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祎舒
《全唐诗》是清人编著的唐代诗歌的总集,共得诗四万八千九百余首,凡二千二百余人,这部卷帙浩繁的大书,收录了大量唐人具有代表性的诗歌,反映了唐代诗歌的全面繁荣,揭示了古典诗歌发展的黄金时代。当前有关唐诗中人物的研究不胜枚举,其中杨许波的《唐诗中的扬雄形象》则是首次以唐诗中的扬雄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对108首涉及扬雄的唐诗进行梳理,最终将唐诗中扬雄的形象归纳为两类:献赋入仕之宫廷侍从以及闭屋著述之草《玄》者,并对之所以造成扬雄这两种形象的原因进行深入思考。总体上看,杨许波此文是从文学的角度对唐诗中扬雄形象进行解读的,而本文则是以《全唐诗》作为主要文献材料,将涉及扬雄的唐诗作为唐人评价扬雄的史料,结合扬雄的相关传记与著作,对唐诗中典故引用的出处进行考证,并对涉及赞美扬雄的相关诗句进行梳理,最后将唐诗中扬雄形象的塑造进行了新的解读,故本文也因此具有一探之价值。
扬雄作为历史人物典故的形象出现在《全唐诗》中,诗人通过对扬雄相关典故的描写,从而达到抒发感情,寄托理想的目的。这些典故,有的来自扬雄个人的经历,有的来自对扬雄著作的引用。查阅与扬雄相关的传记与著作,不难看出,唐诗中关于扬雄典故的引用莫不出于其中。
扬雄曾在自序这样形容自己的家产:“有田一廛,有宅一区,世世以农桑为业。”于是,权德舆以此为典,其诗云:“季子乏二顷,扬雄才一廛。伊予此南亩,数已踰前贤。”(《拜昭陵过咸阳墅》)“一区扬雄宅,恬然无所欲。二顷季子田,岁晏常自足。”(《数名诗》)其诗中还提到了“季子”,即春秋时期的吴国公子季札,季札品德高尚,为避王位“弃其室而耕”,权德舆在此以扬雄、季札为典,赞美了君子的高洁品质。
扬雄的仕途始于向成帝献赋,元延三年(前10)正月,成帝幸甘泉,祭祀泰畤,杨雄上《甘泉赋》;三月,行幸河东,祭祀汾阴,扬雄上《河东赋》;十一月,再上《羽猎赋》,终于在此年,成帝任命扬雄为黄门侍郎,元延三年(前10),又作《长杨赋》,扬雄的四篇大赋皆诞生于这一时期。而以扬雄献赋作为典故,在唐诗中的引用颇为常见,这也不难看出唐人对扬雄辞赋的推崇与肯定,同时诗人也往往是以诗寄情,希望自己的才华也可以得到君王的赏识:“子云陈羽猎,僖伯谏渔棠。”(魏知古《从猎渭川献诗》)“谁能为扬雄,一荐《甘泉赋》。”(孟浩然《田园作》)“因学扬子云,献赋甘泉宫。”(李白《东武吟》)“孟阳题剑阁,子云献甘泉。”(储光羲《酬李处士山中见赠》)“扬雄更有《河东赋》,唯待吹嘘送上天。”(杜甫《赠献纳使起居田舍人澄》)“汉帝荒唐不解忧,大夸田猎废农收。子云徒献《长杨赋》,肯念高皇沐雨秋。”(胡曾《射熊馆》)“汉帝长杨苑,夸胡羽猎归。子云叨侍从,献赋有光辉。激赏摇天笔,承恩赐御衣。逢君奏明主,他日共翻飞。”(李白《温泉侍从归逢故人》)“昔献《长杨赋》,天开云雨欢。当时待诏承明里,皆道扬雄才可观。勅赐飞龙二天马,黄金络头白玉鞍。浮云蔽日去不返,总爲秋风摧紫兰。”(李白《答杜秀才五松见赠》)
哀帝时,后族的丁氏、傅氏与董贤在政治上得势,许多攀附权贵的人都得以升迁,而当时的扬雄正在着手起草《太玄》,并借此淡泊自守。“或嘲雄以玄尚白”,颜师古注曰:“玄,黑色也。言雄作之不成,其色犹白,故无禄位也。”扬雄因而解之,即作《解嘲》,以此表达心志。故杜甫在诗《堂成》中,留下了“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的感叹,李郢则在诗《许州题观察判官厅》中言:“纤腰弟子知千恨,笑与扬雄作《解嘲》”。长孙佐辅《山行书事》言:“忧欢世上并,岁月途中抛。谁知问津客,空作扬雄嘲。”《太玄》作为扬雄的代表著作,自然也受到了唐人的关注,罗隐曾有“珍重珠玑兼绣段,草玄堂下寄扬雄”(《寄酬邺王罗令公五首》)的诗句,而诗人岑参则亲至扬雄草玄处,赋诗凭吊这位已逝的先哲:“吾悲子云居,寂寞人已去。娟娟西江月,犹照草玄处。精怪喜无人,睢盱藏老树”(《杨雄草玄台》)
《汉书》录扬雄自序为列传,在列传最后的赞中,记载了扬雄晚年曾经历的一场政治事件:甄丰的儿子甄寻,刘歆的儿子刘棻因再次进献符命而触怒了王莽,刘棻的供词牵连到了扬雄,主治此事的官吏便派人逮捕扬雄,当时扬雄正在天禄阁上校书,看到官吏来抓他,吓得从天禄阁跳下,差点摔死。虽然这件事与他并无关系,且王莽专门下令不再追究,但是他的名声却因此受到损害,时有诗云:“惟寂寞,自投阁;爰清净,作符命”。这一事件也被李白引入诗中,其诗云:“子云不晓事,晚献长杨辞。赋达身已老,草玄鬓若丝。投阁良可叹,但为此辈嗤。”(李白《古风》)李白借扬雄的事迹,为文士的不遇而感慨。杜甫也有类似的引用,其诗云:“相如逸才亲涤器,子云识字终投阁。先生早赋归去来,石田茅屋荒苍苔。儒术于我何有哉,孔丘盗跖俱尘埃。不须闻此意惨怆,生前相遇且衔杯。”(杜甫《醉时歌》)诗人对扬雄与司马相如经历的描写,借以感慨世事的无常。另外,《艺文类聚》中曾有一段对扬雄呕心沥血作赋甘泉的记载:“成帝时,赵昭仪方大幸,每上甘泉,诏令作赋。为之卒暴,思精苦。赋成,遂困倦小卧,梦其五藏出在地,以手收而内之。及觉,病喘悸,大少气,病一岁。由是言之,尽思虑,伤精神也。”基于此,黄滔在《书怀寄友人》中曾感叹道:“此生如孤灯,素心挑易尽。不及如顽石,非与磨砻近。常思扬子云,五藏曾离身。寂寞一生中,千载空清芬。”
扬雄一生好读书,勤于钻研,在诸多领域都取得了极高的成就。唐人在赞美其辞赋的文学成就与艺术成就的同时,也注意到了他在其他领域的影响力与贡献。
关于扬雄辞赋的才华,早在其生前就受到了世人的赞许,认为其“文似相如”,而扬雄的仕途生涯也开始于献赋,并受到了汉成帝的肯定。唐人在诗中常常对扬雄的辞赋及其文采加以赞美。杜甫曾在诗中自比于扬雄与曹植:“甫昔少年日,早充观国宾。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赋料扬雄敌,诗看子建亲。”(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而杜甫在诗《夏日杨长宁宅送崔侍御常正字入京》中,言:“醉酒扬雄宅,升堂子贱琴。”将崔侍御比作才华出众且性嗜酒的扬雄以及“鸣琴而治”的宓子贱。李白在诗《淮南卧病书怀寄蜀中赵征君蕤》中,描写自己与司马相如、扬雄二位辞赋家神交已久,于是言:“朝忆相如台,夜梦子云宅。”赵嘏的赞美则更为直接:“扬雄词赋举天闻,万里油幢照塞云”(《送从翁中丞奉使黠戛斯六首》)白居易认为扬雄因辞赋受到举荐是实至名归:“词赋擅名来已久,烟霄得路去何迟。汉庭卿相皆知己,不荐扬雄欲荐谁”(《和谈校书秋夜感怀呈朝中亲友》)这刚好与王维诗句“闻道甘泉能献赋,悬知独有子云才”(《和太常韦主簿五郎温汤寓目之作》)所表达的意蕴相近。郑谷则感叹当前科举制度难以选拔出现扬雄这样的大才:“时无韩柳道难穷,也觉天公不至公。看取年年金牓上,几人才气似扬雄。”(郑谷《赠杨夔二首》)扬雄的才气也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家乡——巴蜀地区的文风,于是元稹云:“渝工剑刃皆欧冶,巴吏书踪尽子云。唯我心知有来处,泊船黄草夜思君。”(元稹《书剑》)诗中的“欧冶”,即欧冶子,春秋时著名的铸剑工,相传曾为越王铸五剑,为楚王铸三剑,皆为天下罕有的宝剑。
相比于扬雄的辞赋,扬雄其他方面的才华在其生前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关注与重视,只有扬雄的好友桓谭有着较为清晰的认识。《汉书·扬雄传》载:“时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闻雄死,谓桓谭曰:‘子尝称扬雄书,岂能传于后世乎?’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自雄之没至今四十余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终不显,然篇籍具存。”刘歆曾预言《太玄》将“覆酱瓿”,《太玄》问世后,正如班固所说的“《玄》终不显”,但随着东汉末年玄学的兴起,《太玄》开始受到世人的重视,甚至出现了多家的注本。沈佺期在诗《酬杨给事兼见赠台中》言:“子云推辨博,公理擅词雄。”这里的“公理”即东汉末年的哲学家仲长统,诗中将扬雄与仲长统进行对仗的描写,很显然亦是将扬雄作为哲学家进行的赞美。元稹则对扬雄的著述给予了盖棺定论的评价:“杜预春秋癖,扬雄著述精。在时兼不语,终古定归名。”(元稹《哭吕衡州六首》)
唐诗当中,对于扬雄个人形象的塑造也根据诗人用意与侧重的不同,可以归纳为以下四大类型:委婉的谏言者、仕途当中的失意者、超脱的隐逸者以及新莽政权的拥护者。
扬雄的辞赋继承了司马相如赋“弘丽温雅”的特点,而其更深层次的意义在于献与君王,通过辞赋中暗含的意蕴达到对时政存在的弊端以及君王的不当言行起到讽谏的目的。扬雄身处成、哀之际,西汉的国力日趋没落,土地兼并等一系列社会问题日益加剧,而此时的君王则安于享乐,政治上难有作为。正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扬雄通过向君王献赋,从而达到讽谏的目的。
扬雄通过辞赋对成帝表示了微妙的讽谏。成帝年轻时就以好色著称,这时期宠信赵氏,耽于酒宴。扬雄的继承并发扬了司马相如借赋讽谏这一方式,故赵嘏《降虏》言:“扬雄尚白相如吃,今日何人从猎归。”卢纶《和王员外冬夜寓直》言:“高步长裾锦帐郎,居然自是汉贤良。潘岳叙年因鬓发,扬雄托谏在文章。”魏知古《从猎渭川献诗》:“子云陈羽猎,僖伯谏渔棠。”其实,扬雄借赋讽谏也可以说是一种不得以而为之的行为,谷永曾在永始二年(前15)上奏章指责成帝,成帝大怒,使侍御史收永,幸得王商暗中相助,才得以解脱。扬雄有鉴于此,只能通过劝百讽一的大赋,来作为自己劝谏的手段,通过委婉曲折的方式加以表达自己的主张。《法言》中曾有以下的对话,甚能说明扬雄对辞赋的理解:
或问:“吾子少而好赋?”曰:“然。童子雕虫篆刻。”俄而,曰:“壮夫不为也。”或曰:“赋可以讽乎?”曰:“讽乎!讽则已,不已,吾恐不免于劝也。”(《法言·吾子》)
然而事与愿违,皇帝对于扬雄的讽谏却表现得麻木不仁,扬雄也因此感到失望,从此不再作赋:“雄以为赋者,将以风之,必推类而言,极靡丽之辞,闳奢钜衍,竞于使人不能加也,既乃归之于正,然览者已过矣。往时武帝号神仙,相如上《大人赋》欲以风,帝反缥缥有凌云之志。由是言之,赋劝而不止,明矣。又颇似俳优淳于髡、优孟之徒,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于是辍不复为”(《汉书》卷八十七下《扬雄传》)有感于此,胡曾在诗《射熊馆》中对扬雄的无奈表达了关切与同情;“汉帝荒唐不解忧,大夸田猎废农收。子云徒献长杨赋,肯念高皇沐雨秋。”
(2)仕途的失意者
扬雄仕途上的不顺与其所处的历史时期有着密切的关系,王青在《扬雄评传》中就指出,西汉元、成以及之后的用人政策发生了重大的转向,从早期重用功臣及功臣子弟变为重用掾吏再变为重用经学之士,知识分子的作用也已经从武、宣时期的以文学夸饰转变为元、成以后的经学为政。所以与扬雄同时代得道拔擢的多是有师法传承的经学之士,而当时经学中的显学——灾异和礼制皆非扬雄所擅长。扬雄虽然才华卓著,然而在政治上却难有作为,其具体表现就是仕途多坎坷。唐诗当中有关这一类的描述十分常见:
马卿辞蜀多文藻,扬雄仕汉乏良媒。三冬自矜诚足用,十年不调几邅回。(骆宾王《帝京篇》)
贾谊才方达,扬雄老未迁。能言既有地,何惜为闻天。(胡皓《同蔡孚起居咏鹦鹉一作裴漼诗》)
蕙叶青青花乱开,少年趋府下蓬莱。甘泉未献扬雄赋,吏道何劳贾谊才。(钱起《送严维尉河南》)
曾闻贾谊陈奇策,肯学扬雄赋《解嘲》。我有清风高节在,知君不负岁寒交。(牟融《题赵支》)
规谏扬雄赋,邅回贾谊官。久贫还往少,孤立转迁难。(罗隐《寄侯博士》)
天子尚应怜贾谊,时人未要嘲扬雄。(徐铉《亚元舍人不替深知猥贻佳作三篇清绝不敢轻酬因为长歌聊以为报未竟复得子乔校书示问故兼寄陈君庶资一笑耳》)
扬雄若有荐,君圣合承恩。(薛能《春早选寓长安二首》)
无人荐子云,太息竟谁辨。(储光羲《秋次霸亭寄申大》)
这一类诗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诗中多是将扬雄与贾谊两两对仗,扬雄和贾谊最大的相同之处莫过于二者皆怀有大才,然而在现实政治中却难得其位。诗人正是通过对扬雄、贾谊仕途坎坷经历的描写,从而联系自己,达到借诗抒发胸中之块垒的目的。
(3)超脱的隐逸者
扬雄虽然在政治上始终不得其位,但与贾谊的郁郁不得志不同,扬雄对于政治上的得失并不是十分的在意,扬雄曾言:“不为名之名,其至矣乎!为名之名,其次也”(《法言·孝至》)王青在《扬雄评传》中认为,扬雄所放弃的乃是世俗价值观中最为重视的富贵与功名。而支配他作出这种选择的乃是中国式智慧中祸福损益倚伏的辩证法思想以及由此而引发的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的人生观。扬雄在《解嘲》一文中,当客笑扬子不能做到“纡青怀紫,朱丹其毂”时,扬雄深有感触地说:“客徒欲朱吾丹毂,不知一跌将赤吾族也……当途者入青云,失路者委沟渠,旦握权则为卿相,夕失势则为匹夫……故为可为于可为之时,则从;为不可为以不可为之时,则凶。”扬雄在仕途上默默无闻,没有太多建树,不仅是因为晚年穷困潦倒,孤独无依,还表现在其玄奥精深的学问难以为后人所了解。扬雄一生与政治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疏离。他所追求的是在知识的探索中得到人生的成功,这一人生追求,乃是他基于对当时现实的考量以及儒道两家人生思想的影响下做出的选择。在政治形势不适合大展拳脚时,保全性命就成了人生的最高智慧。唐人对扬雄人生态度的推崇,也体现在其诗中:
扬雄闭门空读书,门前碧草春离离。不如拂衣且归去,世上浮名徒尔为。(戴叔伦《行路难》)
子云淸自守,今日起为官。(杜甫《送杨六判官使西蕃》)
柳巷向陂斜,回阳噪乱鸦。农桑子云业,书籍蔡邕家。(耿湋《题杨著别业》)
子云尝燕居,作赋似相如。闲成考课奏,别贡贤良书。(权德舆《户部王曹长杨考功崔刑部二院长并同钟陵使府之旧因以寄赠又陪郎署喜甚常僚因书所怀且叙所知》)
子云只自守,奚事九衢尘。(韩愈《闲游二首》)
路通元亮宅,门对子云居。(牟融《题朱庆余闲居四首》)
草生元亮径,花暗子云居。(王勃《田家三首》)
暮雨扬雄宅,秋风向秀园。(李郢《园居》)
夜台今寂寞,犹是子云居。(高适《哭单父梁九少府》)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卢照龄《长安古意》)
与其说扬雄是一位隐逸者,不如说是一位自守者,扬雄并非像后世谈玄的隐逸者那样,充斥着悲观厌世的情绪。而在身处政治并不清明的时代,扬雄则是将自己的精力转而放在了对知识的不懈追求上,这种努力也最终促成他写成《太玄》、《法言》等皇皇巨著,名垂青史。可以说,正是清贫寂寞的生活,成就了扬雄学术上的不朽地位,正如《意林》所言:“贾谊不左迁失志,则文彩不发,淮南不贵盛富饶,则不能广聘骏士,使著文作书。太史公不典掌书记,则不能条悉古今。扬雄不贫,则不能作玄言”。
根据以上《全唐诗》中有关扬雄诗句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扬雄作为一位中国文化史上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历史人物,其形象深入唐代诸多诗人的心中。诗人往往是借有关扬雄历史典故的引用,结合自身的际遇,从而达到抒发情感的目的。诗人们在赞美扬雄的过程中,大多都涉及到扬雄在辞赋方面的天赋与才华,另一方面,部分诗文中对扬雄在哲学方面的造诣也有一定的涉及,这也体现了扬雄来自各方面成就。最后,笔者根据人物形象塑造的差异,将《全唐诗》中的扬雄形象分为四类,并与历史上真实的扬雄进行对比,不难发现,唐诗中关于扬雄人物形象的塑造带有一定的主观性,这显然与诗人对全诗意欲表达的思想密切相关。
注释
:①杨许波:《唐诗中的扬雄形象》,《长江大学学报》2012年。
③(清)曹寅:《全唐诗》,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3607页。以下文中诗句皆引自此书,不再作注。
④⑤⑥⑧(汉)班固:《汉书》,中华书局1964年版,第3566页、第3566页、第3584页、第358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