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情施策:如何激活制造企业多元绿色转型路径

2025-02-18 00:00:00任相伟孙丽文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25年2期
关键词:绿色转型

摘 要:服务“双碳”发展目标,探究差异化情境下制造企业多元绿色转型路径日益重要。为明晰制造企业绿色转型驱动因素的多重并发作用机制,以制造企业为研究对象,以跨层次网络嵌入、绿色动态能力等为前因变量,以绿色绩效为结果变量,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挖掘制造企业绿色转型多组态实现路径。基于研究结果归纳出“主动变革”“能力支撑”和“积极模仿”3类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以及“有心无力”和“有力无意”两类警示性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通过剖析复杂动态网络中制造企业绿色转型各关联因素的交互作用,凸显转型过程与路径的复杂性和主动性,进一步揭示路径差异化构型,为差异化情境下企业绿色转型决策制定、叠代螺旋式阶段路径甄别与匹配提供可行方案。

关键词:跨层次网络嵌入;绿色转型;组态路径; 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

DOI:10.6049/kjjbydc.2023070023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25)02-0113-09

0 引言

“双碳”目标背景下,具有重化产业结构特征的制造企业依旧存在高耗能、高排放、高污染问题[1]。部分制造企业,包括一些大型企业对环境演变趋势和绿色转型认识模糊,存在被动思想主导下转型模式照搬的情况,难以形成合适的转型路径。当前,制造企业绿色转型过程受宏微观多维因素的影响[2-3],其转型机理和路径愈加复杂。在这一复杂网络中厘清多维因素关系机制,挖掘差异化组态路径,对于企业获取嵌入于网络中的异质性资源,从而加快绿色转型进程日益重要。

现有绿色转型研究聚焦宏观层面的环境规制[4]、环境动态性[5]、中观层面的产业转型升级[6]、生态产业网络[7],以及微观层面企业“结构—关系”二元嵌入下转型资源获取与运用[3] 、绿色人力资源[8]、绿色动态能力[9]、绿色战略、绿色创新[10]。已有研究大多基于制度理论和资源基础观,探讨各影响因素对绿色转型的净效应,以此得到的线性路径仅能满足企业某一阶段获取短期利润的需求,无法满足企业迭代螺旋式阶段对多元转型路径的需求,且单一线性路径一定程度上会导致路径僵化。整体而言,现有研究既未关注主客观影响因素形成的差异化路径,也未揭示动态网络中绿色转型路径的复杂性特征,无法体现企业绿色转型的主动性特征。因此,只有揭示上述因素不同情景下的组态路径,才能满足企业非线性管理需要(杜运周等,2021)。

基于自组织理论,企业绿色转型过程涉及宏观环境、中观产业、微观企业3个层面的驱动因素与转型行为[11],是借助“驱动因素—转型行为”影响绿色绩效的复杂系统。参考孙丽文等[3,10]、徐银娜[11]的研究成果,前因变量中的主要驱动因素包括跨层次网络嵌入、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绿色动态能力,转型行为主要体现为绿色战略与绿色创新。本文以制造企业为研究对象(庄贵阳等,2020),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揭示绿色转型过程中前因变量间的联动作用机制,剖析前因变量不同组态与企业绿色绩效的关系,揭示制造企业绿色转型过程中的前因要素多因并发作用机理,进一步挖掘多组态路径,以期为差异化情境下企业管理层对绿色转型路径进行甄别与匹配提供可行方案。

1 理论分析与研究框架

1.1 文献回顾

1.1.1 跨层次网络嵌入与绿色转型

企业绿色转型离不开资源支撑,而资源嵌入于相互链接的网络中。因此,网络嵌入是资源获取渠道。Hagedoorn[2]认为,组织行为形成动因、实施路径与所处环境、组织社会网络关系及双边关系的交互影响相关,由此提出跨层次嵌入(Cross-level embedding)的概念,并将其划为3个层次,即宏观层面环境嵌入、中观层面组织间嵌入和微观层面双边嵌入。环境嵌入是指国家和产业环境对组织行为的影响,其中,国家环境主要是指宏观经济环境。产业环境是指所处行业环境特征。组织间嵌入是指组织所处的整个社会网络关系对自身行为的影响,侧重整个网络层面的结构嵌入。微观双边嵌入是指两个组织互动关系对自身行为的影响,其承诺与相互信任关系是基础。嵌入性视角可以弥补资源基础观和制度视角的不足,能够反映多维网络交互嵌入情景下的资源动态获取及运用过程,如图1所示。借鉴以往文献成果[2],本文对跨层次网络嵌入界定如下:在环境嵌入的影响下,制造企业通过组织间嵌入优化自身网络结构、构型和互动渠道,同时在双边关系嵌入程度提升的基础上,通过网络关系渠道获取并运用各类资源,从而加快绿色转型进程。

现有相关研究大多关注网络嵌入对企业绿色转型绩效的作用机制,即企业绿色转型的后效作用。大多数学者采用“关系—结构”嵌入的二维分析框架探讨网络嵌入对企业绿色转型绩效的作用机制,但所得结论不一(田云红等,2017)。此外,少数学者关注网络嵌入对绿色战略和绿色创新等转型行为的影响,揭示多维网络关系对企业绿色转型前置动因的作用机理[3]。整体而言,网络嵌入是企业绿色转型相关研究不可或缺的对象。

1.1.2 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与绿色转型

企业绿色转型本质是一种战略变革行为,离不开高层管理团队的把控。Hambrick amp; Mason(1984)认为,团队成员异质性包括人口背景特征、认知观念、价值观差异,能够影响企业战略制定、调整和变革,进而影响资源获取、分配模式和企业绩效。此外,企业环境管理系统—人力资源(EMS-HR)概念模型指出,企业环境管理系统包括战略制定、实施、评价和完善等;人力资源系统包括高层管理构成、决策等,上述两个系统相互作用,共同推进企业绿色发展进程(Daily amp; Huang, 2001)。基于此,部分研究认为,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能够通过绿色战略和绿色创新促进企业绿色绩效提升[3]。也有研究表明,绿色创新会影响高层管理者决策等[12]。因此,有必要剖析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对绿色转型的作用机理。

1.1.3 绿色动态能力与绿色转型

绿色动态能力是指企业基于自身发展情况和环境变化对现有社会关系与组织行为进行动态调整的能力(Chen amp; Chang, 2013)。Qiu等[9]研究发现,绿色动态能力有助于企业最大限度地整合资源,推动创新战略制定与实施,进而实现绿色转型发展。此外,绿色动态能力对组织内外部因素发挥“粘合剂”作用,一定程度上能够加快企业转型进程。由此可见,除环境动态性、环境规制等外生变量外,企业需要具备推进绿色转型以及对外部环境适应的能力。因此,绿色动态能力对企业绿色转型具有重要影响。

1.1.4 绿色战略与绿色创新

绿色战略与绿色创新是绿色转型的两个重要维度[5],两者存在密切联系[13]。绿色战略维度,学者们大多关注前瞻型绿色战略或响应型绿色战略对企业绿色绩效的影响[14]。具体包括:资源基础观视角下,绿色战略选择、制定和实施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15-16];动态能力视角下(Teece, 2007),动态战略变革、调整对企业绿色转型绩效的影响[10]。绿色创新维度,多数学者关注绿色产品、绿色过程和绿色管理对企业转型绩效的影响机制[17-18]。整体而言,驱动因素—转型行为框架下,无法绕开对绿色转型组态路径的探讨。

1.1.5 绿色绩效

绿色绩效是反映企业绿色转型情况的变量,对绿色转型策略及措施发挥反馈作用。企业绿色绩效是指由绿色转型带来的收益,包括环境绩效、财务绩效和发展绩效[19-21]。其中,环境绩效是指企业通过提升化石能源利用效率、降低“三废”排放获得的效益;财务绩效是指产品销售带来的收益;发展绩效是指企业通过改善与利益相关者关系、借助公益事业提升自身形象以及拓宽新绿色发展渠道带来的收益。

1.2 模型构建

已有文献大多关注单一绿色转型路径,而企业绿色转型是融合“生态—经济—社会”要素的复杂系统工程,也是叠代螺旋式阶段性演化呈现的发展模式,而非某单一发展路径[11]。首先,跨层次网络嵌入有助于企业通过多重网络交互关系从外部环境中获取各类资源,进而为绿色转型奠定基础。跨层次网络嵌入通过资源供给影响企业高层管理团队战略决策,进而决定企业绿色战略和绿色创新,最终影响绿色绩效。同时,企业绿色转型行为会反作用于跨层次网络嵌入的作用方向、力度以及管理层决策聚焦点,而高层管理团队的决策聚焦点又进一步影响网络关系构建、选择以及资源获取。此外,动态能力是促进各类驱动因素互动的“粘合剂”。只有具备绿色动态能力,企业才能充分发挥影响因素间的协同作用。总之,绿色转型行为及其驱动因素交互作用于企业绿色绩效,以此形成多条组态路径。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构建研究框架如图2所示。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

本文旨在探讨制造企业绿色转型过程中前因要素对绿色绩效的联动作用机制以获取多元绿色转型路径,而定性比较分析方法(QCA)能够揭示前因条件组态与结果的因果关系,是研究复杂组态路径的重要方法。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通过将模糊集数据转换为真值表,保留了真值表处理数据、简化组态的优势,能够获取更符合理论要求且贴近现实的组态结果[22]。此外,定性比较分析方法能够处理大样本数据[23],从而为本文分析大样本数据提供支撑。

2.2 样本获取与数据统计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方法收集数据,为确保填写人熟悉企业绿色转型情况,采取以下控制措施:首先,在样本筛选部分加入两个问题:一是被调研单位是否实施了绿色转型行为?二是对被调研者职位以及管理层构成情况、企业发展情况、绿色转型熟悉程度等信息进行采集。其次,对问卷收集渠道和填写人员进行严格控制:①通过问卷星数据服务平台定制大部分问卷并发放给企业高层管理者填写;②邀请院校MBA或EMBA学员填写部分问卷;③发放给企业工作的同学以及同事、亲属填写部分问卷;④发放给某大学气候经济学师资讲习班学员(参班企业人员);⑤借助课题组成员的社会关系发放问卷。本次调研范围主要包括北京、天津等地区,问卷收集时间是2021年3~7月。

本次共发放问卷685份,回收657份,问卷有效率是51.97%。其中,填写人为中高层管理人员的问卷共265份,占比74.44%;填写人为高层人员的问卷174份,占比65.66%。同时,填写人为基层管理者和普通员工的问卷91份,占比25.56%。同时,本文对样本特征进行统计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样本比整体分布合理,具有代表性。

2.3 变量测量

本文采用Likert 5级量表计分法,设置1~5分,分别对应“非常不同意”至“非常同意”。此外,为降低同源误差问题的影响,本文对问卷进行区隔式设计并对填写要求进行说明。根据研究主旨,本文选取国内外成熟量表,并采用“翻译—回译”方式对内容进行完善,以此提升量表内容效度。此外,结合我国制造企业绿色转型情境,课题组成员与部分MBA、企业在职人员交流,并根据相关建议对部分题项内容进行调整。

2.3.1 前因变量

(1)跨层次网络嵌入(CNE,Cross-level Network Embedding)。跨层次网络嵌入包括环境嵌入、组织间嵌入和双边嵌入3个维度。其中,环境嵌入包括国家环境和产业环境两个方面,参考马富萍和茶娜(2012)、程发新和孙雅婷(2018)的研究成果,本文采用环境动态性量表[24]、环境规制量表[25]对国家环境进行测度,相关量表由技术动态性、市场动态性和命令型、激励型环境规制等6个测量题项构成。参考张炜[26]的研究成果,产业环境量表由产业成长性、产业动态性、竞争威胁、技术复杂性共4个题项构成。组织间嵌入主要考察企业与外部利益相关者动态互动过程中的资源整合能力,一定程度能够反映企业在整个网络层面的地位。参考Capaldo[27]、马海燕等[28]、Granovetter(1985)、Uzzi(1997)的研究成果,相关量表包括网络中心性、网络规模和网络异质性3个题项。双边嵌入重点考察组织间关系对企业资源和知识获取的影响,参考马海燕等[28]、Gulati&Sytch[29]、Tasi amp; Ghoshal(1998)的研究成果,相关量表包括组织间联系紧密度、频率和信任程度3个题项。参考Cao等(2009)的研究成果,同时考虑到组态效应视角下前因变量的交互作用,本文采用三维度平均值测量跨层次网络嵌入。

(2)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TMTH,Top Management Team Heterogeneity)。由于难以获得非上市公司披露的报表数据,因而无法计算Herfindah指数[30]。考虑到测度方式的一致性,参考项益鸣等(2019)的研究成果,本文采用年龄、任期、教育水平和专业背景异质性4个题项测度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程度。此外,为了突出教育水平和专业背景差异,加入学历水平和经济管理类专业背景高管比例两个题项。因此,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量表包括6个题项。

(3)绿色动态能力(GDC,Green Dynamics Capability)。参考黄晓杏[31]、Lin amp; Chen[32]的研究成果,修改后的量表包括资源整合、适应环境和组织学习等6个测量题项。

(4)绿色战略(GS,Green Strategy)和绿色创新(GI,Green Innovation)。绿色战略方面,参考焦嶕[14]、Evans[33]、Anton等(2004)的研究成果,相关量表包括前瞻型和响应型绿色等5个题项;绿色创新方面,参考Xie等[17]、Ma等[18]、Chang(2011)的研究成果,相关量表包括绿色产品创新、绿色过程创新和绿色管理创新等6个题项。

2.3.2 结果变量

绿色绩效(GP,Green Performance)。作为企业绿色转型评价变量,绿色绩效能够全面衡量企业绿色转型路径效果。借鉴Li等[19]、Wagner[20]、González-Benito等[21]的研究成果,相关量表包括环境绩效、财务绩效和发展绩效等8个题项。

2.4 问卷质量分析

2.4.1 数据同源误差检验

本文对所有变量题项进行Harman单因子检验,获取第一个主成分载荷量占比为16.494%(未旋转),低于累积解释总变异量59.535%。因此,不存在明显同源误差问题。

2.4.2 信效度检验

(1)在信度方面,跨层次网络嵌入、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绿色战略、绿色创新、绿色动态能力、绿色绩效的Cronbach's α值依次是0.745、0.628、0.686、0.849、0.839、0.858,均大于0.6,符合研究要求。

(2)在效度方面,本文对各量表题项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由表2可以知,各主研变量的KMO值均大于0.7,适合作因子分析。各主研变量测量题项的因素载荷值均大于0.5,累积方差贡献率均超过50%,且平均方差抽取值(AVE)基本超过0.5,表明各变量具有较高的收敛效度。

3 研究分析

3.1 变量校准

变量校准是指将传统主研变量转换为0~1的模糊变量,在校准前需要确定完全不隶属锚点、交叉点、完全隶属锚点。参考Coduras等[34]、余菲菲和董飞(2020)的研究成果,本文采用四分法进行设定,所有变量锚点值如表3所示。

3.2 单个前因条件必要性分析

在模糊集真值表分析前,需要对前因条件进行必要性分析。如果某个前因条件一致性水平高于0.9[22],则说明该前因条件是结果产生的必要条件,否则为非必要条件。表4显示,各前因变量的一致性数值均小于0.9,表明这5个前因条件均无法单独构成高或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的必要条件。

3.3 前因条件组态充分性分析

现有研究认为,前因条件充分性的一致性数值通常不能小于0.75[22],并且一致性阈值越高,组态结果越合理。参考Navarro等(2016)、Rihoux amp; Ragin(2009)、黄嫚丽等(2019)、An等(2019)的研究成果,综合考虑样本情况,本文将一致性阈值和频数分别设定为0.8、1,PRI大于0.5。

在结果分析方面,本文采用菲斯图展示组态中间解的结果[23]。其中,既出现在中间解又出现在简约解的条件为核心条件,仅出现在中间解的条件为边缘条件。

由表5可知,影响绿色转型进程的组态路径有8条,其中,5条(P1—P5)能够产生高水平绿色绩效(HGP),是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3条(P6—P8)未能产生高水平绿色绩效(LGP),是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P1—P5是制造企业重点关注的路径,4条路径一致性数值均在0.8以上(除第1条路径接近0.8外),表明构成路径的所有前因变量均是实现高水平绩效的充分条件。进一步地,总体解的一致性数值为0.797,接近0.8,表明上述5条路径是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的充分条件。此外,总体解覆盖率为0.470,表明路径解释了企业获得高水平绿色绩效47%的原因。P6—P8解释与P1—P5类似,此处不再赘述。

3.4 绿色转型组态路径分析

依据每条路径的要素特征对所有组态路径进行命名,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包括如下3类:P1和P2路径能够凸显企业高层管理团队主动决策和绿色战略、绿色创新的重要性,故将其命名为主动变革型路径;P3和P4能够彰显绿色动态能力的重要性,故将其命名为能力支撑路径;P5路径能够体现模仿其它企业发展模式、战略等举措的可行性,故将其命名为积极模仿型路径。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包括如下两类:P6和P7能够凸显企业有意实施绿色转型行为但动态能力较弱且缺少网络渠道,故将其命名为有心无力型路径;P8路径能够体现企业在具备管理团队和转型能力的情况下不愿实施绿色转型,故将其命名为有力无意型路径。

3.4.1 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

(1)主动变革型路径,对应P1和P2。这两条路径体现了高层管理团队和绿色战略、绿色创新的重要性。制造企业要实现高水平绿色绩效,需要异质性高层管理团队根据内外部环境演化趋势,制定并实施绿色战略并在实践过程中不断总结经验。典型代表为大型企业,如河北钢铁集团、中国铝业山东有限公司、山东新华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万华化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等。上述企业积极披露相关社会责任信息等,无论是在战略制定还是创新实践方面均走在绿色发展的前列。此类路径中,绿色动态能力可存在也可不存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只要企业管理层与员工积极树立转型意识并采取迅捷行动,同时不断增强绿色动态能力,也能推进绿色转型进程。典型代表是区域中小型制造企业,如山东博拓新材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山东三齐能源有限公司等,上述企业勇担低碳减排重任,在当地发挥了一定的示范作用。本路径模式对转型能力较弱的中小制造企业具有一定启示。

(2)能力支撑型路径,对应P3和P4。动态复杂环境下,动态能力较强的制造企业转型优势显著,如中国西电集团、河北钢铁集团、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生益科技等。上述制造企业绿色动态能力较强,其柔性机制成熟、资源整合能力较强,能够制定并实施绿色战略。换言之,依靠绿色动态能力,制造企业能够及时了解政府绿色政策、掌握行业演化趋势,并利用社会网络关系获取、吸收、消化和再利用外部资源,从而实施绿色转型。整体而言,绿色动态能力可为制造企业提供动力以避免陷入转型停滞状态。部分制造企业在绿色转型推进到一定程度时容易陷入模式困境,其原因如下:一方面,企业管理层可持续转型观念薄弱,转型后期主观能动性降低;另一方面,企业尚未形成绿色动态能力培育机制。总之,此路径主要凸显绿色动态能力和绿色战略、绿色创新作用机制的重要性,对于大型制造企业绿色转型具有参考价值。

(3)积极模仿型路径,对应P5。制造企业走模仿绿色转型道路具有可行性。对于部分区位条件一般的中大型企业,如山东鲁阳节能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大型国有和私营企业等,初期从传统重化产业模式转向绿色发展模式难度较大,在转型能力、资源、经验等方面存在提升空间。同时,部分中小企业难以找到适合自身情境的转型模式。因此,上述企业可以直接借鉴标杆企业在绿色转型方面的实践经验,解决短期内转型问题。整体而言,此路径模式对多数中小规模制造企业步入绿色转型初始阶段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

3.4.2 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

(1)有心无力型路径,对应P6和P7。此类路径的典型代表企业如下:第一种是瑞阳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等较偏僻地区的企业,由于网络链接不畅,企业无法较快获取资源和信息,因而导致转型进程滞后。第二种是晨鸣纸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黄海造纸厂等企业,其行业属性决定这类企业需要不断更新设备和技术,这会对部分转型能力有限的企业造成一定压力。第三种是组织机构复杂的传统大型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等,这类企业路径依赖性较强,大多依赖传统“三高”发展模式获取微薄利润,对绿色转型基本上停留在讨论层面,当受到环境冲击时往往会陷入发展困境。整体而言,静态环境中,制造企业无法获取异质性资源,加上自身绿色动态能力较弱,大概率不会开展绿色转型。此类路径突出多维因素的交互影响和绿色动态能力的重要性。因此,对于发展环境闭塞、产业属性显著、模式惯性较强的企业而言,培育危机意识和转型能力,积极加强内生转型路径建设,走上绿色转型的“快车道”是摆脱发展困境的重要举措。

(2)有力无意型路径,对应P8。此路径的典型代表企业是具有一定转型能力但无意推进绿色转型进程的中大型企业。在缺乏多维因素的交互影响以及绿色战略、绿色创新行为情境下,部分具有绿色转型能力的企业缺乏前瞻意识,不积极利用自身条件开展绿色转型,导致资源冗余问题出现。部分制造企业管理层盲目乐观,不愿意改变现状,当受到负外部性因素冲击时,无法迅速应对。究其根因:一方面,当前部分制造企业能够维持一定的利润,管理层不愿意考虑难度大、不确定性风险高的绿色发展模式;另一方面,部分制造企业发展环境闭塞、对外联系频率较低,自身无法开展绿色转型。整体而言,此路径强调企业主动迈出转型步伐的重要性。

3.5 稳健性检验

参考牛晓晨等[35]的研究成果,本文将频数阈值由1提升至2,以此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显示,在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中,仅缺少P2路径,部分条件有所调整(核心/辅助)但并不影响整体结果。此外,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没有变动。参考张明等[36]的研究成果,本文将一致性阈值从0.8调整至0.79。此时,高水平绿色转型组态路径没有变动。在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中,仅P7路径发生微小变化(~CNE*~GS*GI*~GDC)但不影响整体结果。综上所述,本文研究结果具有较强的稳健性。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1)单一前因变量不能单独构成高水平或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的必要条件。跨层次网络嵌入、异质性高层管理团队、绿色动态能力、绿色战略和绿色创新需要发挥协同作用才能影响企业绿色转型进程。由此表明,制造企业绿色转型是各要素协同配合的复杂系统。

(2)本文归纳出“主动变革”“能力支撑”和“积极模仿”3类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其中,主动变革型路径凸显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绿色战略和创新行为的重要性,适用于所有制造企业,特别是转型条件有限的中小制造企业;能力支撑型路径重视绿色动态能力和转型行为,适用于借助动态能力整合内外资源的大型制造企业;积极模仿型路径强调通过模仿其它企业绿色转型模式促进自身绿色转型,适用于中小制造企业和缺乏转型经验的企业。整体而言,差异化情境下,制造企业需要遵循“求同存异”原则,既要关注共性因素,又要结合自身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转型路径。

(3)本文归纳出“有心无力”“有力无意”两类非高水平绿色转型路径。一是相较于动态复杂环境,平稳的环境不利于制造企业变革发展模式,易使组织陷入“温水煮青蛙”的困境。二是制造企业需要主动推进绿色转型进程,即使转型能力不足,也可以尝试采用由模仿、引进到自主发展的转型路径。此外,绿色动态能力培育、提升和运用贯穿于整个转型过程,绿色动态能力直接关系到资源可持续获取与利用,进而决定企业绿色转型深度。总之,培育绿色动态能力和主动变革思维是企业绿色转型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因素。

4.2 理论贡献

(1)现有相关研究关注单一前因变量对企业绿色转型过程的影响机制,侧重于探讨影响因素间的净效应,既未考虑动态复杂环境下的多因素联动作用,也忽视了多重前因变量间的交互作用。本文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揭示复杂动态网络中制造企业绿色转型相关前置要素的联动作用机制,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现有研究的不足,同时拓宽了网络嵌入理论、高阶理论、动态能力理论研究范畴,是对现有基于静态资源基础观与制度理论的企业绿色转型研究的有益补充。

(2)制造企业绿色转型路径具有复杂性特征,现有研究尚未剖析差异化情境下制造企业绿色转型路径全貌,既无法为企业绿色转型提供有效指导,也无法为企业迭代螺旋式发展提供路径参考。本文采用定性比较分析方法挖掘并归纳不同模式下的复杂组态路径,全景式呈现绿色转型路径的差异化构型,拓展了多因并发作用下的路径设计方法。

4.3 管理启示

(1)制造企业管理层需要重视环境因素的多重影响。一方面,企业管理层应充分意识到多维驱动因素的交互影响,既要重视环境变化带来的冲击,也要认识到环境变化带来的机遇。此外,企业管理层可以参考OODA环模型制定战略决策(周至和孙宇祥, 2020),全面识别企业绿色转型影响因素。另一方面,企业管理层需要充分认识到内外部环境对绿色转型不同发展阶段的差异化影响。具体而言:在绿色转型起始阶段,需要探索适合企业发展现状的绿色发展模式;在绿色转型过程中,需要重视培育自身动态能力,通过加快内外部环境因素互动获取异质性资源,从而加快绿色转型进程。总之,在积极变革的基础上,制造企业需要基于不同发展阶段特征采取差异化策略。

(2)制造企业需要突破发展惯性,选择合适的绿色发展模式。拥有良好转型条件的制造企业应避免步入有力无意型路径。对于具有转型意识却缺乏能力和条件的企业而言,在绿色转型初期应采用主动变革型路径,同时借鉴积极模仿型路径,吸取其它企业转型经验,增强企业战略变革的信心。整体而言,培育绿色转型意识、重视各因素的联动作用有助于企业绿色转型。

(3)制造企业需要强化内生转型路径建设。一是关注环境变化趋势,采取创新发展思维积极营造敢于转、主动变、可容错的企业文化。二是构建社会网络关系,不断提升自身在社会网络中的地位,进而获取异质性资源。三是重视战略人力资源,从外部引进人才的同时,优化自身人才培养机制。四是关注绿色战略与创新行为的联动作用,不断提升企业绿色绩效。

(4)制造企业需要重视培育并运用绿色动态能力。企业需要总结自身转型优势,同时吸收外部知识和经验,从而推动自身绿色转型。整体而言,只有在推进绿色转型过程中不断提升自身绿色动态能力,制造企业才能避免陷入发展迟滞的困境。

4.4 不足与展望

本文存在以下不足:一是鉴于企业绿色转型路径复杂性和影响因素多元化特征,未来可以进一步与企业传统发展模式下转型升级路径进行比较研究,以揭示两类模式的关联性与差异性。二是聚焦亟待绿色转型的制造业细分行业,如黑色金属冶炼行业、医药行业等,进一步揭示其绿色转型组态路径,从而拓展研究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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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ing Measures Accordingly: An fsQCA Study on How to Activate the Multi-green Transformation Paths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bstract:Against the current backdrop of low-carbon governance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with heavy and chemical industry structures have been confronted with the problems of \"high energy consumption, high emissions, and high pollution\", and there are still many key industries in urgent need of green transformation. At the same time, som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ncluding some large enterprises, have a vague understanding of the long-term, systematic, and complex evolution trend of environmental evolution and green transformation and the phenomenon of copying peer enterprises’ transformation mode under the guidance of passive thinking prevails. One important reason why it is difficult to form an appropriate transformation path is that under the current dynamic situation, the green transformation process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s affected by the interaction of multiple network relationships formed of macro- to micro-multidimensional factors, and the internal mechanism and path of its transformation are more complex. Therefore, how to clarify the interactive mechanism of multi-dimensional factors in this complex network and then explore the different configuration paths is increasingly important for the continuous acquisition of heterogeneous resources embedded in the network, for it is essential for the promotion of the sustainable green transformation proces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ynamic interaction between internal and external elements, the paper collects 356 sample data from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n urgent need for green transformation; then it takes cross-level network embedding and green dynamic capability, etc. as antecedent variables and green performance as an outcome variable, and uses the fsQCA method to analyze the multi-configuration paths by which high-level green transformation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can be achieved. The paper summarizes three types of paths, including “active reform”, “capacity support” and “active imitation”; meanwhile, it summarizes two paths for realizing non-high-level green transformation in which enterprises are “strong in will but weak in capacity” and “powerful but unintentional” . Specifically speaking, the active reform path highlights the heterogeneity of the top management team and the importance of green strategy and innovation behavior. This type of path suits all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especially small and medium-sized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with poor transformation conditions, and the key point focuses on enterprises initiative. The capacity support path pays more attention to the application of green dynamic capability 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transformation behavior, and it is suitable for larg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ntegrating transformation resources through dynamic capability advantages. Besides, the active imitation path focuses on imitating the green transformation measures of peer enterprises or parent company, which is more suitable for small and medium-sized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enterprises without rich experience in transformation. On the whol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should design the transformation path following the principle of “seeking common ground while reserving differences” under different situations, which should not only pay attention to some common factors, but also make adjustments and match the path according to their own actual conditions in different stages. Besides, for the two types of paths for sluggish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on the one hand, it is necessary to cultivate, promote and apply green dynamic capability throughout the transformation process; on the other hand,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need to get rid of the development inertia, and reform the development model. Even in the case of insufficient transformation capability, they should strive for the transformation path from imitation to independent development.

In summary, this study analyzes the interaction mechanism of the related perspectives of the green transformation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n the complex dynamic network, highlighting the complex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ransformation process and the initiative nature of paths, which makes remedies for the current research on the “net effect” mechanism of the driving factors from a resource basic view and institutional theory, and broadens the scope of theoretical research on network embedding and dynamic capability. Furthermore, it expands the method of path design under the condition of multi-factor concurrency, and makes up for the disadvantage of singleness in the traditional linear path mining methods to a relatively large extent. Meanwhile, it provides a feasible solution for corporate management's green transformation decision-making, path identification, and matching in different scenarios, and also meets the needs of the organization’s nonlinear management.

Key Words:Cross-level Network Embedding; Green Transformation; Configuration Paths; 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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