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锋
晓庄师范同学三十年聚会,到会人数之多为历次相聚之最,有幸邀请到了曾任我班班主任的两位敬爱的老师,连自毕业后就未曾见过的同学都来了。自然,惊喜声,嘘唏声,慨叹声不绝于耳。其间,说到任我班班主任时间最长的辛国俊老师,于是,伤感之情油然而生。倏忽间,辛老师因病离开我们已有两年。两年间,我一直为未能瞻仰老师遗容,见老师最后一面而耿耿于怀,更为毕业后从未看望过老师一次而羞惭不已。于是,就有了写写辛老师的冲动。虽自知文笔平平,只是想展现记忆深处的情怀,聊表对老师的敬仰怀念之情,当然,也想稍稍弥补内心的缺憾。
脑海中的辛老师清晰真切,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不高偏瘦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稀疏的头发遮不住光亮的脑门,凹陷有神的双眼,总是刮得干净的络腮胡子,走起路来轻快而急促。
辛老师教我们班语文时间最长,教学极其严谨勤奋。我曾翻看过老师的教案本与教科书,其间写有密密麻麻的娟秀文字,可见每节课前都下了大工夫备课。老师讲课细致扎实,充满激情。从字词的理解,句子的分析,到写作方法的点拔,无一遗漏之处,我们的语文书与笔记本上也记下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辛老师是无锡人氏,语言带有乡音,却富有感染力,讲到兴奋处,眼笑眉飞,两手心相对飞快搓┒……
老师对我们的语文训练也是极严格踏实。我们的小学阶段是在“十年动乱”中度过的,虽然在中考中脱颖而出,但不少同学的语文基础相当薄弱。我们一大批农村来的同学连汉语拼音都没学过。辛老师决定从拼音过关开始抓起。我们班是文革以来晓庄师范招收的第一个普师班,那时连教科书都不齐全,有几门课的教材就是印刷的讲义。辛老师将汉语拼音系统教学内容分别打印在十几张讲义纸上,一张张教学,再一张张读写过关,于是我有了上学以来的第一次不及格,再努力补考过关的经历。不过,辛老师对我们进行语文训练还是很讲求方法的,不断激发我们的兴趣。那时刚出现了幻灯机、收录机,老师就充分利用这些电化设备辅助教学。他借来收录机练习拼音与朗读,还把我们分成小组排练课本剧,用收录机录下来,再在教室里播放欣赏。我记得我们这个小组排的是一篇童话,我分的是猴子的角色,虽然台词不多,可我着实练习了很多遍。等到播放的时候,真不敢相信,那就是我的声音。而这时候也是我们班最快活、最热闹的。在辛老师的引导和熏陶下,我们爱上了语文,每日里,在晓师的荷花池旁、杨柳树下,总能见到我们捧着讲义或书本“咿咿呀呀”地读啊、说啊,不知不觉中,我们的语文积淀得到增加,语文素养得到提高,以后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语文能力的应用都能游刃有余。
辛老师有理想,有追求,敢于创新,更崇尚平民教育。他致力于陶行知教育思想的研究,并且身体力行。在老师的影响和帮助下,杨瑞清同学走上了行知之路,创办了行知小学,对陶行知教育思想的研究与实践已取得很大的成就。一度里,在辛老师的带领下,我们班刮起了强劲的学习世界语之风,大部分同学在辛老师请来的老师指导下,利用业余时间,孜孜不倦地学起了荷兰的柴门霍夫发明的世界语。暑假里,在辛老师的精心策划与组织下,我们一行约20人组成了“兴安旅行团”,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宣传陶行知教育思想和普及世界语的旅游实践之路。一路上,我们徒步,乘汽车、火车、轮船,足迹到达了丹阳、常州、无锡、苏州、杭州、绍兴、宁波、上海。每到一地,辛老师都与当地的教育协会和学校联系,进行交流与学习,游玩风景名胜。我们住的是学校教室,将课桌拼凑起来当床,吃的是简单便宜的饭食,旅途艰辛但充满乐趣。有了辛老师的辛勤操劳,这次旅行圆满顺利,在我们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厚的一页。
三年的师生之缘,分别的二十多年之念,余下的只有永久的无尽的追思。愿恩师的在天之灵安宁!
(作者单位:南京市江心洲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