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荷花淀》的审美视角及改编可行性

张诗雨

浅析《荷花淀》的审美视角及改编可行性

张诗雨

当代作家孙犁的作品兼有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充分反映了时代特点，其中以《荷花淀》、《芦花荡》等最为出名。孙犁擅长用散文、诗歌式的语言来描绘战地风光，独树一帜。然而，要让作品更好地流传下去，必须通过读者喜闻乐见的方式，改编成话剧或影视的形式显然能够吸引读者。但如何在作品中加入现代元素值得我们探讨。

人性 真善美 散文式 改编 剧本

真、善、美是人性的三大本质，主旋律作品中有不少关于人性本质的作品。作家孙犁开创的“荷花淀派”是解放区文学中的一支重要流派，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融合在一起，既有热情的革命，又有朴实的民风和优美的环境。孙犁的小说善于挖掘普通人的灵魂美，在艺术上则追求散文化的抒情创作和诗歌式的描写，带有浪漫主义的气质。

一、战地作品“三美”体现

孙犁笔下的战地作品集中体现了人性美、人情美和生活美，反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冀中平原和冀西山区一带的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进行战争、土地改革、劳动生产以及移风易俗的生活情景。例如最有名的《荷花淀》，几千字的文章塑造了一系列性格迥异但耐人寻味的人物形象，并且将人物置于优美的环境和和谐的氛围中。诗情画意与人格力量相结合，愈加清新隽永、形象生动。孙犁不写满目疮痍血、流成河的景象，而是写人性中值得赞扬的方面。

孙犁用明丽隽永的笔调、秀雅流畅的风格和丰富鲜明的形象勾勒了时代画面。他并不是一味歌功颂德，赞扬革命，而是偏重于写人性真善美，这与他的个人经历息息相关。抗日战争爆发，改变了他的人生道路，使他不得不投身于抗战的洪流。在白洋淀多年风土人情的养育之下，孙犁对解放区生活的思考有了深厚的积累，与村民的和睦相处使他对乡土与农民的挚爱日益加深。因此他的文章倾心于真善美的营造，而淡化了假恶丑的人事，更多地赞颂理想现实，关爱妇女儿童和弱势群体，避谈人生缺陷与负面人事。孙犁在作品中格外注重年轻妇女形象的塑造，她们有着乐观的精神、高尚的情操和刚毅的性格，她们是新的社会制度下出现的崭新人物，有着非常强的艺术感染力。女性的阴柔之美往往被人称道，但骨子里刚性的情操美和品德美被孙犁写得栩栩如生，正如孙犁自己所说：“我喜欢写欢乐的东西。我以为女人比男人更乐观，而人生的悲欢离合，都与她们有关，所以常常以崇拜的心情写到她们。”

茅盾曾这样赞扬孙犁：“用谈笑从容的态度来描摹风云变幻。”孙犁的创作几乎远离战争，而是津津乐道于战争状态下普通人的普通生活，特别是底层农村妇女的性格和命运，通过她们来反映时代的风云变幻。在《荷花淀》、《芦花荡》等小说中，他没有正面描写刀光剑影的战斗，而是以白洋淀明媚如画的风光作为背景，衬托出女主人公对正在进行浴血战斗的丈夫的支持，点燃昂扬的斗志。

二、散文、诗歌式的写意创作

茅盾曾说过：“孙犁的创作有一贯的风格，他的散文富于抒情味，他的小说好像不讲究篇章结构，然而决不枝蔓；他是用谈笑从容的态度来描摹风云变幻的，好处在于虽多风趣而不落轻佻。”这正印证了孙犁语言之行云流水，语言明朗而含蓄，流畅而有余韵，可以说是字字锤炼，句句经营。他是一位很有个性的作家，其创作风格追求散文和诗歌式的格调和意境，享有“诗体小说”之美称。

孙犁的小说情和景达到了较为和谐的统一，正如孙犁自己所指出的：“不应该把所谓‘美’的东西，从现实生活的长卷里割裂出来。即使是‘风景画’吧，也应该是和现实生活，现实斗争，作者的思想感情，紧紧联系在一起。”以情写景，情中有景，把景物放在直接抒情中。例如：“歌声呀，你来自哪里？俊俏的山风把你吹到大川。古代战争的河流在为你击节。歌声呀，唱到夕阳和新月那里去吧！奔跑在万里长城上吧！你灌满了无穷无尽的山谷，融化了五台山下的积雪，掩盖了一切的呼啸，祖国现在就需要你这一种声音。”这是作者内心世界的自然流露，他用纤丽秀美的笔触精心描绘着河山草木、春光秋色，努力创造出一种情景交融的境界，渲染出自己歌颂的人物思想和情操。将高尚的志趣、明净的情思和纯洁的想象融入优美的文笔，融入作者真诚的思想感情，在美的意境创造上多种多样。

孙犁的小说常常用到人物语言和比喻手法，使人物对话充满了浓厚的生活韵味，更好地刻画了人物性格和塑造了人物形象。孙犁笔下的人物对话，绝不是大的、空的、静止的，而是具体的、灵活的、充满生活情趣的，具有乡土风味情调。孙犁描写的人物对话，不只是灌注浓郁的生活情趣，也给人物创造出一种表情达意和交流感情的对话形式。孙犁以独特的艺术视角，去感应时代风云的声光色味，在战争生活的交响曲中，捕捉到最动人的旋律，以清秀隽永的笔触，在冀中平原泥土芬芳的大地上，把平凡的劳动人民，尤其是劳动妇女的生活情景与心灵、情绪的波动，升华为诗的境界，从而表现为别具特色的艺术风格。

鲁迅先生对白描手法作过概括：“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孙犁对白描手法又有所创造，他的白描常常同诗意书写结合，具有独特的艺术效果。

孙犁善于用白描的手法勾勒人物，其形象往往生动自然，别具风味。他也擅长用白描状物写景，他笔下人物的性格，感情生活往往是单纯的，形形色色单纯的形象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单纯意境。如《芦花荡》中的一段：“……‘他挂花了！’老头子没听见，拼命往前扒着船，还是柔和地说：‘不怕。他们打不着我们！’‘他挂了花！’‘谁？’老头子的身体往上蹿了蹿，随着，那小船很厉害地仄歪了一下。老头子觉得自己的手脚顿时失去了力量，他用手扒着船尾，跟着浮了几步，才又拼命地往前推了一把。”这一段文字用白描的手法，语言朴素凝练，内涵丰富，行文简洁流畅，人物的心理变化微妙，情感流露真挚，语言富有诗意。

孙犁式的“单纯创作”，体现在他注重小说的生活实感和生活韵味，注重于逼真和传神地表现群众生活情调。他深受冀中地区生活的哺育与感染，他的小说写得最多的是农村的妇女生活，她们的聪明才智、优良品德以及她们心灵流露出来的美的善的东西。作者在表现这些人物性格时，又与作品中的语言风格相协调，给人以一种淡雅、质朴、诚挚的感觉。“儿女情”不失纤弱，不伤于柔靡，与时代风云相结合，形成他作品中单纯的情调来。他运用类似中国写意画的技法，既不追求情节的离奇曲折，又不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刻意雕琢，而是追求清新幽雅之神似，带有浪漫主义色彩和浓烈的抒情意味。

三、《荷花淀》剧本改编的可行性

作品《荷花淀》所传达的是女性的不畏艰苦，勇于奋斗，坚强执著的个性。但战争题材显然已经远离我们的生活，如何将这种精神传承下去，必须找出人们喜闻乐见的方式。

生活的日新月异，人们对于舞台话剧和影视作品的需求不断增强，这是一种让观众有直接感受的很好的途径，在校园文化舞台上尤其有效。《荷花淀》中女性特点一代代传承下来，有一种个性和力量在她们的生命中根深蒂固。人们在看到她们坚强的一面时，往往忽视了她们在人性方面的特点。我们可以将时代背景改变，把这些女性还原成最普通的妇女，一群有情有义、性格突出的荷花淀妇女，看看她们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是如何用她们的朴实和善良为家庭、为社会贡献力量的。突出了这一点，也就突出了《荷花淀》作品的精神内涵。

当代作品不能拘谨于形式。在保留精神内涵不变的基础上，应当创新形式，结合时代背景向人们展示新时代新社会下妇女的状态。

文本中有这样一段话：“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身子下面就编成一大片。她像坐在白洁的雪地上，也像坐在洁白的云彩上。”这段话描写了劳动妇女平常的劳作，但在作者的笔下却变成一幅画、一首诗。又如：“她轻轻地跳上冰床后尾，像一只雨后蜻蜓爬上单叶。田野里，大道小道上全是忙着的种地人，像是一个盘子好看的走马灯。”作者的比喻是这样的新奇而巧妙，托物言情，寓情于景，比后面描写妇女们的英勇奋战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这就是因为人性中最本质的东西最能让人感动，我们应当将人物性格从作品中还原，用新的眼光去对待它。这才是作品传承的意义所在。

[1]滕云.孙犁十四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

[2]孙犁.孙犁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3]金梅.孙犁的小说艺术[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7.

[4]郭志刚,章无忌.孙犁传[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90.

[5]郭志刚.孙犁诗意小说[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2012.

（作者单位：浙江师范大学初阳学院）

本文为“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