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妮
(汕头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社科系, 广东 汕头 515041)
先秦道儒散文的幽默风格比较
姚佳妮
(汕头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社科系, 广东 汕头 515041)
该文比较探析了先秦道儒散文的幽默风格的异同:征服悲剧是先秦道儒散文幽默形成的社会背景;道儒先祖选择了自嘲式幽默,老子偏向于超越与放松,孔子是偏向于退让与矜持;庄子和孟子的幽默则显得锋芒毕露,孟子是理性征服的雅幽默,庄子是无为超脱的冷幽默。
先秦道儒散文;幽默风格;征服悲剧;大智若愚;殊途同归
先秦诸子散文是中国古典文学一笔丰厚的精神文化瑰宝,百花齐放,各逞雄长,其无处不在的幽默与瑰丽多姿的风格着实令人赏心悦目。先秦诸子散文的幽默特性近年来已得到较多学者的关注,但都偏重于各家逐一研究。而作为对中国文化影响最大的两大流派——道儒两家散文的幽默有如两座奇峰,既有相同或相似的一面,又体现出不同的风格,足以代表先秦幽默文学所达到的高度、所凝聚的智慧。郁达夫在《MABIE幽默论抄》(《郁达夫文选》第六卷)里说:“幽默系全人格、全身心的表现。”老舍则说:风格即思想,“风格与其说是文字的特异,还不如说是思想的力量”。[1]正是着眼于此,笔者将先秦道儒两家散文的幽默艺术风格加以比较,旨在探寻幽默艺术的共同规律及在作家作品中的不同艺术表现,也以期更好的揭示两家的思想内涵以及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同时加深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知与领悟,对中国轴心时代的核心智慧——创造力和批判力的了解。
春秋社会世风衰颓、乱端渐萌、礼坏乐崩,没落的贵族阶级口头上大肆标榜仁义礼智忠孝,以遮掩其不仁不义、非礼非智、无忠无孝的行为,从而表现出借外在的道德形式掩盖恶的内容,用美的假象粉饰丑的本质的滑稽性。“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便是最真切的事实。这固然是一个充满悲剧的时代,但也是一个酝酿幽默的时代。朱光潜在《文艺心理学》之《笑与喜剧》中有独到见解,他借伊斯特曼之口指出:人们总是竭精殚虑地去追求世事的恰如人意,到世事尽不如人意的时候,人们则会本能地说“好,我就在失意事中寻乐趣罢!”[2]。他们面对失意的事情“一笑置之”,才能把人事和物态的丑拙、鄙陋和乖讹当作一种有趣的意象去欣赏,从而将痛感化为快感,“在丑
中见出美,在失意中见出安慰,在哀怨中见出欢欣”[3]。在那历史转型的交叉路口,政治秩序固然出轨,然而精神领域却进入了百家争鸣、思想解放的繁华,纵横游说之风日趋盛行。整个士阶层以宽广豁达的胸怀,舒放自如的心态,机智幽默的品格,活跃在当时的历史舞台上。幽默成为无数才智之士共同的表达方式。老庄、孔孟,无一不是理想主义者,但他们的理想无一不与现实发生种种冲突,由此构成种种悲剧性的情景。为了征服悲剧,所以需要幽默。当老子悟到当时社会发展的趋势是自己或者任何一个圣贤之人都不能改变的,他毅然西出函谷关,显得从容不迫而达观:“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他运用奇诡的思维方式,以褒贬易位的修辞手法揭示了内容与形式的不和谐,在洒脱淡然一笑中,产生了一种优越感与轻松感得以解脱超越。孔子求仕不得,大道难行,处处碰壁,对于这样的失意处境,他唯有用别具一格的幽默应对和扭转。有一次子贡问孔子:“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孔子诙谐地模仿着商人的叫卖声回答:“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论语·子罕》)这里,孔子用一种似乎玩世不恭,甚至是滑稽方式传达了自己急于出仕的态度,释放出心中的压抑块垒,寻求一种精神放松。同样,受到冷落的孟子也钟情于用幽默作为征服悲剧的武器。“孟子将朝王,王使人来曰:‘寡人如就见者也,有寒疾,不可以风。朝,将视朝,不识可使寡人得见乎?’对曰:‘不幸而有疾,不能造朝。’明日,出吊于东郭氏。”孟子到齐国,准备上朝见齐宣王。没料到齐宣王派人宣称本来打算来看孟子,但因感冒了怕冷风,问孟子明日能否去见他。有“非其招不往也”刚直的人格的孟子听此,也索性称病不上朝见齐宣王了。但明日,孟子却到东郭大夫家吊丧(《孟子·公孙丑下》)孟子敏感地觉察到齐宣王缺乏诚意,惺惺作态,所以也以牙还牙戏弄君威,用幽默的方式维护了自己的个性和尊严。无待逍遥的庄子则用横眉冷对,剔肤挖骨的方式反败为胜,对付一切邪恶丑陋的对象。《庄子·曹商使秦》中“一晤万乘之主而益车百乘”的曹商,高尘飞扬地回乡炫耀于庄子时,他见到的庄子已穷得“槁项黄馘”──脖子干枯而皴,面皮削瘦而黄了。可是此时庄子的智慧与幽默丝毫不减且越发锐利,他是这样他含蓄而尖刻地讥刺的:“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一乘,舔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舔痔得车”,这样充满智慧与幽默的极度夸张的讥讽令对方反显龌龊,又令人捧腹与发噱!在曹商面前,庄子成为了绝对的胜利者!可以这么说,幽默成为诸子扭转悲剧、超越悲剧的一种生存艺术。
老子和孔子分别是道家学说和儒家学说的创始人,他们对社会与生活不同的态度,使道家与儒家的理论有了很大的差异,甚至有些抵牾。即便如此,两人又有平和的共性:一个朴拙深厚,长者风度,言简意赅;一个彬彬有礼,温良谦让,立论中庸。因此也就有了史传记载中的“孔子问礼于老子”这样一次历史性的会晤——儒道两种思想文化相互碰撞和彼此交流。除此之外,老子和孔子作为道儒先祖在处世态度上竟有相似的方式,即以自嘲式的幽默笑对人生,大智若愚。老子、孔子选择的自嘲式的幽默是一种高境界幽默,需要超卓的心智心力和超越的心情心性,也是对人世人情的洞穿。通过对自己的贬抑反而会收到欲扬先抑、欲擒先纵的效果。所以美国的赫伯特鲁在《幽默的人生》(一译《幽默的秘诀》)一书中把自我解嘲列入最高层次的幽默。然而两位道儒先祖虽都选择了大智若愚的幽默方式,风格却并不完全相同。
老子的幽默风格与其生存哲学有必然的联系。老子提出以“道”为核心的哲学思想,并进而提出了“涤除玄鉴”、“致虚极,守静笃”的一套体道的功夫修养论。老子所说的“涤除玄鉴”是使人排除不当的名利欲和知识欲,即主观的欲念和妄见,人心变得虚静空明;“致虚极,守静笃”(老子·第十六章)是回到像婴儿一样无知无欲、真实无伪的状态,然后便可以“宠辱不惊”,与天地同一。与致虚守静并重的还有“专气致柔”、“知雄守雌”的存养功夫,即要求人始终保持谦退“不争”的阴柔姿态即“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因为老子认为“柔弱胜刚强”,“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故坚强处下,柔弱处上”(《老子·七十六章》)。老子这种虚静淡泊的审美心胸正是幽默产生的条件与基础。所以老子曰:“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众人昭昭,我独昏昏。”“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老子用“众人”和“我独”、“昭昭”和“昏昏”等反义词强烈的对比,表面上看老子以一种与其内在的大德大智极端的不吻合的方式高度贬损了自己,抬高了众人,实际上是以“柔”的方式,将已进入“虚静淡泊”境界的自己与其他人拉开了巨大的距离,从而产生了强烈的幽默效应,但又维护了“和”、“善”为旨归的老子所企冀的理想的生存状态。这正是老子的处世哲学:韬光养晦,用隐藏锋芒来化解不利的处境,用“正言若反”的逆向思维,欲弱固强、欲取先与。这是在苦难重重的社会夹缝中游刃有余的智慧,已全然超越了功利的束缚,心无旁骛,所以他的幽默是在高处“一览众山小”的充分自由与优越的幽默。
孔子“仁”的思想也影响他的幽默风格。“仁者爱人”是其人生的最高目标。孔子多次强调“泛爱众,博施于民而能济众”,而且要“推己及人”为仁,就是要求在人和人的相处中,尤其是当人和人之间发生矛盾时,应当从自己的欲望、感情、意志、追求等方面,设身处地地替对方着想,要宽恕他人,怀有一颗善意的心,这样,人和人之间就能够增强理解,相互体贴和相互帮助,人和人之间的矛盾,也就更容易化解。同时,还要达到“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三位一体的境界。一言蔽之,孔子仁学的目的就是精心建构起“和”——儒家道德哲学的终极目标,也是孔子生存智慧的核心和精髓。因此,当这样一个具有光辉人格和开阔胸襟的仁者直接遭受冷嘲热讽时,孔子则表现出“仁者不忧”的风范,宽容谨慎,以退为进,维持了矜持。如当达巷党人议论孔子没有一项出名的专长见称于世时,孔子说:“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又如孔子周游列国,形色匆匆,流落至郑,郑人谓子贡孔子的神色“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如实告之。虽门人都已出怨言了,孔子独弦歌不衰,不改那种安详幽默的态度,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在那些讳能嫉贤、欲“鸡蛋里挑骨头”的小人面前,孔子几句简洁的装“愚”的幽默比一连串一本正经的大道理强的多,用这种顺水推舟的思维既使小人们的冷嘲热讽索然无味,又维护了智者的风度,产生了更为深意的幽默。“和颜悦色的神情,临难不苟的从容,雍容雅博的胸怀,时而嘲他又不无自嘲地迎接生活的挫折和不幸,获取精神的自由和快乐”[4]。因为他心中并无私欲的挂碍与羁绊,而只有对他者真挚地展示了“仁者”爱人的坦荡胸怀。然而,从另一角度看孔子的自嘲又是“凭借幽默化解批评的压力,保持心理平衡”,“或者说起到一种“心理防御机制作用”,[5]所以比较而言,孔子的自嘲是偏向退让与矜持的幽默。
如上文所述,老子和孔子的幽默是不愠不火的。对于来自外界的攻击或挫折,老子、孔子都是持有以“和”为贵、“追求社会的有序和谐”的心态以回应,[6]表现出大家的风度与智慧,弘扬了王国维称为“乐天”的“吾国人之精神”。[7]而作为道儒两家学派的继承人与突出代表庄周和孟轲,并全然不认同先祖的做法,他们有一点做法是相同的,即将幽默和讽刺高度结合,使幽默作为战斗的武器,尖锐地射向了对方,让对方无地自容、自露其丑。但另一方面,毕竟庄孟两人信奉的哲学基础、修养达成和对幽默方式的择取不同,形成了他们不同的幽默风格。
孟子个性刚烈自信,曾宣言“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孟子·公孙丑下》)且思想犀利,知言善辩,“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孟子·公孙丑上》)还具有一身浩然正气、刚直不阿的品质和理直气壮、一往无前的风姿,不料一生遭遇坎坷,抱负不能伸展,政治主张难以实现,尴尬的现实唯有通过在纸上的理性征服实现虚拟性补偿。在孟子散文中他在与游说对手君王、辅臣、名士交谈,对他们进行“一本正经的教训”时,往往能洞察其荒谬可笑之处,并予以善意的嘲讽和挖苦,充分地展现了一种完美的智与德的理性征服的雅幽默。而理性征服的雅幽默的具体体现是孟子采用了“顺其道”式的幽默方式,是遵循“引而不发”(《孟子·尽心上》)说话原则,顺着问者的思路,逐步揭示,使对方在获得满足之时,又有新的不满足,贯彻理懿而辞雅的原则。如《孟子·梁惠王上》中有一段耐人寻味的问答。梁惠王不施仁政,只是对百姓施舍点小恩小惠,却自认为对比其他国家,自己治理梁国,真是费尽心力,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还“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孟子扮演着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与老师的角色,不直接批评,而是“顺其道”变题导论迂回前进,虚拟了一个可笑的夸张的荒诞性情景:“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寥寥数语,勾勒出战场上拖着兵器逃跑而又相互嘲笑的两类逃兵形象。迫使对方首肯,“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再拿梁惠王得出的判断做根据,又迫使对方不得不承认“无望民之多于邻国也”的结论。通过这样幽默生动的比喻将梁惠王所谓的“尽心”赤裸裸地揭露出来,寓意醒豁,委婉之中不乏尖刻犀利,而讥讽尖刻仍不离以善为道。同理,当孟子主张“薄税敛”,而宋国大夫戴盈表现出虚与委蛇、敷衍应付的态度“今兹未能,以待来年然后已”。孟子一眼就看出他没有革除弊政的诚意,即顺着他的逻辑,虚构了个盗鸡者的故事“今有人日攘其邻之鸡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曰:‘请损之,月攘一鸡,以待来年然后已’”进行调侃,用这个形象荒唐可笑的言论,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对方征服,话说得锋利极了,既具讽刺性而且富于幽默感,令人忍俊不禁!孟子正是这样地融严肃的理性精神于诙谐的话语之中,对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进行讽喻,在精神获得了满足,收到了一种寓教于乐的喜剧性效果。即用充满睿智的雅幽默实现了理性的征服。
庄子的生存哲学是虚无的“逆反智慧”,是“对文明的反抗,对伦理的叛逆,对智慧的痛诋,对欲望的排斥”[8]这深奥玄妙的惊世骇俗之论,表现为一种看似“无情”的冷幽默。而在《德充符》里,庄子与惠施就“无情”的问题展开了辩论,庄子赋予“无情”的涵义是指“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即人不应被以好恶为代表的喜怒哀乐爱恶欲等感情所搅扰,应以超然的心态观照万物,放松自己,尽力净化人的情感和心灵。只要顺任自然摒除偏情,才可升华进入无情有“德”的境界。如此奇崛的逆向思维影响了其幽默的建构。具体表现有二:一是以离奇的寓言故事情节造成出乎意料的喜剧效果。庄子通过想象离奇的情节谈笑中轻松地占据上风。《盗跖》中写孔子见盗跖的故事,情节颇为戏剧化,思维奇崛,人物形象已随着作者意图,粉泽装饰,改换了脸谱。《庄子》把盗跖当成叱咤风云,威震一时的造反群众的领袖来描写。跖率众“横行天下”,迫使“大国守城,小国入保”。而丘跖相会,跖则批判儒家“作言造语,妄称文武”、“不耕而食,不织而衣”还“妄作孝悌”来求得封侯富贵,指责“汤武以来皆乱人之徒”的种种错误。盗跖滔滔不绝、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形象,与孔子的卑躬屈节的表现形成鲜明对比:“孔子再拜趋走,出门上车,执羁三失,目茫然无见,色若死灰,据轼低头,不能出气。”不仅如此,作为儒家泰斗的孔子在庄子寓言中还遭遇其他各种人格:有时受到老聃的教训,有时被进入“坐忘”境界的学生颜回教诲,有时被斥责假借《诗》《礼》的文句去偷掘坟墓,有时妄图生搬硬套周朝“礼仪”而到处碰壁等等。以如此的张冠李戴、超常逆反的方式,使儒家“强作的”严正在庄子的略带滑稽的微笑面前变得尴尬与不安。这不是极其冷峻犀利、让人辛辣难忍的幽默么?二是以奇异的人物形象打破常规思维获得另类的放松。《庄子》一书所描写的人物众多,大约有三百多人,上至王侯,下至农夫巧妇;男女老幼形形式式,无奇不有,应有尽有。庄子又有以丑为美的倾向。《人间世》、《德充符》集中塑造了一批丑陋奇特的形象。如有被断足的王骀,而孔子却说他是“圣人”;有相貌十分丑陋的哀骀它,但男人和他相处,“思而不能去也”。女人见了他,请求父母“与为人妻,宁为夫子妾”。就是这样一个无权、无势、无财、无知,又面貌丑恶得“恶骇天下”的人,鲁哀公和他相处不过几个月,就十分信任他,国家没有丞相,就把国事委托他。人们爱他,“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而所谓‘使其形者’就是精神”[9]。通过庄子神奇妙笔的描写,“臭腐复化为神奇”,丑的形象转化为美的“丑”。他有意将极丑的形体与极美的精神集于一体,造成一种错位的幽默,揭示深邃的哲理。总之,庄子的作品中充满了一种活跃的笑感笑觉。而笑感笑觉正是产生于对“人之常情”、“事之常理”的“悖反”思维。而“悖反”带来的笑感笑觉更是一种透彻骨髓与荡涤灵魂进而获得放松的幽默,正因如此,美国汉学家爱莲心说:庄子的诡辩幽默“从反面刺激了中国逻辑思维的发展”[10]。
总而言之,孔孟老庄散文的幽默风格,既有鲜明的差异而又存在某些共性,这充分反映了文学幽默风格与哲学思想之间的辩证关系,也体现了各家幽默风格之间在艺术上的彼此交融和相互借鉴,反映了先秦诸子对幽默艺术的共同追求,对新的审美领域的成功开辟。无论是积极入世的儒家幽默,还是顺变逍遥的道家幽默,都是中华文明文化的最宝贵遗产,为形成独特的中国式智慧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1]老舍.老舍散文[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382.
[2]朱光潜.朱光潜全集·1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469.
[3]朱光潜.朱光潜全集·3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30.
[4]郑凯.论孔予的幽默[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1991(1):78.
[5]冉苒,冉博.孔子的幽默与阿Q的精神胜利之异同思考[J].吉首大学学报,1995(1):60.
[6]黄建陵,李磊.论孔子与老子思想的共通性[J].求索,2009(8):121.
[7]王国维.《红楼梦》评论[C]//王国维文学美学论著集.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1987:10.
[8]郑训佐.略论儒道两家的隐逸观[J].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2):53.
[9]李泽厚,刘纲纪.中国美学史(先秦文学卷)[M].合肥:安微文艺出版社,1999:24.
[10](美)爱莲心.向往心灵转化的庄子[M].周炽成,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188.
A Comparison of the Humor Styles in the Confucian and Taoist Prose Works in the Early Qin Dynasty
YAO Jia-ni
(Faculty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Shantou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Shantou,Guangdong 515041)
This paper compares and analyze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the humor styles in the Confucian and Taoist prose works in the early Qin Dynasty.The style of humor was formed in the social back⁃ground to conquer tragedies.Confucian and Taoist originators chose self-deprecating humor.Lao Zi tended to be transcending and relaxed,while Confucius preferred to be conceding and reserved.Zhuang Zi’s and Men⁃cius’s styles were more unique.Mencius represented a rational and elegant humor,while Zhuang Zi took on a non-action and carefree cold humor.
Confucian and Taoist prose works in the Early Qin Dynasty;humor styles;conquer trage⁃dies;A man of great wisdom often seems slow-witted.;reach the same goal by different means
I206.2/.4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
A
1007-6883(2012)04-0067-05
2012-02-11
2012年汕头职业技术学院课题,课题编号:SZK2012B02。
姚佳妮(1972-),女,汉族,广东汕头人,汕头职业技术学院人文社科系讲师。
责任编辑 温优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