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铁上的喀什

季栋梁

我们住的酒店在坎土曼巴扎。

坎土曼巴扎是喀什的铁艺市场，在阿热亚路的中段。这是一条老街，一条弯曲狭窄的街巷，两边栉比鳞次的店铺多是铁器铺。以坎土曼为代表的喀什铁艺在这条街得到集中展示，坎土曼、刀、锥、斧、铲、链、锅、瓢、勺、壶以及各种日常生活中的铁饰品一应俱全。穿行在的铁器铺，我觉得这数以百计的各种铁器，每一种都能讲述喀什的历史，也都在讲述着喀什历史。因为在这条街上，还没有看到中原那已经工业化机械化的大规模生产流水线，而这里的铁器都是传统作坊，手工锻造，拙朴而简约。匠人们对于自己的手艺有着宗教般的信仰。许多坎土曼、刀具等铁器上都刻着铁匠的名字，就像英吉沙小刀上刻着刀匠的名字一样，宣示着他们的自信与荣耀。一门手艺就是一种文化，一门手艺的文化价值远超一座气势磅礴的高楼大厦。游走在坎土曼巴扎，时光是娴静散漫的，铁匠们坐在铁匠铺门前，一边与人闲谝，一边锻造自己的活计。对每个走进店铺的人，他们也只是淡然地看上一眼，然后埋头做自己的事。他们并没有因为有客人来而停下手中的活计。他们并不通过吆喝推销自己的铁器，更不像内地的商贩那么拉拽诱惑地黏人。就像打造铁器是我的事，而买不买是你的事。当你抚摸审视一件铁器时，他们的脸上立刻布上了得意之色。几日来，我没有看到车载驴驮运走他们的铁器，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制造，仿佛他们就是制作铁艺，并不关心有没有人买，他们自信而执著，就像一个个自恋的艺术家。

在喀什的几日里，我一直想找一个嵌入喀什历史记忆的东西。2000多年的历史积淀，喀什实在是丰茂而庞杂，深邃而宽厚。当我在酒店斜对面的一家铁器铺里，我看到了一串一串地挂在极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乌黑的马蹄铁时，我觉得我是找到了那个东西。在喀什久远的辉煌里，沟通亚、非、欧三陆7000余公里的丝绸之路上，承担着交通运输重任的是马、骡、骆驼、牦牛这些极善驮负的牲畜们，可以说丝绸之路是它们踩踏出来的。可以断言，如果不是凭借着它们的脚力，丝绸之路将不复存在，而喀什也将只能是一个被雪山、戈壁、荒漠、长河封闭的小镇罢了。那么，在喀什漫长的历史中，马蹄铁将是最具代表性的物什。

作为中国最西端的一座城市，喀什与巴基斯坦、阿富汗、印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五国相邻，“五口通八国，一路连欧亚”，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喀什成为中国与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交通枢纽与门户之地。丝绸之路自开辟出来，经过历朝历代的繁荣，在中国版图形成了沿山脉走向和绿洲分布的交通网，各国商品成年累月、浩浩荡荡地穿过丝绸之路这条全长7000多公里沟通古代中西方政治、经济、文化和思想的亚欧大通道，涌入欧洲和中国市场。无论从哪条路走，无论走向何方，都在喀什交汇，喀什是丝绸之路的十字路口。喀什南、北分别是冰雪覆盖的昆仑山和天山，西面是空气稀薄的帕米尔高原，东边是一望无际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去的商队，饱尝戈壁沙漠之苦到达喀什，翘首西望，海拔4000多米的帕米尔高原横亘在前方，在古代，人们要穿越帕米尔高原至少要一个月；东往的客商，从千难万险的帕米尔高原下来，驻足东眺，前面是赤地千里，荒漠戈壁，“田地肥广，草木挠衍，不比敦煌、都善问也”的喀什，无疑是理想的栖息之地。“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当夜像一滴色素在黏稠的米黄色光芒里洇开来，马啸驼喷，商贾、使臣、信使、僧侣、移民在经历了长途跋涉，马累人乏，风声鹤唳，只有马蹄铁撞击到砾石上，绽放出璀璨的火花。这时对于他们来说，任何驿站都是他们的家，而在天黑成铁块之前能赶到喀什那便是天堂了。嗒嗒的蹄声踏着薄暮黄昏，庞大驼队马帮从四面八方涌向喀什休整补给。在喀什我们可以看到许多耐腐的食物，除了存数月而不坏的馕，还有肉干、果干之类的干货，这些耐腐的食物都是在考量时间。还有炒炸的鹰嘴豆，据说鹰嘴豆只要吃七颗便可活过一天。而在喀什早餐比午餐晚餐还要丰盛，疏勒肉饼、伽师确普、喀什丝面……都是带肉的食品，或许在内地人看来，不符合养生营养学，但在喀什，它的主要功能是抗饿，行行重行行，喀什永远处在起点上，一出门便是阔别，一挥手便是赤地千里，古道苍茫，从喀什向西，到巴基斯坦的卡拉奇1400多公里，而从喀什向东就是到达兰州，也有1800多公里，所有的目的地都在上千公里之外，漠野高原，酷日冷月，古道蛮荒，西风漫卷，沿途到处是余薪冷灶，流风浪雨，谁知道前途会有什么样的灾难，抗腐耐久是食物必须的修行。

进入喀什商队，穿过狭窄幽深的街巷，在车马大店前停下，一批伙计接了旅途劳累的客人，一批伙伴则牵着牲畜们去喂养。饥肠辘辘的客人却并不急于进店，而是走向牲畜们，握起一个一个蹄子仔细端详，就像检查一个个轮胎。需要休整的不仅仅是人，更重要的是牲畜们。穿越帕米尔高原、天山、喀喇昆仑山、叶尔羌河、塔什么库尔干河、克勒肯河、土曼河……石磨水泡，许多蹄铁都已经损坏了，给骡马换副新掌子是最重要的功课。懂牲畜的人都知道，牲畜的蹄子有两层构成，第一层厚二三厘米的坚硬角质，受砾石的摩擦，积水的腐蚀，很容易坏落，那样就会伤及上面一层活体角质。钉马掌就是为了延缓对马蹄的磨损。马蹄铁不仅能保护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扣抓地面，这使得上坡下坡能吃上力。新疆有句话，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那仅仅是一句话，大山、长河、高原、峡谷、戈壁、沙漠，倘若没有了这铁掌，还真就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对于这些负重远行的牲畜们来说，蹄铁就像一个长途跋涉的人需要一双可脚的鞋子，是何等重要。1485年，英国国王理查三世迎接了一个重大战役，战争开始前，国王让马夫备马时叮嘱说要给马掌钉上马蹄铁，铁匠在钉掌时发现缺一个钉子，把情况报给理查三世，这时战斗马上开始，理查三世来不及为一个钉子费神，匆忙奔赴战场。战场上，理查三世勇猛无比，冲锋陷阵，激励士气，可那只马掌脱落了，战马跌翻，理查三世被掀翻在地，惊恐的战马奔逃而去，理查三世被俘，应了中国兵法擒贼先擒王，士兵见王被擒，瞬间土崩瓦解，一场战争结束了。这就是一个马蹄钉让理查三世丢了整个国家的波斯沃斯战役！后来就有了这样一则民谣：少了一个铁钉，丢了一只马掌；少了一只马掌，丢了一匹战马；少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役；败了一场战役，丢了一个国家。便也有了著名的“马蹄铁效应”。或许，战争的失败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马掌对于马的重要。钉马掌是一门非常古老行业，古罗马人就用附有钩、环等的铁板固定于蹄底，称为“马履”。在我国汉代对“马鞋”就有了文字记载，恒宽所著《盐铁论》中称为“革鞮”（革制的马鞋）。时至今日，在欧洲不少国家都有专业的钉蹄师学校，学钉马掌得三年，而且设有硕士学位。在爱尔兰、比利时等国，每年还会举办各种钉蹄师比赛。“无蹄便无马”，因此，在喀什，钉马掌曾经是一个非常优越的行业，最有前途的手艺。7000余公里的丝绸之路，每日有多少头牲畜在跋涉，一头牲畜一路上要磨损多少蹄铁？我想如果用从这路上走过的马蹄铁来铺，至少该铺一个来回吧。

喀什是一座由许多个巴扎组成的城市，许多街道都以巴扎而名。“巴扎”可以称得上是喀什的另一个名字。商队在喀什休整的过程，也是贸易的过程，一些货物就那么就地交易了。这为喀什注入了新的内涵，喀什由此从休整、补给的驿站而发展成为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中转、集散之地，于是一个个巴扎开始形成。在公元前喀什就已经是一座像模像样城镇了。《汉书·西域传》中记载“有市列”（有商贸街市）。公元前128年，西汉特使张骞从大月氏返回，途经喀什，疏勒城（当时喀什被称为疏勒国）让张骞震惊了，居然有很像样的街道和店铺，与中原的城镇一样。至唐，喀什已经成为“丝绸之路”上最大的驿站，来往的罗马、波斯、印度的商队和内地川陕等地的马帮都云集于此，有“亚洲最大集市”之称。瑞典汉学家贡纳尔·雅林在《重返喀什》中写道，“喀什的生活是围绕着巴扎而建，整个喀什就是一个大巴扎……”这个瑞典人，大学期间主修突厥语，为了撰写博士论文，他于1929年至1930年间，穿越广袤的中亚，随马帮翻越帕米尔高原，来到喀什，深入民间探访，1978年，他又来到了喀什。《重返喀什》记录了贡纳尔的两次喀什之行。喀什的巴扎都很专业，分门别类，库拉克巴扎（玉米市场），吐麻克巴扎（帽子市场），塔什巴扎（石头市场），吾达巴扎（柴火市场）等等，体现了现代市场划行归市最基本的要素，喀什的每个巴扎都历史悠久，有的已达三四百年。每个专业的巴扎都是一种文化的载体，演绎场。最著名的喀什大巴扎全称是“中西亚国际贸易市场”，是一个“联合国大巴扎”，这话没有夸张的成分。土耳其披肩，巴基斯坦毯子，俄罗斯银狐皮，哈萨克斯坦的水貂皮，乌兹别克斯坦的木勺木碗……数十个国家和地区的商品在巴扎上应有尽有。丝绸之路繁荣的贸易往来给喀什输送了丰足的养分，喀什就这样繁荣起来，公元1274年，马可·波罗这样描写喀什：“货如云屯，人如蜂聚”的“东方开罗”。

喀什宁静的街巷，慵懒的阳光，休闲的人群，浪漫的十二木卡姆，奔放的舞蹈，让一些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背井离乡在漫漫长路上披星戴月餐风宿露的商贾，忽然厌倦了漠野戈壁的长风，昆仑天山的冷峻，帕米尔高原的霜雪，忽然累了，倦了，软了，缱绻了，就此扎根下来，开始了定居生活。这是一种容易传染的精神疾病，喀什聚足了人气。在喀什已有两千多年的高台民居，我看到许多“过街楼”——横跨在小街小巷之上空中楼阁，有些像古代关隘的城门楼子，有些不解，文联老茹解释是人口太密集，喀什古城平均每平方公里人口密度为八万人。倘若此数准确，那么它是大大超过了当下大上海的人口密度。不过走进喀什高台古城，这样的人口密度是可信的，因为就这样一个高台，还住着600多户人家。

在坎土曼巴扎，我看到一个由三根大胳膊粗的木椽搭成的门形的木架，我猜想那是钉马掌的木架。钉马掌在西北并不鲜见，老家的集市上也有钉马掌的，就是搭一个这样的木架，将牲畜们牵到门内五花大绑起来开始削钉。平时不钉马掌，我们会当单杠玩。然而，这木架下面及周围实在是太平整太干净了，没有被牲口蹄子刨出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壕沟，也没有散落着牲畜的粪便、尾巴及草屑。我又猜想是挂卖肉的架子，也不能确定，因为挂牛羊肉的木架木椽没有这么粗，而且杠子上也没有血迹和铁钩子。一打听才知道这家人确是祖传钉马掌的。我想见见钉马掌的人，邻人说他赶阿瓦提巴扎去了，城里钉掌没生意了。于是我和浙江作家帕蒂古丽就往阿瓦提巴扎赶来。

阿瓦提是疏勒县的一个乡，距喀什有30多公里。阿瓦提巴扎是一个农贸大集，怎一个乱字了得，不过乡村农贸大集，乱就是繁荣。什么都有，甚至有一排剃头的，十多个维族老人坐在那里，一脸惬意，看上去十分有趣。在路边我们见到了钉马掌者，不是住在坎土曼巴扎老街的钉马掌人，他们是75岁的艾合麦提老人和他的儿子。马凳、锤子、铡刀、弯刀、马钉、环形的马掌包括马架，散发着古朴简约的光芒。父子俩正将一头小青驴往架下拉，小青驴又踢又跳，父子二人手忙脚乱的，我想帮忙，老汉忙说你趔远，小心着你一蹄子，你受不了。小青驴终于给五花大绑在了架子上。他说这是头生驴，脾性还没挼下来。小青驴的主人是一个须白的老汉，插话说刚买下的，四千个元。老汉说我就说咋这么费手，没钉过掌，害怕哩。老汉将驴蹄翻上来放在木凳上端详一下，提起镰刀似的弯刀“哗哗”削起来。直到驴蹄露出象牙白来。然后将月牙形铁掌按在驴蹄上对比，又敲敲打打，之后用三寸左右的铁钉钉入蹄中。倘若不了解马掌对牲畜的意义，看钉掌觉得就是一件残忍的事。尤其是将三寸左右的铁钉钉入掌中，让人想到甲缝里穿竹签的酷刑，会有毛骨悚然之感。

艾合麦提边钉边说我这掌子、铁钉都是自己打下的，这种东西马虎不得，几百上千里的路走哩，就像鞋不合脚打起泡哩，钉不好坏名声不说，牲口受罪呢么，这些东西苦着哩，比人苦，人苦了还能说出来，它们说不出来，你就得揣摸着把活做得让它舒坦了。钉一头驴掌可以挣到15块钱，一集父子二人可以挂20头驴马左右。除了赶巴扎外，平时他们就在家里钉掌。我问一副新掌能用多长时间？老汉说没个一定，跟人穿鞋子一样，就看你跑路远近，跑啥样的路，有的一月一换，有的能用两个月。

艾合麦提老汉说他家钉马掌的手艺已经传了四代，他干这行50多年了，他哥哥一家现在在昌吉钉马掌。父亲曾经是马家军钉掌师，老汉说那时候打仗主要靠马哩，钉马掌红火着哩，一个马队多的有100多头牲口，少说也有五六十头，光人要雇七八个，出门前都会来钉掌子。还要带些掌子，一要就是四五十副，那么长的路么，就像人出远门一样，你总得准备几双鞋不是，那些年这手艺可是养家糊口的手艺。而个（现在）生意差多了，有汽车了，有火车了，有飞机了，都不跑长路了，就是出门浪个亲戚，不是蹦蹦，就是摩托，小卧车也不稀罕，生意越来越清淡了。那时候像阿瓦提这样的大巴扎，十来个钉掌的是有的，活也干不了，今儿就我一个，活还稀稀拉拉的。这么说着，小青驴的掌已经钉好了，松了绑，艾合麦提老汉扬起宽厚的大巴掌，在给小青驴屁股上狠拍一掌，小青驴在地上四蹄踩得“嘚嘚”的，就像试新鞋小孩一样。艾合麦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时间儿子已把一头黑驴牵到架下。这是一头老一点的驴，它不踢不跳，就像走近自己的圈棚，安静地站在架下。而旁边的树下，还拴着几头驴，都是在等钉掌，没有骡马。

我以为靠着驼队马帮兴盛起来的喀什，在大街小巷会有骆驼、马、骡子和牦牛穿过，然而，几日来我没有看到喀什的功臣——这些昔日丝绸之路上长途运输的主力队员，即使在阿瓦提巴扎也没看到。见到的全是小毛驴。在喀什的街上有“驴尔加”——毛驴车上搭一个棚子，四周用彩布围着，可以坐四个人，内地称之为驴的。墙壁上时不时会看到这样的标语：一头毛驴就是一座小银行。也听到过一个说法，在喀什，有多少口人就会有多少头毛驴，甚至还会更多。这说法不夸张。

我说怎么钉掌的都是驴，没有骡马。艾合麦提说出远门都是车子，骡马都不伺候了，小毛驴么好伺候，跑个腿使起来顺手，家家都养。西北人将马牛驴骡统称为大牲口，而在这些大牲口中，跟骆驼、马、骡子相比，驴自然是小毛驴。当然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毛驴的卑微，温顺，它没有马的烈性，骆驼的倔犟，牛的蛮劲，使起来顺手随意，能驮善负，食量却小如羊。毛驴不是丝绸之路商贸运输的主力，但在喀什人的生活中却占据重要地位，建立起浓厚的感情，一如伙伴弟兄，相濡以沫，温馨和谐。在喀什，有一家服务社就叫“小毛驴跑腿服务社”，公司简介或许能诠释这种感情。公司简介这样写道：跑腿服务公司，顾名思义，就是为您跑腿的公司。业务涉及的服务范围包括代购服务、同城速递、接送服务、排队买票、缴纳各种费用、代驾服务等等。他们对服务项目的诠释更有趣味——代购服务：帮您代买各种吃穿生活家具用品，您选好型号品牌，我们帮您代购送货上门；接送服务：帮您接送客户，提货，送货等服务项目；同城速递：帮您接送各种大小物品货物，文件资料等等；代缴服务：帮您代缴话费，水电，煤气，罚单，养路等各种费用；保管服务：当您在出差或者旅游的时候，帮你看管一些小宠物，检查门窗完好等等，包您出门在外无忧无虑；情感服务：在您上班忙的时间里，帮你给您的爱人送上一束鲜花，在您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帮您道歉，等等一切您不方便处理的情感问题；代发服务：代发各种广告宣传单，报纸，资料等等；代驾服务：郊游时，喝酒后，疲劳后，我们都可以帮您代驾，为您解决后顾之忧；排队服务：帮您排队缴费，代买火车票，汽车票，让您出门方便；电脑服务：帮您维修电脑，做网站等等您不方便或没时间解决的一切电脑事务；婚庆服务：帮您上门送喜帖，通知亲戚朋友等等；送礼服务：在各种节日期间，当您分身乏术之时我们会代您送上您的祝福；代陪服务：在您伤心时，在您寂寞时，当好朋友都不在身边，是否感到连个说话的人的没有？“跑腿”的精髓发挥到极致。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我们的宗旨是：为您解决一切的烦恼事务。当然，打架斗殴，家庭纠纷等等，我们力不能及的事，就爱莫能助了。所有业务最低服务费：5元一项。还真是不贵。

丝绸之路上“嗒嗒”的蹄声已渐行渐远，渐行渐远。喀什正在转型，驼队、马帮已退出历史舞台，或许有小毛驴的支撑，钉马掌这门手艺会消失得慢些，但月牙形的马蹄铁已经嵌入喀什的记忆中了。

责任编辑：黄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