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S视域下科普微博发展的困境解析

李天慧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 北京 100875）

微博（Microblog）又称微博客，2006年Twitter出现后迅速普及和。在2009年前，国内已有饭否（后关闭）等微博网站。但2009年以新浪为首的几大门户网站引入了微博频道，开启了微博在中国的井喷式发展。本文试图从STS视角，对科普微博这种作为一种承载这科学传播功能的微博所面临的发展困境进行分析，尝试给出可行性建议。

由国内外对科普微博的专门研究比较少，通常科普微博被认为是由在职科学家写的而且必须是有关科学内容的微博，但科普微博事实上并未有严格的定义。但是可以借鉴和参考科学博客的相关界定。科学博客被定义为“是科学工作者的知识管理系统，主要指科学工作者作为主体将博客引入到科学传播的过程中，运用博客的超链接性、即时性、个人性、开放性、交互性等技术，实现知识建构、知识管理和知识共享的功能。”[1]也有学者认为科学博客是“部分内容和严肃科学有关的博客”。基于以上关于科普博客的定义，结合微博的特点和功能，从STS的视角将本文研究的科普微博界定为：在博客技术支持下，由科学工作者撰写的，以科学知识相关内容为主、以促进科学共同体之间的学术交流和科学工作者与公众之间的科学知识交流为功能的微型网络日志。

一、科普微博的功能

在STS视阈下科普微博充分利用自身的技术特征，将其优势充分发挥，实现了科学知识在网络的传播和应用，丰富科学信息发布的形式，也为科学普及提供了新的路径。科普微博的低技术门槛是人们更多的参与到科学知识的产生和发布之中，科普微博是对科学研究渠道的新探索。

第一，科学知识传播与应用功能。在博客技术支持下，科普微博科学以科学知识为内容，科普微博的博主将个人的知识结构外化为符号知识，在博客这个超链接、信息量巨大的平台上实现知识的传播与应用。传统的科学传播是单向的，主要凭借大众传媒进行，这种形式的传播主体受到很强的制约，传播的话语权往往被少数的权威所垄断。在通常情况下，科普微博的传受双方是互为传播者和被传播者的，这就打破了传统科普的单向被动的、以传播者为主的传播模式，重新建立起互动双向的、传受双方均为主体的新型的科学知识传播方式。既实现了科普微博传递科学知识的初衷，也将读者提升到主体的位置。因而科普微博依仗其特性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严格的正式组织的界限，如在一些重大灾难或社会事件发生时起到的重要作用，这使科学共同体的含义得以拓展。科普微博的产生和发展，是一种创新型的科普方式产生和发展的过程。在微博的平台上，科学知识不仅实现了传播，同时也实现了应用。科学知识的应用通过博客超链接在互联网中以共享知识而存在。Web3.0时代是一个公众参与的知识共享的时代，微博技术为科普微博提供了共享知识的技术支持，科普微博为知识的共享提供了广阔的平台，科普微博是一个发散的信息平台，科学知识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扩散。知识在科学博客的平台上被共享，使知识得以在更广阔的范围内得到应用。

第二，科学知识生产与创新功能。STS视域下的技术使用就是使用主体对投入消费市场的技术或技术产品进行符合预定功能或不符合预定功能的操作、利用和发挥的实践活动，这是技术系统里的特定技术与社会系统里的特定使用主体相互建构的动态过程[2]。科普微博的博主正是使用博客技术的操作主体，是利用博客技术完成博客活动的主体。通过使用微博，使得科学知识产生的影响体现在打破科学知识产生的地域限制。传统意义上科学知识产生都有特定的空间范围，如在实验室等特定的地点。然而科普微博打破了这种地域限制，博客技术使科学博客成为科学知识产生的新空间。同时，科学博客还能够加速科学知识的产生。科普微博普遍被看成是科研工作的交流平台，使得一些新的科学思想和科学发现得到及时的讨论而不致埋没。

第三，科学与社会和谐促进功能。科普微博促进了科学的发展，科学与社会和谐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当今，和谐社会是指激发社会活力，协调社会关系，整合社会资源，维护社会稳定，使个人与社会各尽其能，和谐相处[3]。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提出，2020年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目标和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和健康素质明显提高，良好道德风尚、和谐人际关系进一步形成。[4]科普微博一方面促进科学研究，更重要的是提升了公众的科学文化素质。在多项社会和谐度调查中人口的素质指数都是社会和谐度的重要指数，对于衡量社会和谐具有重要意义。基于科学与科普微博的互动关系，因而科普微博对是构建和谐社会的有一定建设作用。

二、科普微博发展困境的思考

尽管微博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但实际上科普微博应用现状不容乐观。经笔者对新浪微博科技频道的微博做了统计和调查后发现，在新浪微博实名认证的“科普”博主共有66位（截至2014年6月1日）。尽管科普微博的博主除了科普工作者外，广义上还包括从事科学研究的科学工作者。但仅从新浪微博实名认证的科普微博数量上看，这与国内的人数相距甚远。科学工作者对科普微博使用率不高，总结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是，科学工作者平日工作繁忙，无法保证固定的上网时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博客的写作和更新。还有，不方便透露研究内容和研究信息。一方面，科学工作者在特定领域的研究内容可能处在研究的过程之中，并没有足够的科学依据不方便对外公布，以免影响工作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还有可能是，科学研究讲求科学发现的优先权，有些科学工作者未免自己的研究成果在未经发表被他人获得，无法保障自己的权益。另一方面，当研究内容已经成型，但未经发表在正式的期刊或书籍上时，研究者也不会贸然将内容发表在科学博客中，同样是优先权和版权的问题。目前，还没有明文的法律保障科学博客作者的权益。奖励机制对微博内容不认可也是科学工作者不重视科学微博的原因之一。目前中国科学的奖励机制是以共开发表期刊或发行书籍为主，对于博客或这种新型的信息发布方式并不肯定。因此，研究成果还取决于发表的期刊论文和书籍的数量。在科学工作者晋升等时候，具有指标要求的是正规的学术发行，对科学博客的内容不作参考和认可。因而，科学工作者对科学博客的热情在这一点上也受限制。二是，科普微博读者关注呈现“马太效应”。马太效应最早源于《圣经》马太福音的故事，“马太效应”被广泛应用在多个领域，“马太效应”实际上指的是一种优势效应的累积。对科学博客的阅读者的关注来说，通常越具有社会广泛关注度的知识信息越能引发其关注，这就是科学博客阅读者关注度的“马太效应”。博客读者趋向于关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和人物，因此关注度呈现“马太效应”，也就是说，受关注的人和话题会掀起更多的讨论，会引起更大的关注。而科普微博在博客阅读者的关注范围里明显是较受冷遇的，分析原因主要是博客作为一个信息量十分大的开放平台，博客读者的选择范围很宽，多数人趋向于选择较容易理解的内容，而科学博客的科学专业性使一些受众望而却步。同时，目前中国科技博客的写作风格稍显呆板，并且科学博客的信息量明显不够。中国目前很多科普微博的信息来源主要是国内的一些门户网站，与许多主要的科技公司的接触不够，这就造成许多信息量不够，而像国外一些著名的科技博客，因信息新且量大，许多门户与传统媒体反而会到这些博客里挖掘最新的科技消息[5]。针对以上的问题，主要是由三对矛盾造成：

首先，微客的开放性与把关人缺失之间的矛盾。微博依赖者网络技术，是一个开放的平台，这里面涉及到把关人。把关人又称为“守门人”（Catekeeper）,“是指信息传播过程中的信息控制者”。[6]把关人需要禁止一些新闻流通或将其暂时搁置的把关行为，如那些违背出版、发行要求的“违法信息”，毒害青少年身心“黄色信息”等。同时把关人也需要做疏导工作，就是把关人准予某新闻流通或放行的行为，如那些有利于社会和谐发展的技术革新能手、见义勇为英雄的报道等。由于微博的博主是直接发布信息的人，因而这里就有把关人缺失的问题。第一，微博把关人难以界定。博客内容的发布大多是个性化的和自我的，很难说把关人是博主、网站、或是政府。第二，微博因为应用于手机和平板电脑这些移动的终端，因而可以随时随地发布，每天发布的微博数量巨大，科普微博又有其科学性的内在要求，如何对这些微博内容进行科学的把关也成为重要问题。微薄的这种开放性与把关人的难以界定和缺失形成了中的矛盾。

其次，主体利益需求与微博的知识共享性之间的矛盾。科普微博活动基于RSS、TrackBack和Permalink的技术支持，形成了自身较为开放的平台，因而开放性是其显著特征。在科学博客上，博主更新的博客文章可以被他人任意获取，博主也可以获取他人的文章。正由于科学博客的开放式的平台和超链接使信息无限公开，这也带来了科学博客的知识共享性特征。科学工作者更新博文通过博客平台被受众获取，实现了知识的网络传递，体现了科学博客的知识共享性。科学博客在开发和共享知识的同时，也面临着与知识产权的矛盾，体现在科学博客上主要是与网络知识产权的矛盾。知识产权的专有性要求他人未经权利人同意或者法律许可，不得使用和享有该项著作权。由于微博创作是实时的、在线进行的，作品完成即在网络上发布了，所以此种情况下微博作者的发表权和信息网络传播权是同时行使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是微博作者默认了其作品在完成时即通过网络发表。其实博客作品的“信息网络传播权”除首次行使是默示的，此后的行使都必须由博客作者决定。所以另外一个网站等任何第三方对博客作品基于网络的使用都要征得博客作者同意，否则就侵犯了博客作者的信息网络传播权，须承担相应法律后果[7]。2006年7月1日开始实施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的出台为我国网络信息的著作权人、表演者、录音录像制作者等在网络上发布的作品的创作和传播提供了很好的法律保障。但该条例并不是一部可执行的、量化的法规，不具有实际操作性[8]。由于互联网的迅速发展加剧了权力和利益的冲突，许多利益的所有方式和支配方式受到了严峻的挑战。要在信息量巨大的网络环境下相对公平地实现利益合理分配，必须进行必要的权责明确和行为规范。

最后，内容专业性与读者自主选择性之间不一致。知识，具有真理性和唯一性。科学博客的传播内容主要是指传播者在博客平台发布的相关科学知识信息，科学博客的内容是以符号的形式传达出去的。正如前文所述，科学工作者撰写博客这一活动是对自身与科学有关的经验的描述和整理，是对科学工作或者与之相关的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的总结和概述。科学博客的内容是科学工作者的科学知识体系的外化的表现。科学博客的内容笼统的概括为在科学工作者的经验范围之内的、与科学知识相关的、属于科学工作者的科学知识体系中的内容，并以符号的形式发布在博客平台之上，用以科学工作者内部以及与公众之间的交流。博客是一个开放式的平台，信息量十分丰富，科学博客的阅读者具有高度选择性，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喜好查找信息。博客阅读者的选择心理的内在动机可以用“认知失调”来加以解释。如果人们是被动地接受信息，那么一般会选择性的形成防卫过程，防止这个认知牢固地建立，不让它成为自己认知体系的一部分[9]。

无论从哲学还是传播学的角度，科学博客的内容都具有科学专业性。由于科学共同体内部各自专有的研究范式和研究方法，在表达上也有特殊的习惯和专有的用语，致使在科学共同体外部的人在理解时产生困难。但科学博客又是开放的，开放性体现在视野开放、内容开放和资源开放。而开放性的技术核心是博客的无限制的超链接，使科学博客的博主可以获取任何互联网中所需要的内容的同时其更新在博客的内容被会他人获取。在这个开放的平台上，科学博客的阅读者就会“避重就轻”，选择相对容易理解，专业性不那么强的内容去阅读。

三、从STS视角对科普微博发展的建议

尽管人们对STS的具体表述形式不同，但它实际上都是一门对科学技术与社会之间相互关系进行交叉和综合研究的学科领域，宗旨和任务就是探求科学技术与社会之间的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阐述它们之间的互动机制[10]。科普微博是以博客技术为依托、以科学知识为内容的社会个体参与的活动过程。所以，科普微博的发展需要从科学、技术与社会的视角，从革新技术和加强监管两方面对科普微博在智能手机中的使用和发展保驾护航。

STS视阈下，博客技术是科学博客发展的最重要的推动力量，科普微博的发展需要技术创新的大力支持。我国科普微博面临的困境，需要从技术方面进行改革，建立创新的博客技术体系。科技创新体系是指一个区域内参加科学技术发展和扩散的企业、大学及研究机构、中介服务机构以及政府等组成的，为创造、储备、使用和转让知识、技能和新产品而相互作用，互相提供媒介的系统[11]。建立创新的博客技术体系既有利于科学博客的普及和发展，又有利于网站等经济组织获取经济利益，因而创立和完善微博的技术体系是科学博客走出困境的重要途径。

首先，需要积极研发微博核心技术。目前我国无论在微博的运行还是监管方面都缺乏自主的核心技术，对国外网络和软件技术的依赖程度较高。建立自主创新的博客技术体系不仅对科学博客的发展有根本性的推动作用，对我国互联网安全都有深远的影响。建立自主创新的博客技术体系，加大对于微博相关技术的研究投入。这就需要政府的大力扶持，还需要科技企业的投入，只有相关投入达到一定程度，才有基本的基础去研发科普微博核心技术。研发博客的核心技术能够完善博客功能，便于科学博客的博主使用，对科普微博博主的积极性也有正向功能，同时也利于公众浏览科学博客并参与到科普微博的活动中来。

同时，应加强对科普微博的监管。对科普微博的监管需要科普微博博主、网站和政府自身三个层面共同努力，博主自身的监管是第一监管，是科普微博健康发展的根本和核心；网站对科普微博的监管是第二监管，是科普微博发布健康信息的屏障；政府对科普微博从宏观和外在进行监督，管理科学博客行为。只有这三者相互结合同理配合，才能在真正意义上实现对科普微博的监督和把关，是科普微博健康发展。第一，科普微博的博主实行自我监督。每个科普微博的使用者都应是科普微博的第一监督者，因为写作的内容、方式和形式都由博客使用者决定。博主的科学价值观念、科学思想和科学态度都会反映在博客中，并决定着科学博客的优劣，也影响微博的发展方向。首先科普微博的自我监管应从思想意识抓起。博主需要意识到科学博客的社会功能和传播的意义，在科学领域做好意见领袖的角色。博主还应发挥意见领袖的作用，积极将科学信息推荐给博客圈内的人及更多的人，使科学知识得到更大范围、更快速的传播，从而形成良好的科学氛围和影响力，实现对科普微博健康发展的有效把关。在更新博文时，科学博客使用者须注意内容的科学性，力争发布真正的科学知识。博主应区分科学与非科学的知识，避免发布伪科学内容。当有社会性突发事件发生时，科学博客应发挥作用，对公众关注的科学信息做到及时发布，解除公众的疑惑，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社会恐慌。第二，加强网站对科普微博内容的一定程度的合理过滤和监控。科普微博的网站为科学博客的存在和发展搭起了一个平台，科普微博从写作、到发布、再到与公众的互动都是在这一平台行实现的，科普微博的功能也是在这样的载体上得以体现。因此，科普微博的网站和网站的服务商也有重要的监管职责，在规范博客行为方面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科普微博网站对科学博客的内容应建立起切实可行的管理体系。网站应在技术上对科普微博进行直接的监督。可通过ISP的控制模式对博客使用者的不良信息进行过滤（可以传播的；禁止传播的）和分类（商业的；色情的；攻击的）[12]。网站应利用技术手段对科学博客内容比如关键词等进行一定的过滤和筛选，并最终决定可以发布的内容，对不良内容进行屏蔽或者删除。博客网站应认真审核科学博客的内容，承担起教育和规范科学博客使用者行为的职责。对具有明显反科学、反社会等倾向的内容应认真处理，明确告知博主其行为的严重后果，督促科学博客使用者培养其严谨的写作态度。面对公众的留言，网站也负有监督的责任。当公众的发言过于激烈或有明显攻击性时，网站应明确指出并屏蔽其留言，帮助公众提升道德水准和科学素养。网站上还应增设和完善博客内容的投诉和举报服务，并应及时处理和制止可能引发争执的不良博客行为，积极地在博主和读者之间做好协调工作。第三，政府对科普微博的掌控应该站在后台，做宏观的、外围的监管。政府对科学博客的监管应首先从法律入手，建立和完善我国关于博客版权、甚至网络版权的法律体系。从法律层面保护博主的合法权益，是提升科普微博的传播者对科学博客积极性。同时，完善我国科学评价和奖励机制也是政府对科普微博监管的重要途径。政府对科普微博的监管主要体现在倡导上，在充分保障公民的自由和民主的根本权利的同时，在思想意识层面倡导科普微博的博主和者应将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价值观内化为自我价值观，从而规范各自言行。政府应督促网站对科普微博内容和公众留言内容的监管，既使公众在科普微博的平台上实现获取知识的目的，又能保障良好的社会秩序。

除以上关于加强对科学博客的监管和建立创新的博客技术体系的建议以外，微博博主还应改进在撰写博客时的一些技巧。博主应改进科学博客的写作风格，表达方式上避免呆板的陈述，应转变为较生动轻松的表达方式。语言上尽量避免特别生僻的专业术语，这样会使科普微博的内容更通俗易懂，减轻阅读者对科普微博过于专业性的而难以理解的心理负担。博主在举例时可多选用公众身边贴近生活的例子，拉近科学与公众的距离。在取博客内容的标题时，尽量在不影响文章内容的条件下取吸引人的题目，从内容的小标题上吸引公众的注意。在这一点上，科普微博的博主应向科学松鼠会多学习。这个于2008年4月上线的科学群博客，一直以科学写作、高互动性的线上交流、图书出版以及丰富多彩的线下活动来推进科学传播，成立仅半年就获得了“德国之声”全球最佳博客和最佳中文博客两项公众奖[13]。科学松鼠会进军微博后，以其时尚轻松的方式发布微博内容，而且内容的标题常常十分吸引人眼球。并且，科学松鼠会的博客内容常配以生动的图片，加以文字说明，更易于人们理解其内容。科普微博博主应多在写作上有所创新，摆脱呆板的解释科学的方式，科普微博应在协调学术意味和公共理解的平衡上做出更大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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