,往往具有多向性。
如张九龄《望月怀远》中有句“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对“盈”字的理解就颇费思量:“盈”是满的意思呢,还是形容手很清秀白素呢,还是指赠的动作富有轻盈的美感呢?散发出淡淡的朦胧美,使得学生有了想象的空间,也给教师在教学中采用何种方式表现词语的义项留下回旋的灵动。更何况,并非词语的所有义项都具有孕育新意味的资格,一定要结合语境,于情于理加以辨别。
如温庭筠《菩萨蛮》中有句“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对“春梦”可有三种理解:“与爱情有关的好梦”;“一般的春日之梦”;“比喻世事无常,繁华易逝”。第三种意思恐怕女子难以承受其重,与语境就不那么相符了。可见,灵动地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不仅是鸳鸯绣了教人看,更使学生获得了金针。“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欣赏诗文得其境界者,何不得真情?
灵动的教学,是教师对课堂生成问题敏捷的反应,是创建生动课堂教学气氛的必备技能,是对多种教学手段和方法的灵活运用,是教师发挥教学主导作用的巧妙组织,体现着教师“教学有法,教无定法”的教学灵活性和对教学艺术美的不懈追求,因此,灵动秀美情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