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敏,祝昊天
(湖北大学,武汉430062)
论刘裕北伐后秦与南北对峙的形成
——兼论弃守关中之原因
张 敏,祝昊天
(湖北大学,武汉430062)
东晋权臣刘裕北伐后秦之战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刘裕由此积累了巨大的威望,得以成功地代晋建宋。此役改变了北方的政治格局与民族势力的分布,为北魏统一北方提供了战略机遇,在此基础上,中国历史开始向南北对峙的方向演进。对于刘裕而言,弃守关中的首要原因在于刘穆之猝然逝世导致京口集团内部发生力量变动。考虑到东晋的实力和战略全局,放弃关中是有利的战略选择。
刘裕;北伐;后秦;京口集团
东晋安帝义熙十二年(公元416年),刘裕率军北伐,至义熙十三年(公元417年)后秦末主姚泓请降,仅一年时间,东晋就收复了黄河南岸包括关中在内的广阔地区,取得了晋室南渡以来北伐的最大成就。以往的研究多将此役视为一场灭国争霸的兼并战争,相关研究成果多集中分析战争的具体过程及权力斗争。[1]这场战争与当时的政治变革、民族关系等方面有密切的联系,是各种交错混杂的矛盾的集中爆发,对晋宋易代及南北对峙的形势发展有重要影响,有必要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刘裕北伐后秦进行更加深入的探析。
刘裕北伐后秦的成功绝非偶然。从后秦方面而言,内乱严重削弱了自身的国力,且四面临敌,因此应对刘裕的北伐更显捉襟见肘。后秦文桓帝姚兴死后,其子姚泓继位。但他性格懦弱,没有治国理政的能力,而且疾病缠身,于是,后秦主弱国疑,政局动荡不安。权臣与皇族争权夺利,统治集团内部分化对立。为此,姚泓先后诛杀南阳公姚愔、大将军尹元、安定太守吕超等人。但齐公姚恢、征东将军姚懿、北地太守毛雍举兵反叛,“并州、定阳、贰城胡数万落叛于泓。”[2]外敌也趁机侵扰,匈奴人赫连勃勃攻陷上邽和阴密,仇池氐人杨盛攻陷祁山,后秦军队四面临敌。
内忧外患的局面迫使姚泓无力东顾,不得不把全部的精力用于稳定关中地区的局势,从而为晋军北上河南提供了机会。后秦在中原腹地的洛阳、许昌等战略要地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东晋北伐军先锋王镇恶部出师仅三个月便已兵临潼关。青泥关(今陕西商州西北)之战中,沈田子与傅弘之等率偏师千余人便一举击溃姚泓亲自统领的数万大军。
从东晋方面而言,北府兵处于最强盛的时期,京口集团期望借助北伐扩大自身的实力。晋军北伐后秦,以北府军为主力,兵力约十万,与后秦相比,在数量上没有绝对优势,再考虑到主客局势、后勤补给和地形地势等因素,整体而言可谓处于劣势。但此时的北府兵经过淝水之战的洗礼和谢玄﹑刘牢之﹑刘裕等几代将领的经营,已进入最强盛的时期。众所周知,北府兵是由江淮间的流民组成的武装力量,并逐渐形成一个地域性的利益共同体——京口集团,对东晋政局已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世说新语·捷悟》“郗司空在北府”条注引《南徐州记》云:“徐州人多劲悍,号精兵,故桓温常曰:‘京口酒可饮,箕可用,兵可使。’”[3]对这个集团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使得他们背井离乡,生活艰苦,长期的军事斗争使他们磨砺出坚强的性格和高超的军事实力。随着刘裕地位的上升,京口集团的实力在“造宋”事业中迅速达到顶峰。对于北府兵将士而言,他们作为北伐后秦战争胜利的既得利益者,战斗意志更为高涨。
在北伐的过程中,刘裕投入大量资源,在战争中创新性地调动水军参战,不仅在关中战场上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同时在与北魏的对峙中也占据一定的优势。正如田余庆先生所说:“刘裕在逐桓玄、灭卢循、‘兴复’东晋以后,为了‘造宋’,还必须建立起对北敌的疆场功勋,求取信于朝野,并于其中物色可以随同‘造宋’的人物,才可以逐步完成晋宋禅代的准备。”[4]故而刘裕对此次北伐的求胜欲望十分强烈,投入也是空前的。此外,东晋偏安江左,水军实力远胜于陆军。以往北伐,水军仅仅负责运输补给,并不直接参加作战。但是刘裕却创新性地调动水军作为主力部队参战,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在战争前期,东晋五路大军北上时,其中有两路以水军为主,沿水路北上。“建武将军沈林子、彭城内史刘遵考将水军出石门,自汴入河,以冀州刺史王仲德督前锋诸军,开钜野入河。”[5]北方政权对水军十分陌生,当东晋舰只出现时,他们措手不及。“(王)镇恶溯渭而上,乘蒙冲小舰,行船者皆在舰内,秦人见舰进而无行船者,皆惊以为神。”[6]在古代战争中,“神兵天助”的迷信思想对军心和民心有巨大的影响,水军出现在关中战场在一定程度上瓦解了后秦军队的抵抗意志。
北伐之时,北魏处于东晋北伐军的后方侧翼,刘裕调动水军参战有效地防御了北魏的骑兵。对于北魏来说,南燕灭亡后,后秦与东晋若能在中原地区相互对峙消耗无疑是最有利的局面。因此,北魏明元帝调十万步骑屯于黄河北岸,与北伐军形成军事对峙。为了防范北魏的威胁,刘裕多次遣使与北魏交涉,交涉无果后,他下定决心与北魏一战,通过军事实力迫使北魏达成政治妥协。
北魏军队以骑兵为主,战斗力极强,东晋步兵难以争锋。刘裕指挥车兵与步兵协同作战,运用“却月阵”,创造出以步制骑的军事神话。义熙十三年四月,刘裕“谴白直队主丁仵,率七百人,及车百乘,于河北岸上,去水百余步,为却月阵……虏以众少兵弱,四面俱至。(北魏明元帝拓跋)嗣又谴南平公托跋嵩三万骑至,遂肉薄攻营。于是百弩俱发,又选善射者丛箭射之,虏众既多,弩不能制。(朱)超石初行,别斋大锥并千余张小鞘,乃断小鞘长三四尺,以锥锥之,一小鞘辄洞三四虏。虏众不能当,一时奔溃,临阵斩阿薄干首,虏退还半城。(朱)超石率胡藩、刘荣祖等追之,复为虏所围,奋击尽日,杀虏千计,虏乃退走。”[7]刘裕在战略上以攻为守,战术上以守为攻,利用战车等大型军事器械作为依托,就地结成营垒,且依水结阵,以水军舰船作为部队进退的战斗堡垒,配置弩兵进行远程攻击,最终取得平原野战的胜利。
刘裕北伐后秦成功的影响并不局限在军事领域。之后不久,刘裕东归代晋,借北伐积累的巨大威望登基称帝;同时,这场北伐改变了北方的政治格局与民族势力分布,北魏借此形势结束十六国的格局,最终统一北方,中国历史从此进入南北朝对峙的时代。
东晋一朝,北伐无疑是权臣们建立功业、树立权威的重要途径。自东晋元帝以来,在刘裕之前,先后有五次大规模的北伐,分别为祖逖北伐、庾氏北伐、褚裒北伐、殷浩北伐和桓温北伐,但因实力所限和内部政治权力斗争等原因,这五次北伐都半途而废、功败垂成。
京口起兵后,刘裕逐步成为东晋朝廷的实际掌控者。与义熙五年(公元409年)灭南燕之战相似,北伐后秦之战既有开疆扩土的目的,也是为了树立刘裕的个人威望,增加政治资本,打破政治僵局。由于刘裕对北伐的战略计划准确,诸将领战术执行得力,晋军的战斗力有了极大的提升。这场战争的胜利是对刘裕战略运筹能力与军事指挥才能的肯定,为他积累了巨大的威望。
自永嘉之乱以来,北方汉民长期处于被统治、被压迫的地位,民族矛盾十分尖锐。东晋历次北伐不论成败与否,都得到了北方汉民的巨大支持。刘裕自称“汉高帝弟楚元王交之后”[8],与前几次北伐的统帅相比,在身份上更具有特殊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刘裕号称汉室后裔以改变其寒族出身,提高政治地位,这对于提高北伐的政治号召力有相当大的意义。简而言之,北伐领袖的汉室遗胄的身份让北方汉民看到了恢复汉族政权,改变汉民劣势地位的希望,因此北方民众在刘裕北伐时愿意为其提供帮助。北伐先锋王镇恶部屯兵潼关时,战局胶着,补给将尽,“百姓竞送义黍,军食复振。”[9]正是在百姓的支撑下,王镇恶部度过了出师以来最大的危机,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此外,北伐胜利后,刘裕急于东归代晋,“三秦父老诣门流涕诉曰:‘残民不沾王化,于今百年矣。始睹衣冠,方仰圣泽。长安十陵,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数千间,是公家屋宅,舍此欲何之?’高祖为之愍然”,“及置东秦州,父老知无复经略陇右、固关中之意,咸共叹息。”[10]民众的渴望虽有史官渲染夸大之嫌,但确可以反映当时民心所向。
后秦姚氏政权的主体民族是羌族。羌族是生活在我国西北地区的古老民族,射猎、农耕兼长,文化水平也较其他少数民族为高。后秦政权建立后,灭西秦、后凉等国,极盛时辖有今陕西、甘肃、宁夏全境及山西、河南的一部分,威服陇右、河西诸国。至公元5世纪初,后秦与东晋、北魏在事实上形成了三强鼎立的局面,后秦无疑是北魏扩展疆域进而统一黄河流域的主要障碍。刘裕北伐后秦成功,继而弃守关中,间接地为北魏的发展扫清了障碍,为其提供了极佳的战略机遇。
在刘裕灭秦前后,史籍中有大量关于后秦大族豪强投降北魏的记载,如“秦、雍人流入魏之河南、荥阳、河内者,户以万数,(北魏)以(寇)讃为刺史,封河南公,治洛阳;立雍州郡县以抚之。讃善于招怀,流民归之者,三倍其初。”[11]可见,后秦的地方势力在判断局势变化和利弊关系之后,多数还是选择依附北魏,即使这是另外一个异族政权。在此基础上,中国历史开始向南北朝对峙的方向演进。
刘裕伐灭后秦之后,并没有固守或继续北伐,恢复燕赵,而是很快做出了弃守关中的决策。对于刘裕而言,做出这一决策的首要原因在于刘穆之猝然逝世导致京口集团内部发生力量变动。
刘穆之自京口起兵以来追随刘裕,一直从事出谋划策、后勤保障等方面的工作,刘裕“委以腹心之任,动止咨焉,穆之亦竭节尽诚,无所遗隐……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流,事无拥滞。”[12]作为当时寒族中为数不多可堪重用的政治人才,刘穆之是刘裕最为倚重的谋臣智囊,遭到门阀士族的嫉恨。东晋末年,门阀已不再拥有兵权,士族无力与刘裕在军事上相抗衡,只能在朝堂上进行权术斗争,刘穆之遂成为门阀与寒族的矛盾中最重要的焦点人物。北伐后秦时,刘穆之在建康独揽大权,与士族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
义熙十三年十一月,刘穆之猝然去世,刘裕顿失朝中强援。为了避免政权易手,刘裕慌忙回师。元熙二年(公元420年)六月,东晋恭帝司马德文下诏禅位,刘裕登基,以宋代晋。刘裕在位三年后去世,北伐至此终止。
王夫之论曰:“使裕据关中,抚洛阳,捍拓跋嗣而营河北,拒屈丐而固秦雍,平沮渠蒙逊而收陇右,勋愈大,威愈张,晋之天下其将安往?曹王在邺,而汉献遥奉以玺缓,奚必反建康以面受之于晋廷乎?”他把北伐失败归结为“贪佐命以弋利禄”之人的阻挠,也言及“当时在廷之士,无有为裕腹心者,孤恃一机巧汰纵之刘穆之”的事实。[13]
刘穆之死后,刘裕以12岁的儿子刘义真为安西将军,镇长安;以王修为安西长史、王镇恶为安西司马、沈田子与毛德祖为安西中兵参军,率兵一万辅佐刘义真镇守关中。义熙十四年(公元418年),又以辅国将军刘遵考为并州刺史,领河东太守,镇蒲阪。
这种安排不无自相矛盾之处:关中地区作为北方的重要地区,其在政治、军事上的战略重要性人尽皆知,进可争天下,退可凭借地理优势为南方的屏障。如果刘裕真的有心经营关中,完全可以将其建设为类似梁州(汉中)的军事基地,派得力的大将镇守。但刘裕只留下了一万精兵且未设主将,并使存在一定矛盾的王镇恶和沈田子各领一部,分明是有意设置两虎相争之局。
王镇恶是北伐第一功臣,又是前秦名相王猛的子孙,刘裕对其一直有所疑忌,而王镇恶贪财好利,更加深了刘裕对他的不满。回师前,刘裕对沈田子言:“今留卿文武将士精兵万人,彼若欲为不善,正足自灭耳,勿复多言。……钟会不得遂其乱者,以有卫瓘故也。……猛兽不如群狐;卿等十余人,何惧王镇恶!”[14]刘裕既然有意挑起留守部将之间的矛盾,不可能想不到诸将内乱会导致关中失守,因此,他真正的目的在于以借刀杀人的手段扫除“造宋”事业中的从龙功臣和开国元勋。
京口军事集团是刘裕崛起的根基,但是京口集团过分强大的力量也让他十分不安。在政局反复、道德沦丧的乱世中,刘裕对权力极端渴望,对威胁的反应异常敏感。吕思勉先生论曰:“其才不可谓不雄。然猜忌亦特甚。并时流辈,既已诛夷,而所卵翼成就者,不过战将,资名相埒,莫能相统,关中且以此不守,更无论进图恢复矣。诒元嘉以北顾之忧,不得谓非谋之不臧也。”[15]
与东晋相比,时皇权虽已加强,但毕竟处于过渡时期,京口集团对于刘裕而言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为自己所用,又可能颠覆自身的统治。随着刘裕政治野心的膨胀,即便是京口集团这样与其利益相关的势力集团也不可避免被猜忌和防范。事实上,在刘裕的“造宋”计划中,从龙功臣只能起过渡作用,刘裕通过他们从门阀士族手中夺取权力后,便对他们进行打压,调整职务,再配合宗王出镇等措施,元勋旧部纷纷失去实权,而刘姓宗族逐渐全面掌握实权,方标志着“造宋”事业的基本完成,刘裕最终得以实现家天下的皇权重建目标。
从当时全国的战略形势发展而言,刘裕也不得不弃守关中。关中地形险要,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向东向北均可以经营发展,也就是说,夺取关中地区的最大军事目的在于以之作为统一全国的跳板。随着北伐计划的中断,关中地区对于东晋来说军事价值顿失,相反,由于与江南相距甚远,四面临敌,守御代价极大。北魏大臣崔浩就曾指出:“秦地戎夷混杂,虎狼之国,(刘)裕亦不能守之。风俗不同,人情难变,欲行荆扬之化于三秦之地,譬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走,不可得也。若留众守之,必资于寇。孔子曰:‘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今以秦之难制,一二年间岂裕所能哉?且可治戎束甲,息民备境,以待其归,秦地亦当终为国有,可坐而守也。”[16]
以当时东晋的实力来说,守御关中力不从心,相比而言,将更多的军事力量投入到新近征服的河南、山东等地区以保卫江淮、江南显得更为重要。所以从战略全局的角度来考虑,放弃关中未尝不是一项有利的战略选择。
从军事角度来看,虽然晋军用却月阵大败北魏铁骑,但却月阵本身存在着极大的局限性,过于依赖作战环境(要求拥有绝对的制水权,临江布阵)和将领的指挥水平(要求将领同时指挥水军、步军、车兵、骑兵、弓兵等诸兵种作战,难度极大),不可能在中原地区的实战中大规模地重复使用。加之却月阵机动性极差,不利追击又易被围,所以却月阵经此一役后确实再未使用过。限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南朝无力改变军事上的劣势地位,也就不可能确保关中地区为南朝所有。
中国历史上成功的北伐并不多,大都由北向南实现统一,因此,刘裕北伐后秦所取得的胜利无疑是比较突出的。仅从军事的角度,以疆域城池的得失作为标准评判刘裕北伐并不准确,这是一场政治意义远大于军事意义的战争,中国历史由此向南北朝对峙的方向演变。尽管刘裕受实力所限,因内部政治权利斗争的需要,没能完成北伐大业,但是不可抹杀其北伐对于时代格局演变的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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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魏收.魏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810.
〔责任编辑:沈 丹〕
On the Formation of Confrontation between Qin and Southern and Northern Dynasties after the Northern Expedition Led by LIU Yu: Discussion on the Cause of Giving Up the Defence of Guanzhong Plain
ZHANG Min,ZHU Hao-tian
(Hubei University,Wuhan 430062,China)
LIU Yu,Minister of the Eastern Jin Dynasty launched the Northern Expedition war against later Qin Dynasty.LIU Yu thus accumulated enormous prestige,and ascended successfully.The war changed the north and the national power distribution pattern,provided favorable conditions for the Northern WeiDynasty to unify the north China.LIU Yu made the decision to abandon the northern expedition after the success because of the sudden death of LIU Mu,which was the favorable strategic arrangement,considering the strategic situation.
LIU Yu;the Northern Expedition;Later Qin Dynasty;Jingkou 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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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文章分类号:1674-7089(2014)01-0066-05
2013-07-01
张敏,男,江西吉安人,博士,湖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魏晋南北朝史、中国环境史研究;祝昊天,男,湖北襄阳人,湖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历史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魏晋南北朝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