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渊
(云南师范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云南 昆明 650031)
明杨慎认为“连珠”之体肇于韩非,而且对“连珠”的特征有所论述;日本学者蒲阪圆也认为韩非子的《内、外储说》即连珠体之始祖。刘勰认为“连珠”源于扬雄。那么,“连珠”的特征是什么?“连珠”和《韩非子·内、外储说》是什么关系?本为试图对此展开论述。
《文心雕龙·杂文》范文澜注:“连珠之体,《文章缘起》谓肇自扬雄。”[4](P258)《文章缘起》的作者任昉生于公元 460,卒于公元 508年,与刘勰(约 465-约 532)同时代。《文心雕龙》作于刘勰三十多岁。[5](P258)《梁书·任昉列传》中未曾提及《文章缘起》创作的年代。因此,我们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实在很难判断任昉和刘勰谁先提出连珠为扬雄作。
明杨慎(1488-1559年)《升庵集·韩子连珠论》云:“《北史·李先传》‘魏帝召先读韩子《连珠》二十二篇’,韩子,韩非子。韩非书中有连语,先列其目,而后着其解,谓之连珠。据此则连珠之体兆于韩非,任昉《文章缘起》谓连珠始于扬雄,非也。”[1]
对于《韩非子·储说》,蒲阪圆说“《储说》古人谓之‘连珠’”,并引用杨慎的话作证据。①转引自梁启雄《韩子浅解》,中华书局 1960年版第 226页。陈奇猷也说:“《内、外储说》六篇,汉、魏人称为连珠体,亦即连珠体之始祖。”[2](P516)那么,《韩非子·储说》和“连珠”文体的关系究竟怎样?
“连珠”作为一种文体,其成熟是在西汉时期。刘勰《文心雕龙·杂文》云:“扬雄覃思文阁,业深综述,碎文璅语,肇为‘连珠’,其辞虽小,而明润矣。凡此三者,文章之枝派,暇豫之末造也。”梁时任昉《文章缘起》亦云:“连珠,扬雄作。”[3](P17)从现有资料来看,认为连珠为扬雄(前 53-18年)作是可信的。
既然连珠是扬雄作,我们在讨论文体“连珠”的特点时当以扬雄的《连珠》为标准。扬雄所著《连珠》云:
(一)臣闻:天下有三乐,有三忧焉。阴阳和调,四时不忒,年谷丰遂,无有夭折,灾害不生,兵戎不作,天子之乐也。圣明在上,禄不遗贤,罚不偏罪,君子小人,各处其位,众臣之乐也。吏不苟暴,役赋不重,财力不伤,安土乐业,民之乐也。乱则反焉,故有三忧。[6](P2156-2157)
(二)臣闻:明君取士,贵拔众之所遗;忠臣不荐,善废格而所排。是以岩穴无隠,而侧陋章
显也。[7](P1036)从扬雄的两首《连珠》来看,皆用四六排比句写成,在内容上是对君王的劝谏,有一定的说理因素。
西晋傅玄(217—278年)《叙连珠》(即《连珠序》)云:“所谓连珠者,兴于汉章帝之世,班固、贾逵、傅毅三子,受诏作之。而蔡邕、张华之徒又广焉。其文体,辞丽而言约,不指说事情,必假喻以达其旨,而贤者微悟,合于古诗劝兴之义。欲使历历如贯珠,易睹而可悦,故谓之连珠也。班固喻美辞壮,文章弘丽,最得其体;蔡邕似论,言质而辞碎,然旨笃矣;贾逵儒而不艳;傅毅有文而不典。”[7](P1035-1036)
《艺文类聚》还记载了班固《拟连珠》、潘勖(后汉)《拟连珠》、魏文帝《连珠》、魏王粲《仿连珠》、晋陆机《演连珠》、宋谢惠连《连珠》、宋颜延之《范连珠》、齐王俭《畅连珠》、梁宣帝《连珠》、梁武帝《连珠》、梁沈约《连珠》、梁吴筠《连珠》、梁刘孝仪探物作艳体《连珠》等。[7](P1036-1039)
其实,东汉章帝(76至 88年在位),班固(32-92年)、贾逵(39-101年)、傅毅(? -90左右年)作“连珠”都在扬雄之后。蔡邕、张华作“连珠”又在后,嗣后潘勖、魏文帝、魏王粲、晋陆机等作连珠,则更在其后了。
班固《拟连珠》云:辞句连续,互相发明,若珠之结排也。虽复金镳互骋,玉轪并驰,妍蚩优劣,参差相间,翔禽伏兽,易以心威,守株胶瑟,难与适变,水镜芝兰,隨其所遇,明珠燕石贵贱相悬。”[7](P1039)这里对连珠特征的总结是:“盖谓辞句连续,互相发明,若珠之结排也。”这种对连珠特点的界定主要是从其语体上来说的,是符合实际的。从扬雄、班固、潘勖、魏文帝等的“连珠”来看,这种总结也是非常中肯的。
刘勰《文心雕龙·神思》云:“连珠七辞,则从事于巧艳。”刘勰认为 “连珠”的特点是 “巧艳”,说得很含蓄。
《文章辨体序说》“连珠”类云:“大抵连珠之文,穿贯事理,如珠在贯。其辞丽,其言约,不直指事情,必假物陈义以达其旨,有合古诗风兴之义。其体则四六对偶而有韵。”[8](P54)《文体明辨序说》“连珠”类:“按连珠者,假物陈义以通讽谕之词也。连之为言贯也,贯穿情理,如珠之在贯也。盖自扬雄综述碎文,肇为连珠,而班固、贾逵、傅毅之流,受诏继作,傅玄乃云兴于汉章之世,误矣。然其云:‘辞丽言约,合于古诗讽兴之义’,则不易之论也。”[9](P139)这些论述都是较为中肯的。
到了南北朝时期,人们开始用连珠这种文体来抒情,其富于哲理的特点开始减弱。
《后汉书》关于“连珠”的记载很多,下面列出几条:
臣闻:公输爱其斧,故能妙其巧;明主贵其士,故能成其治。
臣闻:良匠度其材而成大厦;明主器其士而建功业。
臣闻:听决价而资玉者,无楚和之名;因近习而取士者,无伯王之功。故玙璠之为宝,非驵侩之术也。伊吕之佐,非左右之旧。
臣闻:鸾凤养六翮以凌云,帝王乗英雄以济民。《易》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
臣闻:马伏阜而不用,则驽与良而为群;士齐僚而不职,则贤与愚而不分。
后汉潘勖《连珠》云:
臣闻:媚上以布利者,臣之常情,主之所患;忘身以忧国者,臣之所难,主之所愿。是以忠臣背利而修所难,明主排患而获所愿。
魏文帝《连珠》云:
盖闻:琴瑟高张则哀弹发;节士抗行则荣名至。是以申胥流音于南极;苏武扬声于朔裔。
盖闻:四节异气以成岁,君子殊道以成名。故微子奔走而显,比干剖心而荣。
盖闻:驽蹇服御,良乐咨嗟;铅刀剖截,区冶叹息。故少师幸而季梁惧,宰嚭任而伍员忧。[7](P1036)
梁沈约(441-513年)《注制旨连珠表》曰:“窃寻连珠之作,始自子云,放易象论,动模经诰。班固谓之命世,桓谭以为绝伦。连珠者,盖谓
1.逵所著经传义诂及论难百余万言,又作诗、颂、诔、书、连珠、酒令凡九篇,学者宗之,后世称为通儒。”(《后汉书·贾逵列传》)
2.(蔡邕)所著诗、赋、碑、诔、铭、赞、连珠、箴、吊、论议、《独断》、《劝学》、《释诲》、《叙乐》、《女训》、《篆势》、祝文、章表、书记,凡百四篇,传于世。(《后汉书·蔡邕列传》)
3.(服虔)所著赋、碑、诔、书记、《连珠》、《九愤》,凡十余篇。(《后汉书·儒林下》)
4.毅(傅毅)早卒,著诗、赋、诔、颂、祝文、《七激》、连珠凡二十八篇。(《后汉书·文苑上》)
5.(文珍)著诔、颂、连珠凡七篇。(《后汉书·文苑上》)
6.韩说字叔儒,会稽山阴人也。博通《五经》,尤善图纬之学。举孝廉。与议郎蔡邕友善。数陈灾眚,及奏赋、颂、连珠。(《后汉书·方术下》)
这里,“连珠”虽然也和“论议”并列,但更多是和诗、颂、诔、书、酒令连在一起,已经看不出论说的性质。例 7提到“连珠”“文甚凄怆”,则更可以看出 “连珠”的抒情性,而其论说性则不明显。
《梁书·到溉列传》载:
(梁武帝)因赐溉《连珠》曰:“研磨墨以腾文,笔飞毫以书信。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必耄年其已及,可假之于少荩。”
再如《南齐书·刘祥列传》载:
王奂为仆射,祥与奂子融同载,行至中堂,见路人驱驴,祥曰:“驴!汝好为之,如汝人才,皆已令仆。”著连珠十五首以寄其怀。辞曰:
盖闻兴教之道,无尚必同;拯俗之方,理贵袪弊。故揖让之礼,行乎尧舜之朝;干戈之功,盛于殷周之世。清风以长物成春,素霜以凋严戒节。
盖闻鼓鼖怀音,待扬桴以振响;天地涵灵,资昏明以垂位。是以俊乂之臣,借汤、武而隆;英达之君,假伊、周而治。
盖闻悬饥在岁,式羡藜藿之饱;重炎灼体,不念狐白之温。故才以偶时为劭;道以调俗为尊。
盖闻习数之功,假物可寻;探索之明,循时则缺。故班匠日往,绳墨之伎不衰;大道常存,机神之智永绝。
……
从梁武帝的《连珠》来看,其论说性质不明显,抒情性质突出。而《南齐书》直接说刘祥“著连珠十五首以寄其怀”。
我们应该更多地从语体的角度上来理解连珠这种文体的本质特征,即“盖谓辞句连续,互相发明,若珠之结排也”。因此,连珠的本质既不是论述说理,也不是抒情,但人们可以用连珠来寄予哲理,也可以用连珠来抒情。
请布基,慎圣人,愚而自专事不治。主忌苟胜,群臣莫谏,必逢灾。
论臣过,反其施,尊主安国尚贤义。拒谏饰非,愚而上同,国必祸。
曷谓“罢”?国多私,比周还主党与施。远贤近谗,忠臣蔽塞主埶移。
曷谓“贤”?明君臣,上能尊主下爱民。主诚听之,天下为一海内宾。
主之孽,谗人达,贤能遁逃国乃蹙。愚以重愚,闇以重闇,成为桀。
世之灾,妒贤能,飞廉知政任恶来。卑其志意,大其园圃高其台。
……
从结构体式来看,扬雄的《连珠》确实和《荀子·成相》有相似之处,因此认为荀子的《成相》对扬雄的《连珠》具有直接的影响是可信的。
魏帝(笔者注:魏帝即北魏明元帝拓跋嗣)召李先读韩子“连珠论”二十二篇,见于唐代李延寿著《北史·李先列传》:
明元即位,问左右:“旧臣中谁为先帝所亲信?”新息公王洛儿曰:“有李先者,为先帝所知。”俄而召先,读韩子《连珠论》二十二篇,《太公兵法》十一事。《北史》所载的明元帝是北魏皇帝拓跋嗣,公元409年至公元 423年在位,比著《北史》的李延寿所处的唐代更晚。在《北史》以前的典籍中,是否将《韩非子》中的内容称为“连珠论”不得而知。若以《北史》为据,将《韩非子》的部分内容称为“连珠论”是在北魏时期。
《文心雕龙·杂文》范文澜注:
刘师培《论文杂记》论杂文源流曰:“刘彦和作《文心雕龙》,叙杂文为一类。吾观杂文之体约有三端……一曰 ‘连珠’,始于汉魏,盖荀子演《成相》之流亚也。首用喻言,近于诗人之比兴,继陈往事,类于史传之赞辞,而俪语韵文,不沿奇语,亦俪体中之别成一派者也。”[10](P113)那么,“连珠”和《荀子·成相》又有何联系?
我们先来看看《荀子·成相》:
李先传所云韩子连珠论二十二篇,今读韩非书,并无“连珠论”之目。按《韩非子·内储说上》有七术七条,《内储说下》有六微六条,《外储说左上》所举凡六条,《外储左下》所举凡六条,《外储说右上》所举凡三条,《外储说右下》所举凡五条,计共三十三条,疑二十二为三十三之误。 (《周礼·天官·掌皮》注:“故书二为三,杜子春云当为二。”二之与三,最易混淆,自古为然。)此三十三条,韩非子皆称之曰经,李先嫌其称经,故改名为论;又以其辞义前后贯注,扬雄拟之称连珠,因名为 “连珠论。”[5](P259)
请成相:世之殃,愚闇愚闇堕贤良!人主无贤,如瞽无相,何伥伥!
按照范文澜的说法,《韩非子》中被称为“连珠论”的是《内、外储说》中的经文,共三十三条,“李先嫌其称经,故改名为论;又以其辞义前后贯注,扬雄拟之称连珠,因名为‘连珠论’。”其说可从。
因为上举扬雄的《连珠(一)》前有论述,后有解说,前面提到“三乐”、“三忧”,后面就对“三乐”、“三忧”进行解释。《韩非子·内、外储说》的结构和扬雄《连珠(一)》这种结构相似,因此人们认为魏帝召李先所读的韩子《连珠论》指的是《韩非子·内、外储说》的所有内容,所以有“《储说》古人谓之‘连珠’”的说法。其实,“先列其目,而后着其解”也不是连珠的普遍特点,上举扬雄《连珠(二)》就不是这样。
再说,无论将《韩非子·内、外储说》的经文叫做“连珠论”还是将《韩非子·内、外储说》的所有内容叫做“连珠论”,也都无可厚非,因为这毕竟是后人的称呼。
杨慎的话有两点错误:第一,《北史·李先列传》中提到李先读韩子《连珠论》,而不是《连珠》,这有本质的区别。第二,连珠是扬雄所创,不是韩非。将《韩非子》中的部分内容称为“连珠论”的,是后人的称呼,不是《韩非子》中的本来命名。既然这样,认为“连珠之体肇于韩非”的说法可商榷。如果认为前代的作品具有连珠的特点就认为是连珠文体的先河,则《荀子·成相》才真正是连珠的始祖,但这都有些牵强。持同样错误观点的还有明代陈懋仁(1573—1619),对于《文章缘起》的 “连珠,扬雄作”,陈懋仁注:“《北史·李先传》:‘魏帝召先读韩子《连珠》二十二篇。韩子,韩非子。书中有连语,先列其目,而后着其解,谓之连珠。据此则连珠已兆韩非。其体辞丽而言约,不指说事情,必假喻以达其旨,合于古诗劝兴之义。历历如贯珠,易睹而可悦,故谓之连珠。”[3](P17)
笔者认为,《韩非子·内、外储说》的结构体式受了《荀子·成相》的影响。“连珠”是扬雄的首创,扬雄在创作《连珠》时,既受了《荀子·成相》的影响,又受了《韩非子·内、外储说》的影响。
从杨慎、陈懋仁对连珠的解释来看,他们认为“先列其目而后著其解”是“连珠”的本质特征,这其实是一种误解。中国传统的文体是由文章的内容、题材、语体、功能、风格等因素共同构成的文章的体制,或者说,中国传统的文体是文章的内容、题材、语体、功能、风格等因素的总和。中国传统的文体以体裁为核心,体裁关注的是文章的辨体,但在具体的文章辨体时,上述文体的构成因素所起的作用不同,这就导致文体的多义性和在文体分类上的多角度性,也最终导致出现千姿百态的文章体裁。对于“连珠”这种语体的文体来说,其特征是“辞句连续,互相发明,若珠之结排”,这和“连珠”的名称也是相符的,我们应该更多地从语体的角度上来理解连珠这种文体的本质特征。因此,连珠的本质既不是论述说理,也不是抒情,但我们可以用连珠来寄予哲理,也可以用连珠来抒情。也正因为连珠的本质内涵不大,连珠外延就大,人们才可以用连珠这种文体写出各种形式的作品来。傅玄《叙连珠》说:“班固喻美辞壮,文章弘丽,最得其体;蔡邕似论,言质而辞碎,然旨笃矣;贾逵儒而不艳;傅毅有文而不典。”这里所举作者的连珠就各有特点。
章学诚《文史通义·诗教上》云:“韩非《储说》,比事征偶,‘连珠’之所肇也。”[11](P46)指出“连珠……始于汉魏,盖荀子演《成相》之流亚”的刘师培也说:“韩非著书,隐肇连珠之体;荀卿《成相》,实为对偶之文。”[12](P707)认为扬雄 “连珠”受《韩非子》的影响是可信的,但认为韩非《储说》是“‘连珠’之所肇”或“隐肇连珠之体”,不太合适。
到了唐初,“连珠”甚至成为写作诗歌的一种技巧。李曰刚《文心雕龙斟诠》云:“唐初上官仪因之而创为六对、八对之说;去其重,则得的名(一曰正名)、同类、异类、双声、叠韵、联绵(一曰连珠)、双拟、回文、隔句九种。”[13](P1307)
既然连珠的本质特征是“辞句连续,互相发明,若珠之结排”,不是论述说理,也不是抒情。所以,扬雄《连珠》受《荀子·成相》和《韩非子·储说》的影响都是从语体上来讲的。
《荀子·成相》、《韩非子·内、外储说》、“连珠”的关系应为:战国时期,荀子作《荀子·成相》;——战国时期,韩非作《韩非子·内、外储说》。其部分结构受《荀子·成相》的影响;——
西汉时期,扬雄作《连珠》。其结构受《荀子·成相》、《韩非子·内、外储说》的影响。“连珠”成为一种文体;——北魏时期,人们将《韩非子·内、外储说》称为“连珠论”。
由于《韩非子·内、外储说》具有“连珠”的特征,人们就将这种类型的“论”称为“连珠论”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直接称为“连珠”则没有称为 “连珠论”合适,也不符合历史事实。有研究者称将《韩非子·内、外储说》视为连珠是对前代文体的追认,这虽然可以接受,但多少有些勉强。认为“《内、外储说》六篇,汉、魏人称为连珠体,亦即连珠体之始祖”[2](P516),是没有弄清“连珠”的本质特点和来龙去脉。
[1]杨慎.升庵集(卷五十二) [M].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2]陈奇猷.韩非子集释 [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原中华书局版),1974.
[3][梁 ]任昉撰 [明 ]陈懋仁注《文章缘起》及陈懋仁著《续文章缘起》合订本 [M].上海:商务印书馆,中华民国二十六年.
[4]范文澜.文心雕龙注 [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
[5]游国恩,等.中国文学史(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6][宋]李昉,等.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九) [M].北京:中华书局,1960年.
[7] [唐]欧阳询,汪绍楹校.艺文类聚(卷五十七) [M].北京:中华书局,1965.
[8] [明 ]吴讷,于北山校点.文章辨体序说 [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9][明 ]徐师曾,罗根泽校点.文体明辨序说 [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10]刘师培,舒芜校点.中国中古文学史 *论文杂记[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11] [清 ]章学诚,仓修良编注.文史通义新编新注[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
[12]刘师培.刘申叔遗书(上册)·文说·耀采篇第四[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
[13]詹锳.文心雕龙义证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