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研究不可忽视的文献资料:《袁枚日记》

2013-08-15 00:43宁夏江
关键词:随园不语诗话

宁夏江

(韶关学院文学院,广东 韶关 512000)

袁枚研究的专家王英志先生发现了近四万字的手抄本《袁枚日记》(又名《随园纪游册》,以下简称《日记》)。《日记》由袁枚第八代孙袁建扬、袁建中兄妹收藏。正文凡83页,不分卷,内容完整,约35000余字。正文前有后人俞樾、费念慈、袁润、蒋萼题诗或题辞。

《日记》记录了袁枚于乾隆五十九年(1794)、乾隆六十年(1795)三次出游所经历的真人真事、真情真景。正如俞樾题诗所言:“此老能存坦白心,记载分明无讳饰。”袁枚也许认为《日记》是自己在旅途中对日常琐碎杂事的随手记录,没有打算刊印,因此他没有做作,无所讳饰,存录了当时社会和他个人生活许多“原生态”的内容,有很多袁枚其他著作所不便提及的细节。因而,《日记》是“具体了解袁枚(特别是其晚年)的生活状态与心态,掌握袁枚人生与思想的珍贵资料,也是了解乾隆盛世后期社会生活与习俗的鲜活教材”[1],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

一、好色及其风情诗

袁枚称自己最大爱好之一就是女色。他写《日记》时已八十高龄,美色依然是他所记最多的内容之一。他毫不掩饰自己风流好色之习,一再对标致女子钦慕不已,赞不绝口。“详记宴前花几枝,到老爱才兼爱色”(俞樾题诗)。亲朋设席宴请他,常有女子在旁侑酒,此老酒色同赏。如:“午后如轩备席,远峰载花一枝,海官、又恺率领众诗人子侄亦备酒一桌,花一枝,姓周”(乾隆五十九年三月初二日,以下不注乾隆年号);“同香岩往陵九爷处吃酒,有花四枝,以周翠官为最”(六十年二月廿一日);狎友介绍美女请他去看,此老不辞劳顿,乐在其中。“酒散回寓,已二更矣。黄海邀看何娘,颇美,住临顿衙”(五十九年三月初十一日);“蒋立崖先生来拜,邀同往虎邱陆豫斋园中看花,平常。见天然官,遍游作坊浜,见一大家女,甚美”(六十年五月初四)。

此老不仅观歌伎妓女之色,就连朋友之妻妾,也不忘窥视品赏一番,言辞也有点佻达随便。此老此时是否真做到了好色而不淫,就不得而知了。如:“五相公新娶夫人出见,年三十五矣,貌如廿岁,丰神美丽,音语亦佳”(五十九年三月廿五日);“霞裳(注:袁枚门生)曹夫人貌果佳,九分不足,六分有馀,脸盘长得最好看,眉目清秀”(六十年闰二月廿六);“随往蒋世兄家吃饭,见其妾王秀珍,甚妖娆。因其劝饮,连醉三大杯”(六十年三月初三、初四)。

此老此时年事已高,与女子再行巫山云雨之事当力不从心,然仍不忘与之调情买笑,甚至做些肌肤之亲的勾当。如:“是日晨有铁丹和尚抱琴而来,舟中四客、一妓、一僧,有邻舟丽人相视而笑,并且行二三里而去”(五十九年四月十七日);“晚与松云饭程宗洛家,见王素香甚佳,肌肤白,腰支细,绸缪二更方归。此人与福旦班小旦天然官,皆心所不能忘也”(六十年三月初五)。

袁枚之所以不讳言好色,乃因为在他看来,“好色不必讳,不好色尤不必讳。人品之高下,岂在好色与不好色哉?”(《答杨笠湖书》)[2]135他充分肯定情欲的合理性,而“情之所先,莫如男女”(《答蕺园论诗书》)。[3]527朋友见他年事已高,劝他不要再如此,他还强辩说:“假我数年,古稀将届,精神毛发逐渐衰颓,惟登山临水,寻花问柳八字,一息尚存,双眸如故。”(《寄庆雨林都统》)[2]77蒋子潇说他“晚年又放诞无检,本有招谤之理”[4]是很有道理的。

他写的风情诗就是对他“放诞无检”生活的真实描写,他不简择、不提炼,也不遮蔽。如他见到上述美女张素香,作诗记道:“衰翁无计与温存,只可摩挲一断魂。绝似武夷君下世,向卿空唤女曾孙。”(《张素香校书以扇求诗》)[5]878可谓老不正经矣。见到福旦班小旦天然官,诗中写道:“雌霓雄风总可怜,春蚕到老愈缠绵。摩挲便了三生愿,与汝同超色界天。”(《歌者天然官索诗》)[5]879可谓轻薄直露矣。与杭州亲友赠诗告别,他还以轻佻之笔写道:“寄语朱云感未忘,当年为我访花忙。戴家小玉今存否,只恐麻姑鬓已霜。”(《五月二十一日还山留别苏杭亲友》)[5]880难怪老友程鱼门也劝他删掉诗集中的这些风情之作,然他不以为然,以为《诗经》里也不乏这些内容,“缘情之作,纵有非是,也不过《三百篇》中有‘男女同车’、‘伊其相谑’之类,仆心已安矣”(《答蕺园论诗书》)[3]527。

这就是好色的袁枚,然也是率真的袁枚!

二、好游与山水之作

袁枚出游,每到一处,凡有可观山水,必去登览。江浙一带,北至江苏泰州、南至浙江奉化之间江南主要景区,几乎被他游历殆尽。他把旅途中所见到的风景名胜,用他的精妙之笔,或以小品,或以诗歌,或二者兼用,把江山之奇丽,人文之繁茂,摄入篇中,全程记录了祖国东南一颗颗绚丽的明珠。历来文人对这一带山水的描写如此之密、之全、之细、之诚、之真,当无出其右矣。

《日记》反映出袁枚晚年的山水小品,比先前之作更加清真洗炼,信笔开写,自然成文,略无滞塞。袁枚往往采用移步换形之法,从容悠游于各景点之间。然又不是一一铺排,对有特色的景致,则驻笔留连,宛如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导游,用生花妙笔点拨出值得驻目注意的景观特色。如纪游镇海招宝山:

山离城不及二里,凿成石级,曲折而登,半山有一亭。由亭而上,里余至顶,顶建城一座,周围约三五百丈。进城门即为山门,两旁皆明人题名大碑,过正殿,左为客堂,后即望海楼,楼下对面有营房三间。其左起石楼,四面皆空,中悬一灯,每夜必点大烛以照,过往客船俾知进口。楼前设一大炮,以备海寇。巡城而西一带多设炮位。石楼之下为城之后门,有明朝隆庆三年碑,其下亦有径路。过涧一小坡,坡上亦设炮位,紧对海口。望海楼上四望无际,左惟虎蹲山、蛟门,右伏龙山可见,余皆隐隐而已。(六十年四月初三)

再如纪游吴江石公山石壁,虽寥寥几笔,却能将石壁之险、高、幽勾画出来:

石公翠屏轩后,有石壁十丈余,下临绝壑。再行半里有观洞,凿石为观音,洞颇高敞。左行至一线天,余行至半途,命钱纯往看。据云有石缝如巨沟,险峭难上。翠屏轩后有丹梯,最高高五六十级,上有弯。南屏诸人亲往一游,望见太湖全局,下有枇杷数十本,结子累累。(五十九年五月初九日)

袁枚三次出游所写山水诗多收入《小仓山房诗集》中。诗笔较先前更加老辣多变。奇伟而能揉磨入细,幽俊而能展拓开张;体裁多样,风格多变。真能做到“巨刃摩天,金针刺绣,一以贯之者也”[6]62。如记宁波阿育王山放光松的古体长篇《放光松歌》,就属于“金针刺绣”者。诗云:“……长无八九尺,寿有千万年。松根腾腾生紫烟,松针平铺十亩田。松涛依稀奏管弦,左枝欲断右枝联。升者拗怒伏者眠,风为转折云盘旋,或为貉索或龙牵。甘心入土复出土,不敢朝天似避天……”[5]872记招宝山之五律《招宝山望海》,就属于“巨刃摩天”之类。诗云:“招宝山头坐,茫茫望大洋。波涛如起立,人世定洪荒。水合天无缝,云生岛尽藏。有谁温带下,亲手折扶桑?”[5]871

袁枚这些纪游之篇的魅力不仅在于对山水人文景观精练独特的描绘,更在于其中充溢着一种越是年老越是执着于对生命的热爱,钟情于大好河山而永不服老的精神,这种深得江山之助的气质和精神,显得多么可贵,多么令人钦佩,也多么激发人心。这在历来文人的著述中也是很难见的。如《记游一篇留守太守》:“满头白发披过耳,听说青山心尚喜。向平愿毕才两日,康乐束装竟千里……胸罗青嶂影层层,脚踏红霞舃几几。僧能怜老杖先扶,天许看山云不起,钟鸣漏盏尚行乎,海阔天空竟归矣。试问人间八十翁,如此风怀能有几?羲之乐死怕教儿,列子耽游将没齿。旁人尚讶子胡然,我亦无言笑而已。”[5]874自信、自豪、自许不觉溢于言表,“桑榆晚景休嫌少,日落红霞尚满天”(《八十自寿》)[5]874。

袁枚到晚年一直保持着高水平的文学创作力,或与其至老不变的好色、好游密切相关?其好友赵翼评之曰:“其人与笔两风流,红粉青山伴白头。”[7]斯言得之欤?

三、《随园诗话》、《子不语》编纂

袁枚在小仓山房之“南轩”刊刻各种行销著作以获利,其中最行销的著作就包括撰著《小仓山房诗文集》和编著《随园诗话》、《子不语》等。从《日记》中可看出,袁枚《随园诗话》、《子不语》(即《新齐谐》)是个连续不断的编撰工程,至少在他八十高龄时还在不断编采中,这一工程也许一直延续到他生命终点。他在乾隆六十年三月十三日记曰:“送邢公《全集》,徐公《诗话》、《齐谐》、《尺牍》”,说明这次出游他随行赠卖已成书的《随园诗话》和《子不语》;然在《日记》中又说某人求他将所投赠的诗篇写入《诗话》中,某人说“子不语”数条可录用(见下文),说明他将续编《诗话》和《子不语》。

《日记》中反映出《随园诗话》的素材来源大致有以下几种途径:

一是诗友所投赠诗卷,从中采录。如:“友金海,六十岁学诗起,七十一岁而殁,得诗百余首,请为删定,并求入《诗话》……云诗稿已送至随园,归当问阿通”(六十年四月廿三日)。这应是《诗话》素材最主要的来源方式。袁枚晚年序其《诗城诗》曰:“余山居五十年,四方投赠之章几至万首。梓其尤者,其底本及馀诗无安置所,乃造长廊百余尺,而尽糊之壁间,号曰‘诗城’。”[5]922此段话可证之。

二是与朋友谈诗所得清丽之句。如:“竹桥太史来,诵其代松云太守赠翩如词云:‘野芳浜水明如镜,忽然照见惊鸿影。来耶抑何迟,今宵莫反而。芳名才两幸,摹飞真风致。醉眼倒边颠,疑同美少年’”(五十九年二月廿八日);“辰刻府署姚先生来畅谈。女伶虞四官,貌佳而能文。姚秋槎赠诗有句云:‘壮士至今休说项,美人千古只名虞。’……句句雅切”(五十九年三月廿八日)。

三是自己阅读他人诗文集发现的不同凡响之诗句。《日记》中常出现的与上下文毫无关联的诗句当是他在行程中阅读时随手摘下的。如:“云松哭徐某云:‘我来空拜徐君墓,公在曾怜赵氏孤’”(五十九年三月十五日);“‘恩怨尽时才论定,分疆危日见才难。’前人吊张居正诗也”(五十九年三月廿七日);“‘一蚊便搅人终夕,宵小由来不在多。’云松句”(五十九年四月廿八日)。

四是实时记录友朋现场所作之诗。如:“开船,巳刻到镇江。饭后到骆夫人家,左公乔梓已先在焉。佩香有《盼先生不至》诗一首云:‘柳外江波绿泼醅,高楼徙倚首频回。心怜春雨知朝过,目盼先生桂棹来。新作羹汤储夕膳,旧眠吟榻扫轻埃。真州底事勾留久,不到寒闺话酒杯’”(五十九年二月十四日);“弟子张香岩恭赠愚云:‘先生毕竟爱便宜,不写输棋写胜棋。《论语》一言何足法,当仁终要让于师’”(六十年二月廿八日)。

五是旅途中所看到的崖摩碑刻、版壁题写。如:“同香田、葆斋、霞裳游永济寺、悬崖撒手,壁上见刘松岚诗二首……诗云:‘心灯夜炳原无夜,意蕊晨飞□①□晨。能托未来作已往,除将默默有何人。’……再过客堂,看鄂西林相国父子诗。《西林弘济寺》诗云:‘山扉石径上人家,小住清凉引妙车。欲挽江声回树杪,可怜那岸是繁华’”(五十九年二月初八日)。

六是交游中自己的随兴得意之作。如:“再游石门洞,危峰峻岭……余竟不能无怯,得句云:‘九天一声咳,万峰齐欲动。已定似又摇,将横复又纵。虽无意境□,幸免性命送。只嫌躯壳重’”(六十年闰二月廿四日)。

《子不语》素材主要有两个来源。最主要的来源是听朋友或他人口述故事。如:“在王西林馆中吃早饭。张止原作陪,止原说《子不语》二则”(五十九年三月初十日);“方大章来说《子不语》二则。徐小汀说一则,似可录也”(六十年五月十二日)。

另一个来源是朋友知道他编录《子不语》,于是把所得材料寄给袁枚。如:“罗公说有“子不语”数条,将写稿寄来。先说江心寺停女棺。张氏托梦于其夫,云此地皆福建人停棺处……”(六十年四月初九日)。

论者常以袁枚《子不语》相较于蒲松龄之《聊斋》。《日记》反映出袁枚与蒲松龄为文的心态和观念很不相同。蒲氏是有意为文,以寄其幽愤悲苦之心志,其中多“敷衍”,不乏细节描写,情节曲折多变。袁枚《子不语》正如其自称是“戏编”,基本上仿魏晋志怪体,多据他人述说实录而成,几不加以润饰修改,意在“屏去雕饰,反近自然”[8]。

四、乾嘉诗坛广大教化之主

《日记》反映了袁枚广泛的交游,无论是方伯、太守、盐运使、制军、抚台、县令,还是士绅、秀才、淑女,甚至妓女、僧人、道士、优伶、奴仆,三教九流,皆乐与其交往,可见袁枚广大教化主之风,“山中宰相”之概。他兴趣广泛,凡于诗、于棋、于书、于画、于食、于景、于色各得一趣者,皆可成为其朋友。而最让人佩服的是此老虽八十高龄,与亲朋诗友聚谈而不知疲倦,可秉烛长谈至深夜。

此老不论尊卑老幼,平等相待,不拘礼节,倾心相交,他说:“余性通脱,遇繁礼饰貌之人,辄以为苦”[9]。如他与学生刘霞裳旅途中一路下棋(袁枚喜下围棋,是其他著作所未提及的爱好),棋艺不高,却争强好胜,赢了还想赢,一旦输棋,总想如何挽回颜面,直到取胜方能心安。在学生面前,也不顾惜师道尊严,为胜棋而偷奸耍滑,真可谓老顽童了。然这正是他吸引朋友的人格魅力之所在:

黎明开船,行四十里而住。着棋一盘,输廿六子。饭后与霞裳说,头一盘之输不算,取棋再下,又输卅三子,大怒,命叩儿报仇:赢则赏钱一百,输则打手十板。叩儿又输廿二子而逃。(五十九年二月初十三日)

此老从不因为自己年事已高,就逃避社会,萎顿精神,而是主动寻求热闹和快乐,从不让身边寂寞无聊。所开展的活动丰富多彩,充满情趣。这一切都激活了他可能日益枯竭的灵思,增添了诗文创作的题材。他曾深有体会地说道:“得诗于诗外”[6]66,“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为绝妙词”(《遣兴》)[5]807,“目之所寓即书矣,心之所之即录矣。笔舌之所到即奋发矣,稗史方言主、龟经鼠序之所载,即阑入矣”(《赵云松〈瓯北集〉序》)[3]488。在同一时期的诗坛领袖中,八十高龄仍能以如此旺盛的精力活跃于诗坛,沈德潜不能,翁方纲也不能,只有袁枚能。这是他作为广大教化之主走入社会、体贴生活、广泛交游所应得到的回赠。

封建社会男女授受不亲,袁枚却广收女弟子,不顾物议,先后收列门墙的女性诗弟子包括其胞妹等在内总数在五六十人之多,构成了新型的门墙桃李之格局,一直到晚年还要想不断扩大这一格局。这些女弟子多是仕宦家女子,家庭殷实,受家族文化的熏陶,且多端庄而有姿质。如:

张小姐蓝生请拜老师,其弟兴镛引入内室相见,年已三十五岁,而光彩照人,目中少见。其吐属风雅,亦落落大家风范。手赠钱香树先生太夫人亲笔画扇一柄为贽(五十九年三月十八日)。

他每得新女弟子便欣然得意,此番出游又新得五个女弟子,作诗写道:“夏侯衰矣鬓双皤,桃李栽完到女萝。从古诗流高寿少,于今闺阁读书多。画眉有暇耽吟咏,问字无人共切磋。莫怪温家都监女,隔窗偷觑老东坡。”(《昨冬下苏松喜又得女弟子五人》)[5]916并对女弟子的诗与才质大加揄扬,专门撰诗赞扬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两个女弟子席佩兰及孙云凤:“扫眉才子少,吾得二贤难。鹫岭孙云凤,虞山席佩兰。天花双管舞,瑶瑟九霄弹。定是嫦娥伴,风吹落广寒。”(《二闺秀诗》)[5]869

在乾嘉社会文化的链条上,袁枚是一个处于社会中上层的活跃士人,与台阁、中下层官吏、布衣寒士、闺秀等许多诗人群体保持着广泛而又密切的联系,恰好能起着沟通不同社会文化层次的诗人以达到一个能共同认同的审美基点的桥梁作用。他既“保有传统士大夫雅文化的因子而为上层士人及正统主流意识所接受,又能够吸收平民的具有冲破专制束缚的世俗情怀而在一定程度上破坏着统治的、主流的文化秩序”[10]。袁枚和沈德潜论诗,沈居高位,而袁枚以卑官早退和沈相对抗,却天下风从,如果他只在书房中苦吟长哦,不能主动走入社会,没有深厚的群众基础,他诗坛领袖的地位是难以维持的。《日记》反映出他在乾嘉诗坛的意义至少有两点是值得提出的:一是他使存在于士大夫中的诗文化下移,使三教九流都受到诗文化的熏陶。二是他带头使诗歌创作从书房案头走入大自然、大社会之中,诗歌创作活动不再神秘而高不可及,而是常人都可参与的游艺活动。

注释:

①□为《日记》中破损字或不可认字,下同。

[1]袁枚.袁枚日记(一)[J].古典文学知识,2009(1):152.

[2]袁枚.袁枚全集:第五集[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

[3]袁枚.袁枚全集:第二集[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

[4]蒋子潇.游艺录[M]//蒋子遗书.民国资益馆铅印本.

[5]袁枚.袁枚全集:第一集[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

[6]袁枚.随园诗话:卷三[M].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7]赵翼.题袁子才小仓山房集[M]//瓯北集:第二十三卷.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495.

[8]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159.

[9]袁枚.随园诗话:补遗卷四[M].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493.

[10]石玲,王小舒,刘靖例.清诗与传统——以山左与江南个案为例[M].济南:齐鲁书社,2008: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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