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民族技艺传承人培养模式探析

2014-05-30 20:41王荧李昶罕秦莹
理论观察 2014年5期
关键词:传承人培养模式

王荧 李昶罕 秦莹

[摘 要]传承人是技艺传承的重要承载者和传递者,本文从师承培养模式、家传培养模式、教育培养模式以及其他培养模式来分析当前云南民族技艺传承人培养存在的方式和特征,探索云南民族技艺传承人培养方式的优缺点,对当前云南民族技艺培养传承人培养提供借鉴。

[关键词]民族技艺;传承人;培养模式

[中图分类号]C912.8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 2234(2014)05 — 0065 — 02

传统技艺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在不断变迁的社会中以自身的方式继承、绵绵瓜瓞地延续着。原文化部部长孙家正曾说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具有活态性,它以人为载体,世代相传。传承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承载者和传递者,他们掌握并承载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知识和精湛技艺,既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活的宝库,又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代代相传的代表性人物。因此,加强对传承人的保护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关键环节。”〔1〕不管是传承人还是技艺传承,拔树搜根还是受到社会主体活动的“人”以及围绕这个主体因素产生的社会活动的影响,非物质文化的保护归根到底也还是传承人的保护,众然中国经过几千年的历史变迁,唯一不变的是技艺传承模式决定了民族技艺传承人培养的模式,这点对云南少数民族传统技艺传承人培养模式上尤其表现明显。

一、师承培养模式

古往今来,在不日不月漫长的岁月里,技艺与技艺人在发展和传承方面,早已形成一种独特的培养形式——师承。师承也是一种社会教育模式,就是通过招收学徒方式,徒弟向师傅学习,通过师傅的示范及口耳相传,将前代理论及经验延续的一种方式。如赵世林在《白族的技艺文化传承》一文中提到白族剑川几乎每家的成年男子都是木匠师,除家内父传子、兄传弟传习木工技艺外,还有许多外地要学习木工技能的人前来投师学艺,并形成了一套木匠技能的师承传承方式。

这种传承方式具有两个明显特点:一是时间受限性。传承人在传习技能的过程中,传承周期时间不固定。在通常情况下,技艺传习主要靠师傅言传身教,这就决定如果有活或者活多的情况下,徒弟才有机会学习,通过对传承人的观察、模仿、请教,直至亲自操作学习技艺;如果没有活的情况下,这种技艺传习的速度也是有所缘悭的,特别是一些要求较高的工艺程序,没有一定的积累沉淀,技法是很难掌握的,并且师承方式的时间都较长,期间需要干杂活且无报酬。根据相沿成例的不成文行规,通常从师两三年以后才会正式传授。二是这种传承方式具有很强的地域性限制。一般出师后,按行规,一般不能在师傅从业的地区揽活干,以表示对师傅的尊敬。所以,一般情况下,学徒期满出师后, 都要到异地他乡去做工。有利的一面是徒弟不与师傅抢活干分饭吃,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同行冤家的内耗及不合理布局,不仅促进了工匠技能的代代相传,而且还在客观上也推动了这种工艺和技能的横向传播及合理分布,白族木匠在周围邻近地区的民族中有一定的信度和知名度,与这种传承制度是分不开的。〔2〕但同时,也造成了徒弟背井离乡,远走他乡的情况。

民族传统技艺行业特有的尊师风尚和行规,有传统的优良之处,但也有苛刻的一面,在现代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已经很难完整的传承并延续下来了,并且师徒关系也越来越淡薄。而且受行业的限制,例如木匠这行,徒弟跟师傅学习,往往要随雇主安排,按其要求做,师傅有什么活就做什么,师傅做什么活,徒弟就跟着学什么,不是固定地从事某一项工序,也很难有固定的程式和科目,所以具有分散性和随意性特点,完全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适用的人群比较窄,不能使民族传统技艺规模化、产业化的传承。

二、家传培养模式

家传方式亦是古代常见的一种技艺传承方式,即:祖传。通常是本家族世代觅衣求食的应时之技,是家族人员一代代赖以为生的依靠。技艺家传传承模式是民间传统工艺为了保持其独占性,而鲜少传与外人,靠的就是手艺人的一手绝活,就其优点来说,会顷其心血传授工艺,不会有所保留。但其弊端来说,对于创新和发展一项工艺,他们所能做的相当有限,即便继承了这样的技艺,但出于主观的生活需要而难以对该项技艺进行发挥,甚至最后会导致无人继承而失传,这样的的传统工艺和技术并不少见。比如云南岳氏的乌铜走银,就因为岳家无人继承而消失殆尽,这样的家族传承工艺,关键在于乌铜的配方是保密的,无人继承便真的是永远“保密”了。

云南个旧锡器制作者,早起是以家庭作坊形式代代相传,建国后,国营方式打破了门第,传统技艺传承多元化,采取了师承、培训等方式,在产业化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相比传统家庭作坊式的传承,仍然具有相对不完整性的缺陷。改革开放以后,又开始了自创工厂,把“吴氏锡业”传承下去,大量的家庭式作坊又重新涌现。家庭作坊的技艺传承是与产业继承相联系的,甚至回到古代那种技艺传承人亦是产业继承人的合二为一状态。〔3〕这种家传技艺传承培养模式一般是在家族直系亲属中进行,典型的就是家传技艺父传子女,家庭作坊式也慢慢逐渐演变成具有独特技艺的一个重要标志。诚然,家传培养为民族技艺传承创造了条件使得这种技艺能够不断传承下去,但同时,这种现象也不得不引起人们的重视和反思,一旦家族成员有了断裂,这也意味着家传这种传承方式面临着极大的威胁。

三、教育培养模式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一些民族技艺走入各教育学堂,通过培训教育进行传承人的培养在一些行业已经成为常态。如梁广寒在《传播与教育:中国传统艺术传承模式探析》一文中提到中国传统技艺走进校园已经成为传统文化传承的必由之路,也是对传统技艺的另一种传承和发展。梁广寒认为由于各种传统技艺发展的程度、规模和教育目标各有不同,因此它们走入校园的时间和形式也各有差异。目前在我国进入校园进行传承教育的形式大致有如下几类;在中小学校进行普及教育尝试、在高校开办传统艺术研习班、通过划转和合作与高等院校联合培养、作为正式科目走进高等教育课堂等。〔4〕

在小学课堂中,由于应试教育的影响,传统技艺教育越来越多地让位于基础文化知识教育,传统技艺的空间一再遭到挤压。而大学是文化精英、各种思潮荟萃之地,在高等教育的课堂中,传统技艺找到了栖身之地。某些传统技艺如京剧和国画等已正式进入教育体系,自成学科,同时一些民间技艺大师进入大学的同时,也将珍贵的传统技艺带入了大学课堂,如唐卡等,还有各种层出不穷的艺术社团和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开办的研习性课程班和公选课、讲座、国学班等,都是传统技艺教育的新尝试。这是一种所谓的“大众式传承”,一方面扩大了传承人的范围,解决了传承人锐减的局面,但同时也缺少了一种“精英式传承”,即一对一的传承,由于受众者的过多,导致了“师傅”在教学的同时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容易出现“懂而不精”的情况。且这些层面只是针对国家级的文化技艺,更多的传统技艺是乡土技艺,它们无法通过教育培养的模式来进行传承,只能通过一些交流的形式来进行,比如:德昂族三台山的酸茶制作技艺,就曾经通过本民族召集年轻人学习德昂族的各种文化与技艺,对他们进行短期的集训交流,其效果也不明显。

四、其他培养模式

其他培养模式也叫非正式学习培养模式,或是由自学等方式进行,或借助于现代科学技术功能进行自我发展的培养模式。如叶圣燕等在《传统手工技艺传承与创新的人才培养模式研究——以苏绣为例》中提到运用当今科学技术的新成果、现代电脑技术,积极研究和利用现代化教学手段,不断提高苏绣传统技艺水平,使传统苏绣技艺与现代科学技术巧妙结合,更好的促进苏绣作品创作。〔5〕在傣族制陶的技艺中,也有坚守慢轮制陶的技艺的玉勐,在这种传统做陶被人们陆续放弃时才开始学习这门手艺,费了很大劲才学会的,其目的就是不让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没有了。而傣族贝叶经书的制作更是个费时费力的过程,年轻人多没有坚持的耐性,而老年人则因年龄增大、眼睛昏花而难以继续刻写贝叶经书。一般刻写贝叶经的人需要是当过和尚或大佛爷的人,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刻写贝叶经的人只有傣族的“康朗吨”一个人,且这还得归功于旅游的兴起,才促使的他能从事这门技艺。

五、结语

现今云南民族技艺传承人培养的方式越来越多元化,例如云南藏区的酥油茶,它是藏族人民最喜好的饮品。以酥油为主要原料, 外加砖茶、盐等原料,在生活中不可少。以往藏区家家都会做,自然而然的就传承下来了。还有云南河口县蓝靛瑶方式工艺,现在能完全掌握这些技艺的妇女基本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纺纱和织布都精通的妇女基本是40岁以上的,能够从事基本的织布操作的妇女大都30岁以上,很多20岁以下甚至25岁左右的年轻人连织布机都没碰过,虽然这些培养模式都是不固定的,全凭个人喜好去学,或者政府推动,但当地婦女基本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去学习,它是衡量和评价女性的标准。德宏户撒阿昌族的刀具制作工艺,有呈现家传模式、师承模式,也有政府组织学习,或专业艺术学院进修等多种培养形式。景洪一些傣族村寨建立起的织锦传习馆等,也是推动传承人培养的一种有效方式。这些都构成当前对民族技艺传承人培养多元方式的推动力量。

人类进入电子媒介时代、尤其是数字时代后,新兴媒体无论在内容方面还是形式方面都提供给了人们更多的选择,传统技艺的传播方式在迅速崩塌的同时,电视、网络等现代传播方式应运而生,成为了技术传承的重要手段之一。传统技艺的传承应该充分利用大众媒介的渲染和导向作用,借助现代传媒和技术手段,用影视节目的形式发行放映,以音频和视频的形式转载于互联网络,加大对传统技艺的宣传,从而提升其知名度、社会认可和市场需求,〔6〕使更多的人更加便利地进行学习,打破时间、空间的限制。同时,通过传播媒介也可以推动社会各界对传承人的认可度,提升传承人的社会地位,保障他们的正常权益,使得传承得以延续。在当今经济大发展的社会下,如何有效地把民族技艺传承人的培养和模式构建相结合,探索有效的方式和途径,就显得尤为重要和紧迫,这有助于民族技艺传承的发展,形成技艺文化的传承延续,用技艺带动传承人与民族技艺文化的相互发展,形成一个良性的、持续的传承关系。尤其对于云南的少数民族来说,在少数民族技艺传承越来越艰难的情况下,完善培养少数民族技艺传承人培养模式对推进云南民族文化的发展建设具有指导性和前瞻性。

〔参 考 文 献〕

〔1〕海铃.保护传承人至为关键〔J〕.中国人才,2007,(07):13-14.

〔2〕赵世林.白族的技艺文化传承〔J〕.云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05):95-98.

〔3〕钟琦.20世纪90年代后龙泉青瓷的生产形态及技艺传承〔J〕.东方博物,2010,(37):58-62.

〔4〕梁广寒.传播与教育:中国传统艺术传承模式探析〔J〕.文化遗产,2009,(03):16-25.

〔5〕叶圣燕,贾礼民.传统手工技艺传承与创新的人才培养模式研究——以苏绣为例〔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1,(05):71-73.

〔6〕杨娟,王颖.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断层困境分析——基于社会分层和社会流动理论视角〔J〕.浙江海洋学院学报:人文科学版,2011,(06):55-59.

〔责任编辑:陈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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