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德
一天,去访一位放暑假才从学校回来不久的老同学,见面寒喧几句以后,我问:“假期过得愉快吧?”
“无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简直单调得要命。”
我又说:“没事到街上瞧瞧,也可以消遣消遣。”
“无聊,街上更无聊,除了小贩的刺耳叫卖,还有什么好看的呢?”
我又说:“看看小说也许不错…”
“无聊,这小地方,新的一本也没有,旧的还不是那几本背都背熟了的东西。”
我还想作一番反驳性的劝说,但唯恐再换来一些“无聊”,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沉默中,他母亲过来了,向他说:
“××,你去抬一担水好吗?”
“叫弟弟去抬吧!”
“要不,去扫扫院子也好!你看,风刮得满院乱柴。”母亲指点着零乱的院子。
“行啦,行啦,你先去吧!”高中学生不耐烦地说。
母亲咳了一声,走了。他反回来委曲地说:“真无聊,我才回来几天,什么都让我做!”
我不知该说什么,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通知书”,看见“操行评语栏”写着:“……劳动积极,不过有忽冷忽热的毛病……”
我想:不管“忽冷”也罢,“忽热”也罢,可总还算“积极”,为啥在家就连一担水也不愿意抬呢?过去倒是有的小学生,在学校里劳动很积极,回家啥事也不肯干,可是经过这几年的劳动教育,这种现象已很少了。但谁知道高中学生也有这样的哩!或许我这位老同学怕在这“小地方”的同多人面前失去了高中学生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