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语法纠错的面子原则和话语策略研究——以中学英语纠错为例＊

□ 杨家勤

（合肥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9）

英语语法纠错的面子原则和话语策略研究
——以中学英语纠错为例＊

□ 杨家勤

（合肥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9）

语法纠错始终是困扰我国中学英语教学的一个重要问题。从面子原则的视角出发，探讨语法纠错中的面子损失及补偿措施。恰当纠错话语有利于维护学生的面子、提高其学习英语的自信，间接话语及情感策略等均有利于减少语法纠错所造成的面子损失后果。

语法纠错；面子原则；话语策略

语言学习过程中出错纠错现象是学术界关注热点之一。已有研究涉及纠错策略和教学话语两个方面。其中语法纠错研究出现两个极端：有错必纠和听之任之。前者认为学习语言“在外语的可输入和输出的量和渠道都还十分有限的情况下，学生的错误就更应该纠正，否则‘错误’很容易‘石化’”［1］；后者认为，犯错是语言学习过程的必经阶段，会随着语言能力的提高而自然消减，过多的纠错影响学习者的信心。作为课堂教学的一种重要因素，教学话语是英语课堂教学纠错赖以进行不可或缺的“工具”。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我国现代教育改革的推进，消除教师话语霸权和重视学生话语权等呼声日渐高涨，也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然而迄今鲜有关于英语语法纠错话语的研究。基于上述观察，同时鉴于教师提问、学生回答和教师反馈评判等是最常见的师生交互活动，本文将探讨中学英语语法纠错中所涉教学话语，力图以面子原则为参照，探讨英语语法纠错及其话语策略。

一 面子理论、教学话语和语法纠错

（一）面子理论

西方文化中，“面子”一词源自英国学者Erving Goffman（1967）的社会交际学理论，经Brown和Levinson（1978）［2］进一步阐释成型，包括消极面子和积极面子两个方面。消极面子是希望自己的行为不受干涉的自主需要；积极面子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的求同需要。不同于西方强调交际情境中暂时的面子理论，中国文化中的面子指的是“指中国人想使公众对自己的威信或名誉给予信任这种愿望”［3］。然而二者的面子理论均要求人们在社会交往中，尽可能保全双方的面子，如果有威胁面子的情况，要尽量通过了礼貌手段保护面子。

（二）纠错中的面子问题

中国学生由于缺少接触英语环境，无法自然习得正确的英语语法知识，语法的学习和纠正均依赖教师。当老师学生肯定了学生的语言行为，既保全学生的求同需求面子，也保护了学生渴望学习进步、成就和名誉。然而，当老师纠正学生语法错误，老师就干涉了学生的语言行为，提出改进意见，要求学生修正。根据Brown的消极面子理论，语法纠错就是要求学生放弃错误的语言行为，威胁了不希望被干涉的消极面子，也有损学生求学成就的威望。同时中学阶段也是学生情感和自我意识开启的阶段，看重面子，纠错不当势必影响其语言学习的积极性、信心。

（三）纠错话语中的情感

中学阶段是学生自主意识发展的重要阶段，追求自我和独立，同时又没形成正确的是非观，十分敏感。直截了当的纠错威胁到学生的面子、挫伤其自尊心和自信，继而伤害学习英语积极性。对此，老师们需要借助教学话语中的情感策略保护学生学习英语面子和自尊。

教学话语是教师用以组织教学而使用的语言，负荷着话语者的意识情感，影响着身为教学对象的学生。教学话语不仅限于传递知识、思想和理念本身，还要说服学生接受相关知识和理念，并内化为能力和意识。据此教师必须依据教学教育目标，以学生能听懂且愿意接受的语言话语组织教学，顺应学生的认知水平、情感态度和思想意识，在潜移默化中提高学生的认知和行为能力。恰当的教学话语能有效降低纠错行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利于维护学生的自尊和自信。

尊重学生的自我面子，教师需要避免直接纠错和大声训斥等语言暴力行为。“以亲切的语言指出错误，引导学生认识错误，学生就会感到温暖与亲近而乐于接受和改正错误。”［4］亲切的语言具有情感功能，而学生的情感因素在外语最终学习效果方面举足轻重。如教师评语中“这是我们同学常犯的错误”，用“我们”代替“你们”，把师生放在一起，让学生感到没有因为自己犯错而受歧视。

二 中学英语课堂中语法纠错的面子维护策略

面子意识关系到学生接受纠错和学习英语的动力，关系到能否增强英语语感和语法意识，为学生的英语学习提供一臂之力；丢面子的纠错行为可能挫伤学生英语学习的自信和积极性。

（一）分类纠错，避免逢错必纠

鉴于中学生处于性格形成和发展时期，自尊和自治力都比较脆弱，学习应该以鼓励为主。为维护其学习英语的自信心，教学过程中依据错误的严重和性质有选择性的纠错，无需逢错必纠。首先，应该注意分析学生语法错误类型。如果属于偶然的口误，那么老师可以不管。特别是一些因为紧张而丢掉小品词等，或者是尚未学过的语法点错误，老师可以忽略不予纠正。笔者观摩一节初中一年级下学期的课堂时，发现学生用“spend”造句发生错误：“I spent there 5days.”鉴于spend一词是本次课新词，学生尚未接触其用法，对于其特殊用法，学生也不了解。老师没有当堂纠正。

其次，对于大多数学生都犯的错误，不必生错必纠。过多的纠错行为不利于保护学生尤其是初学者脆弱的英语自信心。对此，教师可以通过重新讲解这个语法点，然后布置相似的任务，或者采用生生互纠等方法让学生在操练中感悟和发掘别人的错误中自我纠正。这样有利于保护一些差生学习英语脆弱信心。

（二）充分发挥间接话语的纠错优势

通过间接话语，隐性指出学生的语法错误所在，也能有效减轻纠错丢面子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根据Searle的言语行为理论，说话者可以通过说一件事而实施了另一种言语行为，也即间接（言外）话语行为。此类间接话语行为在教学中尤其是语法纠错中应用得当能很好地保护学生的面子。如通过重复和重读错误部分以及升降调等语音手段提醒学生某个点可能错了，让其自我发现和纠正；或者提问学生相关语法点信息也是提醒其自我纠正的好手段。另外我们还可以直接给出学生正确的说法，如“I’m afraid there is a little mistake.”or“If I were you I would….Are you sure…？”为学生提供参照，启发自我发现和更正。

其次，发现学生错误时，教师通过语音语调等提醒学生，或者让学生重复自己的问题，发挥间接话语的隐性提醒功能。如“Yes，you are right.She is an actress.”老师在肯定学生回答正确的同时，通过重读“actress”一词，提醒学生语法错误，并作适当的解释，为学生保留了面子。

第三、发挥话语的情感功能。

教学语言也是一种说服劝导性话语，话语的移情功能有助于降低纠错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恰当的纠错话语策略有助于说服学生接受错误，避免挫伤学习英语的积极性，并“能有效地起到尊重学生的情感，向学生移入情感的作用”［5］鉴此，语法纠错需要充分利用教学话语的说服策略，纠错话语应该尽量礼貌，凭借一些委婉语弱化语气，以顺应学生的情感态度和思想意识。

老师可以视剖析问题的思路、列举学习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错误或故意说出自己做类似题目可能出现的错误，这种感同身受的经历有利于保护学生的面子和敏感的自尊心，增强学生英语的自信心。使学生感到自己只是犯了一个常犯的错误，只要我认真改正我会学好的。学生明白语法学习犯错纠错是不可避免的必经过程，有效减轻挫败感，维护英语学习的自信，保持愉悦的心情增强英语学习的动力和效果，最大化减小纠错损伤颜面所带来的一些负面因素。

三 中学英语课堂中语法纠错的面子维护方法实例研究

笔者观摩3堂英语课，共现18次语法纠错，纠错策略呈现多样性化。其中间接话语共11次（5次升调＋重读、6次重读＋停顿）占总数（18次）的61%。教师通过升调重读出错处、或者停顿等方法暗示学生出错了，有助于启发学生思考和纠正。如下面对话

T：What is she？

S ：She is an actor.

T：What is she？

S ：Oh ，sorry.She is an actress.

当学生错误地运用有性别区分的名词时，教师重复问题，特意重读女性代词的“She”，并升调替换该用降调的特殊疑问句。学生立即醒悟，以“actress”替换“actor”。通过升调、停顿等暗示学生错误所在，既能及时纠错，又能避免直接指出错误伤害学生面子所带来的尴尬。

同学之间相互纠错也有助于激发其他学生思考、纠错能力和辨别错误的意识。在我们调查中仅现一次同学相互纠错的机会。另外，对于比较复杂的，学生很难通过提示或相互纠错获得正确的语法知识，老师就直接给出正确的句子。如：

S ：You are in Disney in Hongkong.

T ：Yes ，I was in Disneyland.

所调查的18次纠错行为中，无一次教师直接说“You are wrong”或“It’s not right to say…”等显性的有可能伤害学生面子的传统纠错模式。既纠错也维护了学生的面子，这样有利于保护学生面子，维护其自信。另外老师还针对有可能出现错误，进行两次预警性提示。

如：T ：Betty just now said（listen to me ，listen to me）：“I go to shanghai 2 yeas ago”

S ：No，she says“I went to shanghai 2 yeas ago.”

令人欣慰的是三堂课老师纠错过程中没有一次传统的直接纠错法，（除了在让学生挑错）提到mistake或者error这两个词，方法策略都比较间接，有助于维护学生的面子。

英语语法纠错是我国中学生学习英语不可避免的必经阶段，也可能损伤面子。基于这一观察，本文以面子理论为参照研究了语法纠错中的话语策略。首先要认识到语法错误是语言学习过程的自然现象，我们也分类予以纠正，无需逢错必纠；其次，要充分利用间接话语手段，通过语掉、重复、提供正确句子等手段提示学生自己发现错误等，以激发学生积极思考并维护其面子等；最后要充分利用话语的情感保护好学生的自信和自尊。

［1］曾晖.论教师间接言语行为的“纠错”策略［J］.贵州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04 ，（6）.

［2］Brown ，P.，＆ Levinson ，S.C.（1978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 ：Politeness phenomena.In E.N.Goody（Ed.），Questions and politeness：strategies in social interaction（pp.56 － 311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3］雷玉兰，姚敏.中西方面子理论差异探微［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 ，（1）：86.

［4］程馨乐.教师不良纠错态度对小学生心理健康的影响及对策［J］.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13，（5）：129.

H319

A

1008－4614－（2014）05－0060－03

＊ ［基金项目］本文是合肥师范学院2012年校级质量工程“英语语法纠错的教学用语策略研究”（2012yj16）、合肥师范学院教育基地项目“农村初中英语教师教学信念与职业发展对策性研究”（2014jsjy15）及安徽省高校省级人文社科一般研究项目“语言经济学视阈下安徽省应用型本科院校双语人才培养模式研究”（SK2013B412）的阶段性成果。

2014－9－15

杨家勤（1970— ），女，安徽肥东人，合肥师范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