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因为烧透了的豆腐中心是烫的。在我们老家这句话演变成了“心急吃不得拉豆腐”,这是因为豆腐不仅烧透了,还汪在滚油中,那才真真正正叫个烫!拉豆腐是扬州嘶马的传统名菜,其他地方鲜见其身影,因此我也若干年没吃过这道菜了。
嘶马是扬州东南、长江边上的一个小地方,原名郭家庄,因当年岳飞抗金时战马在此嘶鸣,故得“嘶马”之名。作为当地著名的传统名菜,拉豆腐诞生于何年何月已不可考,据传最早是在寺庙内,由僧人创造了这道美食。大概正因为如此,拉豆腐在当地后来就成了清明、农历七月半和冬至这三个所谓“鬼节”的祭品,以及白事丧宴上的菜品。随着年月的更替,拉豆腐声名日隆,不仅成为当地的一道家常菜,还成了各种宴席上的头道热菜,其地位可见一斑。
拉豆腐食材平常,做法简单。有次回老家,一位做得一手好菜的乡邻特意给我做了拉豆腐品尝,我在旁边观看了制作全过程。只见他把主料、配料、调料全部备齐后,将锅烧热,倒入小半锅豆油,待油七八成热时下入豆腐,锅铲要不停地边捣边翻炒。待豆腐被捣成细颗粒状后,水分也差不多被炒干了,此时加入适量酱油和少许芡粉。再用小火翻炒两三分钟后,加入适量的盐、少许白糖和芡粉,继续用小火翻炒一会儿,接着又放入一些调料,勾一次芡。然后加入香菇丁、竹笋末和菠菜碎,大火烧制片刻起锅,最后撒点胡椒粉,淋些芝麻油,一盘油汪汪的拉豆腐便做好了。
只见豆腐碎成脂羹一般,汪在琥珀一样的豆油中“不动声色”,看着十分诱人。这时可千万不能去吃,因为里面奇烫无比,得用小瓢羹舀一点,放在嘴边吹一吹,然后才可以送入口中。一口下去,豆腐的清香、竹笋的爽脆等多重美味在舌尖碰撞,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