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表达与交流”一项明确要求:“书面表达要观点明确,内容充实,感情真实健康;思路清晰连贯,能围绕中心选取材料,合理安排结构。”这一要求在客观上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规范和指引着写作的内容、形式和方向。
鉴于学生阅读范围的狭隘性和视野的局限性,也鉴于写作实践的随意性和写作实际范例的不典型性,我努力从教学的文本中寻找写作的样例,力求以典型的文本给学生一个具体可感的有效示范。于是,在反复斟酌后,《〈琵琶行〉并序》就成了我们师生多角度学习借鉴的最佳选项。
注重生活体验,推己及人,关注民生疾苦,书写别样人生,是《琵琶行》感人至深的根由所在。“我手写我口,我手写我心”是写好记叙文的关键前提。被贬浔阳的白居易,并没有因为被贬而一改自己关注民生疾苦的作风,“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仕途多舛的白居易,偏偏把生活的镜头聚焦在一个因青春老去而命运凄惨的歌妓身上,居心何在呢?首先,他看到了封建王朝对下层人民命运的蔑视和践踏,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另外,作者虽非顾影自怜,被皇帝贬斥他乡,命运和被人抛弃的琵琶女又是何其相似?惺惺相惜,同病相怜,这才触动了作者最敏感的心灵,激发了写作的冲动,给我们留下了旷世奇文。
注重情感真挚,以真情激发读者共鸣。一篇优秀的文章不但应该言之有物,言之有序,更应该言之有情,言之有理。深沉细腻悲慨绵厚的“真情实感”是《琵琶行》感人至深的动力所在。白居易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深乎义。”这告诉我们,文章没有“情”就会干瘪无味。作者既写出了琵琶女人生辉煌之时的无限欢乐,也写出了琵琶女人生低谷之时的无限悲凉。巅峰和低谷的两相对比,欢乐和悲凉的巨大反差,在人们的内心带来巨大的情感冲击和无限沉思。另外,被贬浔阳最初的轻松愉悦甚至无知,和被唤醒后的失落忧伤,也在音乐的欣赏、感情的交流中喷发出来。情感的浪头最终摧毁了情感的堤坝,奔腾成催人泪下的传世奇文。回头凝望,白居易在对琵琶女、自身真实的现实世界的探索、了解的同时,写出了内心真挚的情感体验,让文章带上个人遭际的感情色彩,使字里行间充满感人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给人如品香醇的美好回味。
注重情节的完整,注重细节的展示。人物形象的展示,依赖于不断发展的无数事件情节,需要无限琐碎的细节来充实。没有情节的过程,就会语焉不详;没有细节的展示,就会重点缺失。在《琵琶行》中,送别友人的时间地点背景,离别的依依不舍,发现、邀请琵琶女的原委,聆听欣赏琵琶女演奏琵琶曲高低起伏抑扬顿挫的过程,琵琶女“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和“老大嫁作商人妇”的心酸经历,个人仕途颠沛流离的苦楚,湓江地理环境的恶劣,都被作者不遗余力地描绘出来。
注重精当细腻、完整的环境描写。环境,是记叙类文章的必备要素,是塑造形象、表现中心的关键成分。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说:“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这句话精确地指出了人和环境之间的辩证关系,它们是一种“双向同构”的关系。记叙文中的人物总是在一定的环境中生活,也必须为环境所制约,人物又在推动着环境的改造和变化。它有自己的方式和方法而不是无规律可寻,必须精当细腻,首尾相映。我们阅读白居易的《琵琶行》,可以发现白居易非常善于充分地发挥环境描写的审美功能,为文章中的人物设置一个又一个活动舞台,为情节发展提供一个又一个鲜活的背景,借助典型环境塑造“典型人物”。 《琵琶行》的开头就对环境作了相对静止的描写和介绍,“枫叶荻花秋瑟瑟”的萧索,“别时茫茫江浸月”的凄凉一下子跃然纸上,弥漫心头。这样既交代了事情发生的时令,增加事情的真实性;又渲染了气氛,烘托人物的沉重心情。“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看似无心之举,自然随意,实则是以无声胜有声,既写出了作者沉醉音乐中的美妙境界,又巧妙烘托了琵琶女演奏艺术的高超,为下文探寻琵琶女的身世做好了铺垫,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情节的发展。而“绕船月明江水寒”与“住近湓江地低湿”的系列恶劣环境描写,形声兼备,色味俱有,有形象,有质感,反映了人物凄惨的命运遭遇,寄托人物的悲慨忧伤的复杂思想感情。由此看来,环境描写绝不是简单的风景描写,而必须是服务情节发展,服务人物塑造才有意义;环境描写必须融汇人的心境意绪,抓住形、声、色、味、触觉等五官感受,精当细致地雕刻才有价值。
武强,教师,现居山东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