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嵌入式发展

2025-03-04 00:00:00杨璐
经济师 2025年2期
关键词:农民专业合作社

摘 要:文章在嵌入性理论视角下,基于对山西省X合作社的实地研究,对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实践逻辑进行分析。研究发现,嵌入式发展是合作社发展的基本特征,合作社发展受到政治环境和村庄社会的嵌入性影响。合作社积极嵌入地方政府项目运作,从地方政府获取资金支持;合作社用工机制嵌入村庄劳动力结构,从村庄社会吸取劳动力资源;合作社生产管理嵌入村庄熟人关系,降低监督成本和维持正常运行。分析表明,必须进一步激发合作社内部资源整合能力和自主发展能力,推动合作社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农民专业合作社 嵌入性 政治环境 村庄社

中图分类号:F321.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914(2025)02-153-03

一、问题的提出

自200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施行以来,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数量开始迅速增长。截至2020年5月底,全国依法登记的农民专业合作社达222.54万家,农民专业合作社增长趋势趋于平缓,合作社数量已由快速增长转向平稳增长[1]。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要“聚焦解决‘谁来种地’问题,以小农户为基础、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为重点、社会化服务为支撑,加快打造适应现代农业发展的高素质生产经营队伍。提升家庭农场和农民合作社生产经营水平,增强服务带动小农户能力”。合作社发展已到了从高速发展阶段迈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关键时刻,推动合作社高质量发展既符合实践层面的客观需求,又体现政策层面的高度重视。

围绕合作社发展研究,既有研究从不同学科视角分析合作社发展的影响因素,形成了农经学界和社会学界两大取向。在农经学界,学者大多遵循“理性人”假设,致力于探寻合作社发展的理性逻辑。既有研究主要从人员、资本、分配等要素出发研究合作社,将成员间要素差异作为合作社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关注成员异质性[2]、政府支持[3]和资本要素[4]等对合作社发展的影响。而社会学界大多遵循“社会人”假设,主要从合作社成员主体出发,侧重于探究合作社发展的社会逻辑。既有研究认为中国特色的合作社是一种制度化进程的意外后果,合作社变革受到制度环境的强力引导[5]。合作社无法脱离特定的社会情境和社会条件而独立存在,必然嵌入到社会、政治、文化等多重现实约束中[6]。

作为一种内生性经济组织,合作社发展必须依托于我国的现实情境,因此,有必要从我国社会出发对合作社发展进行阐释。本文运用嵌入性理论,对一个典型个案进行经验分析,以探寻合作社发展的社会机制,揭示合作社发展背后的实践逻辑。

二、理论视角与分析思路

嵌入性由波兰尼在《大转型》一书中首次提出,后经格兰诺维特的重新阐释,发展为新经济社会学的核心概念。格兰诺维特将嵌入性分为关系嵌入和结构嵌入,他认为,经济行动必定嵌入于社会关系和社会结构之中,并且经济动机与非经济动机错综复杂[7]。其嵌入性理论旨在在经济学的低度社会化和社会学的过度社会化中间寻找平衡点,为新经济社会学的兴起奠定了理论基础。然而,格兰诺维特的理论过分强调经济行动的人际关系背景,因而忽视了政治、文化和制度等宏观因素对经济行动的影响[8]。为此,诸多学者沿嵌入形式(嵌入主体、嵌入客体、两主体互嵌)与嵌入层次两条进路对嵌入性的内涵和外延进行拓展。在对嵌入客体的解构中,祖金和迪马吉奥提出的四重嵌入较为经典,他们认为除结构嵌入外,还需考虑认知嵌入、文化嵌入和政治嵌入[9]。

在嵌入性理论本土化的过程中,嵌入性概念被广泛运用于解释中国农村经济组织的经济行动。赵晓峰和孔荣提出“行政—结构”分析框架,分析了双二元的劳动力市场结构、分化的农村阶层结构、分立的村庄派系势力结构,以及人格化运作的行政力量对合作社发展的影响机制[10]。农村内生型经济组织的经济发展过程嵌入村庄社会结构,与劳动力结构和熟人关系网络相适配,与家庭生计模式相契合,进而反向形塑村庄社会结构和家庭结构[11]。通过对社会结构这一嵌入客体的细化,经济行动必定嵌入于社会结构的核心命题得到深化。

作为内生性经济组织,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依托于我国社会的现实情境,要对合作社发展进行充分理解,就必须将其置于其生存和发展的现实情境。在这一意义上,嵌入性理论对我国合作社发展具有较强解释力。在借鉴格拉诺维特的结构—关系嵌入框架及赵晓峰和孔荣的“行政—(劳动力市场)结构”框架基础上,结合实地研究的经验成果,本文认为嵌入式发展是中国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基本特征,并对政治环境和村庄社会对合作社发展的影响机制进行分析。

三、个案选取与情况介绍

本文基于人文主义方法论,采取实地研究的方式,运用访谈法、观察法和文献法收集资料。其中半结构化访谈是本文最主要的资料来源,通过对合作社理事长、核心社员、普通社员、非社员雇工和涉农部门工作人员进行访谈,辅以观察和文献资料,进行交叉验证,提高了资料的可信度。

本文选取山西省W县的X合作社作为个案。X合作社创建于2011年,是集培训、育苗、种植、收购、保鲜、销售为一体的农民专业合作社。截至2023年10月,共有社员103名,注册资金500万元,种植面积200亩,拥有日光温室、全自动穴盘播种车间等设施,及编织机、旋耕机等机械设备。X合作社的发展过程可大致分为三个阶段:一是起步阶段。在这一阶段,理事长和四名核心成员组建了合作社的核心团队,注册成立合作社,并集资承包了村委会的集体耕地,为合作社发展奠定基石。二是扩张阶段。在这一阶段,理事长利用政府开展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训,学习了先进经营经验和农业技术,并陆续获得政府项目支持,进而对人员、资金、技术、设施进行资源整合,合作社社员规模和生产规模均得到发展。三是维持阶段。在这一阶段,由于农产品同质化竞争激烈和设备老化,合作社农产品价格下降、产量减少,合作社发展陷入停滞。

四、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嵌入式发展

(一)资金获取嵌入政府项目运作

当前合作社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是资金短缺。一般来讲,初建的农民合作社必须获得来自组织外部的资金支持[12]。但是,在X合作社的发展过程中,由于缺乏银行等商业信贷机构的支持,合作社的资金获取主要依靠地方政府的扶持政策,其中涉农项目成为合作社发展最主要的资金来源。20世纪90年代分税制改革后,伴随着税收集中,各种财政资金开始以“专项”和“项目”的方式向下分配,并日益成为最主要的财政支出手段[13]。其核心机制是通过项目“利诱”的方式来激发合作社的发展积极性,但是项目制的地方实践极易偏离其制度意图,产生诸多意外后果。

在项目制竞争性的制度逻辑之下,并不是谁最需要项目资源就能够得到项目,而是谁最可能完成任务并达到项目要求才能得到项目[14]。这决定了国家财政资金集中于少数强势合作社,那些原始资本较多的合作社更容易在合作社项目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地方政府扶持的首要对象。因此,X合作社成为地方政府项目运作的受益者。在承接政府高素质农民培训之前,X合作社已配备相应的基础设施,例如培训教室和电子设备,并且面向合作社内部人员开展过类似培训,同时,X合作社组织动员能力较强,能够落实地方政府分配的培训任务。“因为它本身就有很多社员,它组织的话本来就有很多学员听,另外是这些人本身也文化程度比较高,接受新事物快,然后等他们先学会、用上这技术以后,对老百姓的带动作用就强了”(访谈编码:20231008J)。

从项目实施程序看,项目运作是政府自上而下的项目审批同合作社自下而上的项目申请的互动过程。为了迎合地方政府的项目规划,除正式的项目申请外,X合作社还将“跑项目”这一非制度化方式作为获取政策性资源的辅助手段。理事长借助同地方工作人员的人情关系,通过积极“跑跳”问询涉农项目和政策信息,在政策性资源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地方政府出于规避风险的考虑,也更倾向于同合作时间较长、信任基础良好的合作社继续合作,“一有这涉农的项目啦这些,咱能沾上边儿的,就叫你做了”(访谈编码:20231001B)。由此强化了合作社发展过程中的“马太效应”,使得“强者愈强”。

总体来看,一方面,X合作社的发展得益于地方政府政策性资源,项目制的运作使X合作社等少数合作社得以获取多数项目资金,为合作社的发展提供必要资金支持;另一方面,合作社发展过度依赖于外部的政府财政专项扶持资金,内部资源整合能力和自主发展能力未得到有效提升,长此以往将不利于合作社持续稳定发展。

(二)用工机制嵌入村庄劳动力结构

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2010—2020年10年间W县全县乡村常住人口减少约29%,人口城镇化率不断攀升。在城乡二元结构的影响下,农村劳动力特别是青壮年男性外出流动日趋频繁,致使农村耕作主体发生改变,农业劳动力结构呈现老龄化和妇女化的趋势。土地流转和现代农业设备的投入减少了单位面积土地所需的劳动人口,使低龄老人和妇女从家庭土地中释放出来,作为雇工继续从事农业生产。X合作社的经验表明,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嵌入村庄人口结构和家庭结构变迁,与当地农村劳动力结构的变化密不可分。

1.X合作社的用工机制与所在村庄劳动力结构相适配。X合作社以种植瓜果蔬菜为主,属劳动密集型产业,需要大量廉价农业劳动力参与,因而成为吸纳农村富余劳动力的主体。对于X合作社来说,由于农村青壮年男性的外流和合作社工资的不稳定性,青壮年男性劳动力雇佣难成为困扰合作社发展的问题。但是,以短期雇工为主、长期雇工为辅的用工机制却能对相当数量的低龄老人和妇女等“半劳力”加以组织利用。首先,就地用工方式契合低龄老人和妇女兼顾家庭照料和家庭生产的需要。这部分劳动力倾向于就近寻找就业机会,由于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X合作社成为本村低龄老人和妇女的首要选择。其次,采取按半日签到,每两三月结算的劳动报酬支付形式。雇工收入同工作时长挂钩,有助于激发其劳动积极性,“这儿挣的钱多嘛,这儿天数就多的了嘛”(访谈编码:20231004H)。最后非正式的短期用工方式为低龄老人和妇女提供了自主性空间。合作社与雇工之间以口头协议进行约定,对工作时间和工作内容没有形成正式规定,雇工可以根据自家农事生产自主调整工作时间,从而获得土地收益和工资双份收入。同时,短期雇工的工资低于全职雇工,有效节约合作社用工成本。

2.X合作社也反向塑造村庄社会劳动力从业结构。农业规模化和机械化种植在玉米整地、播种、收割环节替代了劳动力投入,除辣椒采摘耗时较长外,玉米养种和除草每年合计仅需5~6日。X合作社为农村富余劳动力提供了再就业渠道,使有劳动意愿的低龄老人和妇女将大部分精力投向参与合作社生产,正如理事长所言,“像他们种也不是以家为主啦,大部分就以这儿为主了”(访谈编码:20231004F)。随着雇工由农业经营者变为合作社雇佣为主、家庭种植为辅的就地兼业农户,雇工家庭劳动分工和家庭生计模式也发生转变。

(三)生产管理嵌入村庄熟人关系

我国传统的村庄社会是一个基于血缘和地缘关系的熟人社会,在当今农村地区,以血缘、地缘为纽带形成的社会关系对于农民的经济行动仍存在重要影响。调研发现,X合作社建立在血缘和地缘基础上,合作社的发展受到村庄社会的熟人关系和人情伦理的影响。

1.X合作社采用关系化用工方式,有效解决了规模化农业生产的劳动监督难题。关系化用工发挥作用的核心机制是将市场规则嵌入关系规则,这就需要农业规模经营主体在用工的全过程充分发挥关系因素的积极作用来调动工人的积极性[15]。具体而言,X合作社将社会关系运用到招募工人、组织劳动和管理员工三个阶段。在招募工人阶段,X合作社将社会关系的远近作为筛选标准,优先从熟人中进行招工,合作社与雇工之间形成社会关系和雇佣关系相互交织的、相对稳定的关系。在组织劳动阶段,X合作社注意处理与雇工之间的双重关系,X合作社理事长与雇工之间没有形成严格的科层等级,雇工数量不足时,理事长会同雇工共同进行农业劳动。在管理员工阶段,X合作社顺应乡土社会的人情伦理,采取弹性的请假管理方式,允许雇工根据自家农事安排灵活调整工作时间。关系化用工模式下,雇佣双方的行为均受到市场规则和关系规则的双重约束,雇工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仍能主动卖力干活,“我们两个了,他在和不在一样”(访谈编码:20231010FH),从而降低合作社监督成本。

2.X合作社依靠关系亲密的雇工,弥补了用工机制造成的季节性劳动力缺口。囿于关系化用工的限度,合作社农忙时节集中出现的缺勤雇工难以及时被新增雇工替代,出现季节性用工荒。熟人社会的社会结构呈现差序格局,社会结构的差序格局导致了村庄社会中的人际信任是一种差序信任[16]。X合作社的建立和扩张基于差序信任,合作社雇工与理事长的关系存在亲疏远近,根据关系远近可进一步划分为关系亲密的雇工和关系疏远的雇工。其中,关系亲密的雇工处于理事长的熟人圈子,支配其行动的核心逻辑是人情交换法则。作为熟人圈子的一员,关系亲密的雇工具有为理事长提供人情帮助的义务,对于这部分雇工而言,“我不是单纯为了挣你的工资来,这就是人和人相处,说出来啦,忙不过,叫我招呼两天”(访谈编码:20231004I)。这一用工方式与传统的帮工相近,发生在亲戚、朋友、近邻之间,用以缓解暂时性的劳动力不足[17],从而保障合作社农事安排按时推进。

五、结论与讨论

综上可知,嵌入式发展是X合作社发展的基本特征,合作社发展受到政治环境和村庄社会的嵌入性影响。研究发现:合作社积极迎合地方政府项目制的运作逻辑,在获取发展所需外部资金支持的同时,导致其内部资源整合能力和自主发展能力受限;合作社发展嵌入村庄社会的劳动力结构与熟人关系中,同时反向塑造村庄劳动力从业结构。合作社发展深刻嵌入所处的政治环境和村庄社会,向上汲取政策性资源,向下汲取劳动力资源,二者共同为合作社发展提供支持。

对X合作社的个案研究带来如下启示:首先,政府应该转变依靠项目激励来促进合作社发展的思路,激发合作社内部资源整合能力和自主发展能力。可以通过建立全国性的组织体系,例如合作社信用体系、合作社农机服务体系,自上而下向合作社提供涵盖资金、技术、制度等的系统支持,推动合作社由政策依赖走向独立发展。其次,中国合作社具有浓烈的乡土性,需要对合作社发展过程中的乡土要素予以重视,未来的合作社发展实践和研究需要将村庄社会的影响纳入考量。最后,重视乡土要素并非要一味固守村庄社会的传统,而是在正视和尊重村庄社会现实的基础上,思考如何推动合作社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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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璐(1997—),女,汉族,山西忻州人,在读硕士,研究方向:农村社会学。]

(责编:赵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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