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 莹 宋秋莲
(1、长沙师范学院外语系,湖南 长沙 410100; 2、广西民族博物馆,广西 南宁 530028)
论翻译的忠实与叛逆*
□ 刘 莹1宋秋莲2
(1、长沙师范学院外语系,湖南 长沙 410100; 2、广西民族博物馆,广西 南宁 530028)
忠实与叛逆这两种基本的翻译行为是辩证统一的。由于翻译实践活动涉及到不同语言、文化和意识形态的转换,译者创造性地叛逆可以更好地忠实于原文,使翻译活动更为有效地服务于文化交流。
翻译标准;译者;忠实;叛逆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翻译理论,一般都认为“信”即“忠实”是翻译的基本标准。在国外,英国翻译家、学者乔治·坎贝尔率先提出了翻译的三原则:首先准确地再现作者的意思;二是在符合译作特征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移植作者的精神和风格;三是使译作失少具有原作的特征,显得自然流畅。英国著名的翻译学家泰特勒也提出了三条原则:译作应完全复写出原作的思想;译作的风格和原作属于同一性质;译作应具备原作的通顺。这两种原则都以“忠实”为前提,要求译文从三方面忠于原作:一是忠实地传达原作的内容;二是忠实地展现原作的风格;三是忠实地体现原作的通顺。在国内,从释道安的“案本”(以为按照原文的本意)到严复的“求信”,到傅雷的“神似”,到钱钟书的“化境”,都是围绕着“忠实”原则。严复提出的信、达、雅的翻译标准里,更是将“信”放在了第一位。翻译主要为了解决两个根本问题:一是翻译的根本任务,用鲁迅的话说是“保存着原作的疯子”,用茅盾的话说是“忠实地传达了原作的内容和风格”,用钱钟书的话说是“完全保存原作的风味”;二是完成这根本任务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用鲁迅的话说是“力求其易解”,用茅盾的话说是“纯粹的祖国语言”,用钱钟书的话说是“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孙致礼,2005)。简单地说,翻译首先要解决“忠实”的问题,再是要解决“通顺”的问题。因此很多人把“忠实而通顺”看做翻译的基本标准。一篇译文,如果在“忠实而通顺”的基础上还能传达出原作的神韵的就是翻译的最高标准。
从以上翻译理论我们可以看出一个事实,即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的翻译理论,忠实一直被视为非常基本的原则之一。但是,在实际应用的领域中翻译活动是一项极其复杂、艰难的工作,译者不但要跨越地域、时空的界限,还要克服语言、文化的障碍,为寻找一个与原作相同的表达方式或一个意义最贴近的词而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最终很可能成为翻译中的“叛逆者”(意大利有条谚语:翻译者即叛逆者)。许钧(2006)则把意大利的俗语“翻译就是叛逆(Traduttore,traditore)”视作一个“朴素的真理”,坦然地予以接受,并且提出翻译中的“意义再生”的主张。然而,倪梁康(2004)却批判了这种观点,并发出感慨:近年来,属于忠实论阵营的翻译实践者和翻译理论家都或多或少在理论上认同并转向背叛论,忠实的风气一改往昔。
在中国,最早从“信”的角度批评严译的是吴汝纶,他在1897年3月写给严复的一封信中,就谈到了严译在“信”方面的缺失。他指出,严氏译书有经世的意图,是要借西人之口来劝解国人。这种做法虽然好,但影响了翻译的内容。他觉得翻译不是写书,《天演论》中严复将西方的人与事,改为原作者所不知道的中国的人与事是不恰当的,还不如忠实地把原作的话译过来。
忠实是翻译的核心问题。长期以来,诸多中西学者都对它有所阐述。然而,随着翻译理论的不断发展,传统翻译理论的忠实标准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学者的批判。一时间,翻译学者纷纷撇开忠实问题,转而关注影响翻译的诸多因素,如文化、社会等。然而,忠实问题是一个不可回避的本体性问题,与它相关的一系列问题,如译文和原文的关系、翻译的质量评估、译者的自由度等,都是学者们不能忽视的。杨绛曾经概括传统的翻译指导思想为:“照模照样地表达。原文说什么,译文也说什么,原文怎么说,译文也怎么说。”
对翻译的叛逆,还可以从批判传统翻译观的“一仆二主”的观点看出来。所谓“一仆二主”就是指译者(即仆人)、作者和读者(二主)。就像仆人必须忠实于主人一样,因此大多数传统翻译观点认为译者必须要做到向作者和读者负责,即翻译就应该做到“忠实”与“客观”。
在实践当中,由于不同言语之间的转换,还应考虑多方面的因素和困难,如语言、文化背景等的差异,使传统的翻译方法有时很难用于实践。随着对翻译的认识不断深化,人们对传统翻译的“一仆二主”的角色逐渐产生了质疑,甚至还有人去批判这种“一仆二主”的观点并接受西方的“翻译者即叛逆者”的翻译观点。许多翻译者通过多次的实践并最终感悟说,翻译就是一种“不可为而为之”的活动。如著名翻译学家范存忠曾说:“读者看了译品能和看原著一样,但这是一个不可能完全实现的理想。原因之一就是两种语言(任何两种语言)之间,总存在着差距。”(范存忠,1997)尤契夫曾经说过:“语言一旦发生就是谎言。”这就意味着在从一种语言向另一种语言过渡之前,在同一主体内部的思维(内部语言)向语言(外部语言)的转换已经成为问题。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词不达意”。任何一个译者,都不可能把某部作品的潜在意义一劳永逸地发掘出来或做出最权威的阐释。他或她只是按照自己对原作的理解来给读者提供一个尽可能接近原作的译作,不可能是完全与原作一模一样的作品。而且一部译作由于时间的变化,不同译者对它的不同理解和阐释也会发生变化。因此,翻译的标准是忠实还是叛逆,本人认为不应该局限于此,而应该从交流的实际情况出发,即视情况而定。同时,一部译作地好坏,也有不同标准,不单单是要表达出原作的“神情”,还应紧跟时代,与时俱进。比如:
Clare stood still,and inclined his face towards hers,“Oh,Tessy!”he exclaimed.The girl’s cheeks burned to the breeze,and she could not look into his eyes for the emotion.(Thomos Hardy:Tess of the d’Urebervilles,Ch.23)译文一:克莱站住了脚,把脸歪道她那一面。“哦,苔茜!”他喊道。那个女孩子的两颊,在微风中红得火热,她感情激越,神飞魂失,她不敢再看克莱的眼睛了。译文二:克莱站住了脚,把脸贴向她的脸。“哦,苔茜!”他失声嚷道。苔茜感到了他嘴里冒出的气息,脸上给烧得火辣辣的,她心摇神荡,不敢再盯着莱克的眼睛了。(孙致礼,2001)
译文一李把“the girl’s cheeks burned to the breeze”“忠实”地译成“那个女孩子的两颊,在微风中红得火热”,从字面上翻译似乎是忠实于原文,但是仔细一推敲就不禁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描述的是两个情人在一起的情景,哪里来的微风啊?相比之下,译文二更贴近语境,把“the breeze”译成“他嘴里冒出的气息”,显然译文二这种“叛逆”的译法反而达到了更好的效果。我们再看其他例句:
(1)此事无足轻重。It is a matter of no consequence;(2)此人说话不知轻重。That chap doesn’t know the proper way to talk.如果采取忠实于原文的译法的话,轻重应该翻译成:light and heavy,但是在以上这两句话里,“轻重”并不是指东西的轻重,在(1)里,轻重指的是事情无关紧要或者不重要;而在(2)里,轻重指的是不经大脑思考就胡乱发表言论或说话。这里就不可能还按照忠实于原文的标准去译了。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也要三个桩。荷花虽好,也要绿叶扶持—— 译文:An able fellow needs the help of three other people;a fence needs the support of three stakes.With all its beauty the lotus needs the green of its leaves to set it off.(这里采取的是忠实译法。)挥金如土——译文:To spend money like water.(这里考虑了中西文化的差异,采取的是叛逆译法。)半斤八两——译文:Six of one and half a dozen of the other.(这里考虑了中西文化的差异。因为在中国,以前八两就是半斤,而英语里六个就是半打。)
综上所述,翻译实践活动要考虑文化差异、社会背景差异等各种因素,要视情况而采取忠实标准还是叛逆标准。但是无论是忠实还是叛逆,都是为了使不同语言的双方得到更好的交流,即使是叛逆也是出于多种文化背景差异的不同而在翻译过程中实施叛逆行为的。在使用过程中,我们应该打破一成不变的翻译理论及标准,为新时代多文化、多语言之间的国家或人们之间的交流服务,体现原文意义而又紧跟时代步伐,到达交流的目的。这才是翻译最终的也是最主要的目的。
[1]E.Gentzler.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ies[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114-144.
[2]范存忠.漫谈翻译[A].张柏然、许钧主编译学论集[C].南京:译林出版社,1997:13-14.
[3]孙致礼.翻译与叛逆[J].中国翻译,2001,(7).
[4]孙致礼.新编英汉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H315.9
A
1008-4614-(2014)05-0062-03
* [基金项目]1、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归化异化视角下民俗文化翻译研究——以湘西为例,项目编号:13C1075 2、湖南省省情与决策咨询研究课题:全球化语境下湖湘文化对外传播翻译研究——以岳麓书院为例。
2014-8-12
刘莹(1979— ),女,湖南溆浦人,长沙师范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