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紫藤萝瀑布》的生命美

孙小燕

《紫藤萝瀑布》被收录于苏教版初中语文八年级下册，是一篇语言简练、意境优美且富含了丰富人生顿悟的哲理散文。文章在写景抒情和悟性悟理方面都做到了浑然一体。它不仅能让我们直观感受到紫藤萝美、语言美，更让我们感受到了生命之美。

一、融入生命的藤萝

《紫藤萝瀑布》是托物言志类文章的典型。作者看到茂盛的紫藤萝之后，一下子变得有信心、有力量，作者将自己的感情转移到了眼前看到的紫藤萝上。这里作者独具匠心地运用移情手法，将自身的情感转接到紫藤萝上面，从而达到人与花相融合的效果。

我国著名美学家朱光潜曾经说过：“引起移情作用的事物必定是一种情趣的象征”。作者便运用了这种手法。紫藤萝的花开花落和几度兴衰，为本文平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感，象征着作者的人生沉浮、时代的变迁。通过这种手法，紫藤萝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植物，而是作者自己，它象征着生命的顽强，象征着时代的变迁，象征着作者在黑暗过后的涅槃重生，象征着真善美永存，象征着人们内心中生命的花朵重新绽放。赞美紫藤萝花，渗透着作者对自然的惺惺相惜。人也是一种生命体，也会受到自然、生命的召唤，经历了几度挫折之后，内心中背负了更多，身心更加沉寂。即使有些小阴霾，也阻止不了顽强的生命力在自然的召唤下从身体中喷薄而出。作者通过意象的交替和象征手法，其情感也随着花，随着人，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文章虚实相生将作者和紫藤萝的命运更加紧密地结合起来。文章虽然是在描写紫藤萝，暗指的却是我们整个社会的兴衰。意在表达：花可以被毁掉，但根却深深地扎在了泥土里；现实可能使作者倍感压抑，但骨血中的生命力却是永远都打不垮的。多年忍辱偷生，只要外界的气候转良，那生命的花朵又会在枝头绽放，暗指作者永远不会自暴自弃，永远不会向现实屈服。这种虚实相生的手法，既在黑暗之中照亮了作者的心灵，又融入了作者的生命之中。

二、点燃生命的激情

文章从描写紫藤萝入手，寥寥百字，但整个文章却是对整个时代的反思，作者一直在问自己：我们的生命当如何？在文化大革命的大背景下，又岂止花儿形单影只，在空中飘零？人人都在扭曲的运动中战战兢兢，察言观色。宗璞的弟弟工作不稳定，一换再换，生计艰难，就如那面对风雨黑暗，不断抗争的紫藤萝一样。花的不幸，隐喻着人的不幸。

但在宗璞的笔下，我们看到的并不是懦弱、颓废，也不是刚强、铮铮铁骨，而是柔韧，发自生命的柔韧，一种与命运洪流相抗争的顽强。黑暗终将过去，光明总会到来。文革结束之后，中国大地焕然一新，当时的中国，当时的宗璞，也像紫藤萝花一样，从黑暗中苏醒过来，重新茂盛开放着，甚至比从前更好。

花不幸，人不幸，但是生活仍会继续，希望总会到来。作者在紫藤萝的花墙之下，有了对生命新的看法、新的理解。我们从文中读到了作者嗅到新气息时的振奋，以及那种不屈的信念。作者在形容紫藤萝的时候反复用到了“流动”一词，就映衬了作者当时的心情。冰心有一篇文章，名为《谈生命》，里面写道：“不是每一道江流都能流入大海，不流动的便是死湖，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成树，不生长的变成了空壳”，那片流动的紫藤萝，不仅流动在作者的眼前，更流动在作者的内心，像一条富有生命的河水，带走了作者内心的沉闷与悲痛，带来了生命的力量和喜悦。正因如此，作者才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紫藤萝的生命力不仅仅是表象，而且已经照到了自己的心里。

三、感受生命的美好

关于生命这个概念，很多人都做过阐释：有的壮丽多彩，有的奋斗不息。而宗璞则是借助盛开的紫藤萝来讲述生命的美好和永恒。《紫藤萝瀑布》以细腻的情感描写以及富有诗意的文笔，让人感受到宗璞亲近自然且多感善思的情怀。这篇文章在创作时，宗璞的弟弟正逢患上绝症，在其生命垂危之际，作者抑郁满腹地在家门外散步，偶然之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正在盛开的紫藤萝花，文中这样描写：“花儿一朵挨着一朵好不活泼热闹，又像是带着笑容……”此时此刻，宗璞的内心充满了惊喜与欢快。因此，她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不由得”恰恰说明了宗璞已经被紫藤萝顽强的生命力所吸引，她也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同时，盛开的紫藤萝花也带走了她精神上的悲痛，带来了心灵上的宁静和喜悦。

淡淡的花香以及流动的光彩，像梦幻一样笼罩着宗璞，不仅给宗璞一种轻柔的感觉，也将宗璞带回到了十年以前。那时候，宗璞家门前也有一株紫藤萝。文中的描写是：“但花朵从来都稀落，东一穗西一串伶仃地挂在树梢上，最终凋谢了。”这正是在暗示不堪回首的那段往事。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中，宗璞的家人也深受其害，这也是宗璞内心深处的抑郁。而现在看见紫藤萝花盛开了，还十分的繁密，这自然会让她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四、体悟生命的真谛

从个体到生命长河，从花想到人，宗璞最终也大彻大悟。眼前的花饱受摧残，如今亦是如此地灿烂绽放。花总有盛开和凋零，四季总是轮回变换，每个事物都有他的本位，“道”不断地周而复始地运行着。人不也是如此吗？在历史的车轮中，新生与死去不断地轮回着，这也是人的“道”。

宗璞因此便从一个新的角度来认识生命，开始直视生命的苦难。挫折也好，失败也罢，在无尽的历史长河之中，拥有生命，就是一件幸事！所以亦应当倍感珍惜，唯有此，我们才会体会和感悟生命之美。

也就是说，我们对于不幸、疾病、痛苦和挫折，这些本来就存在于生命之中的事物，与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对生活保持美的信念，与生命共舞，用积极的态度投身到生命之中。作者在结尾这样写道：“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芳香中，我不觉的加快了脚步”，作者从生命之痛中彻底地走出，获得了大彻大悟，同时加快了追求光辉生命的脚步。

宗璞笔下的紫藤萝是美丽的，宗璞心中的生命是美丽的。文章从不同的层次，不同的角度勾勒出了紫藤萝的生命力及其顽强性，使静止的画面变得鲜活起来，形象地表现出了生命不仅仅有脆弱的一面，同时也有顽强的一面。作者从中获得了生命的感悟，学会了与生命共舞，从而达到了生命的重生。

（作者单位：南通市如东县茗海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