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扬
(华中师范大学 语言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9)
从Corder(1967)发表“The significance of Learners’Errors”[1]和Selinker(1972)[2]首次提出“Interlanguage”理论确定了独立的学科地位以来,二语习得研究仅有45年的历史。整个学科目前的性质和理论构建带有“新兴”、“交叉性”、“发展变化”等特点。
汉语作为第二语言(CSL)习得研究开展要晚于国外20年左右,在过去的30年中,随着国外二语研究理论的引介,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习得研究领域和方法不断拓展。鉴于二语习得研究目前经历的重大演变,本文以二语习得的基本理论框架为脉络,追踪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习得研究在过去15年间的发展趋势,描述目前国内在4个领域上的研究现状并讨论二语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和问题,提出提高二语研究水平的策略意见。通过重新审视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习得研究的发展,为国内相关理论研究提供参考镜鉴,为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实践带来启示。
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至今,二语习得理论的演变发展可以以每10年一个分野的跨度进行划分。20世纪80年代初至90年代初,UG框架下的二语习得主要研究3方面的问题:(1)二语知识是如何习得的?(2)二语知识是如何处理、记忆和提取的?(3)二语知识是如何表征的(Hulstijn,2002)?90年代以降,基于UG的二语习得理论逐步与认知论相结合,认为语言能力本质上是一种认知能力,语言习得对信息的输入、加工、储存和运用过程与其他知识的获得过程相同,并逐步发展成为当今的主流学派:心理认知学派。
2000年以来,二语习得领域发生的最重要的转变可以概括为以下3点:(1)认知论层面上的多样化发展。社会文化纬度下的二语习得成为理论和实证研究的中心议题。这一范式将二语习得研究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定量的、认知的、实证主义认识论的研究趋向中分离出来,重新注重经验性而非普遍性的语言变异,将个体和团体的习得特征等同看待。许多二语习得的理论和模式在构建时都将社会环境因素考虑在内,将学习者看作社会存在,二语习得认知过程受到社会互动和社会关系、提供二语输入和纠正性反馈群体的交互影响;(2)研究方法随着二语研究理论的成熟得到相应发展。作为二语习得研究社会化维度的反映,研究者采用了多样的实验定性分析和解释方法,这其中包括会话分析、人种志、微观研究法以及上述几种方法的组合。形式语言学派的二语研究者也扩充了他们的实验方法,如使用前沿的心理语言学和神经语言学方法(如Marinis2003[3],Sabourin,2009[4])。方法论的进步主要体现在3个领域的创新:发展语料库分析、利用动词系统手段测量以变异为中心的变化以及模拟计算,这种研究趋势的流行正是基于这样一种认识,Bley-vroman(2009)[5]提出的二语习得研究必须有一个“可见处理效果”;(3)扩充的研究背景和群体。过去40多年的二语研究历史多是基于二元分类,如二语习得(SL)与外语习得母语(FL)、自然环境和课堂环境等。最近几年,涉及不同群体多样背景下的二语习得开始吸引来自不同理论视角的关注。这包括海外二语习得者(Kinginger,2009)[6][p.3-10]、健康学龄学习者(van der Hoeven & de Bot,2012)[7]、学龄前儿童二语学习者(Schwartz,2004)[8][p.47-66]、学龄少数民族语言学习者(Ardasheva,Tretter,& Kinny,2012;Schleppegrell,2004)[9][10][p.3-21]、特殊目的二语学习者(Kormos & Smith,2012;Sparks,Humbach,& Javorsky,2008)[11][12][p.5-10]等等。研究对象的精细化成为当前趋势,其推动力来自研究者对语言知识教育和语言教学的关注。对不同研究背景和群体习得特点的描写解释无疑会对二语领域带来更多面的观察角度和深刻丰富的见解。
Ellis在 1996年[13][p.79-115]谈到应主要从4个方面展开二语习得研究:1、中介语;2、影响二语习得的外部因素;3、二语习得的认知机制;4、学习者内部因素。Ellis的分类忽略了理论构建和方法论在整个研究中的地位,图1将从宏观广义视角展示二语习得的涉及的所有领域。*该图示参考了文秋芳、王立非《二语习得研究方法35年:回顾与思考》中“图1第二语言习得研究的理论框架”。
根据理论框架所示,CSL习得研究主要集中在中介语语能语用、学习者因素两个领域各个层面的研究成果上。为了考察过去15年CSL习得研究的内容和方法的发展趋势,本文选取了《世界汉语教学》和《语言教学与研究》两大核心汉语期刊1999~2013年度刊登论文共2424篇,对其中涉及的“对外汉语本体研究”类的文章进行统计分析,并按照二语习得的理论框架进行专题归类。具体的研究角度为:1、研究内容在不同年度上的量化分布;2、研究方法的变化趋势。
图1 二语习得理论框架图
在统计文章的内容时,以下4类不计入统计中:(1)汉语本体研究;(2)对外汉语教学理论推介和翻译;(3)汉外对比、测试、课程大纲、教材;(4)教学手段、教学概况、教学用工具书编纂。研究方法的分类采用三分法:质化、量化、经验性研究。统计结果见表1:
表1 两大汉语核心期刊1999-2012论文内容及研究方法统计
研究内容上:(1)国内CSL习得研究发展呈上升态势,论文总量呈阶段性增长,2009-2013年度相较于1999-2003年度论文量增多了142篇,近一倍,属于目前语言类相关研究中的热门领域;(2)1999年以来,中介语研究一直是CSL习得研究的核心焦点,研究数量在3个年代区间的划分中稳步增长,形成相当规模。这是我国汉语研究学术传统和学科特点带来的必然结果;(3)学习者内外部因素研究由2008年前和2009年后形成自然分界,2009年后探讨学习者因素对习得过程影响的文献量明显增加,特别是外部环境因素成为新的研究热点,范围主要涉及社会环境、教学法、教师教育等。
研究方法上:经验性研究仍占主导,但所占比例逐年下降,质化和量化研究比例提高。特别是量化研究在3个区间内的使用量成倍增长,文秋芳(2004)曾将1998-2003年划定为“实证研究方法应用与普及阶段”,我们认为从统计数据来看,目前实证研究方法已完成普及,在二语习得领域得到广泛的应用。
对887篇二语习得类文章的关键词进行搜索和提取,出现率最高的词语分别为:语法形式、词汇、语音等中介语语言要素。20世纪90年代以来,上述论文数量有增多趋势,所涉及的研究范围也不断扩展,成为CSL习得研究没有争议的热点和核心。不过,各语言要素具体的研究发展程度并不平衡,加之CSL习得研究一直以国外二语习得和国内二语习得为理论前瞻,对新理论和新方法接受度的不同,也加剧了中介语习得研究的差异。我们主要对2000年以来国内习得研究各方面的表现和进展作出追踪和简评。
汉语语音习得研究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至今,其研究内容和方法契合着整体二语习得理论的流变,可以用线性发展概括。研究的内容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中的汉外语音对比分析到80年代中——90年代的中介语语音研究和偏误分析,再到近来的话语感知、二语语音教学、二语音系中的母语迁移、语音意识发展等。研究方法从85%以上的经验总结式占比到实证、实验研究的广泛应用。尽管在质和量上仍逊于词汇和语法习得,但在领域内部汉语语音习得能够反映当今最新的理论趋势,研究方法向科学研究型转变的力度加大,对许多语音问题已经不仅停留在宏观的概述,而是推向更细致的探讨。
2000年以来的语音习得研究的发展表现在以下3方面:
(1)语音知觉研究。张林军(2013)[14]采用双耳分听实验考察了不同汉语水平的美国留学生感知声调的左右耳优势,结果发现声调范畴不一定会保证学习者能够利用声调进行词汇加工,学习者产生上一行为的必要条件是在长时记忆中形成的独立音位表征。相同的文献还有同作者采用声调范畴化知觉的角度对日本留学生声调习得情况进行的实验考察(2010)[15]。文章首次从感知的角度采用实验手段解释声调习得规律的研究,同以往单纯通过分析学习者在言语任务中声调的偏误研究传统不同,涉及到之前我们较少关注的领域,也表现出语音习得研究向学习者为中心转变的倾向。现阶段这一领域作为二语语音习得的热点探究的是感知和表达通过怎样的作用方式重组以及两者对学习者施加的影响,国内包扩张林军在内可见相关研究16篇左右,但研究的主要角度为个别国别学习者的语音感知实证,未见深入系统性的研究,宏观提炼性的理论认知有待加强。
(2)语音对比研究。这一领域研究数量有所减少,从2005-2008年度的15篇到2009-2013年度的12篇,反映出研究兴趣的转移。在对比的内容上,表现出范围扩大、对象增加等特点。对比研究的语言范围从常见的日、韩、美扩大到少数民族语言和更多语种,如高莉琴(2000)[16]对比了汉语、维语语素,检验了母语语音系统对二语语音习得的干扰。研究对象上,不局限于某音素的对比,还涉及到对汉语节奏(刘现强,2007)[17]、句子重音(权英实,2001)[18]、韵律边界(陈默,2013)[19]特征等诸多语音单位。这些研究的共同特点是静态的平面共时研究,依赖的主要是研究者的个人观察和经验,这一领域的研究是成熟的,成果较多,但这些研究多分散在特定国家语言某语音项目的对比,无法揭示汉语语音发展的全貌,更重要的是研究仅指出了差异,没有进一步解释差异的原因,也没有找到从成果到教学实践合理的转化路径。今后语音对比研究只有立足于汉语音教学,更多的致力于运用何种方式排除母语语音干扰,利用语音差异促进汉语语音习得效果才有可能摆脱现有的语音事实挖掘困境。
(3)语音习得研究。语音偏误、习得顺序的相关研究在二语语音习得领域中一直有所涉及,也是当前汉语语音习得领域中的主要组成部分。大部分习得研究采用的都是静态视角,动态、历时,跟踪的方法研究二语语音习得历程的研究仅见少量对国内英语学习者语音习得的调查。我们考察语音习得研究得到的印象是研究普遍采用相同的研究模式和思路,只在特定学习者和语音单位的选择上有所区别,导致的结果是研究成果铺得很开,涉及到各个范围,但结论大多停留在原有水平,对整个理论的发展没有实质贡献,能够深化我们对二语语音习得认知的研究比较少。值得注意的是该领域近年来有一些新的研究思路,其中首推语音变异研究。梅丽(2005)[20]对日本学习者学习汉语卷舌声母的语音变异研究,研究表明日本汉语学习者学习卷舌声母时存在明显的系统和自由变异。“这是汉语习得研究领域第一例关于汉语学习者语音变异的研究”[21],此外,陈晨(2011)[22]对泰国学生习得汉语声调的变异现象也做出过类似考察。王立非曾指出“未来的研究会更加关注个人语音变异”[23],可见,目前刚开始发展的变异研究领域大有可为,观察的切入点从群体性到个人,语音对象也可进一步细分为声母、韵母、拼合(音素)、声调、语调、重音(语流)等,这个潜力巨大的空白有待我们去填补。
汉语语音习得研究已经证明了许多语言变量对语音习得产生的影响,今后的研究我们建议可围绕以下几方面重点展开:现有研究对二语习得早期阶段的中介语语音表现很少涉及,而这一研究对母语迁移和普遍影响因素的时间性有重要意义;研究方法上,我们还没有见到关于汉语语音系统长期历时的纵向研究。揭示中介语语音习得全貌,揭示各要素对语音习得的动态影响必须要有历史数据佐证;另外,语音学的理论创新需要实验室语音技术的支持、先进的声学和数据统计方法,这是目前我国语音研究的短板所在,亟须引起重视。
汉语词汇习得研究。传统的二语词汇习得研究包括理论性研究和实证性研究,我们目前尚未构建能够体现词汇习得发展的心理认知模型,刘绍龙(2003)[24]、张文忠、吴旭东(2003)[25]对此有一些有益尝试,暂没有形成广泛的影响。对实证性研究中包括词汇宽度、词汇策略、词汇习得和教学关系在内的搜索表明,最受关注,文献量最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词汇习得策略(刘希瑞,2013)[26]、伴随性二语词汇习得等方面。近年国内的研究热点是词汇习得的认知机制,从输入和输出的角度考察不同因素对词汇习得的影响。如蒋荣(2013)[27]运用社会文化理论中的调控理论考察了不同水平的汉语学习者词汇习得时运用的调控方式,发现不同程度的汉语水平者,调控的方式也随之不同。研究结论的实践意义在于指出课堂上词汇的教学内容和方法需要适应学习者的习得方式,并为此提供了理论依据。
除从信息结构的角度外,研究者还从不同的角度对词汇习得过程中的影响因素(背景、词汇干预手段、输入模态、学习任务等)进行了探讨。投入量假说理论最早由盖淑华(2003)[28]进行了理论引介,随后在二语习得领域对这一理论进行了听、说、读、写等广泛的实证研究(吴建设2007[29],李燕2008[30],黄沐云2012[31]),孙晓明[32]实验研究了投入因素对欧美学生汉语词汇习得的影响,实验结果验证了词汇投入量和习得效果间的正比关系,是较早将投入量假说引入CSL的实证研究。顾琦一、臧传云(2011)[33]从输入的角度考察何种输入模态能达到最优习得效果,发现输入模态和词汇习得效果具有显性关联关系,输入模态的不同影响习得效果,词汇习得上,视觉组和听觉组优于视听组,这一结论对VanPatten&Sanz(1995)[34]提出的视听模态同步输入说提出了反驳。
这一领域的相关论述还有很多,如从教学模式(杨秀丽2013[35])、动态系统理论(宋健楠,2013[36])等角度探讨词汇习得效果。总体说来,我国的汉语词汇习得研究特点能比较迅速对国际的研究趋势和热点作出反映,并不局限于对中介语词汇习得特点作简单描述,而对学习者内部因素(策略,语能)和外部因素(课堂,教学法,语言技能)的影响均有所关注。不足之处是研究领域过窄,相较于国内二语词汇习得研究广泛的涉猎范围,汉语词汇二语研究在汉语词汇保存、腐蚀和词汇习得的心理认知过程以及年龄效应对词汇习得的影响等方面还少有涉及,理论性研究完全处于空白状态。另外,认知语言学和词汇习得交叉研究,语料库词汇知识对比研究是词汇习得的两大发展方向,我们在国内二语词汇习得研究中已经能够看到少量此类文章,而汉语词汇习得领域的成果极其匮乏。
语法习得研究。语法习得研究发轫于20世纪90年代初,相较于语音和词汇的习得研究,所牵涉的理论、探讨了语言项目和具体研究成果最为丰富。语法习得研究对象主要为汉语句式句类习得研究、特殊功能词的习得研究(助动词、时体标记、语气副词等)和关联性框架结构的习得研究(固定搭配、非固定搭配等)3类。在3类研究对象所涉及的偏误分析和习得过程两个领域上,研究的侧重点有所不同。从搜索数据来看,汉语句式句类习得研究文章数量占总量的68%左右,而功能词和关联性框架结构的习得研究数量分别为23%和9%。可见,句式习得研究是学界关注的焦点,而对位于语篇衔接和连贯教学核心地位的关联性框架结构的研究开展的很少。
发展流变上,梁德惠分析了2006-2010年度4种汉语核心期刊刊登的汉语习得文献使用的研究方法,发现“并未出现从经验总结到定量研究,再到质化研究的线性发展,而是以经验总结类的偏误分析为主”[37]。这一结论与我们的调查统计不符。对2009-2013年度汉语核心期刊研究方法的统计表明,句式的习得研究已从早期的经验内省,转化为利用个案研究、问卷调查、测试等语料收集方式乃至利用大型中介语语料库中的数据作为量化分析的样本,并产出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如肖奚强[38][p.16-346]等(2009)研究了外国人学习汉语句式的学习难度并对各句式不同的使用情况作了分级等级排序;黄自然(2012)[39]基于60万字语料库对韩国留学生“把”字句使用情况作出考察,分析了其偏误情况和习得顺序;李晓琪(2002)[40]、周文华(2009)[41]、邓小宁(2011)[42]、张宝林(2010)[43]等都通过测试或语料库的方法探究汉语句式的具体习得过程。可以说,包含句式习得在内的语法习得在研究方法上已经实现了由“经验总结——量化研究”的转化,在实验设计、统计方法与推论等技术环节上已愈加成熟,结论具有较强的信度和效度。
需要指出,语料库研究法渐成主流是由于此法可以避免习得研究中的主观性,通过量化的统计研究使我们对中介语中某个语法项目的使用情况有比较清晰的了解,但不同的研究方法能反映学习者不同的语言知识结构和加工策略,加之语料库语料无法考察到某些语法项目的“遗漏项”和“回避项”,因此,只有对研究法进行合理的取舍和结合,不偏不倚,才能得到更加科学和客观的结果。
特殊功能词的习得研究主要集中在时体标记“着、了、过”、判断动词“是”、否定词“不”“没”、能愿动词和某个特殊词类的习得研究上。这些词语属于汉语特有的功能类别,在使用上带有较明显的特殊性,汉语学习者对以上语法项目的习得均有一定的障碍,相关研究可参考王振来(2003)[44]、魏洪艳(2012)[45]、吕文华(2010)(2013)[46][47]等的习得研究。
在对以上领域进行考察时,有两种主要的学术倾向:首先是比较法的广泛应用。语法习得的研究一般都在广义比较的基础上开展的,包括横向对比:语法系统的汉外对比分析、母语者和汉语学习者某一语法项目的使用情况对比;纵向对比:不同水平汉语学习者的使用情况对比、汉语学习者某一语法项目的历时跟踪对比。其次是汉语本体研究的理论成果下不同句法理论背景的习得研究趋势(施春宏2010)[48],如以类型学和认知、功能语言学为视角的二语习得研究。陈凡凡(2010)[49]考察了汉语语言习得中的主题突出特征,丁雪欢(2013)[50]比较了母语和二语习得的一致性和差异性,得出了普遍语法、认知系统和不同语言的标记性差异是影响语言习得顺序的3大主因,这些研究都带有类型学上的特点。前一倾向是目前语法习得的基本方法和思路,而后者虽在某些研究中有所体现,影响仍极其有限,应成为语法习得研究新的理论背景,进一步纵深挖掘和考察。
对比国外二语习得动向和国内CSL习得研究的发展,可以明显看出我们在学习者内、外部因素的具体下位研究领域存在研究数量少,考察范围窄,研究深度浅等问题。研究多集中在几个热门角度,如学习策略、教学法中反复展开,重复性工作多,套路强,对领域理论和方法上的深化却少有助益。研究者对这些领域的忽略一方面是由于传统的对外汉语研究一直以汉语本体、中介语及语言技能研究为中心,另一方则是缺乏学术敏感度,对国外二语习得趋势关注不够,着手新领域研究时感到无从下手。
我们将这些不足和盲点框架性地概括为以下4点,具体思路为列举该领域的多种研究路径、总结国内已有的研究成果并指出不足。
广义的学习者外部因素研究既包括影响二语学习的语言环境,也包括课堂教学、教学方法等变量因素,主要的兴趣点是探索外部因素对中介语习得的影响。外部因素可研究的范围比较广泛,常见的有探讨社会环境或语言输入环境对内部动机、学习态度、策略的影响,对输入质量的评估、几种外部因素的交互作用,特别是基于社会文化视角,认知和互动理论下的二语教学的课堂研究特别值得我们重视。
二语课堂研究在Ellis的影响下受到广泛关注,一般包含教师谈话、学习者行为、教师和学习者互动和学习输入4个要素。研究角度可利用课堂话语分析(互动分析、话语分析、谈话分析)对不同的要素展开研究,研究的结论不仅可对二语教学带来实际的理论指导,也有助与我们理解各因素在中介语发展中的作用。此外,外部因素对二语习得的研究也可进一步具化到某种教学方法、教师反馈、学习者互动对各语言技能、语言习得不同层面培养和习得的有效性、影响性研究,如纠正式反馈在二语写作中的影响、形式焦点(form-focused)教学法对二语发音的影响等。
国内对学习者外部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教学方法、纠正性反馈对语言项目的习得作用,而语言项目主要集中在词汇习得研究上,如杨秀丽(2013)[51]通过实证研究验证了对比分析与翻译教学模式对词汇习得的促进作用,杨颖莉、林正军(2012)[52]检测了大学英语课堂上交际性语言练习和不同类型反馈对习得英语过去式的作用,发现了提示性反馈效用优于重述性反馈。这些研究都基于英语为第二语言的汉语学习者,而CSL研究中的对外部因素的相关探讨较之英语为第二语言的文献成果更少,文献量、研究广度和深度上更无法与国外相关领域的论述相提并论,可见,这一领域为我们留下了较大的发展空间。
学习者内部因素研究主要围绕学习者个体差异和基于母语迁移、普遍语法、内在习得机制的共性特征研究展开。前者的主要研究包括个性、态度、动机、学习和认知特点、学习策略、自尊、焦虑在内的各变量对二语习得的影响。学界的关注点曾主要集中在学习策略和学习关键期两个因素,国内尤其是英语二语方面成绩突出,文秋芳构建了英语学习策略理论并在此基础上做了一系列的实证研究。CSL的策略研究从1998年杨翼发表《高级汉语学习者的学习策略与学习效果的关系》始已有15年,我们对《汉语学报》、《世界汉语教学》、《语言教学与研究》3种核心语言类刊物中的关键词为“学习策略”的文章进行检索,只发现了江新(2000)(2001)[53][54]、李强等(2011)[55]不到15篇相关研究,对学习策略的描述、分类、对中介语习得和其他内部、外部的影响以及对学习策略自身存在的问题的研究还没有全面展开。
二语习得的个体差异现阶段主要研究多种变量因素,而非单一因素对二语习得的影响,同时与外部因素相结合,考察某种学习环境下个体差异变量的作用特点,如某教学环境下,学习者动机和身份对自我管理能力的促进作用,或研究变量彼此之间的作用关系,如习得中性别和焦虑类型。研究领域也不仅局限于二语习得,而是扩展到双语、多语。个体差异研究正被放置于更广阔的理论背景、社会环境和更多变量的条件下进行微观化、多因素的分析,这种研究趋势暂时还没有在国内CSL研究中有所反映。
对学习者内在共性特征的研究国内已经有所涉及,主要是母语和语内的迁移研究。国外基于普遍语法的研究从可及性问题争论演化为对中介语表征的探讨以及基于UG的语言习得机制的研究,UG框架内二语习得特点的深层比较与研究。国内的研究除了早期“在普遍语法可及性框架内,对二语习得的“逻辑性”进行研究(戴炜栋,2005)[56]外,近来还主要是对国外相关理论发展的引介,基于普遍语法的二语习得研究成果寥寥。
中介语语言能力的研究国内开展的较早,有大量基于对比分析、偏误分析和习得的相关研究成果,并对语言的僵化现象、中介语可变性有一定的探讨,前文已有所涉及,这里不再赘述。国内研究的缺失主要体现在语言应用能力的习得研究。
二语语言应用能力研究考察的是学习者运用二语进行言语交际的实际能力,这一研究可以在两个方面展开,一是学习者语用能力的总体情况,二是特定背景下的言语交际行为。课题讨论的问题一般有中介语语用能力、方法论、语用转移、认知学视角下的语用等4个方面。随着社会文化浪潮的兴起,近来的语用研究开展了社会环境、个体差异和语用能力关系的探讨。二语语用能力的相关研究可以解释语用规则是如何习得的,进一步,语用能力是如何获得的以及语言知识是如何转变为语用能力的。
国外语用学的研究目前重视语用能力体系、与学习环境、时间等相关因素的复杂影响关系。对这一命题的研究可揭示语用的获得、发展与具体环境下社会文化经验类型、个体经验差异性的复杂关联。对二语习得语用能力的研究应包含更广泛的参与者和语用测量手段,对语用能力下位子能力的不同发展进行微观描述。对理解感知、语用功能在习得过程中的表现展开调查,并研究某些语用能力是否更易受目的语的影响以及何种子能力不会受到外部因素,如输入和反馈的影响。
国内CSL习得研究中对语用能力的考察很少,亓海峰(2011)[57]对美国华裔学生和非华裔学生以称赞语的应答为例进行了语用能力考察,赵瑾(2012)[58]考察了外国学习者话语停延的语用习得表现,总体看来,语用能力领域的相关研究处在一个停滞不前的状态。语用能力的考察并没有成为二语习得研究领域主要关注点之一。
期刊以报道相关领域研究成果为主,能最及时、动态地反映目前该领域的学术水平、研究高度和学术繁荣度。国内开辟了第二语言教学、汉语学习研究、对外汉语教学(研究)相关板块的语言类中文核心期刊有:《世界汉语教学》、《语言教学与研究》、《语言文字应用》、《汉语学报》、《华文教学与研究》、《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等6种,而2000年前仅有例举中的前3种语言类期刊刊登CSL的习得类研究文献。据孙德金(2009)[59]的统计,对外汉语习得类的文章80年代仅有16篇,90年代为139篇,2000年后突增至318篇。表1的统计也印证这组数据的合理性。拓展的期刊平台和文献量表明CSL习得研究在国内不断的上升态势,随之而来的是大批研究成果的涌现。
有关CSL习得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数量也有显著提高。1999-2003年度CSL习得的立项课题仅有5项,2004-2008年度共有11项课题立项,而2009-2013年度立项课题达到了近20项。有13个课题现已结题,以专著和报告的形式发表了研究成果,如《外国留学生汉语语音习得专题研究》(高立群)、《来华欧美留学生汉字习得研究》(王建勤)、《留学生习得汉语句子发展研究》(王永德)、《韩国留学生汉语习得规律》(柳英绿)等。
在CSL习得研究深入发展期间,大批以汉语习得为研究对象的理论专著、论文集相继出版,这些学术文集集中反映了研究者当前阶段对CSL习得某领域系统深入的研究成果,比较有代表性的论文集有:《汉语研究与汉语教学》(陈桂月、徐杰、钟奇)、《汉语教学与研究论丛》(刘晓天)、《对外汉语研究与探索》(任海波、吴位善)、《外国人汉语语法习得难点研究》(杨金华)、《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学习者习得过程研究》(王建勤);专著有:《汉语作为外语的习得研究-理论基础与课堂实践》(温晓虹)、《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学习者研究》(丁安琪)、《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学习者实证研究》(丁安琪、吴思娜)、《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与习得研究》(李明)《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偏误分析与统计应用》(李恩华)、《留学生汉语输出学习策略研究》(钱玉莲、赵晴菊)。
二语习得研究表现出的强劲增长态势背后是专业研究队伍建设的逐渐壮大。2003年1月至2004年间,教育部分两批次先后批准了北京语言大学、复旦大学国际交流学院、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等8家高校单位成为国家汉语教学基地。2005年,我们又提出了汉语国际推广基地的概念,将着眼点从国内汉语教学推及为世界范围内的汉语推广。截至目前,我国已建立19所汉语国际推广基地。从数量上看,专事对外汉语教学和研究的基地团队达到了27家。汉语教学基地不但承载着外国留学生汉语教学的任务,同时负有汉语教学科研、汉语教材编写、学术交流等功能。由学术带头人和教师个人组成的学术梯队承担和完成过大量汉语二语习得研究课题,刊登在国家核心刊物上的学术论文占有相当比重,形成了富有特色的二语习得研究群体。
从1998年北京大学设立第一个对外汉语博士点以来,国内高校开始陆续着手培养汉语教学和科研人才。对外汉语教学理论、汉外语言对比研究、二语习得研究概论等课程进入专业本硕博课程设置。我们粗略统计截至2012年,国内设立对外汉语方向博士点的高校近30家,并且还在增加中。高校外语和对外汉语教师、汉语基地研究团队、高教对外汉语专业学习者这3者组成了CSL习得研究的主力,显示出国内该领域蓬勃的生机活力。
在社会文化理论的影响下,二语研究正表现出新的特点:即研究范围的扩展、研究重心转移、在传统基础上不断探寻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为我所用。现阶段CSL习得研究主要是结合汉语语言体系和汉语学习者的实际情况,基于国外某种理论的实证研究,研究范围以传统领域的中介语语言能力的习得为多,研究手段多为量化,对质化研究重视不够。我们认为接下来的研究应在以下3方面有所发展:
(一)2000年以前我们的研究文章方法论特点为:经验总结、理论介绍多,实验调查少。(桂诗春、宁春岩,1997[60])(江新,1999[61])而我们的统计表明,现阶段的研究方法特点正在被改写:实证类方法已经完全普及,达到高度发展。基本在二语习得的每一领域都可见到实证类的研究成果问世。不过,这其中质化研究法和量化研究法的占比严重不等。不同的研究方法由于基于不同的观察角度,可能揭示语言对象不同的习得特点,得到的研究结论也常有差异性。一味强调依据数据说话,而罔顾研究对象的特点,最适合采取的切入角度,也有矫枉过正的嫌疑。我们还是建议研究者在量化研究的基础上,能加强质化研究的应用比例,将定量、定性研究相结合的同时,注重利用新的研究方法如荟萃分析、微变化研究法(microgenetic method)、语料库研究法等方法,一方面能从新角度揭示语言习得轨迹和规律,另一方面,也避免由于盲目迷信统计数据而带来的生搬硬套,对某一热门研究方法一哄而上,而缺乏对研究对象理性分析等诸多问题。
(二)拓展研究领域,培养学术嗅觉。语言社会化范式下的二语习得关注的是社会环境变量,如话题、任务、学习者语言和中介语输出之间的相互关系并认为学习者第二语言的输入和处理过程与社会因素相关。研究者一般以语言输出结果为考察点,追踪其中社会性因素对其产生的影响,在关注语言系统的同时,注意社会环境因素对汉语中介语习得和认知过程的影响。这一学术动向目前在我国二语习得领域有所体现,但在成果的质和量上都远远不够。这并不是强调我们的研究工作要向“外”看齐,以其为标杆评判国内的研究成果,而是希望国内研究者将研究对象放到更大的理论视阈中,注意3个大研究领域、大研究领域内部小类因素的交互作用和共因作用,在拓展研究领域的同时,加强对学习者汉语习得过程中内在认知机制的研究探讨,并根据理论成果提出具体可行的教授法,注重“理论-实践”上的转化。通过这种转变,达成二语研究两大发展动力的需求:认知需要和教学需要。
(三)进一步开展对国外理论的引介、分析和本土化构建。这方面的工作我们已经做了很多,从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我们并没有脱离描述与解释并重的阶段,这意味着全面描述汉语中介语各语言层面的表现特征还要继续展开并深化下去,并进一步对考察项目的共性特点进行揭示和解释,研究结论应对汉语本体研究有所关照和反省。目前,国内汉语二语习得对中介语的考察办法不多,对习得顺序、发展过程的研究热度仍有余温,但大多因循套路,启发不大。我们建议从以下3方面着手重新为这一领域的发展注入活力,开辟视角:
1.建立类型学视角。能够进入研究者视野得语法项目通常是不符合一般句法原则的特殊句式或偏误率高的习得难点,这类句式或功能词常带有汉语类型学特点,现阶段的中介语习得研究中的个别学者对此已有零星涉及,但远没有达到普遍程度;
2.多理论结合交叉。这一点二语词汇习得做得较好,如引入认知语言学的相关理论去解释词汇习得,建立词汇知识语料库进行词汇知识习得研究,这都是习得研究中的新方法和新思路。
3.研究对象的泛化和细化。泛化指的是在更大的语言环境中描述或解释中介语特点和规律。如张宝林(2010)[62]提出的“把句式与语段研究相结合”、“把语料中的语言表现与其他相关因素相结合”。细化指对某一语法项目进行表层外在考察后,应就其特点分门别类进行“个案”分析。如我们考察得知韩国留学生关联副词的使用正确率不高,那么可进一步追问哪个副词的正确率最低?原因是什么?哪个副词的正确率在不同语料收集方法中的统计数据差异较大,为什么?
二语习得研究作为一门年轻的社会性学科从应用语言学、教育学独立出来的时间不长,国外二语习得研究本身也存在理论繁多、混乱、学科定位模糊、研究范围不确定等问题。我国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习得研究的开展时间要更短一些,在不到30年的时间里,CSL习得的研究成果帮助我们认识了教学中的一些问题,揭示了汉语学习的一般规律和过程。通过对国外二语研究新趋势的介绍和国内二语习得研究现状的梳理,可以帮助我们反思国内二语习得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和问题,从而明确差距,以其之长补我之短,以期国内汉语习得研究开创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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