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环
(重庆师范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1331)
在中国的词作家当中,辛弃疾与苏轼两位文学大家从其词所具备的风格来看,虽然存在着相同之处,但是也有着不同的地方。总体来看,辛弃疾是对那种浪漫主义与豪放的词风进行继承与发扬,在此基础上,对那种更为阔大雄奇的意境进行创作,从词风的特点来看,显得气势飞舞,突兀生动;而苏轼则是通过自己开放坦率的胸怀,豪迈坦荡的感情,将晚唐之后婉约的词风进行彻底的改变,开创了豪放的新的风格。在辛弃疾与苏轼两位文学大家的词作当中所流露出的豪情壮志,体现了他们的词的独特的艺术风格与创作个性,并对不同意象进行了展现。本文基于两人经历与性格的不同拟对两人词意象所存在的差异进行分析。
从辛弃疾与苏轼两人的生平进行研究发现,两人的性格和经历是不同的,因此二人在运用意象的层面上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差异。苏轼由于家境条件比较好,在幼年时期就受到比较良好的家庭教育,年少就显露出才华,深受儒家经典济民经世的政治思想影响,显露出比较明显的生性疏狂特征,这可以从他的作品当中得以体现,很多的作品当中显示出济民匡国的诚挚愿望与“致君尧舜”的人生理想。如苏轼贬至密州的时候所作的《江城子·密州出猎》这首词,对此人“为报倾城随太守”到城外打猎过程当中所体现出来的那种热闹场面进行了描写,在城里出来的一大群的浩荡的狩猎队伍当中,重点对一位“射天狼”“亲射虎”的英雄形象进行了塑造与刻画。而苏轼也是在这个队伍当中,即便从头发上显得“鬓微霜”,已经步入年老的行列,可是这又怎么样呢?苏轼还等待着未来有着这么的一天,南宋朝廷政府将自己重新重用,发挥自己的才华。而如果等到这个时候的到来,这就可以为广大黎民百姓,为南宋朝廷政府将“如满月”的雕弓挽开,指挥着宋军挥师中原大地,直捣黄龙府,将金、蒙古这些蛮夷异族对南方的侵扰击退,使得整个北宋朝廷的边疆能够长治久安。而后人在对苏轼词的风格进行概括的过程当中,往往则是将其形容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可是他们却不能够全面的了解苏轼,正是通过这首《江城子·密州出猎》,则能够更好的将苏轼以身许国、马革裹尸还、笑傲疆场、积极用事的壮志凌云进行展现。而这首词作,也是后人将苏轼的词作归结为“豪放派”的最有效的解说。
从苏轼所创作词的经历来看,这一阶段则是被贬到黄州的期间。当时苏轼遭到贬谪在黄州这个地方,可是虽然被贬做官,但是并没有俸禄,俸禄全部被罚,为解决基本的生计问题,则向当地的知府大人在东坡上申请一块地,通过自己的耕种,以便解决基本的柴米油盐问题。虽然这段时间显得比较劳累,可是却给后人留下了众多诸如《临江仙夜·归林皋》《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念奴娇·赤壁怀古》等这些脍炙人口的传世佳作,而苏轼在创造词的过程当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词风也深刻的影响着以辛弃疾为代表的辛派词人。这一派的词人群体将苏轼的豪放风格与宏壮气象进行了有效的继承与发展。
导致出现不尽相同的作品意象的最为关键的因素是各个词人所经历的人生履历是不相同的。辛弃疾与苏轼的生活经历是完全不同的。他行伍出身,他曾经积极组织与参加过抗击金朝的农民义军,随后抗金失败则从北方中原退回到南宋的管辖范围内,在回归南宋朝廷政府的这段时间,辛弃疾从未放弃对报国大志的寻求,辛弃疾的作品与苏轼的作品有着一个特别明显的区别就是比较多的出现一些军事与战争的系列性意象。比如在辛弃疾的词作当中就频繁的出现“马上琵琶”“旌旗”“吴钩”等这些有着比较明显的军事方面特点的意象群体,从而创造出广阔的军事场景,而且在这些场景当中透露出比较明显的豪放情怀。例如在《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这首词当中,密集交织着“弓”、“沙场”、“八百里”、“吹角”、“的卢”、“五十弦”、“联营”、“剑”等军事意象,这些意象共同组合成了一个豪迈雄壮的审美境界。“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是在跳跃与紧凑的节奏之下勾勒出残酷与激烈的战争场景,体现出大丈夫即当马革裹尸、征战战场的英雄气概。辛弃疾的词作通过对崇高美与力度美的血性七尺男儿的描写塑造了一种阳刚美,也体现出比较明显的豪放词风。在辛弃疾的作品当中,绝大多数显得特别豪放的词作的意象往往与战争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也可以通过选用意象的壮阔雄伟进行表现。例如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高搂”以及“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等脍炙人口的词句,往往都会有着比较独特的气质在人与物当中,而这种特点与苏轼的词作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而辛弃疾的词作最为独特之处主要表现在思想内涵当中,他的词作当中豪迈的“大声鞋鞘,小声铿钧,横绝六合,扫空万古”气概是苏轼的作品中不存在的,因此这也是两者最不相同的地方。辛弃疾的词作,不但能够对雄心壮志进行体现,还能够对雄伟豪迈意象进行描绘,而这两方面内容在辛弃疾的词作当中能够做到完美统一。辛弃疾的词作《水调歌头·寿赵潜介庵》中的有代表性词句为“一筋为饮千岁,江海吸流霞。问道清都帝所,要挽银河仙浪,西北洗胡沙。”通过对这个句子分析能够了解到,即便是饮酒的意象,也绝对不是那种借酒浇愁,而是具备着极其浓厚的气势在其中,从而能够将其心内所存在的那种对祖国失地收复的壮志凌云有效的抒发出来。
辛弃疾不但文气豪迈,而且还武艺超群,究其一生来看,则是将功业自许视同气节自负,辛弃疾的词作是词人自身所具备的英雄个性与情怀的淋漓尽致的展现。由于辛弃疾是行伍出身,有着长期的对敌斗争经验,在战场上的历练则导致他对于军事生活特别熟悉,而且虽然后来解甲归田,放马南山,但是还时刻都做好准备将以前所穿的战袍穿起来,横枪立马,以便再创建功劳。辛弃疾那些人生经历当中的戎马生涯的各个片段,会时常在辛弃疾的笔端持续不断的奔涌上来,并对他的诗情产生连绵不绝的激发。“壮岁旌旗拥万夫,锦檐突骑渡江处。燕饼夜捉银胡翰汉,箭朝飞金仆姑。”在辛弃疾的这首词作《鹤鸽天》当中,并不是通过长篇累牍进行描绘,也只是借助于寥寥数笔就将整个战役的过程做出生动而形象的概括。这类代表作还有《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在这首词当中,为有效的将词人内心的悲愤、失意以及苦闷这样的感情进行表露也只是“唤取红巾翠袖,摄英雄泪”这两句话,却将英雄豪迈之气显现出来。“休说妒鱼堪绘,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在辛弃疾的这个句子当中,通过对许祀与张季鹰这两个人的典故的借用,体现出自己并不与这些人属于一类,在自己的身上不管存在着多么大的失意情怀,可是也对于国家大事却不能够忘却。因此在辛弃疾的词作当中所具备的这样的英雄气概也与苏轼的词作有着本质的区别。苏轼在贬谪到密州之后所想到的并不是这些,而仅仅是“买田阳羡吾将老”,这可以从苏轼的词作《菩萨蛮》中得到体现。苏轼的词作显得幽谷旷达,而辛弃疾的词作则显得英雄豪迈,这两者之间所存在的差异性,从本质上来看则有着出世与入世的区别。辛弃疾在创作的过程中密切联系人民生活与自身的政治经历,从而借助于豪迈词章宣泄出反对求和与收复失地的英雄气概和爱国热情,正是逐渐出现的有着大幅度的关于军事战争相关的意象,有着阳刚之美的豪放派对时代主旋律和对生活力度的彰显。
从胸襟上看,辛弃疾甚至比苏轼还要大,但是从事故的通透达观上看,辛弃疾则比苏轼差。由于苏轼从小不但接受儒家学说的影响,而且还对释、道这两家学说的涉足,这就使他游刃有余畅游在北宋的那种三教合一的思想氛围当中。在早期苏轼的思想当中,将庄子的思想参合进来,虽然他在后期步入仕途的过程当中多次受到打压,被贬谪到多个地方,经历了坎坷的人生,但他却还是能够保持着旷达乐观与沉着坚定的心态。苏轼的旷达的人生态度,使他虽然身处人生困境却依然积极探求自我超脱,对于人生中的阴晴圆缺则是立足于最为平常的心态进行欣赏,不会像辛弃疾那样在内心当中不能得到释怀,而这也正是词人的性格使然。
总之,苏轼性格的豪迈往往使词作显得雄壮豪迈,在一首词当中没有将心志之旷和雄壮意象统一起来。而辛弃疾的词作当中所体现出来的豪放不只是局限在对雄伟对象的描写,其最为关键的是对于豪放思想内涵的表现,这就使他的词能够将心志之旷和雄壮意象两者和谐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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