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共产党党内民主建设及启示

何聪聪

越南共产党于1986年开始进行党内民主建设，一方面借鉴了中国及世界其他国家的经验，另一方面又结合了自身国情进行创新，从而推出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经过20多年的努力, 越共在加强党内民主建设方面取得了一些成效。中国和越南同属社会主义国家，越共进行党内民主建设对于完善中国共产党的党内民主建设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 越南共产党党内民主建设的背景

（一）越南共产党认识到党内民主建设的重要性和意义所在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写道：“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 争得民主。”[1]民主对于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而越共九大则直接明确了民主的重要作用。越共是越南惟一的执政党，它对于保障整个国家社会的正常运行负有极大的责任。而党内民主建设对于当代社会主义国家来说具有重要的作用，它有利于实现人民当家做主。党内民主的实现是人民民主发展的前提，人民民主的实现离不开党内民主建设。只有积极发展党内民主，才能有力地影响和带动社会民主，提高全社会的民主意识。越南共产党清醒认识到党内民主的重要性，因此决定在革新开放的同时，从1986年开始积极进行党内民主建设。

（二）经济体制改革新要求

越南自1986年革新开放以来，经济体制改革开始稳步推进，不但对经济所有制和经济成分进行更新而且对经济运行机制和经济政策进行了突破性革新，经济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效。随着越南经济改革的深入以及信息化的发展，其政治文化机制也应该进行相应改革。越共认识到，革新应该是全面的革新，经济革新与政治革新应同时进行。尤其是在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条件下如何进行党内民主建设、增强战斗力成为越南共产党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

（三）越共党内民主存在缺陷

在越南共产党党内缺乏民主，上级不能听取下级的意见，下级不能倾听群众的意见，存在着严重的官僚主义。[2]由于越南共产党党内民主的不完善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出现了党内的分裂行为、宗派活动、机会主义、个人主义、无组织无纪律言行等等。这些问题的出现，不仅影响了越共的凝聚力和领导力破坏了越共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还极大地影响了越南的稳定，所以越南共产党党内民主建设势在必行。

（四）人民要求民主的呼声高涨

由于越南在民主方面的不完善，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与危机，1997年越南太平省发生了大规模的农民上访游行事件，在此之后越南又发生了两次西原少数民族骚乱事件,造成了社会的极度动荡。越共总结经验教训，认为导致上述事件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基层党组织涣散，基层民主建设不健全。[3]这使得越南共产党认识到，人民对于民主要求的热切度越来越高。而党内民主问题是整个社会民主问题的关键，越南共产党急需解决党内民主问题并以此来带动人民民主。

二、越南共产党党内民主建设的主要措施

（一）加强党内的制度建设，不断实现民主的制度化

民主集中制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根本组织原则，民主集中制是在高度民主的基础上的集中，集中领导下的民主。越共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越南共产党章程明确规定：“越南共产党的组织遵循民主集中制原则。”[4]越共十大会议上，针对党内缺乏民主集中制，办事拖沓的作风，提出必须把民主与集中有效地结合起来，将民主集中制列入党章对于实现民主的规范化具有重要的作用。

此外，越南共产党还废除了领导职务终身制，实行任期制，完善党内的选举机制、决策制度等，并且不断创新民主形式，建立质询制度等等，这对于实现民主的制度化具有重要作用。

（二）高度重视党代会的作用

越南共产党章程中第10条、第11条明确规定“党的最高领导机关是全国代表大会，各级领导机关是代表大会或党员大会。”[5]还详细列明了党代会的各项工作，可见对于党代会越共是相当重视的。党代会是党员发表意见的一个很重要的机会，它关系着党内领导人选的确定，党内重大事务的处理与解决。越共坚持每5年召开一次党代会, 这是越共发扬党内民主的一种重要形式。

（三）高度重视信息的公开化、公开度

信息的公开一方面可以汲取党内外的智慧，另一方面可以加强对党的监督。只有信息公开了，党员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知情权得到了确认，才能提高他们党内民主建设的参与程度。

越共六大召开前, 越共便提前两个月公布党代会报告，在全党进行充分讨论然后对文件进行修改，确保了党员的知情权。2001年越共九大召开前, 越共首次通过新闻媒体提前两个月公布政治报告草案, 在全党和全国范围内广泛征求意见。这种做法既调动了广大人民群众进行党内民主建设的积极性，又加强了对党内民主建设的监督。更主要的是越共在实行差额选举的过程中将包括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内的全部候选人的相关信息进行公开，以此来接受来自社会各方面的监督，这可以说是越共的一个大胆的尝试。

（四）加强党的基层民主制度建设

《越南共产党章程》明确规定：“紧密联系群众，关心照顾人民的物质、精神生活，维护人民的正当权益；领导人民参与制定和执行党的路线、方针和国家法律。检查并保证执行党的决议、指示和国家法律；检查党组织和党员执行党章的情况。”[6]据其规定，基层党员有提名选举党组织领导候选人的权利。为了扩大党内民主，保障基层党员的直接选举权利，越共提出了一个新主张，即在各个基层党组织落实常务部、书记、副书记直接选举试点。越共在基层力图真正做到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监督。基层党员和领导要密切联系群众，深入群众中得到一手资料并及时解决人民群众所反映的问题，另外，基层党组织的一系列政务信息要全面公开，积极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监督。

三、越南共产党党内民主建设的启示

（一）必须注重以党内民主带动社会民主

积极发展党内民主能够有力地影响和带动人民民主，提高全社会的民主积极性。越南共产党的党内民主建设带动了整个社会民主建设的进行。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说明：第一，越南共产党在党内民主建设的过程中特别注重信息的公开，越共的党代会报告提前公布到社会，汲取党内外的智慧，这就确保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知情权，刷新了人民群众对于民主的认识，带动了他们进行民主建设的积极性，有利于社会民主建设。第二，由于越南共产党党内民主建设的进行，越南民间的基层民主和发言权也得到了一定的鼓励。据河内附近村民介绍，村里每次选村长，18岁以上无犯罪记录者都可投票，从5名候选人中选择两人担任村长、副村长。[7]越南基层民主建设的形式和方法都深受越共党内民主建设的影响。

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应该充分重视党内民主建设对社会民主的带动作用。首先，中国共产党进行党内民主建设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完善民主集中制以及各种民主制度，通过党内民主的建设能够更好地处理好党、政府和社会的关系，更好地支配社会资源，这对于社会民主的建设有重要的影响。其次，党员在党内民主建设的过程中形成的良好民主作风和民主习惯带到工作和生活中去，发挥示范带头作用，有利于引领广大人民群众习得民主意识，提高人民群众的参与积极性，这对于实现社会民主也有重要的作用。

（二）党内民主需要最大程度地确保党员的主体地位

越共注重党员的主体地位可以从两个方面去体现：第一，越共保障党员的基本权利，党章明确规定了党员享有哪些权利，例如选举权、批评质询权等。此外，越共还确保了党员的知情权，只有党员自身的权利得到了保障，他们才能够积极地去尽规定的义务，更好地进行党内民主建设。第二，越共党内民主建设的过程中，注重党员自身素质的提高。越共通过党校等各种渠道对党员进行培训教育，让党员深切地意识到自身在党内民主建设过程中的主体地位。

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党内民主建设需要做的一个主要方面就是保障党员的民主权利，确保党员的主体地位。中共十七大报告就已明确指出要实行党务公开，确保公众的知情权，这可以说是保障党员民主权利的一个重要的趋势。只有党员的权利得到了保障，党员的主体地位得到巩固，才能带动党员进行党内民主建设的积极性，提高党员进行党内民主建设的参与度。

（三）党内民主建设要有正确的策略和方法

在党内民主建设的过程中，越南共产党实行了正确的策略和方法，这些方法既不失灵活性，又能使党内民主建设生动活泼。首先，越共将党内民主建设制度化，用党章和制度、法律来确保党员的民主权利。其次，越共除了在体制上保证监督的有效性以外，还加强了国会、人民群众的监督。最后，越共在进行党内民主建设的过程中规定党员密切联系群众，确保了越共党内的团结统一。

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应在党内民主建设的进程中坚持正确的策略和方法。第一，党内民主建设一定要制度化，并且要注重制度的有效性，要有监督体制确保它的有效运行。第二，在党内民主建设的过程中一定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的主体地位，防止党内的派别分化，维护党内的团结。第三，密切联系群众。党内民主建设的进行需要群众的监督，党员要发挥模范作用，都需要密切联系群众。

（四）党内民主建设需要注重民主形式的创新

越共进行党内民主建设创新了很多民主的形式，例如质询制度的建立。越南共产党章程明确规定党员享有该项权利：“在组织范围内对党组织和党员的活动进行批评、质询；向有关机关提出报告、建议并要求得到答复。”[8]按照规定，越共的中央委员可以对总书记等提出质询，直到满意为止。质询制度开创了越共党内民主的新形式。另外，2009年越共又在各地试点进行党委书记由党代表直选的制度，这是越共在党内选举先例。为了基层民主建设，越南国会推出了世界上第一部《申诉控告法》，这对于加强人民群众对越共的监督，保护人民的权益具有重要的作用。这些都是越共进行党内民主建设开辟的民主新形式，党内民主建设形式的创新一方面使得党内民主建设不失活力，生动活泼，另一方面，更能够调动党员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提高他们的参与度。

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基层党内民主的形式丰富多样，很多基层党组织实行的是直接选举，各地基层党组织积极开创党内民主的新形式，例如江苏淮安市、湖北鄂州市等等，实行了一种新的制度——党员议事会制度，基层党内民主建设顺利进行。应该汲取党内外的智慧，结合国情，利用互联网等信息技术探索开创党内民主的新形式，从而使党内民主建设得以活泼有效地进行，从而不断推进社会主义民主的巩固与扩大。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M].人民出版社,1995.

[2]李慎明.世界社会主义跟踪研究报告——且听低谷新潮声(之一)[R].社会文献出版社,2006.400.

[3]俞海芸.越南共产党的基层民主制度建设[J].当代世界,2005(9).

[4][5][6][8]越南共产党章程(越南共产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补充修改2006年4月通过)[Z].第二章.

[7]周宇,易文.可控的民主[J].凤凰周刊,20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