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珊珊
(重庆邮电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400065)
马克思研究西方国家的社会经济结构是以无产阶级的利益为出发点的,在研究德国古典哲学“异化”概念的基础上,他创造性地提出异化劳动理论,从根本上揭露了资本主义的内部矛盾,并提出了社会主义必将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论断。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异化劳动”作了具体阐述,这对当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有重大的指导意义。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让我们从当前的经济事实出发吧: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力量和数量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产品越多,他就变成廉价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劳动不仅生产商品,它还生产作为商品的劳动自身和工人,而且它是按一般生产商品的比例生产的。这一事实表明: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及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劳动的产品就是固定在某个对象中,物化为对象的劳动,这就是劳动的对象化。劳动的现实化就是劳动的对象化。”[1](P44)换句话说,就是工人通过自己的劳动,把自身的本质力量转移到一个外部对象上,创造出新的劳动产品。如果把对象化说成是劳动的肯定方面,那么,以此类推,异化便是劳动的否定方面,马克思对“异化劳动”做了大量深层次的研究。但是,由于一种异化力量的存在,劳动者通过自身劳动创造出产品,会逐步背离人最初的创造动机,最终反过来支配人、奴役人,结果就出现了马克思所描述的另外一种现象:“劳动为富人生产了奇迹般的东西,但是为工人生产了赤贫。劳动创造了宫殿,但是给工人创造了贫民窟。劳动创造了美,但是使工人变成畸形。劳动用机器代替了手工劳动,但是使一部分人回到野蛮的劳动,并使一部分工人变成机器。劳动生产了智能,但是给工人生产了愚钝和痴呆。”[1](P46)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劳动创造了社会财富,创造了美,但是劳动者却更加贫穷,甚至沦为野蛮的劳动工具。马克思肯定异化劳动创造的美,但同时他也看到异化劳动所创造的美区别于自由劳动创造的美,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事实上,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不断地努力,这样,才有了生存的目标和动力,有了理想,有了生存的念头。因此,我们不能只注重物质需要,忽视精神需要。只有物质与精神有机结合,才能实现自我与自由的统一。
高校高度重视思想政治教育,这种教育主要是通过思想政治理论课和学生工作来实现的。然而,不少学生对此却不以为然,本着“专业课选逃,公共课必逃”的原则,把思想政治理论课当成了补觉的大好机会,把辅导员的谆谆教导当作了“耳边风”,思想政治教育正逐渐走向边缘化。其本质原因是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异化。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思想政治教育的异化现象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重视。由于思想政治教育可以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为了达到此目的,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难免会出现盲目追求教育目标,而在一定程度上忽略受教育者的要求,使受教育者只能被动地接受教育内容、接受某种思想,最终忘却了学习的本质,忘却了体验生命的自由,这又造成了马克思所说的“人的异化”。
由此可知,思想政治教育异化有四个方面的内容:第一,在教育过程中,人的主体性得不到发挥;第二,教育异化所导致的直接结果是人的发展的异化,影响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第三,掩盖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第四,思想政治教育异化并不是说它的所有方面都异化了,而只是在某一环节存在异化现象。
思想政治教育的异化有两个组成部分:异化和被异化。异化是指思想政治教育本来的目的是“提高人们的思想道德素质,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激励人们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2](P73)但是,在现实的教育过程中,伴随国家和阶级的出现,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被规定,成为一种衡量标准,从而使人们失去自由遐想的空间,在一定程度上歪曲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由于人为因素和外界环境的共同作用,思想政治教育出现了异化。而思想政治教育的被异化则是指思想政治教育的结果被异化了,偏离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目标,从而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生存。
毛泽东曾说:“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教育是民族振兴和社会进步的基石。要坚持教育优先发展,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坚持教育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为人民服务,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虽然党和国家对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作了明确规定,但是在实际过程中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偏离。学校开设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课程的目的,就是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它是所有课程中最能直接影响人的思想行为的课程。此外,各个学校还通过辅导员制、班主任制等形式来加强对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努力创造良好的校园文化氛围,确保学生正确价值取向的形成。可是,在实际工作中,教育的某些环节没有根据学生的个性需要去促进他们的发展,多是为实施教育而进行教育,缺少最贴切的关怀。教育偏离了它本身的目标,从而也就无法发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的功能。
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然而,在社会发展进程中,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却被割裂。对于从事教育工作的劳动者来说,他们本来是想通过因材施教最大限度地挖掘学生的潜能,但是,面对不同的受教育者,却不得不用同一种教育范式来规范他们的行为,使之符合整个社会的行为准则。
教育者的异化。教育者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运用各种形式、手段和方法,在一定的思想政治教育环境中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其劳动成果是受教育者经过自身的内化和外化后所形成的,且他们自身的思想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形成的。在这里,教育者的异化主要就是指教育者本身劳动成果的异化和教育过程中教育成果的异化。以学术不端行为为例。学术不端行为归根结底说来就是源于科研的压力。为了评职称,盲目追求学术成果,学术不端行为所创造出来的劳动产品不再是教育者的真正劳动,而是一种异化的劳动,这种异化劳动的成果反过来也给他们自身带来了不良的影响。受教育者的思想活动成果是教育者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这不同于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中的“对象化”。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教育者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所作用的对象具有主体意识,相较于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中的“对象化”的劳动产品更为复杂。在我国目前的教育体制下,思想政治课被列为副科,在大学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过程中,学生对这类课程的厌烦表现得更为突出,对老师的教导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些行为都是对教育者劳动产品的否定,是对象化的客体对主体的否定。
受教育者的异化。受教育者处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环节,他们还未形成一套完整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只能被动地接受外界传递给他们的信息,因而更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马克思指出:“异化劳动不仅生产出劳动者自己同作为异己的、与之相敌对的力量的生产对象和生产行为的关系,而且也生产出其他人同他的生产和他的产品的关系,以及他本身同这些其他人的关系。”[1](P53)受教育者希望自己能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体,成为具有主体选择权的个人。美国教师穆斯塔凯斯曾说:“异化的人……刻板地或机械地学会作出适当的姿态或脸部表情,表达恰如其分的感情;笑不是笑,乐不是乐,悲不是悲;适当地支配脸部和躯体的运动,以便表现恰如其分的情绪……他是麻木不仁的;他被置于一个毫无色彩、毫无激动、毫无冒险或危险、毫无神秘的天地之中,一句话,被埋没于一个毫无意义的天地之中。”
我们必须遵循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实现这一目标,就要建立贴近现实、贴近生活,多层次、多维度的目标体系,不断丰富课堂教学内容和教学形式。学生是一个自由存在的客体,学校要创造环境来促进学生的发展。根据学生的需求开设课程,使学生能自主选择课程,而不是被动地接受学校安排的课程。这样,可以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既体现了对学生的人文关怀,也能让学生积极参与教学实践。
教育者的复归。马克思既不认同青年黑格尔派把个人看作是“凌驾于时间和空间、历史与现实之上,成为绝对自由的主体”,也不认同费尔巴哈把历史的主体当作是以自然为基础的“现实的人”,马克思所理解的人是“处在一定社会关系中的总和”。思想政治教育者应充分把握这一点,创新教育策略,因材施教;采用情感型教育或对话式教育,关注学生的审美生存,真正理解受教育者;不断更新教育内容,加强校园文化建设,开展各种丰富多彩的活动,大力宣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实现人文关怀,使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共同处于思想政治教育的链条上,实现良性互动。
受教育者的复归。虽然当前的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异化现象,但不能否认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和内容是符合社会规范和受教育者自身发展要求的。受教育者要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实现自我复归,培养独立的主体意识,接受和认可教育目标和教育内容,并保持理性的态度,使之内化,并最终付诸实践,达到知行合一。培养自我规范意识,克服外界环境的不良影响,学会自我约束,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认识到规范的重要性,加深对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理解。积极投身社会实践,积极参与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在实践中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
马克思曾说,“人是一个特殊的个体,并且正是他的特殊性使他成为一个个体,成为一个现实的、单个的社会存在物;同样的,他也是总体、观念的总体、被思考和被感知的社会的主体的自为存在。”[1](P76)思想政治教育链上的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应尊重个体的存在,发挥每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这样,才能实现人的复归,实现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审美生存。
参考文献:
[1]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刘丕坤,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2]陈万柏,张耀灿.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