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珍 (浙江师范大学文传学院 浙江金华 321000)
乱序的美感
——浅析电影《低俗小说》的叙事艺术
胡慧珍 (浙江师范大学文传学院 浙江金华 321000)
1994年,导演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低俗小说》在戛纳电影节上力压群雄荣获金棕榈大奖并获得全球影评人一致的赞誉。《低俗小说》最引人称道的莫过于极富后现代气息的非线性叙事方式,回环往复的叙事结构使影片更具表现张力。这部电影的问世也宣告了一个崭新的电影时代的到来,昆汀•塔伦蒂诺因其颠覆性的叙事方式赢得了电影评论界和大量影迷的大力追捧。
导演运用了全知的叙事角度,采用无聚焦、后视角来进行影片的呈现。在此期间,叙述者大于影片人物,叙事者以一种全知全能的方式进行讲述,昆汀运用这种叙述方式来告诉观众,在一件事情发生的同时,另一件事情也正在上演,并让观众产生后续剧情的预期。他避免了传统电影对观众的误导,站在一个相对独立的位置上进行全知叙述,要求观众凭借自己的观察力和联想能力进行信息分析和采纳。影片采用了故事外的异性叙述模式,并运用非戏剧化的叙述者,叙述者采用全知的视角并不在故事中出现,故事犹如无中介地到达观众一般,更能引人入胜。
影片的叙事本文中没有出现一种明晰可辨的“叙述人声音”作为叙事源,运用镜头和影像呈现,并辅以字幕,是一种非严格的“非人称叙事”方式。影片叙事过程中,没有出现画外音等彰显叙事人身份的方式,采用的字幕简洁明了地提示了分段故事的大致内容,提纲挈领地表现不同的叙事团块。
新叙事学的学者玛丽-劳勒•莱恩也曾用计算机的“窗口”来形象地隐喻叙事中的视角转换及空间和时间的断裂。[1]或者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假设我们在一个高级的有多个放映厅的影院,作为观众的我们只能选择一个放映厅看电影,而导演就是一个拥有特权同时观看多个放映厅影片的人,他决定哪个人物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时候出现怎样的偶然时间。”[2]在观看影片的时候,我们永远都只能了解自己所在放映厅里的电影,而导演却可以通过全知的视角向我们讲述其他放映厅里正在上演的故事。
影片采用了回环式团块结构,因果相对,首尾相联。开头的序幕部分与影片的结尾部分共同构成了雌雄大盗打劫餐厅的故事,电影始于餐厅也终于餐厅,组成一个大的圆形结构,并以非线性叙事的方式展现。
导演采用三个故事片段的连缀与拼贴,并在时间上实现了回环往复的效果。他颠覆了观众对各个环节时间关系上的固定认识,赋予观众结构重组的权利,以后现代方式展现剧集发展脉络的同时,也富于时间与存在的哲思。与此相似的环状结构电影有《暴雨将至》《太阳照常升起》等,可见,这一回环结构对于电影的表现与叙事具有其独特的作用,也因此成为导演所热衷的叙事结构之一。
《低俗小说》中最出彩的地方莫过于重构型蒙太奇的运用。导演打乱时间并将其重组,影片出现了多种多样的组合方式和叙述指向,时序的颠倒,对情节的浓缩与简化,多个故事的交错呈现,平行剪辑实现了时空的同步性,重复的频率也加强了影片本身的戏剧张力。影片所采用的混合叙述时序,将顺序与逆序混合使用,不禁是观众在时间和剧情上产生疑惑,进而引发独立与剧情之外的思考,在观众理清顺序和因果关系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导演进行拆分、拼贴模式的后现代气息。
法国新浪潮领军人物戈达尔曾说过:“一部影片可以有开头、中间和结尾。但不一定要按顺序出现。”导演摒弃了传统叙事方式,采用视点间离的非线性叙述方式,把三个故事的顺序打乱。比如,在第二个故事中,由明星约翰•特拉沃尔塔扮演的文森特死于拳击手布奇的枪下,但在下一个故事“邦妮的处境”中,文森特又“死而复生”并出现在影片的结尾。这是导演在叙事上对观众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影片同时揭示了传统类型片的叙事漏洞,在传统类型片中,观众的视野完全受电影线性叙事的控制,影片讲述什么,我们便相信什么,由此我们也可以对传统故事片的叙事产生更多的思考和质疑,这也有利于观众做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判断,从而以自己所获取的信息来进行影片的解读。而剧情的铺垫在非线性叙事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它使剧情前后呼应从而达到完美的嵌合,影片中的前后呼应,也有人将其解读为信息的延宕。[3]
众所周知,电影的叙事媒介是镜头,而叙事的基础是空间叙事。叙事学意义上的空间表述为时间发生的场所范围,相关人、物在此场所范围内的相对位置关系和方向,电影中的叙事空间指电影制作者创造或选定的、经过处理的,用以承载所叙故事的活动场所或村在空间,它意活动影像和声音的直观形象再现。创作者对故事空间予以选择、造型、表现、组合,使之生成意义。并运用或借助空间来进行叙事,把空间作为一种叙事手段。
《低俗小说》中对剧集起关键作用的场景空间有许许多多,如第一个故事中的公寓,酒吧,第二个故事中布奇的公寓,杂货店,第三个故事中的车和吉米与邦妮的家等等。导演在电影中也运用了许多镜头空间的表现元素,如文森特和朱尔斯回来向马沙复命的桥段,导演采用景深镜头表现人物关系和位置,前景是与酒保聊天的文森特,后景则是正在商谈的布奇和马沙,而后结束对话的布奇来到吧台,前景是文森特与布奇的对话,后景则是召唤文森特的马沙,接下来的前景是布奇,后景则是文森特和马沙。三组简单的景深镜头将演员在影片中的位置明白直观地交代清楚,也使观众产生人物关系的判断和联想。
电影《低俗小说》的空间叙事具有许多不同的功能,其中最突出的莫过于结构功能,许多空间具有很强烈的标志性和辨识性,这也使导演所安排的非线性叙事具备了更大的可行性。观众可以根据不同地点空间的转换来实现时间认识上的转换,也就实现了时间空间化的空间叙事功能。
电影《低俗小说》融汇了黑色电影、黑帮电影等多种电影流派,导演根据自己想喜好,创作出极具个人特色但又有些许怪异的另类电影。其中出彩的地方有许许多多,譬如情节的设置,经典的对白,以及那段让人难以忘怀的“兔子舞”。影片的各种叙事手法也备受推崇。总而言之,各种独具匠心的设置构成了影片独特的风格,而影片的非线性叙事也使得电影呈现出独树一帜的后现代标识。
[1][3] 许琪.《<低俗小说>中圆形叙事结构的“新叙事学”理解》 [J]电影文学2007[18]..
[2]石峥.《解读<低俗小说>——从叙事角度谈昆汀•塔伦蒂诺电影的后现代性》[J] 青年作家:中外文艺2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