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华兰
(遵义师范学院,贵州遵义563002)
《蝇王》中人物的象征意义
吴华兰
(遵义师范学院,贵州遵义563002)
《蝇王》赋予不同人物以不同的象征意义,使其从不同的角度服务于小说的主题。
威廉·戈尔丁;蝇王;象征意义
《蝇王》是当代英国著名小说家威廉·戈尔丁的成名作,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一部经典作品。戈尔丁运用现实主义的叙述方法编写寓言神话,并且承袭了西方伦理学的传统,力求表现“人心的黑暗”这一主题,表现出作家对人类未来的关切。作品中的几个主要人物除了是情节构成的主体,还肩负起了戈尔丁的象征使命。几个主要人物随着境遇的变化,由最初的一个整体分解成了两组力量——以拉尔夫为“领导”、倡导理性文明的一组和以杰克为“首领”、执行野蛮疯狂行为的一组,而小说也主要在这两组力量的形成、对峙与结局中凸显主题。本文试图结合小说的主题与人物形象阐述《蝇王》中拉尔夫、猪崽子、杰克和西蒙等主要人物的象征意义。
拉尔夫是社会理性和社会文明的象征。拉尔夫是一名12岁的少年,是《蝇王》中具有运动员气魄与领导气质的主人公,他在这群孩子中年龄最大。拉尔夫受过良好的教育,有高大的身躯和漂亮的外貌,始终有“必须得救”的明确意识。他持有那只代表权威的海螺,这使他赢得了孩子们的拥戴,成为他们的领袖,他提出建立规章制度,力图维持某种秩序,应该说他是普通人的代表,是常识的象征。当他和杰克为火堆熄灭的事吵翻,两人怒目相对的时候,作者明确地说,拉尔夫所代表的是一个“渴望和遭受了挫折的常识交织在一起的世界”。他是书中的主角,性格勇敢坚强而管理富有秩序,敢于探险又勇于合作;同时他又颇富有民主精神,他手持的海螺则成了民主的旗帜,这个形象又可谓人类意志的象征。
但随着情节的推进以及孩子们逐渐屈从于野蛮天性,拉尔夫的地位急速下滑,而杰克的地位却在上升。最后,除了猪崽子以外,大多数孩子都离开了拉尔夫,转而投奔杰克的阵营,成为孤家寡人的拉尔夫受到了杰克一伙人的追捕。很多时候,拉尔夫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其他孩子会屈从于嗜血与野蛮的天性。猎手们伴着歌舞的狂欢场景令他困惑,反感。但当他自己第一次参与追捕野兽时,他也体会到了嗜血与暴力所带来的兴奋与刺激;当他加入杰克的盛宴时,他也为当时的狂热所感染,站在边上与其他孩子们一起跳着,一起参与了杀死西蒙的暴行。他最终未能把握住局势,把这个孤岛上的群体引向光明,而是眼睁睁地看着猪崽子被惨杀,甚至自己也被追杀得无处可逃,差一点就死于非命,幸亏军队的救援到了。尽管当他看到海军军官时有了得救、重返文明社会的希望,但拉尔夫的结局依然具有一半的悲剧性,他为自己认识到真正的人性而哭泣。这些无疑都表明理性和文明需要高度发达的物质社会和知识社会的建成,而不具备这些条件时,民主是无法存在的或者是虚空的。拉尔夫这个具有象征意味的形象在告诫人类,社会发展并不如人所愿,人类社会的未来还很长。
猪崽子则可谓科学、理性的象征。相比于拉尔夫,猪崽子却是一个被大家嘲弄的对象,在众人眼里是一个“局外人”。他身材矮胖、近视眼、父母早亡、从小便寄居在姨妈家,又操着浓重的口音、患有严重的气喘病。猪崽子虽然出身低微,也没有拉尔夫那么好的教养,但却有较高的智慧,是一个懂得质疑、思考和推理的孩子。他科学而理性,善于思索,善于考虑大家的未来,是拉尔夫的思想动力源泉;他在拉尔夫还在做白日梦的同时,就已经清醒地意识到“绝没人会知道咱们在这儿”的困境;他首先提出用吹海螺的办法来召集会议,建议弄清所有孩子的姓名,驳斥许多孩子夜里有鬼的说法……拉尔夫不善于思考,而他却仿佛是拉尔夫的大脑,为其出谋划策起了重要的作用。因此,猪崽子是那类聪明、智慧者的代表,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理性的象征。
尽管猪崽子可以为新生文明奉献很多,但大家仅把他视作一个爱发牢骚、意志薄弱的人,即使他的想法不错,他们也拒绝听从。他过于依赖科学,认为科学可以解释、解决一切问题。他的这种科学思维也导致了他在这个野蛮逐渐代替文明、秩序被践踏的荒岛上很难有立足之地,这也造成了他被杰克和罗杰残忍的杀害。猪崽子的死表现了戈尔丁对科学拯救人类所持的怀疑态度。猪崽子的眼镜代表着科学力量,因为他的眼镜才有了火,而火又无疑在人类历史进程中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火成了他们争夺的焦点。猪崽子的眼镜导致了他们之间的分裂,这似乎也暗示了科技在促进人类发展的同时又在阻碍人类的前进。的确,我们现代人在前进过程中,科技已经使人的原始性极大地退化。猪崽子象征着理性的科技知识分子有时过于理想地看待了人类社会的命运和前途;他们所想象的乌托邦王国毕竟是不现实的,社会的发展绝非只是由科学所能决定的。
杰克是一个意志坚定、极端自我的男孩,主要代表了野蛮天性、暴力与权力,是拉尔夫的对立面。他始终桀骜不驯,想争夺领导权,获得非理性的自由,但无法获得信任。一开始,杰克就渴望控制一切,所以当他在选举中输给拉尔夫时,他表现得很气愤,不断超越自己作为追随者的界限。他就凭借个体的欲望一味地去打猎,并获取大多数孩子的支持,最终在所谓“野兽”的威胁下,他掠夺了领导权,实行了专制统治。起初,杰克还保留着社会灌输给他的道德与行为准绳。第一次遇到野猪时,他还不具备足够的能力杀死它。但打猎的念头很快就不断萦绕于杰克的脑际,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打猎中,将自己的脸画成野人一般,完全释放出嗜血的天性。杰克变得越野蛮,他也就越能够控制其他孩子,而孩子们除了拉尔夫、西蒙、猪崽子之外,大多效仿杰克摈弃了道德的约束,继而投向暴力与野蛮。当野兽开始出现时,杰克学会了利用孩子们对野兽的恐惧控制他们的行为,于是戈尔丁便利用这个机会诠释了宗教与迷信如何成为被人们所利用的权力工具。杰克对于权力的热衷与对暴力的热衷是紧密联系的,因为无论是权力还是暴力皆能使他从中感到强悍与兴奋。他最终取得领导权,杀害西蒙和猪崽子,不惜放火烧光他赖以生存的小岛去追杀拉尔夫,杰克的一切暴行使得人丑恶的本性暴露无遗,很好的诠释了戈尔丁的“人性恶”观点。
虽然人性恶并不被人希望存在,但是在非完全进化的人类的社会,温饱是话语权的保证,暴力是解决温饱的途径,人性恶是一种现实的存在。“戈尔丁认为,社会的缺陷要归结为人性的缺陷,作为一个作家,他的使命是医治‘人对自我本性的惊人无知’,他的作品是使人正视‘人自身的残酷和贪欲的可悲事实’”。戈尔丁用杰克这一角色很好地说明了人在不受文明、法律和秩序的约束时逐渐暴露出来的野蛮天性。
西蒙不同于猪崽子的科学理性知识分子的身份,更不是工具理性的象征,而是作为人类的直觉象征出现的,他是善良与真理的象征。他身体瘦弱,性情腼腆,却很有灵气。不同于猪崽子的理性,他却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正直的人格,敢于探索真理。其他孩子过着群居的生活,他则喜欢孑然独处,冥思苦想。如果说拉尔夫代表了文明,杰克代表了野蛮,那么西蒙的位置在哪儿?西蒙不同于其他孩子,他所处的高度有别于作品中其他任何一个人物。西蒙似乎代表了人性中一种精神上的、与生俱来的善良,这种善良与大自然休戚相关,如同杰克的本性邪恶一样,善良也是人类的根本天性。当文明不再对孩子们有任何制约力时,其他人物随即背离了道德规范。他们的道德感并非与生俱来,只是迫于成人世界的压力,迫于犯错将受到惩罚的威胁。从某种程度上说,拉尔夫与猪崽子的文明意识也是社会制约的产物。孤岛上的所有孩子中惟有西蒙自己依道德标准行事,这并非出于某种负罪感或出于胆怯,而是他坚信道德的内在价值。他善良的对待年龄小的孩子们而且最早认识到因野蛮与蝇王而出现的问题——即岛上的怪物并不是某种具体的野兽,而是蛰伏于每个人心中的兽性。
书中有一段描写他与蝇王的意识对白,剖析了人性的黑暗,也预示西蒙的可悲命运。西蒙最终发现所谓的野兽不过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飞行员的尸体,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当他要把真相告诉大家时,却被狂热的一群“野蛮人”当成野兽残酷地打死在了暴风雨夜的海滩上。这说明了在来势汹涌的强大的邪恶势力面前,善良的天性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西蒙的死使小岛失去了人类文明的种子,也预示着文明和理智的毁灭。但希望破灭后,作者依然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给予这个人物以光辉的收尾,这也是其他人物所没有享受到的“优待”,戈尔丁用辉煌的海葬送走了西蒙。
综上所述,现代寓言小说《蝇王》塑造的两伙孩子,分别象征文明、民主势力和野蛮、专制势力。《蝇王》的象征运用的贴切自然、毫不牵强。它与小说的主题表现、情节发展及人物塑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发挥了重要的功能性作用。同时,象征还有助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作者通过不同人物的不同习惯性动作展示,把人物的性格刻画得更加鲜明、生动,也更富于个性。可以说,象征这种传统的表达手段,在《蝇王》中获得了富有新意的全新阐释和运用。小说里的种种象征,已经超出了手法层面而构成了一个巧妙、和谐和完整的象征体系。可以说,《蝇王》所取得的艺术成就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作者大量地、多层次地使用象征手法。纷繁的象征给戈尔丁的这部作品赋予了丰富的层次和复杂的内涵,为广大读者提供了继续开拓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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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ymbolism of the Characters in Lord of the Flies
Wu Hua-lan
(Zunyi Normal College,Zunyi,Guizhou 563002)
Lord of the Flies is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and brilliant work written by William Golding,a British writer.Golding attached different symbolic significance to different characters,which makes it better serve the theme of the novel.
William Golding;Lord of the Flies;symbolism
106
A
1008—6772(2010)03—0071—02
2010-4-30
吴华兰(1983-),女,贵州遵义人,遵义师范学院外语系教师,在读研究生,研究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