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介入自主学习活动的方式及成效

罗琴琴，孙 阳，廖 颖

(西南石油大学外国语学院，四川成都610500)

近年来大多数本科院校都大大减少了大学英语的学时，若不进行有效的课外学习，仅仅依靠有限的课堂教学，英语学习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黄源深［1］认为课外学习的质量之优劣以及所花精力之多寡，某种程度上决定着外语学习的成败。但在倡导自主学习的今天，学生的课外学习基本是处于两种状态:一种是“放羊”状态;另一种是“娱乐”状态。教师没有有效的介入到学生的课外学习中。倡导自主学习，不能不考虑到学习者的认知水平和学习策略能力而给予学生完全的自由，据有关调查研究［2，3，4，5，6］表明，目前我国非英语专业学习者自主性英语学习能力普遍较低，而且自主学习的研究者Dickinson［7］、Benson［8］等认为自主学习不仅受学习者个体内在因素的影响，还受到诸如师生关系、集体氛围、社会环境等外因的影响。同时，物质性因素如参考资料、信息资源等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学生的自主学习。因此如何根据当前的教学环境和大学生的自身素质，发挥教师在学生课外自主学习中的积极作用，提高课外学习的效果，是当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关于教师在学生自主学习中的角色与作用，国外已有不少研究，如Littlewood［9］在研究东亚二语习得环境的基础上，把学习者在教师指导性介入前提下的学习自主称为“后摄自主”(reactive autonomy)，将完全独立于外界影响的学习自主称为“前摄自主”(proactive autonomy)，并指出后摄自主的学习行为对东方学生可能更有效果;Gardner＆Miller［10］概括了自主学习中教师担当的多重角色:顾问、评估者、评价者、教材开发者、管理者、组织者和领导者;Simon＆Saleh［11］用实证的方法针对教师对学习者自主的观念和作用进行了调查研究等。目前，国内在此领域的研究也屡见不鲜，如华维芬［12］讨论了对教师作为“辅导员、促进者和资源”的不同看法;江庆心［13］认为积极性的引导和禁令性的干预两种教师介入方式都是促进学习者自主的重要手段;王艳［14］从学习者视角探讨了自主学习者对教师角色重要性的看法，认为学生对教师在咨询、鼓励、培训和教材编写上的作用尤为期待;安桂芹、张亚丽、余玲［15］揭示了教师作为学习者和研究者角色变化的不可避免性。但这方面的研究总体上还存在不足:大多数研究为思辨性研究，只是笼统的讨论教师角色，实证性研究比较缺乏;实证研究中，对于教师该以什么角色介入学习者的课外自主学习活动以及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因此本研究将用实证的方法来探讨教师介入自主学习的方式及其成效。

一、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1．教师应以什么角色介入到学生的自主学习活动中?

2．教师以学生期待的角色介入自主学习活动中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呢?

(二)研究对象

本研究对象为成都某高校电信院和机电院的学生，学生在入学时根据其分级考试成绩分为 A(好)、B(中)、C(差)三个等级，从电信院 A、B、C 级的三个班中各随机(整群抽样)抽取30名学生，共90人组成实验组;同样，从机电院A、B、C级三个班中各随机(整群抽样)抽取30名学生，共90人作为控制组。所有研究对象均在第二学期末参加了期末测试，第三学期末参加了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并完成了一份调查问卷，部分学生还参加了访谈。

(三)研究过程

定指导学生课外自主学习的方式。

实验组学生通过收听外语调频电台或者登陆二课堂网络平台在指定教室和时间进行每周2小时的英语听力自主学习，教师以学生期待的角色指导、监控整个过程。而控制组学生在无教师指导或监控的状态下进行每周2小时的课外自主学习活动。课堂听说教学正常进行，同一级别的实验组和控制组都分别选取的是同一名教师进行课堂内教学，教学任务和教学方法完全一样。

为便于比较，将这些学生第二学期末的期末考试听力分数(满分25分)分别记录下来作为听力前测成绩，将学生的大学英语四级听力分数(满分249分)作为听力后测成绩。本研究所收集的数据均使用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处理。

3．访谈

自主学习活动结束后，教师对部分实验组和控制组学生进行了面对面的访谈。

二、结果与讨论

1．自主学习前的问卷调查

为了使教师有效的介入到学生的自主学习活动中，本研究在第一周对实验组的学生进行了关于“学生对教师在听力自主学习活动中的角色期待”的调查问卷。该问卷参阅了 Gardner＆ Miller［16］和王艳［17］对自主学习项目中教师角色的分类，共分10个选项，代表10个角色。问卷要求学生在5个分值中做出选择，1－5分值分别代表从“不重要”到“非常重要”5个等级。本次共发放问卷90分，回收90份。

2．自主学习实验研究

自主学习活动从学生入学后的第三学期的第三周开始，历时14周。教师根据问卷调查的结果，确

(一)实验组学生对教师角色重要性的看法

本研究共发放问卷90份，回收有效问卷90份，有效率100%。表1通过对每个角色变量求平均值，并按从高到低进行排序，列出了实验组学生对教师角色重要性的看法。首先说明的是，“资源提供者”和“材料选择者”两者看似相似，但前者主要是把资源的信息传递给学生，由学生自行选择，而后者是帮助学生进行材料选择。“动力激发者”和“动力维持者”两者也是有差异的，前者强调学习初期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而后者重在整个学习过程中维持学生的兴趣。

表1 实验组学生对教师角色重要性的排序

如上表所示，有5个变量的平均值都在3．5分以上，说明学生认为这些教师角色都很重要。特别是教师作为氛围营造者的角色，分值达到4．6，此结果与Cao［18］对自主学习中教师角色的看法基本一致。他认为学习氛围是影响自主学习成功与否的最重要因素之一，而教师在营造积极的学习氛围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良好的学习氛围有助于促进学习者的集体归属感，而研究表明，学习者的集体归属感直接影响着自主学习的能力和效果。如Powell＆Arriola［19］、Pittman ＆ Richmond［20］等研究指出集体归属感与学业成就存在直接、显著的相关，Stevens等［21］的研究表明集体归属感对学习动机及目标取向影响深远，肖庚生等［22］也用实证证明了学习者班级归属感的强弱会影响其英语自主学习能力，因此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教师组织学生在指定教室和时间进行课外自主学习，旨在为学生提供一个良好的集体学习氛围，使学习者真正融入集体，积极的参与学习过程，主动与同学开展有效的合作学习。

此外，教师作为动力维持者、提供咨询者、策略培训者的角色也很重要，均值都在4分以上，这与Victorian Chan［23］，王艳［24］等对学习者的调查结论基本一致。因为受传统教学方式的影响，学习者在动力维持、咨询建议、策略使用方面都希望得到教师的指导或帮助。同时，刘萍、秦军［25］等的调查研究还表明目前网上无关资源太多，学习者还不能充分利用网络或其他媒介获取自己所需的学习材料，此次问卷调查中的数据也反映出学生在材料选择上还不能做到完全自主。

相比较而言，教师作为其他5种角色的分值在2．5到3．5之间，说明学生认为这些职责重要性一般，甚至有些是可有可无的。

鉴于以上调查结果，在接下来的实验中，教师主要以学生最期待的5种角色，即:氛围营造者、动力维持者、提供咨询者、策略培训者、材料选择者，介入到实验组学生的课外自主学习中，偶尔兼顾到其他角色。而控制组学生则在无教师指导的状态下进行自主学习。

(二)实验组和控制组前后测成绩比较分析

1．A、B、C级班的听力前测(期末)成绩结果与比较(听力满分25)

为了比较实验组和控制组的听力前测成绩是否有显著差异，我们对收集到的数据分级别进行了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见表2:

表2 实验组和控制组英语听力前测成绩比较

从描述统计来看，实验组和控制组每个级别的前测成绩都没有显著差异。虽然三个级别的实验组的平均成绩都略高于控制组，但t检验结果p值均大于0．05，表明 A、B、C级的实验组与控制组的听力水平不存在显著差异。

2．A、B、C级班的听力后测(大学英语四级)成绩结果与比较

为探讨教师介入是否对不同级别学生的听力自主学习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笔者对三个级别学生的大学英语四级听力成绩分别进行了独立样本t检验。如表3所示:

表3 实验组和控制组后测成绩比较 (听力满分:248．5分)

从描述统计来看，A级实验组的平均成绩高于控制组，但t检验表明两组成绩没有显著差异;B级实验组的平均成绩明显要优于控制组，t检验结果p＜0．01，表明二者具有显著差异;C级实验组与控制组的 t检验结果 p＞0．05，说明二者没有显著差异。

A、B、C级三个级别的实验组和控制组学生听力前测成绩都没有显著差异，而经教师以学生期待的角色介入后，B级的实验组和控制组成绩有了明显的差别，说明教师的介入对B级学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对于A级学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成效不明显，然而对 C级的学生而言基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三)访谈结果分析

为了解其原因，教师对整个实验过程中学生的表现进行了反思并对实验组学生进行了访谈。

1．教师介入对A级学生的作用分析

A级实验组学生的平均成绩比控制班略高，但t检验发现二者没有显著差异，说明教师介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作用不明显。因为受传统教育方式的影响，他们在思想上还是比较依赖教师，而且当遇到学习困难和干扰或没有毅力坚持下去的时候，他们也还是期待老师能给与支持或帮助，因此在问卷调查中，他们表示出对多种教师角色的期待，但随着自主学习的进行，有些教师角色对他们来说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促进作用，如在材料的选择上，教师就该完全放手由学生来做决定，教师没有适时调整介入方式，导致了后期的有些角色属于多余，是无效介入。同时通过笔者对A级学生的观察和访谈发现，A级学生基本上都能够认识到自己是学习活动的主体、应对自己的学习负主要责任;认为要学好英语关键在于自己的坚持和努力;能够意识到学习策略在英语学习中的重要性，并愿意在英语学习中有意识地去使用;学习计划性较强，普遍能够确立学习的长期目标并制定学期计划和详细的学习计划。此结论与王先荣、曹长德［26］对非英语专业二年级学生自主学习态度的调查结果基本一致。因此控制组学生即使没有教师指导或者监控，他们也能主动进行学习，这也是两组成绩没有显著差异的原因之一。

2．教师介入对B级学生的作用分析

大多数B级学生表示教师的介入与监控对自主学习起到了明显的促进作用。他们认为教师在指定时间和地点安排、指导他们进行自主学习，为他们创造了一个良好的集体学习氛围，极大的促进了他们的学习动力，这与肖庚生等［27］的结果基本一致，他们指出学习者班级归属感的强弱会影响其英语自主学习能力，同时同学情感支持在促进学习者灵活使用学习策略、合理实施策略监控、有效进行学习评估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在访谈中学生表示:在一个大集体中学习，氛围比较好，看到其他人都在认认真真的进行听力练习，我也就不敢松懈了，注意力也能更加集中了;大家都在同一个教室听同样的内容，讨论交流起来更方便，而且还可以相互之间进行有效的监督评估等等。同时大部分B级学生表示在日常的学习中当他们遇到问题和困难时不能积极寻求解决办法，常常会选择回避或者放弃，比较缺乏自主学习的坚强毅力、永不放弃的韧性和忍耐力，因此教师作为动力维持者的角色介入对他们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此外，学生表示教师的策略培训、咨询辅导给他们提供了有效的方法借鉴，在材料的选择上也为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有学生表示:在网络便捷的时代，获取资源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对资源进行取舍，教师能帮助我们选择合适的材料，一方面为我们节省了时间，另一方面教师毕竟比我们更有经验所以材料也可能会更助于我们提高学习效果。不难看出，教师介入之后，学生自主学习的积极性更高了，方向更明确了，因此学习效果也比控制组明显好得多。

3．教师介入对C级学生的作用分析

访谈中，C级学生表示教师的介入与监控没能产生期待中的效果。从笔者的观察和访谈结果来看，C级的学生基础差，大多对自己的学习能力缺乏信心，在学习过程中比较消极、被动且时常表现出焦虑、担忧感。研究［28］［29］表明，学生在外语学习中经受的外语学习焦虑与学生的外语成绩呈负相关，而教师所营造的学习氛围没能降低学生的学习焦虑，这是导致学习效果不显著的原因之一。此外，多数C级学生遇到问题和困难不喜欢同老师进行交流所以即使教师在，也没对他们起到什么作用。而且其英语学习的目标不是掌握知识、增长技能，而是通过四六级考试，所以只要是与四六级考试无关的信息或者资料，他们都不感兴趣，他们没有意识到语言的学习是要逐步积累的，而不是盲目做题，教师没能及时地纠正他们的学习观念，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学习的积极性。同时绝大多数C级的学生缺乏为自己的学习承担责任所需的持久动力，虽然教师介入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其学习的动力，但仅限于那规定的2个小时内，除此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时间投入，没有一定量的学习时间的积累，学习效果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4．启示与建议

本次调查研究表明，教师以学生期待的角色介入课外自主学习活动，不一定能产生积极的成效。学习过程中，教师应不断调查、收集学生反馈，并根据不同层次学生情况分类指导并调整介入方式，把握好自主学习的适切度，分层次、分阶段循序渐进的推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高学习者的自主性和学习效果。针对如何才能真正做到“分类指导，因材施教”，本文认为首先应该建立更多的英语自主学习中心，为学生提供良好的硬件环境，同时学生自主发展的前提是教师的自主发展［30］，因此教师应该不断学习新的教学理论提高自身素质，而且教师还应该是研究者，积极地对教学活动进行探究，把自己看作一个教育实际工作的研究者，反思教学实践，建构符合当地外语教学环境的教学理论，根据学生水平给他们提供必要的帮助:1)对于英语基础很好的学生，教师应该尊重他们的自主，尽可能的给予他们学习的自主权，在必要的时候像朋友一样给予有效的指导，并帮助他们维持持久学习的动力;2)对于基础一般的学生，要为他们营造一个良好的英语学习氛围，帮助维持其持久的学习动力，为他们提供最适合他们的学习资料，那么教师就必须学会判断在哪些方面可以让学生在学期的开始就自己做决定，但一旦学生能够接管其他方面时，老师必须快速放弃那些方面的控制权。当然，老师又必须认识到当学生的选择将导致他们走向死胡同，特别是无法为自己设立最佳挑战时，教师有责任介入。教师必须提供超越学生体验的建议和行动程序，培养一种学习动力，以此不断提升学生的努力程度，从而促进他们取得更大的成就［31］。3)对于英语基础比较弱的学生，既要注重树立他们学习英语的信心，帮助他们设定切实可行的语言学习目标，增进成功的体验，提高学习的兴趣、主动性和自觉性;也要不失时机地引导学生正确面对困难挫折，培养学生承受暂时挫折和失败的心理素质，增强学生进行自主学习的努力度、坚持性和忍耐力。

三、结束语

本文对教师介入学习者自主学习活动的方式及成效进行了实证研究。虽然本研究主要是针对听力的自主学习活动，但其结论对其他语言技能的学习仍具有普遍意义。从研究结果看，教师以学生期待的角色介入只是对中等水平学生的学习效果起到了促进作用，对成绩很好和很差的学生没有起到理想的作用。一方面，教师要考虑到学生需求，在学生尚未完全自主之前给学生提供有效的帮助和指导。另一方面，教师应根据学生的个体差异和自主学习的不同阶段适时调整介入方式，同时坚持学习相关理论并不断进行反思，真正的提高学习效果。当然，教师介入自主学习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学习的成效，帮助其建立自信心，使学习者日后能完全脱离教师进行有效的自主学习，至于如何实现这一目标，还需进行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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