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武,郑 婉
(浙江工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浙江杭州 310018)
个人属性与幸福感的关系研究
——基于温州市的问卷调查
张云武,郑 婉
(浙江工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浙江杭州 310018)
个人属性即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学历、收入和职业阶层等与幸福感关系紧密,温州市的调查数据显示:第一,居民的幸福感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但不同属性的居民存在一定差异;第二,个人属性对于幸福感的影响不尽相同,性别、婚姻状况、学历比年龄、收入、职业更影响着人们的幸福感;第三,影响人们幸福感的因素是复杂的,因而提升人们的幸福感是一个系统工程。
个人属性;幸福感;温州市
1950年以后,欧美国家的经济获得快速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有了极大提高,但与此同时,人们却较为普遍地产生了焦虑、不安、抑郁等心理问题。在此背景下,人们的幸福感引起了欧美学者的关注,并进行了一系列研究。
个人属性与幸福感的关系是重要的研究问题之一。在性别方面,Blanchflower and Oswald研究发现,女性的幸福感高于男性[1]。在年龄方面,Larson研究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的幸福感有升高的趋势[2],而Shmotkin研究却发现,在排除收入等其他变量的影响后,年龄与幸福感并不具有显著关联[3]。在收入方面,Easterlin研究发现,个人收入的增加能够提升幸福感,但收入超过一定水准后,两者的相关性减弱①参见: Easterlin R. A. Nations and Households: Does Economic Growth Improve the Human Lot? Some Empirical Evidence [C] // David P A, Melvin R W. Economic Growth: Essays in Honor of Moses Abramowitz.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1974.。在婚姻方面,Campbell等学者研究发现,结婚有助于提高人们的幸福感②参见: Campbell A, Converse P. E, Rodgers W. L. The Quality of American Life [M]. New York: Russell Sage, 1976.,而Haring等学者研究却发现,婚姻状况与幸福感的相关度不高[4]。由此可见,在个人属性与幸福感的关系方面,欧美学者的研究发现并不一致。这说明现实生活中幸福感影响因素的复杂性,同时也说明社会的经济发展未必增强人们的幸福感。
我国自1992年市场经济体制实施以来,经济保持了快速发展,1992-2011年GDP的年平均增长率约为10.2%,并于2010年成为继美国之后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5]。1992年城镇居民的家庭恩格尔系数高达53.0%,而2012年下降到36.2%,另外1992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仅为2 026.6元,而2012年增长为24 564.7元①参见: 国家统计局. 中国统计年鉴[M]. 北京: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13.。但是,有调查显示,我国每年有28.7万人死于自杀,至少有200万人自杀未遂,全国抑郁症患者已经超过2 600万人,另外在职业群体中,61%的人感到压力较大,近2/3的人产生职业怠倦,尤其是在警务、医护人员、高层管理者等职业群体中,70%-80%的人感到压力大,表现为失眠、记忆力衰退、焦虑和抑郁等②参见: 北京医学会心理委员会. 中国抑郁症患者超2 600万, 心病祸起“六大缺失”[N]. 北京日报, 2009-12-10.。因此,在经济发展与幸福感的关系方面,我国与欧美国家存在相同之处,即:虽然经济发展极大地满足了人们的物质需求,但未必能够增强人们的幸福感。
国内学术界对于幸福感的研究起始于1980年以后。早期研究主要集中于精神卫生领域,研究对象局限于高龄者、儿童、大学生、下岗工人等社会弱势群体。近年来,随着我国政府对于居民生活质量的重视,幸福感的研究逐渐扩展到心理学、社会学等领域。比如:在心理学领域,潘玉进于2008年运用温州市的调查数据分析了性别、年龄、收入等个人属性与幸福感的关系,发现男性与女性的幸福感不具有显著差异,26-50岁年龄层的幸福感高于其他年龄层,收入较高的群体,幸福感较强[6]。在社会学领域,邢占军于2011年运用山东省的调查数据分析了城市居民的收入与幸福感的关系,发现高收入群体的幸福感明显高于低收入群体[7]。但是,综观国内学者的研究,总体上仍处于起步阶段,有关个人属性与幸福感的关系,研究得还不够全面、不够透彻。
基于上述现实及理论背景,本文将现阶段城市居民的幸福感作为研究主题,在分析居民总体的幸福感基础上,着重分析个人属性与幸福感的关系。本文所说的个人属性,具体是指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学历、收入和职业阶层。
(一)调查地区及样本特征
本研究将浙江省温州市作为调查地区。2012年温州市现有常住人口149.66万人,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34 820元,另外2012年全市生产总值3 650.06亿元,其中,第一产业112.90亿元,第二产业1 843.06亿元,第三产业1 694.10亿元,在全市生产总值中的比例分别为3.1%、50.5%和46.4%[8]。
调查于2013年8月实施,调查对象选取温州市鹿城区、龙湾区、瓯海区的17周岁及以上的常住居民。发放问卷450份,回收有效问卷346份,有效率达86.5%。在346个样本中,男性占38.2%,女性占61.8%;17-24周岁占32.37%,25-34周岁占33.53%,35-44周岁占19.94%,45-54周岁占10.69%,55周岁及以上占3.47%;未婚者占36.4%,已婚者(有配偶)占63%,离婚或丧偶者占0.6%。在学历方面,小学及以下学历者占4.0%,初中学历者占30.9%,高中学历者占34.1%,大专学历者占19.4%,本科及以上学历者占11.6%。另外,在月收入方面,无收入者占2.6%,1-1 470元收入者占4.0%,1 471-2 500元收入者占25.4%,2 501-3 500元收入者占31.5%,3 501-4 500元收入者占15.3%,4 501-5 500元收入者占9.5%,5 501-6 500元收入者占2.9%,6 500元以上收入者占8.7%;最后,在职业身份方面,无业·失业·半失业者占4.9%,农业劳动者占3.5%,产业工人占5.5%,商业、服务业人员占28.6%,个体工商户占32.7%,办事人员占8.7%,专业技术人员占9.8%,私营企业主占5.2%,经理人员占0.6%,国家与社会管理人员占0.6%。
由此可见,调查样本中,女性多于男性;17-34周岁的中青年居多;已婚者居多;受教育程度偏低;月收入大多集中在1 471-4 500元的范围内;职业主要分布在商业服务领域和自主经营领域(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主)。
(二)研究工具及分析方法
本研究采用山东大学邢占军编制的中国城市居民主观幸福感量表简版(SWBS-CC20)测量幸福感[9]。量表包含二十个项目,每一个项目从不同侧面描述了城市居民的生活状况,让样本在“很不同意、不同意、有点不同意、有点同意、同意、非常同意”六个选项中做出选择,并依次赋予1、2、3、4、5、6的分值。因此,每一项目满分为6分,二十个项目共计120分,分值越高,意味着幸福感越强。另外,二十个项目被划分为十个维度,分别为: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和家庭氛围。每一个维度包含两个项目,共计12分。其中,知足充裕和心理健康分别反映了人们在客观物质条件与社会适应方面的幸福感;社会信心和成长发展分别反映了人们在社会发展态势和自身发展进步方面的幸福感;目标价值和自我接受分别反映了人们在人生目标和自我接纳方面的幸福感;身体健康和心态平衡分别反映了人们在身体适应和心态调适方面的幸福感;而人际适应和家庭氛围分别反映了人们在人际适应和家庭生活方面的幸福感。迄今,许多国内学者均采用该量表测量我国居民的幸福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6,7]。
本研究运用SPSS16.0统计软件对调查数据进行分析,首先通过均值比较的统计方法考察居民总体的幸福感以及不同属性居民的幸福感状况。其次,由于现实生活中,不同属性对于幸福感存在交互影响,因此采用多元回归分析的统计方法,考察个人属性对于幸福感的独立影响。
(一)居民幸福感的均值比较
居民的总体幸福感均值为80.93,而幸福感十个维度的均值,依照成长发展(9.15)、家庭氛围(8.88)、自我接受(8.68)、心态平衡(8.49)、人际适应(8.11)、目标价值(7.96)、身体健康(7.82)、社会信心(7.34)、心理健康(7.27)、知足充裕(7.23)的顺序,依次降低。不同属性居民的幸福感均值,呈现如下统计结果:
1.不同性别居民的幸福感均值
在总体幸福感方面,男性与女性的均值分别为81.60和80.54,两者比较接近。在幸福感的十个维度方面,男性与女性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目标价值三个维度上的均值差异较大。其中,知足充裕维度的均值,男性与女性分别为6.87和7.46,前者低于后者0.59;心理健康维度的均值,男性与女性分别为7.56和7.06,前者高于后者0.50;目标价值维度的均值,男性与女性分别为8.35和7.73,前者高于后者0.62。但是,男性与女性在社会信心、成长发展、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家庭氛围七个维度上的均值,并不具有显著差异。
2.不同年龄居民的幸福感均值
总体幸福感的均值依照55周岁及以上、35-44周岁、45-54周岁、25-34周岁、17-24周岁的顺序递减。在幸福感的十个维度方面,心理健康维度的均值依照35-44周岁、45-54周岁、25-34周岁、55周岁及以上、17-24周岁的顺序降低,目标价值维度的均值依照55周岁及以上、35-44周岁、45-54周岁、25-34周岁、17-24周岁的顺序降低,心态平衡维度的均值依照35-44周岁、55周岁及以上、25-34周岁、45-54周岁、17-24周岁的顺序降低,家庭氛围维度的均值依照55周岁及以上、35-44周岁、25-44周岁、45-54周岁、17-24周岁的顺序降低,但是在知足充裕、社会信心、成长发展、自我接受、身体健康、人际适应六个维度,不同年龄层的均值并无显著差异。
3.不同婚姻状况居民的幸福感均值
由于样本中离异或丧偶的样本较少,因此本文仅分析了未婚者与已婚者(有配偶)的幸福感均值。在总体幸福感方面,未婚者与已婚者的均值分别为79.61和81.71,两者并不具有显著差异。在幸福感的十个维度方面,未婚者与已婚者在家庭氛围维度的均值分别为8.51和9.10,前者低于后者0.59,而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九个维度的均值,均不具有显著差异。
4.不同学历居民的幸福感均值
在总体幸福感方面,不同学历者的均值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同,但差异不大。在幸福感的十个维度方面,不同学历者在自我接受维度上的均值依照高中、本科及以上、小学及以下、初中、大专的顺序降低,而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家庭氛围九个维度上的均值基本相同。
5.不同收入居民的幸福感均值
根据调查样本的月收入分布状况,本文将2500元以下的月收入者归为低收入者,2501-4500元的月收入者归为中收入者,4 501元及以上的月收入者归为高收入者。分析得知,总体幸福感的均值依照高收入者、中收入者、低收入者的顺序依次降低。另外,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八个维度上,均值均依照高收入者、中收入者、低收入者的顺序降低,但是在社会信心及家庭氛围两个维度上,不同收入者的均值不存在显著差异。
6.不同职业阶层居民的幸福感均值
本文采用陆学艺课题组的职业阶层分类[10],将职业阶层划分为基础阶层、中间阶层、优势阶层。其中,基础阶层包括无业·失业·半失业者、农业劳动者、产业工人、商业服务业人员;中间阶层包括个体工商户、办事人员、专业技术人员;优势阶层包括私营企业主、经理人员、国家与社会管理者。分析得知,基础阶层、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总体幸福感均值分别为77.79、82.58、88.50。另外,在心理健康、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身体健康、心态平衡和人际适应六个维度上,基础阶层、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均值均依照基础阶层、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顺序降低。但是在知足充裕、社会信心、自我接受、家庭氛围四个维度上,基础阶层、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均值不存在显著差异。
(二)个人属性与幸福感的多元回归分析
以性别、年龄、学历、收入、婚姻状况、职业阶层为自变量,总体幸福感及幸福感的十个维度为因变量进行多元回归分析。其中,个人属性与总体幸福感的分析结果显示:(1)年龄与总体幸福感的标准化系数(Beta)为0.168(P<0.05);(2)中收入者、高收入者的标准化系数分别比低收入者高0.161(P<0.01)和0.305(P<0.001);(3)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标准化系数分别比基础阶层高0.110(P<0.10)和0.109(P<0.10);(4)不同性别、学历、婚姻状况的标准化系数虽然存在一定差异,但均不具有统计显著性。而个人属性与幸福感十个维度的分析结果,具体如下:
1.性别与幸福感。在知足充裕和成长发展两个维度上,男性标准化系数分别比女性低0.191(P<0.01)和0.110(P<0.05),而在心理健康、社会信心、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家庭氛围八个维度上,男性与女性标准化系数不具有显著差异。该结果说明,在知足充裕和成长发展两个维度,男性的幸福感低于女性,而在心理健康、社会信心、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家庭氛围八个维度,男性与女性的幸福感基本相同。
2.年龄与幸福感。年龄与目标价值、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三个维度的标准化系数分别为0.185(P<0.01)、0.120(P<0.10)、0.184(P<0.01),而年龄与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自我接受、人际适应、家庭氛围七个维度的标准化系数不具统计显著性。该结果说明,年龄与目标价值、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三个维度的幸福感存在显著正向关系,而与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自我接受、人际适应、家庭氛围七个维度的幸福感不具有显著关联。
3.婚姻状况与幸福感。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家庭氛围十个维度上,未婚者与已婚者的标准化系数均不具有统计显著性,即十个维度的幸福感与婚姻状况不具有显著关联。
4.学历与幸福感。学历与社会信心维度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131(P<0.05),而学历与知足充裕、心理健康、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家庭氛围九个维度的标准化系数不具有统计显著性,即学历与社会信心维度的幸福感存在显著的负向关系,而与其他九个维度的幸福感不存在显著的关联。
5.收入与幸福感。在知足充裕、成长发展、目标价值三个维度,中收入者、高收入者的标准化系数均显著地高于低收入者,即这三个维度的幸福感,中收入者、高收入者高于低收入者;在社会信心维度,中收入者的标准化系数显著地高于低收入者高,而高收入者的标准化系数与低收入者不具有显著差异,即社会信心维度的幸福感,中收入者高于低收入者和高收入者;在自我接受、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家庭氛围四个维度,中收入者与低收入者的标准化系数不具有显著差异,但高收入者的标准化系数均显著地高于低收入者,即这四个维度的幸福感,高收入者高于低收入者和中收入者。另外,在心理健康、身体健康两个维度,中收入者、高收入者、低收入者的标准化系数不具有显著差异,说明这两个维度的幸福感,不同收入者基本相同。
6.职业阶层与幸福感。在目标价值维度,中间阶层与基础阶层的标准化系数不具有显著差异,而优势阶层的标准化系数却显著地高于基础阶层,即在这一维度,优势阶层的幸福感高于基础阶层和中间阶层;在身体健康和心态平衡两个维度,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标准化系数均显著地高于基础阶层,即这两个维度的幸福感,中间阶层和优势阶层高于基础阶层;在人际适应维度,中间阶层的标准化系数显著地高于基础阶层,而优势阶层与基础阶层并不具有显著差异,说明这一维度的幸福感,中间阶层高于基础阶层和优势阶层。另外,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自我接受、家庭氛围六个维度,中间阶层、优势阶层与基础阶层的标准化系数不具有显著差异,说明这六个维度的幸福感,三个阶层基本相同。
(一)居民的幸福感处于中等偏上水平
居民的总体幸福感均值以及十个维度的幸福感均值,均可说明这一结论。但是,十个维度的幸福感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异,幸福感具体依照成长发展、家庭氛围、自我接受、心态平衡、人际适应、目标价值、身体健康、社会信心、心理健康、知足充裕的顺序依次减弱。
该结论与潘玉进的研究发现[6]一致,说明近些年来,温州市的经济发展提升了人们的幸福感。但是,十个维度的幸福感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同,说明居民对个人与社会两个方面发展状况的满意程度存在差异。比如,成长发展和家庭氛围两个维度的幸福感较高,说明居民对于自身的发展进步及家庭生活较为满意;社会信心维度的幸福感较低,说明居民对目前温州市的社会发展并不具有足够的信心;而心理健康、知足充裕两个维度的幸福感较低,则表明居民在处理日常生活所遇到的问题时感到压力,对于个人及家庭的客观物质条件还有更高的要求。因此,该结论提示,大力发展经济,提高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依旧是当今政府的首要任务,但与此同时,政府也要关注社会的公共服务、和谐社区等软环境方面的建设。
(二)个人属性对于幸福感的影响不尽相同
在总体幸福感方面,不同性别、婚姻状况、学历的居民大致相同,但因年龄、收入、职业阶层而不同,具体体现为:总体幸福感依照17-24周岁、25-34周岁、45-54周岁、35-44周岁、55周岁及以上的顺序,低收入者、中收入者、高收入者以及基础阶层、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顺序依次提高。在幸福感的十个维度方面,不同属性居民的幸福感状况,具体如下:
1.不同性别居民的幸福感。在知足充裕维度,男性的幸福感低于女性,但在心理健康、目标价值、人际适应三个维度,男性的幸福感却高于女性,另外在社会信心、成长发展、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家庭氛围六个维度,男性与女性的幸福感不存在显著差异。
2.不同年龄居民的幸福感。在心理健康、目标价值、身体健康、心态平衡、家庭氛围五个维度,35-44周岁、55周岁及以上年龄层的幸福感较高,17-24周岁年龄层幸福感较低,而25-34周岁、45-54周岁年龄层的幸福感居中。在知足充裕、社会信心、成长发展、自我接受、人际适应五个维度,不同年龄层的幸福感不存在显著差异。
3.不同婚姻状况居民的幸福感。在家庭氛围维度,已婚者的幸福感高于未婚者,但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九个维度,未婚者与已婚者的幸福感不具有显著差异。
4.不同学历居民的幸福感。在自我接受维度,幸福感依照高中、本科及以上、小学及以下、初中、大专的顺序降低;但是,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社会信心、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家庭氛围九个维度,不同学历者的幸福感不具有显著差异。
5.不同收入居民的幸福感。在知足充裕、心理健康、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自我接受、身体健康、心态平衡、人际适应八个维度,幸福感均依照高收入者、中收入者、低收入者的顺序降低,但在社会信心及家庭氛围两个维度,不同收入者的幸福感不存在显著差异。
6.不同职业阶层居民的幸福感。在心理健康、成长发展、目标价值、身体健康、心态平衡和人际适应六个维度,幸福感均依照基础阶层、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顺序降低,但在知足充裕、社会信心、自我接受、家庭氛围四个维度,基础阶层、中间阶层、优势阶层的幸福感不存在显著差异。
男性与女性的总体幸福感不存在明显差别,这一结论与已有的研究结果一致[6]。但本研究中,男性的心理健康、目标价值和人际适应三个维度的幸福感高于女性,而女性的知足充裕维度的幸福感高于男性。这可能与不同性别特有的人格特质有关。男性一般表现为积极主动、独立性强、适应能力强、有野心,而女性一般表现为消极被动、依赖性强、焦虑感强、无野心易于满足。
年龄与幸福感的结论,与Larson的研究发现[2]一致,而与Shmotkin、潘玉进的研究发现[3,6]不同。在本研究中,17-24周岁年龄层的幸福感较低,与该年龄层的学历、收入有关。分析发现,该年龄层中,高中及以下学历者占60.71%,而2500元以下的月收入者占40.18%。而35-44周岁年龄层的幸福感较高,缘于该年龄层正处于生活稳定期,每个人基本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并为之奋斗,大多数人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生活方式也已经确立。55周岁及以上年龄层的幸福感较高,可能与该年龄层的退休生活及生活经历有关。该年龄层大多已经离职退休,能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充分享受退休生活,另外该年龄层大多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到改革开放的社会转变,因此他们理解和支持社会变革,拥有较好的生活心态。
不同婚姻状况居民的幸福感基本不存在显著差异。该结论与Campbell研究发现①参见: Campbell A, Converse P. E, Rodgers W. L. The Quality of American Life [M]. New York: Russell Sage. 1976.一致,而与Haring等学者的研究发现[4]不同,可能是由于调查地区、调查样本、调查时间的不同所致,但该结论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在结婚、未婚这样的婚姻形式之外,婚姻质量可能更影响着人们的幸福感。当然,这一假设有待进一步验证。
不同学历者的幸福感也基本不存在显著差异。该结论与很多学者的研究结果相悖,这可能与温州市的城市特色有关。改革开放之后,温州市率先推进市场化改革,促进了民营企业的壮大。2012年,温州市私营企业的规模已达2 805个,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52.5%[8]。温州市是一个自主创业气息浓重的城市,与学历相比,个人的创业能力和行为处事的能力,可能更影响着人们的生活质量。
收入较高的群体,幸福感较强。这可能与高收入者的经济压力较小,能够满足各方面的生活需求等因素有关。该结论与潘玉进、邢占军的研究发现[6,7]一致,进一步说明收入仍然是现阶段制约城市居民幸福感的关键因素。
职业阶层越高的居民,幸福感越强。该结论由不同职业阶层的收入差异所致。分析得知,职业阶层越高的居民,收入也越高。但是,在知足充裕、社会信心、自我接受、家庭氛围四个维度,不同职业阶层的幸福感却基本相同,说明除职业之外,工作压力、人际关系、生活需求等因素也会对于幸福感产生影响。
因此,本文的结论,进一步说明了影响幸福感的因素是复杂的,在个人属性之外,还会受关系网络、社会信任以及社会保障、群体冲突等其他因素的影响,提升人们的幸福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因此,有关个人属性之外的其他因素对于幸福感的影响,还有待进一步研究。此外,在样本抽取、变量设计、统计分析等方面,本研究严格遵循了社会学的研究规范,但由于样本量较少,研究结论的解释力还有待进一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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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ersonal Attributes and Well-being——Questionnaire Survey Based on Wenzhou City
ZHANG Yunwu, ZHENG Wan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 Hangzhou, China 310018)
Personal attribute refers to gendes, ages, marital status, education backgrounds, incomes and occupation levels which are closely related to people’s well-being. It is revealed on the survey data in Wenzhou that (1) the happiness of residents in Wenzhou lies above the average level, but exist some differences toward the residents with different attributes. (2) the personal attributes for the impaction of residents’ well-being is quite different, factors like age、income and occupation have more impact than gender、marital status and education on residents' well-being. (3) factors that affect people's well-being is complex, thus enhancing people's well-being is a systems engineering.
Personal attributes; Well-being; Wenzhou City
C912.1
A
1674-3555(2014)05-0094-08
10.3875/j.issn.1674-3555.2014.05.015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
(编辑:朱青海)
2014-01-17
2013年浙江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3NDJC121YB)
张云武(1963-),男,黑龙江大庆市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城市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